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一直住在这个阴暗单调的房间里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想有人拉着我完好的左手
而不会对我的右手义肢面露惊讶
我走出这个病房后重现于阳光下
所有人都注视着不一样的我
古老的咒语刻在我右脸的面具上
右脚的金属支架轴承也有朦的图案
我已不记不清有多少人命丧于我的手中
我只知道我要背负这些亡灵的咒怨活一辈子
真相只有自己知道
心底的彷徨和呐喊让自己动摇
早已不能回到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少
一心向前迎接更恐怖的狂潮
——《咒语狂潮》
斯塔终于能走下病床,双足久违地能够站立在水泥地上。心里发出一句长长的感慨,能够重新在地面上走动的感觉,真好!他尝试用完好的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很好,没问题。尝试用右脚踏出一步,走不稳,差点摔了一跤。护士把他扶着,让他走慢一点。斯塔轻轻挣脱掉护士的搀扶,说声谢谢。坐在不远处的地下诊所的话唠医生发出那种看喜剧时才有的笑声,斯塔白了他一眼,他没有收敛,反而双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来,朝他鼓掌。
“你右脚膝盖的手术我真不会做,我叫了我另一个医生朋友帮你做这个膝盖的手术,他也没办法,只好帮你装这个支架。”
“不是我脚掌重心的问题,而是支架膝盖处的轴承可能有点问题,所以才走不稳。”
“过来我看看。”
“他妈的你过来不行,都说了走不稳。”
话唠医生站起来,想要过去察看斯塔的右脚膝盖。斯塔想了想,还是用左手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得得,你坐下,我过去就行。”
斯塔用左脚作为整个人的重心,相当于用左脚拖着右脚在走。斯塔在这个病房里已经住了两个星期,古谈和胡安卡里没有来过看自己,是因为他们尊重斯塔的自尊,觉得他是一个不喜欢让别人看到他自己不行的一面的人。
在这里,照顾斯塔吃喝拉撒的是这个诊所的护士,斯塔觉得这两个星期都要靠女人这样照顾自己,很丢脸,但又无可奈何,谁叫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个星期前,话唠医生已经接受到外国寄来的为斯塔量身订做的合金金属套装——右边半脸的面具,左手的义肢,右脚的支架。
又等了一个星期,等斯塔的伤彻底好了之后,右手的断臂伤口也暂时愈合后,话唠医生才帮他装上这些合金金属道具。今天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话唠医生和护士就一起帮斯塔装好了这身装备。
反正以后这辈子都要拖着这副装备活下去,还不如自己多走几步,尽快适应。斯塔走到话唠医生的旁边,右手的义肢举起来,还挺轻的。他把右手义肢搭在话唠医生坐着的椅子的椅背上,卸掉一部分的力量。
话唠医生帮斯塔检查了一下右脚膝盖处的合金金属装置,没问题,轴承也没问题。他让斯塔用左脚单脚站立,抬起右脚,像踩自行车那样凭空踩转,看能不能很好的运转。结果速度是慢了点,不,应该说是慢很多。
“这个,只能说走着走着应该就能习惯了,凑合着用吧。”
“估计柱个拐杖也比这个走得快。”
“那你自己就买个拐杖自己撑着走咯。”
“你们诊所就没有拐杖吗?”
“没有,只有两把轮椅,不过那两把轮椅你也买不起。你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我们从你身上搜不出一分钱,医药费、这副金属装备的钱,都是胡安卡里帮你付的。”
“行,知道了,今天我就出院。你帮我把账结了,当然账还是算在他的头上,你把那个数目告诉我就行。”
“你等着。”
话唠医生走出这个病房,估计是真的去算账了。斯塔坐在病房刚刚医生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等着他回来,这时斯塔才发现,那个护士姑娘还在病房里。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只是等着医生出去,想和你说点话。其实你这个伤啊,能活下去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打心底佩服你。看你身无分文的样子,出去估计也是没地方落脚,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找我,我可以暂时给你找地方住。”
“哈哈,我身上连手机都没有,怎么给你打电话?”
“那我把我住的地方的地址告诉你,你可以来找我。”
“不用啦,谢谢你姑娘,我还是能找到地方住的。”
“哦,那就行,你自己也要注意点,这副装备刚开始装上去不怎么好用,你习惯后就好。”
“这我也知道,大不了我就去我妈那里住,她在茶门港有房子。”
话唠医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长长的用办公室打印机打出来的长账单,医生把账单递给斯塔:“怕你看不懂,不识数,总共费用是二十六万三千五百七十六点五葡,那零点五葡算是人请价,就不入你的账了。你放心,不用你付,胡安卡里帮你付。”
“零点五葡的人情价,你和我之间的人情价只值零点五葡?”
