「我怎麽可能会有任何事情。对吧,安华。」以溪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脱下大衣,露出了一件鼓起的黑色背心。
安华笑着点头。
「如果不是你借给我的这件防护背心的话,我说不定就会当场昏过去了!」以溪从范剑手中接过那柄扫把,笨拙在舞动,时而狂笑,时而打在自己的胖脸上。
「哇哈哈!虽然不知道为什麽我连一丁点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但我知道,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啊!」以溪不忘用一记扫把拍在脸上,结束自己的发言。
「你已经成功激怒我了!」以溪压下声线,竖持扫把,捶落地面。
大哥,我根本什麽都没有做好不好……
「少爷,把你身上的衣服交给我吧!让我来替你解决这个家伙!」
「也好。这样的话,他的拳头就对你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以溪笑道,并把上衣脱下。
「是的,是的。」范剑回道。
「上去,把他给我拦下来!」
「是的。」
范剑身上燃起了火焰,向着我走来。
我抬手一挥,将元……
等等!
为什麽我催动不起我身边的元素?
「被诅咒药水加剧了诅咒,你还想施法?别天真了!」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安华的声音。
诅咒,原来那一刀的诅咒,是在限制我的施法能力!
胸前一痛,我单膝跪落在地面上。
范剑全身着火,冲至我的身前,张腿往我胸前的伤口踢去。
火花在我的身上弹落,未能穿过我的斗篷。
轰!
浑身猛的一震,我向後翻滚了一周,趴在了地上。
我刚要起身,就被范剑一手提起了後背。
被举至空中,我无法借力,只好扭腰挥拳。
范剑张手就是一个火球向我袭来。
我没有理会,任由火光在我眼前闪动,一拳打在他的额上。
他左手一松,使我落回地面。後退数止,未如我想象般飞脱。
他的实力比当时强上了不少,恰好与我现时减弱的实力对等。
他在止步後不带停滞,横腿扫过我的腰际,中断我想要拔刀的打算。
我侧身落肘挡下他的攻势,左手蓄力挥向他的脑门,但见他的眼神少了先前的混浊。
到底是愚若白痴,还是天生武痴?他无视我的佯攻,仅移上身就闪开了我苦练多年的直拳。
双方你来我往,但他渐渐落入下风。
药水对我产生的效果慢慢减弱,而他的体力也渐渐消耗。
纵使我的实力受限,但我还是听到离我十米处的对话。
「你的仆人快把对手解决了。」安华侧目望向以溪道。
「那不是一件好事吗?」以溪笑道。
「你就不像教训一下他吗?」
「范剑很少露出这样的眼神,想必他……」
「易是我们的敌人!难道你就不想羞辱一下他吗?」安华挥手打断。
「我……」
「你之前不是学会一了招新的法术?」安华再次插话。
「是的。」
「你之前不是苦苦找不到施法对象?」安华提高音调。
「是的!」以溪似是被安华提起了兴奋。
「那你还不快点?我们的对手快要被你的手下杀死了!」
「不过,范剑他不会杀人的……」以溪轻轻摇头。
「叫你去你还不快去?」安华吼道。
「走就走嘛……」这样子说话的胖子一点都不可爱,应该说以溪不论做什麽事情,都和可爱沾不上边。
「去吧!用你的『火牢』,把对手烧成灰烬吧!」安华再是叫道。
「『火牢』的施放距离有限。我这不是在走了!」以溪回身说道。
「去吧,去吧!」安华睁大双眼,尽展欢颜。
而在安华与以溪的对话之间,范剑屡屡失神,不但被我多次击中头部,视线更是不常移向自己的身後。
碰!
我再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但他却不像之前般还手,反而闪开了我追加的两记重拳。
他侧踏,给我留下一张侧脸,张嘴喊道∶「少爷,不要!」
他抬手,眼角似是泛起了闪光。
傻子会哭的吗?傻子只会笑的吧!
轰鸣!
把一切染白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把他张开的嘴巴镀上一层白色。
除爆炸声外,没有任何声音。这个密封的空间反而静了下来。
范剑上下身分成两断,被尘埃隔开。他立在地上,却向着自家主人扑去。
皮丶血丶肉丶骨,逐现,俱散;
爱丶恨丶情丶仇,方始,殆尽;
一摊血水,混合内脏,让我生不出反感。
魔族!死得好呀!
