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一点,跟上我的脚步。”
流浪诗人想到,这是小眉第一次主动拉起流浪诗人的手,剧院的走廊有点暗。墙壁上亮着饮料瓶盖般大小的灯,是白色的灯,可并不能让整个空间变得明亮一点。应该还有更亮的灯,可能是因为此时没有演出节目,所以没有亮起。
“这是演员走的通道,不是观众走的通道,所以显得有点窄。”
如小眉所言,这通道确实是有点窄。小眉熟悉这里的情况,走在前面,流浪诗人跟在后面。还是在牵着手,有点像拉着狗绳遛狗。走下一段两段式的楼梯,推开那扇白色的门,竟然是剧院的侧门。走出去后,流浪诗人发现,大舞台就在自己的右手边,那一排排逐渐升高的座位就在自己的左手边。
走进这里后,小眉首先走向的是舞台,而流浪诗人首先走向的是座位。当然,还是流浪诗人的力气大一点,竟反拉着小眉的手往观众席的方向走了。小眉的手臂撞到流浪诗人的手臂,然后流浪诗人把小眉搂了一下,让她恢复平衡站好以后,再带着她往观众席的阶梯上走。才走了几级,小眉就停下脚步。
“行啦,别走那么远,离门太远一会又要走回头路。”
“那就坐在这里吧。”流浪诗人在旁边的一处座位坐下,小眉也跟着坐下。
“这椅子比我的沙发椅舒服多了。”流浪诗人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说到。
“废话,这是新开的剧院,在这里演出的每一出戏,票价都是很贵的,一张票的价格都可以买一张这样的椅子了。”
“这剧院的名字叫什么名字来着?”
“葡兰新剧院,这是刚建成时临时用的名字。市政厅向市民征集意见,才最终确定这剧院的名字叫‘百合剧院。’”
“百合剧院?向市民征集意见?为什么我不知道......难道我不是市民中的一员。”
“你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呀......”
“那我握着的到底是谁的手?难道你也被世界抛弃了?”
“你可能遇到了假的小眉,并且握着的是小眉的假手。”
“那这么说,我们一起写的剧本也是假的了?”
“不不不,只有我们一起写的剧本是真实的。”
“我知道我在剧院外面已经说过这话了,不过我真的很想再说一遍,我们的剧真的可以在这里上映吗?我们的剧.....能在火象节的时候搬上泽城大学的舞台,能够以那样的方式展现在大家的眼前,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不是非要来......而是一定要在这里表演,我们的剧不在这里上映,是剧院和市民的损失,不是我们的损失。”
“真有自信呐,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这座剧院的事情?剧院的名字也好,一路进来也畅行无阻。”
“因为我的妈妈就在这里工作。”
小眉还是站了起来,似乎觉得作为一名观众不如作为一名演员更得劲。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下阶梯,到达舞台下的时候,并不是绕到舞台旁边的楼梯走上去,而是直接用手一撑,登上舞台。流浪诗人在想,小眉是不是学过跑酷,身子这么灵活。他也以同样的方式登上舞台,只不过动作比小眉更轻盈。
“今天只有舞台上方的灯光是亮着的,其实把所有的灯光打开,甚至聚光灯也打在身上,台下坐满了观众,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你就是在这里表演过的演员,在这里工作的其实是你自己而不是你的妈妈吧。”
小眉有点神经质地开了嗓子,开始有点拙劣的表演:“我有一篇猛烈如活的话积在胸中需要爆发,但是,此时它已被泪水浇灭。”
流浪诗人只好配合她的表演:“我曾花了多少心血使他冷静下来,现在,只怕他又要从头开始。所以我们跟他去罢!”
