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和崔显神一起在丛林之家酒店共进晚餐,在晚餐之前,德米特里一个人在饭桌前做着祷告。尽管德米特里事先已经和崔显神说过,不用管他,可以直接进食,但崔显神还是等他做完祷告再和他一起吃晚饭。
“你以前不是已经放弃了祷告,你不是无神论者么?”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无神论者,总之我在晚饭前做祷告的话,起码能让自己的心觉得不那么难受。”
“说到底,你的内心还是太弱小了,才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在宗教上。”
“说到底,我并不是去刻意寻求神灵的庇护,而是想要维持心态的平衡。”
“说到底,你还是相信宗教那一套说法?”
“说到底,其实是不相信的。回想起来,小时候爷爷带我去作祷告的时候,我还是相当反感的。我觉得,一个人坐在教堂里听他们说那些又玄又空的话时候,实在是难以忍受。我在教堂里坐不过十五分钟就想出去,但我爷爷一手把我按在座位上。他出来后告诉我,即使你不喜欢这些,那也可以当作是一种对耐心的锻炼。我那时候甚至不知道耐心是什么玩意,但爷爷的话你敢不听?”
“那你现在变成有耐心的人了吗?”
“有没有呢,我也在反问自己......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吧。”
崔显神稍微冷笑一下,拿起自己桌面上的一杯水,只是喝了一口,又把杯子放下。
“那你是不是无神论者?”德米特里反问他,他把手中的餐具放下,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我当然是无神论者。”崔显神的回答相当干脆,他继续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我从小就不相信神佛这些东西,倒不如说还相当反感,觉得这样的东西不科学,有时候还相当狂热。”
“好吧,其实科学不科学的先放在一边,至少我可以得到了自救。当你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你还有什么可以自救的方法,可以让自己控制情绪?”
“做运动和弹钢琴。我可以一边在跑步机上跑步一边听歌。我也可以弹一段钢琴曲,出神地想着其他事情,想着想着心境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为什么我做运动的时候,就不能完全让自己的心境完全安静下来,反而会感觉越来越兴奋,一直到筋疲力尽。”
“筋疲力尽以后心境就能完全安静下来啦。”
“筋疲力尽之后我只会洗个澡后完全睡着。”
“你有完没完,这不是一样的嘛,睡着后心境不就是安静下来了。”
他们餐桌上铺着的是一张牙之岛的地图,上面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就是没有标注丛林之家酒店,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晚餐结束后,他们都没有再次谈论有关宗教的话题。
夜色笼罩下的牙之岛,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像葡兰岛那般多。琦和自己的弟弟行走在牙之岛的街道上,感受到的是与葡兰岛完全不同的气氛。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而是一直东逛西逛的,街上路过一些年纪比较小的人,投来的视线,仿佛在内心说,这真是一对很般配的情侣。其实,圣和琦都没有注意到别人投向他们的眼光。他们也不会牵着手,也没有亲密的举动,估计知道路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知晓后也会吓了一跳。不过,他们本来想要出来买点东西,可是没发现有什么可以感兴趣又想买的东西,就此作罢。
圣也来到牙之岛租了一所房子,打算学校放长假的时候就在这里过了。
琦问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过长假?你平时不是在橡胶园后面的丛林小屋里过长假的吗?”
“那里实在是太寂寞了,虽然安静,但一个人待久了我也觉得害怕,还不如过来这里,这样我也可以不断绝和外界的联系,还可以一直做自己的事情,换个新的环境也能换一种心情吧。”
“的确,你听姐姐的话,一个人如果独来独往惯了,内心的世界就会封闭起来,那会变成一个非常可怕的人。你也不想那样吧,所以来这里也不错。”
“其实都一个样,我的朋友......你也知道我的朋友实在是太少,这里好就好在,可以在出门以后可以看到路上的行人,这样我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而不是在别的什么星球。”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以前的朋友在牙之岛举办了一个聚会,是为了迎接新来的朋友的,我们一起去参加那个聚会吧。”
“干嘛叫上我,你可以让那个什么幕卫陪你一起去呀。”
“不叫上他了,他还在夏洛克海洋公园里不能出来,所以就我们两个。你到底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可是我也不想去啊,总觉得那样我的空闲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如果你不陪着我一起去的话,我也不想去了,我一个人去的话实在是有些尴尬。”
“那姐姐你实在想去那样的聚会?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是喜欢出席那种无聊聚会的人啊?”
