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过着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我们一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直到把最后一抔土盖上,斯塔也觉得有些累了。他把那块顶部削尖了当作铲子的木板插在胡安卡里的“坟”上,也坐在古谈的身边。连续几天在这个小岛上折腾,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很脏了,却没空也找不到可以洗洗的地方。
在深夜来临的时候,他们在饥饿中背靠着一棵大树睡着了。直到凌晨来临,他们醒了三次,古谈被饿醒了两次,被埋好胡安卡里的土堆散发出来的奇怪味道熏醒一次。斯塔被饿醒了两次,被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咬醒了一次,右腿上还有一个紫色的泡。
到了早上,他们觉得身上的肌肉酸痛难耐,喉咙像被火烧着那般疼痛。两个人去到昨天采摘果子的地方,把红色浆果采摘下来,又勉强应付了一顿的早饭。不过,直到他们几乎把一棵树的所有果子都吃光了,还是觉得饿。
“吃这些浆果是不可能吃得饱的,要不回去丛林之家那儿看看。”
“回去干嘛?”
“去艾斯卡的木屋里偷点东西吃也好啊。”
“那就去看看吧,这些浆果,只能顶一会,还是要吃点肉才行。”
两个人站起来往丛林之家的方向走,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既有土也有红色的浆果汁液。太阳出来的时候,在丛林的树叶间留下斑驳的光,虽然没有直接照在这两个人的身上,但也让他们出了一身汗,汗水和沾有浆果汁液和泥土的衣服黏在一起,喉咙里还是腻得发痛,再加上身上肌肉的酸痛。他们明白,这样下去,可能到了今天晚上就要生病发烧。不过,现在他们想着的是吃点肉真正填饱肚子再说。
斯塔和古谈回到那里,看到的是被烧毁的花田。原本是紫红色挺好看的花田,现在变成了一片灰黑色的残渣。虽然火焰已经熄灭了,但还是散发出一些蓝灰色的烟,在飘向高空后不久就被风吹散了。两个人躲在树林里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后,才确认附近没有看守的人。也是,花田已经被完全烧毁,根本就不需要看守。唯一担心的是木屋附近还有人,毕竟那座木屋现在还没有被烧着。
养殖动物的棚子里,两头牛都被杀死了,只剩下牛头和一些肝脏和下水还有血水在地上。还有两只鸡在那里,甚至用嘴在啄食着那些肝脏。离木屋近了,才察觉到木屋在这大白天安静得出奇,不像是有不少人在里面生活的样子。古谈先让行动不怎么方便的斯塔在这里待着,自己去木屋那看看情况。两个人在行动前交换了武器,古谈把自己的AK47交给了斯塔,自己则拿着格洛克手枪接近木屋。斯塔拿着自动步枪在后面看着,相当于给古谈一个掩护,万一有人出来对古谈进行攻击,斯塔就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
古谈到了木屋,在窗户观察了一会,手放在门把手上在心里默数了五秒,再把门打开。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生活垃圾。古谈回过头吹了一声口哨,举起手向斯塔招了招,意思是里面没人,快点进来吧。
斯塔把AK47的枪口向下,把枪上了保险,把枪上的带子背在肩膀上,一瘸一瘸地向木屋里走去。正如古谈所说,木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艾斯卡他们已经把重要的东西都搬走了,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用品在这里。
“他们这么怂,就烧了他们一片花田,就连夜跑了?”
“可能是他们觉得有人发现这片地方,警方很快就赶来吧。”
“你不是说,他们有保护伞嘛。”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况且,有保护伞不代表整个警方都是腐败的吧,肯定大部分人都想要把他们除之而后快。”
“你说他们还有可能回来吗?”