“当她的衣裳被溪水浸透之后,这位可怜的姑娘,就在婉转的歌声中被卷入泥泞中。”
“但是,人类的感情是无法遏阻的呀,我只好不顾惭愧,咋们的少女们却称它们为‘死人之指’。”
“当她企图挂此花圈于那枝梢时,那根摇摇欲坠的枝干就折断了,使她与花一并落入那正在低泣的小溪中,她的衣裳飘散在水面上。有段时间,她的衣裳使她像人鱼般的漂浮起来,那时,她口里只哼唱着一些老诗歌,好像完全不顾自己的危险。”
然后,小眉停下了表演和念词,笑着说道:“《哈姆雷特》,后面的词有点记不起来呀。”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名合格的演员,其实不说后面的,中间有一小段台词我们也忘记了。到底是什么呢,现在搜寻脑袋里的记忆碎片也找不出来。”
“毕竟我们不是正式的演员,也不强求这些了。”
“不说正式的,连业余的演员算不上吧。刚才没有打开手机录下来,你的表演很夸张,很拙劣。”
“你的也不例外,连词都接不上。”
“走吧,也算过了一把瘾,下去吧。”
“这次怎么不跳下去了,等等我。”这次小眉没有直接跳下舞台,而是从两边退幕的楼梯走下去。
“我们在自己的剧目还没有搬上这个舞台的时候,也可以看看别人的剧呀,既然你家人在这里工作,应该可以拿到内部票价吧。”
“那也便宜不了多少,下一场表演将在......我看一下手机......星期四晚上,剧目是《花之契约》,到时候一起来看吧。”
“大概说的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你到时候看不就知道了。”
流浪诗人再次推开剧院旁边那扇白色的侧门,和小眉一起离开这里。“这里的灯光一直这样亮着,没关系?”
“没关系,反正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话说你妈妈在这里工作,是做什么工作的,售票员?”
“不是,是掌控舞台灯光的灯光师。”
“灯光师?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灯光师啊,根本就没人在剧场,却亮着舞台上方的灯。”
“胡说,一会有剧组来这里排演,还是要用到灯光的,我们只是占了别人还没有开始演出的便宜,过了一把登台表演的瘾。”
“这么说,阿姨在某个可以看到舞台的地方暗中观察我们?”
“有可能看到,也有可能在剧组排演的时候才会看。”
小眉和流浪诗人剧场,白色的侧门关上以后,这里重新安静下来。其实,流浪诗人和小眉并不知道,剧场黑暗中的后排座位还坐着两个人,在小眉和流浪诗人在剧场里玩耍的时候,始终不发一言。等到这两人离开后,才张嘴说话,这两个人就是德米特里和西瓜银行的行长阿兰。
“这么说,你已经辞去了西瓜银行行长的职务了?”
“我们那里的规矩是,行长要辞职的话,要提前八个月提出,正式离职后,三年内不能从事银行业。”
“真是苛刻的规矩啊。”
“并不是谁都能坐这个位置的,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南瓜银行行长,叫什么来着,过的和你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有一次我在轻轨上见到他,穿着正装拿着一个黑皮公文包。看起来就像是人到中年又郁郁不得志的小职员,每天都过着朝九晚五的低薪生活......”
“行长过着的也是朝九晚五的生活,薪水很高倒是真的。哼,南瓜银行的行长......跟他不是很熟,不过他也是很有一个能耐的人。他们公司也有专门的车和专门的死机配给他,天知道他为什么跑去坐轻轨。”
“离开西瓜银行后,你的收入靠什么来维持?”德米特里一时嘴快,问完之后觉得自己有点愚蠢。自己和崔显神所在的北极熊投机公司,每个月都有分红分配到一个莫名其妙的账户,账户名字的人德米特里和崔显神完全不认识,只知道这些钱都进了阿兰的口袋。天知道,他还有多少这样的账户和有份额的公司。
“其实行长也只是一个高级管理者,打一份高级一点的工作罢了。很多事情,都不是行长能决定的,还要帮董事会擦屁股。底下还有对你阳奉阴违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对你来个十倍奉还。”
“所以你害怕了,就离开了?”
“是厌倦了,我永远不会害怕。只是厌倦,厌倦这些事务。钱是永远都赚不够的,但是我还有更想做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能比男人的工作更重要?”
“我今年已经......算了,说岁数没意义。我小时候的理想可不是当银行的行长,而是驾着帆船环游世界。现在,到了要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了。”
“环游世界不是一个银行管理者的理想,这个世界上其他银行行长听到你这个想法估计都要笑出声。”
“确实不是......但是一个名为阿兰的13岁的孩子在小学毕业的那个傍晚对着海边产生的想法,而现在,到了实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了。再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吗?”
“好吧,等到你扬帆起航那天,要不要我和老崔到码头送你?”
“不用,你们要在金融街把刀擦亮,捅向那堆钱多到能从鼻孔和耳洞溢出金币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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