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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首 张牙舞爪的利齿

第五十一首 张牙舞爪的利齿

你是否曾经想过我们是以这种方式相遇

我也察觉到你异样的眼光

伸出我金属义肢右手的话

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将它握住

幸好你没有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而是将我拥在怀里抱着

可以感受到这个拥抱的力量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属的力量友情的力量肩膀的力量

终究还是让我觉得这世上还有希望

世界之大已无我可容身之地

世界之大已无我可容身之地

暴力和血液已将我的灵魂狼狈吞噬

我还是孤独一人

又不再是孤独一人

去面对命运张牙舞爪的利齿

-----《张牙舞爪的利齿》

学校的天台上还有其他同学,暮卫想要和泽来一次膝枕的计划泡汤了,他们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膝枕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泽拿出自己在家里制作的双层饭盒便当,暮卫拿起猫咪图案的叉子只吃了点烧鳗鱼肉块,饭却吃不下几口,就一直看着蓝天远处的白云出神。

的确也是,今天的天空蓝得透澈,沙发状柔软洁净的白云在天边飘着,让人正想坐在上面俯瞰芸芸众生。但也就是云而已,不至于看这么久吧。泽有点生气,直接把饭盒放到暮卫的大腿上,自己走到天台边缘处,隔着铁丝网看教学楼下那些在操场上自由自在打闹的人。

暮卫把饭盒的盖子盖上,把饭盒放到长椅,也来到泽的身边。今天的暮卫确实没什么胃口,他的手抓住铁丝网,稍微用力地摇了几下。站在离他们不远处,也在铁丝网旁边的几个人用看着神经病人的眼神看着暮卫,暮卫直接背靠着铁丝网,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再也无法代表泽城大学游泳队参加比赛的事情告诉泽。如果站在自己前面的是琦,那么暮卫就会把事情毫无保留告诉她,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泽,突然间暮卫就有了很强的自尊心,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泽。

如若不是因为今天要回学校大扫除,暮卫也不想出来,因为最近自己心情低落,不想让自己垂头丧气的那一面给泽看见。只好装作和平时一样乐观的样子,暮卫想起流浪诗人的话,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自己只能在泽的面前"演"出虚伪而乐观的形象。

"怎么,今天我做的菜不好吃?"

"你的手艺和你爸相比差远了,我还以为身为大厨师女儿做的饭菜也不错,谁知道除鳗鱼外都是黑暗料理。"

"不可能,你再尝尝其他菜的味道。"说完泽就回去长椅那边想拿饭盒过来。

暮卫拉住泽的手,不让他过去那边,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我想尝尝你舌头的味道,那肯定比任何菜色都要美味。"

一般不会像琦那样轻易脸红的泽此时脸也红了,想要用力推开暮卫,却被暮卫搂在怀里搂得更紧,不过他只是亲了一下泽的嘴唇就把她放开了。泽摸摸自己乱了的头发,走回到长椅那边坐下,打开饭盒继续吃自己煮的菜,吃了几口才抬起头说:"你骗人!虽然我的厨艺比不上我爸,但我做的菜都很好吃,是你自己的味觉有问题。"

暮卫也走到泽的身边,在长椅上坐下:"我都说过了,你的吻才是最好的美味佳肴,下次一定要和你舌吻。"

"谁想和你这种一言不合就拥吻的死变态舌吻。"

"快点吃完我们就回去大扫除,吃剩下的我来解决。"

"我们班的大扫除早就结束了,你就只会偷懒,还不如不来。整天魂不守舍的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在想你呀,想你的脸,想你的手,在想你是怎么做菜的。"

"肯定不是,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你想的该不会是远在泽城的琦?"

暮卫在心里面说,还真有想过。不过真正心烦的事是游泳队的事,这事不能告诉你呀。他知道泽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期望,总是幻想着自己的男朋友总有一天会成为名震全岛的游泳运动员。

"没有,我没有想起琦。应该说是有想起,但不多,我想的更多的是其他的事,很多事情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你怎么这么婆妈,爽快一点说出来就不行吗?"