“最重要的设备都搬走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他们肯定不止一个种植地点,大概在远点的地方还有像这样的小岛作为种植据点。”
“不管了,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填肚子。”
两个人到了厨房,发现厨房其实也被清空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提供烹饪的厨具和设施已经或搬走或砸坏。不过倒是剩下一些烧得有点糊的乌鱼肉粥和一些面包片,两个人已经管不上这里到底有没有下毒,把乌鱼肉粥和面包片都吃了。
吃完以后,两个人感觉自己好多了,力气也回来了。搜刮一下这座木屋,没发现什么可以用得上的物件。倒是发现一些干净的旧衣服,两个人挑了适合自己身材的。两个人分别进厕所用一个大缸子里的水洗洗,换上衣服。在一个人洗的时候,另一个人在外面守着,轮流替换。
吃饱洗完以后,两人都觉得需要睡眠,好让身体和大脑都得到放松,把自己从生病的边缘拉回来。他们已经不想轮流当值——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另一个人看守,而是一个人在三楼的房间里睡觉,另一个人在二楼的房间睡觉。这样,万一艾斯卡的人回来了,或者有其他人进入这所木屋,二楼的人将会连开三枪提醒三楼的人。既能避免被别人一网打尽,也可以为自己的逃跑创造时机。
这样,两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在此期间,并没有人进入这所木屋,古谈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斯塔在半夜就已经醒来,因为他听到了木屋一楼的走廊有动静,他拿着枪和一盏白天找到的油灯到一楼走廊,没看见人。又听到地板传来一些声响,是四脚动物走动的声音。斯塔想要找到这只动物,但在走廊来回走了两趟都没有发现它,遂放弃。
斯塔把一块玻璃碎片的上半部分用布包起来,到外面养有动物的牲畜棚子,把那两只鸡给杀了,拔毛掏出内脏,用水洗干净。把玻璃碎片当作刀具,把鸡肉进行切割,玻璃碎片虽然用布包着,可还是差点伤到了他的左手。用木柴和树枝生起了火,把鸡肉都烤熟了。从厨房里找到一个凹了一半的锅,洗干净后,烧了了一锅的开水。
等到古谈醒来的时候,喝到了已经凉下来的开水,吃到了烤熟的有一点焦的鸡肉。他不得不佩服斯塔,一个半残疾的人,能做这么多的事情。斯塔俨然不是那个几年前踏入丛林之家,看着屋内的人还会有点紧张的少年。
看到现在的斯塔,古谈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是这个走路瘸腿右手义肢也不方便的男人杀死了胡安卡里。吃完东西后,古谈的眼微微湿润,但没有掉下眼泪。因为能活下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还有一点胡安卡里死去后的伤感。这样一来,丛林之家现在只剩下斯塔和古谈这两个人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可能战胜胡安卡里的,是他故意被我杀死......”
斯塔正在把凉下来的烤鸡肉放进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袋子里,把凉开水灌进一个塑料水瓶里。
“有那样的想法。不过,我现在在想,可能是命运选择了你而不是他吧。”
“哼......”斯塔弄完这些事情,把一颗尼古丁口香糖放进嘴里咀嚼,“是我已经超越了多,纵然拖着这副已经半残的身体。”
“你在外面所经历的事情,可能是别人想象不到的可怕。”
“也让我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怪物。”斯塔半转过头,古谈只看到了僵硬的面具和浑浊的右眼,“你是不是怕我也把你给杀了。”
古谈本来想要说是的,可是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不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蛇袋里的蛇稍微动了一下。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杀了的。相反,我要让你来完成我的重建丛林之家的计划。我要让你得到一笔财富,然后为丛林之家在这个小岛上赢得一份合法之地。”
“前些时候,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你吹出来的。”
“当然是真的,我的钱现在还留在葡兰岛,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会把钱拿出来,有条件地把大部分钱都转到你的账上。”
“为什么是我,有什么条件?”
“你忘了......我现在还在被警方通缉,所以只能用你的账号。条件就是这笔钱只能用于重建丛林之家。”
“你所说的丛林之家,就是所谓的酒店吧,而不是以前那个公社组织。”
“当然了,你以为像以前那个丛林之家那样的公社组织,还能在被商业开发的岛上存在?”
“就像那时胡安卡里所说的,那只不过是挂着‘丛林之家’名字的怪胎而已,这样做有意义吗?”
“可以恢复一部分以前的规矩,比如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丛林之家’俱乐部,只有俱乐部内部的会员只能入住这个酒店,而且不用给钱。”
“不给钱怎么才能经营下去?”
“可以通过各种赞助啊,当然俱乐部的会员必须要给我们提供资源,这样就等于变相给钱了嘛。就像以前,我们一起为丛林之家收集木材修盖房子,一起打猎,一起制作淡水储存点那样,凡是为‘丛林之家’出力的,都可以成为俱乐部的会员。不过,目前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要等到我们实现了目标,再设想这些吧。古谈,你就作为新丛林之家的代表,而我就在幕后支持打理就行。”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现在我们是要回去葡兰岛,还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当然是回去,把AK47扔了,留下手枪就行。以后我们手上最有用的武器不是这些枪械,而是钞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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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之月,选课的时候选了中国古代文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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