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把车开出大门后,是一段向上的斜坡。德米特里用右脚的膝盖来控制方向盘,空出来的两只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裹着头部,只露出眼睛和鼻孔。这样做的目的是出去后到光线明亮一点的地方后不让宝龙的人记录下自己的长相。
用衣服裹住头部后,德米特里系上安全带,这才放下右脚,用双手操控方向盘。德米特里从后视镜那儿看了一下自己的脸,有点像木乃伊,看着傻里傻气的,不过总好过露着脸就这样冲出去。被发现了是谁,以后自己在这个岛上都会惹上不少麻烦。
这段上坡路的坡度不是很陡,而且又是直线,导弹发射车可以毫无顾忌地加速往前冲。德米特里就这样把那些进入地下室的看守者,连同无力回天的枪声和警报声全都抛之脑后。
终于重新回到地面,这时天已经明亮亮,已是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德米特里一瞬间适应不了外面的光线,眼睛涌出了泪水,眨了几下,眼睛底下的衣服也有些湿润了。不过,他很快就把自己的精神调整到专注的状态,视力也顺利恢复。
这是一道海边的公路,左边是防波堤,右边是宽阔的斜坡草地。草地的再里面是居民楼和商铺,是港口附近一个小区的街道,房屋大多都是六、七楼高的公寓民房。德米特里把头伸出车窗,完整地看了一眼后面,那个仓库已经变成了一个黄蓝相间的小点,还在不断地离自己远去。
守在地下室海边公路出口的四个宝龙的看守人员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德米特里就开着一辆比皮卡还要大一点的车子从他们的两个两层楼高塔楼岗哨旁边经过。等到他们看到车子的军队迷彩涂装,还有车后那个火箭弹反射架,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对讲机才传来声音,让他们全力组织那辆导弹发射车的前进。
可是为时已晚,车子已经开上公路了,岗哨中有一个看守对着已经远去的导弹发射车开枪,他们都知道这车上并没有装载火箭弹或者小型导弹。旁边的另一个看守把他的枪按下,这时才开枪有什么用,只会让公路上行驶的其他车辆变得惊慌,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
这时是早上,公路也有其他的车辆,虽然数量不多,可别人也在正常行驶。一些车辆看到德米特里开着超速的导弹发射车从自己身边经过,赶紧让他超车。还以为是军队演习,一些车子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人的,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拍摄,德米特里开着这辆车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岗哨的宝龙看守用对讲机通报情况,说他们汇报太晚,现在那辆导弹发射车已经开到海边的公路上,向其他人员报告了汽车行驶的大致方向,让队长亲自报告三局长。
德米特里的头部被衣服包裹着有些难受,但他现在也不敢把衣服扯下来。左耳内的传声器,张琉真又开始说话了,因为衣服的包裹,声音显得比平常的有些大。
“我知道你开着车出来了,我用望远镜看见了,现在你继续把车往前开。千万不要停下来,我现在开车前去接应你。”
德米特里在心里暗骂,那你快点啊,难道真要我开着这辆车环岛一周游,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不安全,被逮住的可能性就越大。
到时候,不单单是三局长的人想要逮住他,被公路的监控看见肯定会通知军方,一会军队的人也来抓他,这样德米特里就插翅难飞了。
开着开着,德米特里就从后视镜那里看到后面多了两辆黑色的面包车在紧追自己。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宝龙的人,他们打算把这两辆黑色面包车开上来包夹挤兑,想要硬生生地撞停德米特里的导弹发射车。
德米特里嘴巴边上的衣服微微动了一下,他笑了笑,反而更加兴奋,过来啊,他就不信就那两辆面包车能和这辆军用车硬碰硬。
其中一辆黑色面包车率先加速冲了上来,怼了一下导弹发射车的侧板,德米特里庆幸自己系有安全带,稳住自己的身体,向右打方向盘。把这股力还给撞自己的那辆面包车,两辆车就这样不时撞一下不时蹭一下的前进。
