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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等待风干的咸鱼

第三话 等待风干的咸鱼

暮卫虽然从宝龙保安保全公司全身而退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搞不明白斯塔那天在码头上向宝龙的人开枪是为了什么。他自然不会像宝龙的人打听,但是还是会从流浪诗人打听点消息,流浪诗人知道的也不多,也不想和暮卫说太细,免得让他也淌这趟浑水,让暮卫好好过自己的日常生活就好。

斯塔已经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了,暮卫只明白这一点,流浪诗人肯定不是单单为了暮卫的安全而不告诉他事实,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自己也不是福尔摩斯不是柯南不是金田一不是狄仁杰,追问探求到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只是一个疑团,为什么那天在黑市码头,斯塔开枪打死了两个打伤一个宝龙的人,斯塔觉着也是一个不小的新闻了,可是网上完全没有相关的消息。

最近这两天出了这件事,暮卫也暂时不去游泳馆训练,也先不主动去找泽(知道她平安就好),估计宝龙还会找人盯自己的梢呢。过两天再恢复普通的日常生活也不迟。

白天不做运动,晚上自然睡不着,暮卫干脆打开电脑,用搜索引擎一点点搜斯塔马斯特的资料,在网上完全没有他那个朋友的资料,全都是别的不想关的同名同姓的人的事。

暮卫靠着椅背,看着桌面上鼠标滑轮处的闪光,那天的枪声那天的闪避现在还记忆犹深。电脑的屏幕暗下来暮卫就碰一下鼠标,让屏幕重新亮起。到小冰箱拿出一瓶橘子汽水慢慢地喝,很久以前斯塔就那样爬进自己的房子里,两人就在客厅里喝过这样的橘子汽水来着。

斯塔现在坐着那艘船跑到哪儿去了?世界之大总有他的安身之处,只是可怜他的母亲。对了,斯塔的妈妈现在搬到了茶门港,暮卫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那里想要找到斯塔妈妈的号码,或许问她可以知道多一点关于斯塔的事情。

没有找到斯塔妈妈的号码,这下暮卫彻底没辙了,干脆就别想了,明天还是该干嘛干嘛,该去训练还是要去训练。

正想把灯关掉睡觉,听到外面传来几下细小的声响。暮卫还是没有把灯关掉,心扑通扑通地跳,该不会是斯塔那浑小子回来找自己。可别啊,妈妈还在她的房间里睡觉,我也不想把家人牵扯进来啊,这也不关我的事啊。

不过想想也可能不是斯塔,因为他平时进来都不敲门的,都是直接进来找暮卫。

那会是谁?自己家有门铃的说,为什么三更半夜来找自己不按门铃而是直接敲门,而且敲门的声音还是这样的小。鬼鬼祟祟的讨人厌,暮卫走出客厅,走到门后的猫眼看看是不是真有人在外面。

从猫眼看外面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暮卫的眼睛没有离开猫眼,继续从猫眼盯着外面。手摸到墙壁的一个节能灯的开关,这盏节能灯安在门外的侧墙上,是为了妈妈回来的时候能看清楚门锁而准备的。

灯开了,外面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可是暮卫能感觉到外面有人来过。这个家他住了十几年,有没有人来过,那种气息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暮卫还是把门打开了,半夜里门打开时的声音显得有点大,门外的地毯上多了一个鞋盒。暮卫正想把它打开,想想还是回到房子里,从玄关鞋柜那里拿出一块抹布包在手上,这才把鞋盒打开。

鞋盒里没有什么整蛊作弄别人的东西,只有一双普普通通的网球鞋。说普通也不算太普通,暮卫还是能认出这双鞋子的,就是以前自己曾经穿过的那双“海岸清风”的妈妈拿回来给自己的Ern牌子的网球鞋。

那时自己和杰也不熟来着,市运会跑步比赛后,暮卫得了奖,杰邀请自己到他那贵宾室见面,当时杰不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说了一些让暮卫觉得不舒服的话。暮卫一气之下,就把这双网球鞋脱下来还给杰。

想不到杰还把这双鞋留着,问题是怎么在这大半夜的晚上把鞋放在自己家的门口。这究竟有何用意,杰是Ern的大少爷,肯定不会是他自己亲自大半夜来这里归还鞋子。那他派人大半夜把鞋子留在自己家门,然后放鞋子的人又跑了,连字条也不留下一张。

暮卫把鞋盒连带鞋子拿进屋子里,把门关上。把鞋放在鞋柜的架子上,自己回到客厅,坐在客厅上拿出手机找杰的号码,本来是想发短信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干脆想想还是直接打电话给他,谁叫他先来骚扰自己。