斯塔把账单扔回过话唠医生,心想说是胡安卡里帮付,其实说不定刷的还是琦的爸爸的卡。这点钱,斯塔也不打算回,斯塔觉得他们欠自己的更多。
“这是账单存根,你留着就行。”
话唠医生让护士送斯塔到诊所的门口,斯塔走出门口,和护士姑娘说了声再见。看着这个外表像地下仓库的诊所,想着以后自己绝不会那么倒霉再进来了。
可是自己究竟能去哪里呢?刚刚在病房里和护士说话的时候,说自己能去茶门港妈妈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愿意去。现在这个样子见到妈妈,妈妈还不被吓坏了,而且自己也不好解释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再说了,去茶门港的车票非要自己身上还没有呢。
自己那个包裹里面还有点钱,包裹埋在小岛的某个地方,可是现在绝不能回岛上拿。他已经在话唠医生的平板电脑里看到军方打击蝮蛇组织的事情了,这时候回去可能刚好遇到警察在岛上清场。
那么现在自己能去哪里呢,该不会那么窝囊去那个护士姑娘的家里吧,自己是绝对不会去的。只能先走着,一会再作决定。斯塔的右手义肢扶着不方便的右脚,总算能比刚才走得快一点。
另一边,在Ern大楼的第60层的旧式酒吧,军方的人今天还是像以往周末那样聚在一起喝酒跳舞。同时也有人来这里交换情报,或者八卦一些内部消息。
“听说那个第六分局的张琉真最近升为副局长了。”
“是啊,剿灭蝮蛇组织的事情给他立了功。”
“剿灭蝮蛇组织不是我们军方出的力最大了,怎么功劳算到那小子头上了?”
“是啊,武装直升机是我们的,无人机也是我们的......但张琉真那小子手上有一堆杀死蝮蛇组织的人后得到的狗牌,证明是他和专案组的警察先上岛击杀,然后我们再去支援的。”
其实那些狗牌是古谈用毒蛇杀死蝮蛇组织的人后,张琉真和其他专案组警察以及海警登岛后,张琉真戴着手套从那些尸体上扯下来的。这事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军方的人哪里会知道。不过张琉真在带着受伤的警察撤退的时候,确实用P9O冲锋枪和手雷击杀了一部分的敌人,不过因为撤退比较仓促,还有源源不断的追兵补上,根本就来不急扯下那些自己击杀的敌人的狗牌。
“听说自从上次轰炸后,今天警察那边才继续派出专案组的警察上岛清场。”
“是啊,他们已经回来了,听说他们还在岛上发现了一部分不是蝮蛇组织的人的尸体,还有一点自制建筑的废墟,一些简单的设施。”
“原来那个小岛上还住着不少人呐,是我们的飞机把他们炸死的吗?”
“不是,那帮废物警察也嫌麻烦,直接把这些面目全非的尸体算在蝮蛇组织里。都不肯深入调查真相,只想着快点结案邀功。”
“那么那个小岛现在已经清理完现场了?”
“清理完了,结案报告过两天就出来,估计就和我说的查不了多少。不过现在那小岛上还有边上还有海警船,还有警察驻守,不让其他闲杂人等进入这个小岛。”
说完这段对话,两个人分别站起来,邀请自己的夫人随着波尔卡舞曲的节奏起舞。张琉真爸爸的朋友,法警约什此刻也在这个酒吧内,听着那两人刚才的对话,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喝着闷酒。
张琉真升职了呀,今年他才28岁,这么快就当上副局长了,比他爸还快。约什一边小口喝着玻璃杯里的酒,不想续杯。不过这种做法有点急功近利,就办案能力还和他爸差远了,升得这么块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田的尸体也在那个岛上找到了,张琉真简单粗暴地把这个马田也归到蝮蛇组织的人的名录了,还有那些不是蝮蛇组织的人的尸体也是这样处理,那个斯塔跟丢了就不了了之,报告说是调查明了说斯塔跟此事无关。
这样办案真的和他老子差远了,约什把一张钞票压在空了的玻璃杯底下,走出这家旧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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