德米特里明白自己的车质量更大惯性更大,只要利用好速度,那辆黑色VAN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调整好方向,面包车又打算斜着撞过来,德米特里不打算让导弹发射车减速,而是维持原速度前进。等到面包车差点就要撞上的时候猛打方向盘自己先撞上去,直接把那辆车撞进公路旁边的沟里。
导弹发射车被德米特里这么一弄,轮子开始打滑车子也不听使唤,差点跟着掉进沟里,幸好那道沟足够浅,面包车露出了半边车身,把导弹发射车挡住了。
德米特里的五脏六腑难受得很,但也不敢怠慢,重新发动车子,一个华丽的倒车,车头重新对准公路的前方重新启动。
只是车子启动得有点晚,后面另一辆黑色面包车也靠了过来。这次他们看到前车之鉴,不再和德米特里玩碰碰车,而是直接打开车窗,里面的人拿出M4A1卡宾枪对着德米特里的架势座就是一顿扫射。
德米特里的手不敢放开方向盘,只能解掉安全带,把身体俯低到车门以下的位置,继续用这种猥琐的姿势开着这辆伤痕累累的导弹发射车。
可是这样一来,德米特里就无法看清前面的路,只能凭着感觉控制着方向盘。枪声停了下来,身边也没有了跳弹。德米特里也不敢露出自己的头,兴许这只是诱饵,其中的一个人在换弹夹。只要自己一抬头,黑色面包车内的另外的人就会开枪把自己击杀。
枪声停止了不奇怪,可是听声音,他们的车子也放慢了速度。德米特里心里猜想,肯定是前面的路况十有八九出现了什么状况,他们才会暂时不开枪且放慢速度。
这下就算自己不抬起头也不行了,德米特里赶紧仰起头看一眼前面。该死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他能感觉得到其中有一颗子弹从自己的耳边飞过。真真是太险了,不过没有被击中就行。这扬起头看到的这一眼也让他知道了,前面300来米处设置一些路障和其他闪着警车灯光的防暴装甲车。
该死,这下子德米特里可无处可逃了。只能紧急刹车,弃车而逃了,只是自己可能一下车还没到路边就已经被打死了。此时,已经没有德米特里可以犹豫的空间了,必须离开这辆车,被子弹打死也好过被活捉。
车子在离路障还有150米左右停了下来,车头别向一边,车尾横着甩过去,整辆导弹发射车就这样横着停在公路的中央。德米特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那边滚下车去。
后面赶来的面包车没虽然已经减速,但是看到导弹发射车停车也停下来,只是还是免不了撞一下停下来的导弹发射车,而在车窗边上的拿着枪准备射击的人也被直接被甩出窗外。德米特里连爬带滚进入公路旁边的沟里。
他知道路障那边的人看到他停车,也赶紧派人过来抓拿自己。没有丝毫犹豫,德米特里翻过公路旁边的沟,直接沿着草地滚到下面的街道中。
那些绕过停着的导弹发射车前来搜索的人也看到了已经在公路下方的德米特里,连忙举起枪支瞄准。只是这时德米特里离得有点远,而且那条街上还有不少其他行人和车辆,德米特里的走位也不容易打中,贸然开枪有可能会击中路人。
他们只能用耳边的无线电通讯器一边通报情况一边继续追击德米特里,很多人都坐在草坪下直接滑落到公路下方的街边。
德米特里已经跑进另一条人潮更加多的街道,人越多的地方肯定越好。路上的行人看见一个用衣服包着自己头部的人在疯狂奔跑,都本能的让开,有些人还驻足观看德米特里奔跑的背影。有的以为德米特里捅了蜂窝,被黄蜂追着钉,可是身后也没有黄蜂啊。
直到这些路人看到在后面追赶的特警,才知道这是在拍戏,可是也没见到有电影摄制组的人和轨道车摄像机之类的玩意啊。
“看到远处的古巴雪茄广告牌了吗,往那个方向跑,我就在那座楼的楼顶等你。”
那个古巴雪茄的广告牌德米特里倒是看到了,可是这时候上去楼顶不是死路一条吗,还能往哪儿跑,后面又有这么多追兵。
没办法,既然张琉真不舍弃自己,还打算救自己,那还要继续相信他,是不是死路不要紧,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拉开和后面追兵的距离,德米特里推倒一个正在骑着单车的中学生,看他的样子就是那种上学迟大到的类型,那就对不起了小兄弟反正你已经迟到了,自行车就借我用用。
骑着那辆单车德米特里往古巴雪茄广告牌那座楼赶,路上还差点有两次拐进死胡同。幸好一路上追兵都不敢开枪,他才得以骑着车安全抵达那座楼的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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