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帆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把一个没什么重量的球扔向自己的爸爸,球砸在见棠的头上,又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回到了助帆的脚边。助帆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又把球捡起来,再次砸在见棠的头上。如此几次,她自己觉得挺好玩的,脸上也就露出了笑容。关键是,她爸爸一点也不在乎,还是在看着显示器里网页里的新闻。牙之岛已经迎来开发的黄金时期,很多人都已经忘记在两个多月前,那里还挖出了很多死人的尸骸。助帆一直都不明白,这种政经类的新闻有啥好看的。她想要电脑来玩游戏,而她爸爸一直霸占着电脑,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见棠已经失业一个多星期了,最近比较关注牙之岛开发的新闻,因为他听说那里现在有很多工作岗位空着,于是他用鼠标点着网页上的链接,左看看右看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
“爸,让我玩会电脑嘛......”
“作业还没写完玩什么电脑,快回你自己的房间。”
“你为什么要改了我平板电脑的密码?”
“那是你阿姨改的,不是我改的,密码我也不知道。还有,你再用球扔我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助帆撇了撇自己的嘴,一脚把那个黄色的球踢到一边去,球还差点碰到一个花瓶,眼看着花瓶就要掉下来了,助帆赶紧跑过去把花瓶扶正。她也知道,一旦花瓶摔坏了,可能见棠真的要把她吊起来打。助帆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作业本拿出来,却一点也不想写作业。她在暗中观察她爸,只要她爸一离开那个座位,就想要过去打开网页在网上搜索答案,快快把答案抄完就行了。然而见棠一直没有离开座位的打算,还拿来了纸和笔抄些什么,又拿出手机在一直按按按。
抄作业的计划泡汤了,助帆躺在自己的床上,把一个棉布玩偶抛起来后又接住,抛起来后又接住。她想要家附近的那个公园,就是上次和甘巧一起去过的那个公园,一直荡着秋千心情就会变好。她就是这样想的,要不现在偷偷溜出去?她起来,翻开作业,用笔随便乱写把作业写完了。离开自己的房间,双手着地,想要爬到门口的地方再站起来。才爬了一会,阿姨就已经回来了,她又爬回自己的房间去。
真蠢呀,这样做和甘巧那个蠢货又有什么区别,她站起来,发现双手的手掌有点脏,就去洗手。洗完手后,她用纸巾擦干自己的双手,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双马尾重新打理一遍。这时,阿姨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跟助帆说,买了点的水果回来,洗手后就过来吃。助帆只是说,不用了,肚子不饿。助帆把自己的双马尾重新编了一遍后,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左脸,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右脸。不错,长得还挺好看,小时候是一个小美女,长大后可能就是一个大美女。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对,也听别人说过,小时候长得漂亮,到长大后就有可能长歪了变丑了,为此,她有点忧心忡忡。
慢着,她觉得房间外面有点安静,看一眼,爸爸和阿姨都进了厨房。趁此机会,她打开门跑到外面去。真刺激,她靠着房门心想,就像越狱一样。其实助帆她自己的房间就在一楼,如果窗户不装防盗网的话,她就爬出去了。一会怎么回去,她想,那一会回来再想吧。她跑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钱了,买不了零食和饮料。不过不要紧,少吃点也好,以免自己变得更胖。她去到那个公园,自己一人坐在秋千上晃着,心情果然变得比刚才好多了。总觉得待在自己家里相当压抑。
也有其他和她年纪相仿的人过来邀请她一起玩,助帆从秋千下来,问他们在玩什么。他们用树枝在互相打闹,一个男生把其中一根树枝也递给了助帆。助帆心想,这也太脏了吧,而且这些男生看起来这么壮,万一一会把自己给打死了怎么办。还是拒绝吧。助帆走出公园,其实她还想再一会秋千。可是,不和他们一起玩,还一直逗留着在那里看别人在玩,一点也不好。助帆走出了公园,在街上走着,看着沿街商铺的商品。
走了两条街,又想起自己先前说的,城市就像是一个迷宫。助帆的心情又从家里刚开始跑出来的兴奋转变为现在的有点失落,她进入一家首饰店里。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看到是一个小孩进来,眼神中有点不爽,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在自己的指甲上继续涂着指甲油。助帆的身高只比首饰柜子高了那么一点点,现在她在店里走了一圈,每个柜子都看了一遍。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些首饰其实不太好看,但又卖得很贵。