电话没有接通,暮卫又听到什么声音在屋外响着,声音很细小,如果在白天的话,在客厅里根本听不到。暮卫走到窗边,向外面望去,看见种有花草的院子里有闪光发出,是手机振动发出的信号。

暮卫借着手机的光亮走到屋子外面,看到院子里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醉汉,这个醉汉正是杰本人。暮卫拿起杰掉在草地上的手机,还有一个未接电话,正是自己刚刚打的。

杰的身上有一股蜂蜜酒的气味,惹来院子里不少的蚂蚁。身下还压着一些扁了的花和草,暮卫不解的是,为何杰把鞋子放在自己门口后自己却走来这里躺下。兴许是喝醉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干嘛,暮卫把杰的衣服脱了下来,用来拍打他身上沾染上的蚂蚁。

把杰身上大部分的蚂蚁都抖落掉,暮卫才把杰扶进自己的屋子里。让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把他的鞋子(只剩一只)脱掉放在自己玄关的鞋架上。

杰一刻也没有醒过来,暮卫把他身上的一个银表和手机、钱包都放在茶几上。有手机为什么还要带这么一个有点重的银表,暮卫把银表揭开,看到里面有一张小小的圆圆的她妹妹的照片,瞬间明白了什么。

就让他这样先睡着吧,有什么明天再和他说。暮卫拿出一瓶花露水喷一点在杰的身边,虽然他也不喜欢这股花露水的味道,但是为了驱蚊,而是掩盖那股酒味,免得让杰弄得自己家的沙发臭臭的。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是中午的时候,训练自然是错过了。出去洗脸漱口,身上出一层薄薄的有些腻的汗,干脆洗了个澡。

暮卫从淋浴室走出来,平时都是这样裸着在客厅穿上内裤和短衣短裤,才想起杰也在这里。妈的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JJ让暮卫有些不爽,杰像是醒得比较早,也去洗了个澡。换上暮卫以前穿过的衣服,自来熟般吃了暮卫妈妈准备的早餐。

“阿姨走得比较早,她去上班了。”

“我知道,在你们公司的工厂上班,你不用特意强调。”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家里还有酒嘛......”

“没有,才他妈的过了多久,又想吹瓶子,你才几岁来着就这么丧。”

杰没有说话,而是半躺在沙发上按着手机。暮卫在沙发旁边的一张沙发椅上坐下来,问杰为什么半夜到自己家里,还要把那双鞋也拿来。杰说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只能来投奔你来了。

Ern的大少爷,有钱公子竟然来投奔一个工厂女工的儿子,这说出去也没人信呐。暮卫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杰到底还是没有把这件事的详细说出口。过了一会,才略略地说了地震后杰的爸妈也来到葡兰岛上,看看公司运行的状况,同时也来看看自己。

自己和妹妹的事情也被爸妈知道了,于是自己就被扫地出门,也被泽城大学开除了学籍,Ern的大楼回不去了,只能来这里。

暮卫听到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到以前杰也帮过自己,就没有多考虑让他在这里住着。只是这是他妈妈的家,不是自己的房子,还是要另外想办法帮他找房子。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先在你这里住着。”

脸皮还真够厚的,不过自己至今还在用的游泳馆的终身制训练卡就是杰送给自己的,没有他也就没有自己获得的成绩,就让他住着吧。不过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肯定要想个法子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杰看起来还真没有振作起来的打算,第二天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了一台PS4,整天用暮卫家里的电视打游戏,还叫暮卫过来陪他一起玩。暮卫陪他玩了几次,学校重新开学就去上学了,早上也恢复游泳训练。

杰纯粹把暮卫家的客厅当作自己的房间,每天都在玩游戏,手机停机了也不管。切断和外界的联系,反正妹妹已经把爸妈接走了。泽城大学也回不去了,Ern大楼的高级套房也回不去了,自己差不多就是一条等待风干的咸鱼。

暮卫的妈妈从暮卫那里听说了杰的事情,觉得杰这个大少爷终有一天会回到Ern,到时候自己还不是想加工资就加工资,就一直把他养着。但是看着杰这样摆烂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交伙食也总要出去锻炼一下身体晒晒太阳吧。

杰把西瓜银行行长送的那辆探路者敞篷跑车卖了,用来偿还一部分的债务,其实他也想给点钱给暮卫的妈妈,可是身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了。自己的账户已经被老爸冻结了,妈妈也把妹妹带到自己不能接触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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