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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首 等待海风

第七十八首 等待海风

地震过后大家的生活很快恢复正常

而他还沉湎于虚假的幻象

看清一切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

不想再失去陪伴在他身边的她

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而他认为一切都可以挽留反转

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空留在原地只会无聊日思夜想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代表他

还是要终结碌碌无为的生活

即便不能重现赛场也要苦练

想告诉自己除了勇往直前其他的都不要去想

身心俱疲也要坚持自己的初衷

即便不能风格地站在颁奖台上

也要勇敢面对这城市每天清晨的曙光

——《等待海风》

刚下完一场大雨,暮卫就出现在泽的家门口。他把自己的雨伞暂时收起来,按了几下泽家房门上的门铃,没有反应没有人来开门。接着暮卫就敲了几下门,泽还是没有来开门。暮卫拿出手机给泽打电话,没接。

“泽,开开门,我想和你说.....”

房子里面有点动静,但是门还是没有开。

“泽,我知道你在家,打你电话你又不接,现在来你家了你又不开门......”

又过了半分钟,门还是关着的,可是暮卫可以听到门后面有声响。

“你是不是在自己家里被劫持为人质了!别担心,我现在破门而入进去救你。”

说完暮卫就假装要用自己的身体撞门,这么厚的防盗门,仅凭暮卫的身板怎么可能撞得开。其实泽就躲在门的背后,可是她就是不想开门。

泽终于开口说话了:“为什么要说谎骗我......”

“我什么时候......”暮卫想起那时在橡胶园里帮琦的忙,离开的时候泽打来电话,而自己却说自己在家里,泽指的就是这个吧。

“好吧,那天其实我是在琦的橡胶园里,那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只是帮忙看守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房间。”

“既然不知道,那怎么能说不得了,有多不得了。地震过后我只想让你陪陪我,你也知道我的父母都......”

“不是,那里又有抢伤,琦的家人也受了抢伤,那个房间都是被炸出来的窟窿和血迹,真是太惨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见死不救了。”

“你这话说得,我不要我自己的命我也会救身边的每一个人。”

“呵呵,这么无私,可是不包括我。我不是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

“你现在不就在我的身边嘛,只不过隔了一道门。这样说话好玩吗,快点把门打开我们说话也不用说得这么累,你让路过的邻居怎么看,你让路过的猫猫狗狗怎么看。”

“你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就是不想开门,今天我们就这样说话。你知道我什么能发现你在说谎吗?”

“你在电话里听到了琦和我说话的声音。”

“我那天去了你的家!我见你不在家,于是就打电话给你,结果你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我说谎,我真不知道你还和我说过多少谎话......”

“我也不是真的想说谎话,我只是怕你误解。”

“你都不尝试把真话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会误解,你如果把真话说出来,我就能理解你了。”

暮卫在想,你现在是这样说,可是你的心里不会这样想啊。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性格难道我不知道,不过暮卫没有这样说,他知道这样说了只会让泽更加反感。

“我是在乎你的感受才怕你误解,怕你误解才会对你说谎。”

“你还不如直接是为了琦,因为你还惦记着她,这么久不见你当然心痒痒。”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了,我真是在乎你的感受才对你说谎。”

“你当然没办法啦,因为我把你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暮卫不想再解释些什么,因为再说也是白费力气,泽已经认定自己是解释等于掩饰,再说下去可能演变为吵架,这可不是暮卫想要的结果。

“好吧,我再说一次对不起,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陪在你的身边。”

“你其实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不止一个谎。”

“那还有什么,还真是没完没了,你就快说出来吧。”

“其实你已经被泽城大学的游泳队开除了,你先前却骗我天天还去训练。”

这是暮卫很不想别人提起的一件事,相当于他自己的逆鳞,离开游泳队的个中缘由和别人解释起来太复杂。他觉得那些队员做得太过分,不过暮卫也不想在别人背后说他们的坏话,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现在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在戳自己的痛处,暮卫未免会有些心凉。

“是的,我被开除了,我还说谎说去训练然后不回学校,我还躲在家里打游戏打了一个多月,我就是这样的废物,这样你满意了吧。”