还好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不然我建起的元素力量一定会把他们两人保护下来。
还好没有……
不然我就会再一次犯下最为致命的错。
见火光退去,眼前却全是血红色的烟尘,我张手把馀烬挥去。
「抱歉了,知道我计划的你必须要死,却不能死在我的手上。放心,你之前借给我的三千枚金币,我会好好替你保管的。」安华把手中的小盒子甩在地上,望向我身处的烟雾,完全没有悔过之意,反倒是露出了一整列的门牙。
他嘴角轻轻抽动,走到了目瞪口呆的夕羽榎面前。
「你就这样把你的朋友杀死!」夕羽榎沉声说道。
「是这样。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安华再次勾起了夕羽榎的下巴。
「你这个冷血的恶魔,你不要碰我!他们到底做错了什麽?」夕羽榎一手把安华的手掌拍开,却被对方反手抓上。
「难道不做错事情,人就能活下去吗?」
此话让夕羽榎一度失神,也让安华顺势把她无意反抗的双手抓上,置於她的脑後并说道∶「人终需一死,只不过有些人需要我的帮助。」
「你这个魔鬼!放开我!」夕羽榎发现自己双手被抓,并被按在地上,扭动身体喊道。
「五分钟早就过去了吧!你应该做好选择了吧!」安华贴在夕羽榎面前,看着侧脸贴着地面闭着眼的夕羽榎说道。
「哦!抱歉!我都忘了你这个小紫袍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让你做这种只有一项的选择题还真是我的失误啊!」安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真的是我的失误,要你满足我实在是太难为你了。」安华闭眼陶醉地说道。
「这麽说,你愿意放过我?」夕羽榎张开了双眼。
安华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服侍别人的工作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只需要放松身体,乖乖躺好。」
「不要!」夕羽榎大叫,却无力阻止安华把她的上衣撕开。
「就和你说乖乖躺好!」安华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夕羽榎脸上。
「乖乖听话的话,不就不用受罪了!」他用力在对方的脸上捏动。
「你是不是把什麽东西忘了。」抖了抖沾不上斗篷的血水,我按在胸前的伤口上,从灰红相间的地上爬起。
「你!你竟然还活着!」他先是一惊,再是转身。
「不过也只是强弩之末!」他转而朗声大笑,不屑地转回身子。
「那也只是你的感觉而已……」我的声音从未有过如此冷酷的时候。
曾几何时,我作为最强弑魔者,被别人冷落丶无视丶轻蔑过?
作为一个弑魔者,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杀意!
眼前的一切尽是红色,我拔刀,不顾伤势,将全数魔力注入双腿与长刀之上。
朴刀的魔力的贯注之下现出了一道道交错的红色魔纹,燃起了红焰。
风起,烟散,一道血痕挂於空中。
刀身没入安华的腹中,直入墙中。
他痛苦,惊讶,也许是看见了一行自亡者伸向身前的血泪。
「你破…破坏了决斗场……不可能!这场地就算是魔导师也无法破坏!」他被我抵至墙上,大叫,嘴角流出鲜血。
「这世上并没有不可能,就像我从未猜过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拔刀半分,再是推进三分。
「结束?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他血流不止,却是狂笑不已。
看着一大口鲜血被他从口中吐出,我皱眉。
他被刀身钉在墙上,腹部下移,被刃身划过。他脚尖点地,双手扣在微微倾斜的墙上,免不去皮肉之苦,也逃不过生命的流逝。
「要杀你的人,不是我。」他抬头说道。
「我知道。但你也别想把责任推去。」
「你……」
「维托斯。」我报出一个人名。
他静了下来。
「你都知道了。」他的笑容有点奇怪,不像喜悦,也不像兴奋。
「知道了又怎样,到最後我还不是猜不出你要做什麽,也做不了什麽。」我说完,咳出血丝。
「哈哈哈!」
「你笑什麽?」
「你迟早会被维托斯杀死!」他大笑。
「他有这样的能力吗?」我回予轻笑。
「而且,你反悔了吧!不守誓言!受到月姬女神的制裁了吧!」他笑得更狂。
「抱歉。我不信月姬。」
「你以姓名发誓,你……」
「我不叫易。」我摇头。
「你,那你是如何立下誓言的!」
「我不清楚。」我再摇头。
「那你没有信仰,怎麽得到魔法?」他的笑容没有退减。
「我有信仰。我只是不相信月姬的存在。」我拉动刀柄,退步说道。
「那你的魔力……」
我拔刀,在他的瞳中映出红色,抢在他落回地面之前……
「你是…弑……」他的眼皮张至最大,连同嘴巴。
「你知道太多了……」
刀过,定格笑容。
他最终还是死於他方才的说辞。
至他身死,我才明白,那叫解脱。
真没想到,我身为一个弑魔者,竟然会为两个见没几次面的人报仇。
要是被我的教官知道,他一定会取笑我吧!
从他身上扫出一瓶**以及一堆空瓶……
纵使我早在他只敢露出药瓶一角的时候知道他是在空手套白狼,但在发现他手中没有我需要的物品时,我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他死了吗?」夕羽榎从地上支起上半身,弱弱地问道。
「死了。」我向着她走去,低声说道。
「你刚搜过他的身?」她问道。
我点头。
「你搜到什麽?」
「一瓶**。」我如实回答。
「还有呢?」她俏脸一红。
「没有。」
「你骗人!」她指着我喊道。
「我没有。」我走到了她的身前,低头望着她。
「他之前明明给我看过的!那个带点蓝色的瓶子!」她未把手收回,握上拳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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