这个假期过得断断续续,时不时要回学校大扫除,时不时又要回学校参加特殊补课。经常迟到的暮卫连墙都不想翻,直接在家里继续放自己的假。不在泽城大学的游泳预备队后,暮卫也不去游泳馆训练了。

在家里和妈妈的对话也变少了,泽叫他出去一起去看电影暮卫也不想去,总是以训练为借口推脱掉,其实自被开除后暮卫就再也没去过游泳馆,整天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摆一堆零食在电脑旁边玩电脑,看电影。

抱着"试着玩玩"的心态玩一个网游,在游戏里和其他玩家组成团队去刷副本,加入了一个游戏公会。公会里面有来自全岛三市各个年龄层玩家,也因此暮卫的聊天软件经常在右下角响个不停。大家都发着一些搞笑的动图,无聊的话语,夸张的表情。暮卫此时才知道,在这个小岛上,在这三个城市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和自己一样无聊的人。

一个又一个的副本,酷炫的游戏特效,在键盘和鼠标上按着早已熟练的组合键,条件反射般活动着手指,右手因为长时间握着鼠标,离开鼠标后甚至要过个几分钟才能完全伸直。

一开始加入公会的群里还觉得有点意思,渐渐的渐渐的就失去了兴趣,在群里面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不想说话。还没等他们踢人的时候,自己就退出了那个群。转投另一个游戏,周而复始,如此循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新的学期就要开始。暮卫在洗澡的时候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留了一圈的胡子没刮。

一天晚上,暮卫在床上躺着,颈椎下面垫着那只海豚玩偶。游戏也不想玩,电影搞笑视频综艺节目什么的通通不想看。暮卫在床上转了个身,用手捏一下那只海豚的嘴。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而不是CK聊天软件的信息。

是那个用麻 醉枪暮卫的运动员,他也被教练开除了。今晚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发的短信内容是"老子弄你就高兴,看见你那**样早就不爽了,我被开除无所谓,你被开除我就觉得开心。不服可以来打我,我在XX区的酒吧街,不止我一人在这,我就知道你不敢来……"

看到这条短信暮卫气不打一处来,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在衣柜里随便找出短袖衫和短裤套上。把拖鞋踢开,草鞋也拨开,穿上一双网球鞋。在房间里寻找一下能防身的武器,看短信,他们不止一个人,棒球棒什么的都没有。

旧式左轮手枪自己倒是有一把,用过一次后不放家里了埋在屋子后面院子的地下,那是斯塔留给自己的。橡胶园劫掠案发生时,暮卫就曾经用这把左轮手枪防卫杀死过一个蝮蛇组织的歹徒。真的要带那把左轮手枪去吗?一股邪火从暮卫的心中升起,同时还有一点心慌。

还是不带好了,暮卫就这样走出自己家的房子,已经走出门口老远了,想想还是回去。拿起一把妈妈放在院子里种花种草用的小铲子,把装着枪套和左轮手枪的套盒拿出来,把左轮手枪用布擦了遍,枪放进枪套里捆在腰间,大概走了两百多米才截到一辆出租车。

坐着出租车来到XX区的所谓酒吧街,给了钱司机,关上车门。暮卫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只见头顶上方不远处有着各色不同闪耀着彩灯的霓虹招牌,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挽着男人的手从他身边经过。

一个穿着短裙的妩媚少女走到暮卫的身边,把一张卡片塞到暮卫的手里,顺便挽暮卫的手把他往街边的一家酒吧里拉:"小哥,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快跟我来,给你找个地方快活快活。"

"我没带多少钱来。"就这么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妩媚少女的表情立刻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没钱还来这里献世,快滚吧,妨碍别人做生意。"

那个妩媚少女走了之后,暮卫拿出手机,给要找的人发了短信:"我已经来了,你别怂,在哪有本事赶紧出来会会。"

没有回复短信。暮卫干脆在马路边上坐下,过了不到三分钟,一个电话打来,正是发短信过来挑衅的那小子,暮卫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

"我就在酒吧街的大马路边上,怎样,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那边没有回答,话筒里是一种混乱的呼吸声,然后手机似乎离开了他的耳朵,暮卫甚至可以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电音音乐。可能是他喝酒喝到吐了,如果只有他一个的话,不用怕,肯定能把他揍一顿,上次拿麻 醉枪打暮卫的帐还没算呢。

"JL酒吧后面的巷子,我等你,既然你来了就不要害怕。"

暮卫大踏步向JL酒吧后面的巷子走去,走路过程中还不忘摸了摸腰间的左轮手枪。

到了那条后巷,看见那个挑衅他的运动员已经烂醉如泥扶着墙。暮卫看见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可怜的家伙!原来他就是耍酒疯耍嘴皮子,这样和他耗下去也没意思。

谁知道他看见暮卫的到来,竟用尽所有的力气扑过去。暮卫正想把他推开,一个奇快的声影突然闪现在暮卫的面前。斯塔用右手的义肢掐住那个人的脖子,左脚往后一垫,右手义肢向前一推,那个人像没气的皮筏那样摔倒在墙边。

斯塔回过头,轻合金金属面具旁的半张脸毫无表情,冷冰冰的声音。

"兄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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