暮卫没有再说话,离开了泽的家。泽在背着房门,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明明就是暮卫做得不对,为什么他还能理直气壮地生气。想不明白,泽没有想到自己可能说了伤害别人feeling的话,只是想到别人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别人能为她做些什么。没办法,以前她就是在倍受溺爱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这就是她比较自私的地方。

那只流浪诗人送给她的猫,此时走了过了,在泽的腿边蹭来蹭去,用尾巴轻轻拍打泽,喵喵地叫似乎是想让她冷静一点,不要吵架。

暮卫坐车回到自己的家,看到自己家院子凋败的一些花草,地震过后都来不及整理收拾。进到房子里面,看见妈妈正在沙发上睡觉,电视还在播放着地震救灾的新闻报道,有多少人死亡有多少人受伤,有多少经济财产的损失。支持人用一种近乎机械般冷静的声音念着新闻稿。

暮卫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让妈妈好好睡上一觉。自己到院子把院子收拾一遍,人行石子路的泥土清理干净,枯萎的东倒西歪的花草清理掉,等老妈买回新的再种上。花坛的瓷砖用抹布重新擦一遍,至少让自己家的院子看起来不像是经历地震后就一蹶不振的倒霉样,之前是怎样的就力图恢复原来的样子。

隔壁邻居的老伯让暮卫过去帮一下忙,房顶在地震后的一场雨后多了一大块凹陷下去的地方。弃之不顾只会让这块凹陷下去的地方变成窟窿,怪不得暮卫刚在院子里收拾时就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暮卫先前问邻居借了辆小绵羊助力车赶到橡胶园帮琦的忙,现在别人需要帮忙时当然要伸手帮一把。暮卫走到对方的院子,照他的指示爬上屋顶,屋顶是一个斜面,不好站立,暮卫拱低身子慢慢走过去,在老伯的身边坐下。

“这么年轻就喘气可不行啊,小伙子。”

“我可是一个运动员,是你家房顶太邪了,这怎么说也有八米左右的高度,摔下去可了不得。”

“运动员就不要整天宅在家打游戏,三更半夜你房间里的灯和电脑屏幕都还亮着。”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老头,整天偷窥别人。”

“是你家的光亮照过来,在墙壁上一闪一闪的想不知道都难。”

“行啦,该怎样帮忙您就直说。”

暮卫帮老伯弄好房顶,老伯拿着那个工具盒爬下梯子。邻居的房子比暮卫的高一点,再加上他们的房子都在一段上坡路,所以可以在这房顶上可以看到不少景色,暮卫暂时坐在房顶上不想下去。

老伯在阳台那里扔了一罐啤酒上来,本来暮卫就不想喝酒,不过都把这灌啤酒接住了,就打开喝了几口,味道有点苦。房顶上有包烟和打火机老伯忘记拿下去,暮卫拿出一根烟点上,不会抽烟的他被呛了几口。

暮卫所面对的方向没什么房子,是一条四车道的路,路的前方是一大片咖啡地,咖啡地的再前面是一角海滩。一个不知道是少年还是少女的人坐在海滩上,短发,只有一个细小的背影。一只狗经过他的身边,又慢慢走开,他看着海,久久地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卫在这里是听不到海浪的声音的,但似乎感觉自己可以代入到那个少年的角色中,听到海浪拍打海滩的声音,甚至可以闻到潮水的涩味。

他们唯一可以同时感觉到的只有海上吹来的风,同样是十几岁的年纪,估计也会有同样的烦恼吧。暮卫先前的心情比先前刚离开泽的家里时好了不少,他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泽。摸摸口袋,才想起收拾自家院子时就把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

再喝一口苦苦的啤酒,以前自己为了未来的游泳运动员生涯是不喝啤酒不抽烟的,现在尝试一下也就感觉一般,没有特别的感觉。相反,是这里的风和开阔的风景给了他好心情,舒缓了心里积压很久的郁闷。

过完今天,暮卫想要继续重拾游泳训练的生活,不是想回到游泳队当一个运动员,而是感觉冥冥中自己以后会用得着这项运动技能,而且就算用不上,当作一种锻炼每天都要坚持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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