“的确,不过现在我听说盹儿会回来参加那个聚会,所以我才会想去。”
“听说?你是听谁说的......听说这事可不靠谱呀。你应该亲自发邮件或者打电话给盹儿确认她已经回来,你才要去啊。”
“可是我已经发过邮件给她了,她没有回复我,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
“她的家人呢?也是没接吗?”
“她一直和她的家人在一起的,她不接的话她的家人自然也不会接了。”
“这样啊,那就想要到那里去看看,然后只是想让我来作你的陪衬?”
“也不能说陪衬,别说得那么难听,我的弟弟君怎么能算是我的陪衬,你这么帅,我是你的陪衬才对。”
“不可能,我的姐姐这么漂亮,我和你走在一起很有压力。我和你在街上走着的时候,被我以前的同学看见,还会以为我们是情侣......那样的话,很多女孩都会自卑的,那样的话,我这辈子就别想再找到女朋友啦。”
“行啦,这种话你就别说啦,我听着怪恶心的。”
嘴上虽然说恶心,但其实琦的内心还是很高兴的,甚至还露出了笑容。自从在一家公司上班以后,经常要加班到很晚,每天回到家对着镜子就是一副疲惫不堪且带着怨气的脸。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工作的地方,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工作外的地方,又不和别人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她有时候会对着镜子在想,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就算了,总不会去社交网站相亲什么的,她一想到要把自己的照片和名字挂在网上被别人指指点点,心都碎了。在工作方面,她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不过她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一个玻璃心的人,自己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去做这种事情,想想就好。
聚会的当天晚上,她和弟弟圣一起到了聚会现场,现场的人很多,琦光是站在那里就觉得自己腋下的衣服微微湿润,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和他弟弟一起来的。她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那样到处走,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盹儿。可是她几乎连男厕所也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盹儿。
心灰意冷的琦这才想起自己的弟弟圣,她打了个电话给圣,可是他没有接。琦又走去吃东西的桌子边,如果盹儿这个吃货来这里的话,在这里肯定能把她逮到。可是,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除了一个男人过来和他说麻烦你让一下以外,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再次心灰意冷的琦只好到外面的水池旁边,再打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弟弟,可是圣还是没有接电话。有点生气的琦这下直接把自己的鞋给脱掉,想要把自己的鞋子给扔进水池里。可是她却差点把自己的手机扔进池子里,在手机将要脱手的时候,她才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琦把自己的脚给泡进水里,她觉得这里的水凉凉的舒服多了。她在观察着四周,万一被这里的园丁或者仆人发现自己在用这池子里的水泡脚,被他们追着打那可就不好玩了。平时在电影里面,这时总会有人过来搭讪。但现实中,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的。过了不久,有一个人过来搭着她的肩膀,对着池子里呕吐,她吓得赶紧把脚从池子里收回来。琦害怕那人吐完以后直接摔进池子里,只能就着他的手站起来再出来,害得自己整个人都差点摔进水池里。她慌慌张张地从水池里出来后,那个人完全陌生的人就躺在地上,很明显喝多了。接着,他的两个朋友急匆匆地赶过来对着琦说了声对不起,就扶起那个人走了。
说到底,盹儿还是不会过来了。琦看了一眼天空,有不少当的星星,可他却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星座。果然这片天空,和盹儿看到过的还是不一样的,她叹了口气,再次拨通了圣的电话。这次圣终于接了她的电话,只不过圣说自己已经回去了,现在刚躺下准备睡着。听到这句话,琦气得直接挂断了自己的电话。果然是自己的弟弟,有个性。她把自己的鞋子穿上,一个人走回在牙之岛住处。她边走边想,这个岛也不如想象中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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