在感受到售货员女人不友善的眼光后,助帆还是很识趣地离开了那家店铺。刚走出来的时候,一辆大卡车从自己的身前疾速驶过,助帆虽然是小学生,但也知道这条街是不能行驶这种重型卡车的。路很窄,而且是单向车道,路上铺的街砖都已经褪色了。在重型卡车行驶过去以后,后面紧跟着一辆车身刷着紫色火焰的赛车,由于重型卡车碾压过路面,有几块街砖已经塌下去了,紫色火焰的赛车为了避开这个凹陷下去的坑,往人行道这边绕了过来。就在这辆赛车差点要碰到助帆的时候,有人抓住了助帆的手,把她拉回到首饰店的门前。紫色火焰的赛车继续往前行驶,后面也跟着两辆警车,两辆警车没有往人行道绕行,而是直接在坑上碾过。第一辆警车还好,顺利过去了,第二辆警车的轮子直接陷在了坑里,车子就停在那里。
目睹了这场短暂的追逐战后,助帆一时半会也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一分钟后,她才看到自己脚下散落着几盒游戏还有内容有点糟糕的杂志本子。她这才想起,刚才有人拉了自己一下。回过头去看,是甘巧,他正蹲在地上,神情有些狼狈把地上散落着的东西捡起来。因为甘巧是蹲在地上的,所以此时助帆的身高比他还要高。此时,助帆正在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盯着甘巧。甘巧把衣服拉起来,遮住自己半边脸,把地上所有东西都捡回自己袋子里后,还是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脸,想要开溜。
“你的肚脐真的是太难看了。”
甘巧拿着那个袋子,装作什么也听不到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助帆伸出自己的脚,绊了甘巧一下,甘巧手中袋子里的东西又掉出了一本杂志,他想把杂志捡起来,助帆一脚踩在杂志的封面上。甘巧抬起头,正看到助帆凛冽的眼神。
“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呐,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呀,我只是去那边那家店铺买点东西,刚好出来的时候看到你。我这袋子里还留有店铺的小票呢。”
“你这种人,能够网购就绝不会出门的,你说,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喂,把你的脚挪开,你把脚挪开我再跟你说。”
街上的行人刚刚目睹了一幕追逐闹剧,此时又看到这幕闹剧,有一两个还停下脚步,看看甘巧,看看助帆,看看助帆脚下踩着的杂志。他们觉得有好戏看了,就一直站在旁边继续看下去。
“你不说的话,我是不会把我的脚挪开的。”
“那好,我说,我说行了吧。我是打算跟踪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此时也会出现在这里啊。我看到了你从这家首饰店走出来,就打算跟踪你。得了吧,现在可以把你的脚挪开了吧。”
“你说出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就挪。”
“你还得寸进尺了。”停下了围观的行人又多了几个,甘巧直接把杂志从助帆的脚下抽出来,助帆的力气还是太小了,一下子就向后倒去。甘巧再伸出手把她抓住,助帆站稳了再一把把他的手甩开:“死变态,别碰我。”
刚才掉坑里的警车已经被下车的警察弄出来了,这一胖一瘦的警察拍拍自己的手,又往自己裤子后面抹了抹手,动作神同步。他们把警车弄出来后,也不打算继续追逐了,而是用手中的对讲机讲着什么。应该是通报这里的情况。一会,等到甘巧和助帆说完话以后,长得比较瘦的警察走了过来,问他们没事吧。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行啦行啦,你们都往我局子里走一趟。”
“冤枉啊,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谁想管你们这些破事,我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看到刚才开紫色火焰赛车的人,还有他们车里装着什么。”
助帆想起家里人知道自己偷跑出来,还去警察局领人,就立刻怂了:“不用回去说了,我现在就可以说,那车子开那么快,我怎么看得清楚,而且那玻璃还是茶色的。只有从里面看得清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还是要回去的,做个笔录就可以了,很快的,我们也要交差啊。”
“真倒霉啊,救了你还要被带回警察局。”
助帆往甘巧的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报了刚才差点让她摔倒的仇,就主动走进警车里坐着,甘巧也不得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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