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帆所在的学校今天也是提前放学,她甚至连书包也不背,所有的课本和题册都放在自己课桌的抽屉里,就这样一个人离开学校。走在街上,也不想打电话让她爸或者焃焃阿姨过来接她,只是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她想起先前见棠和她说过的话,最好不要经常一个人在外面走动,不然会倒霉的。上次她一个人去和绿色洋葱见面,结果就被绑架了。不过,她只是觉得,这种霉运只会在葡兰岛对自己有影响,来到牙之岛后,这种霉运就会自动消散。何况,她觉得还是需要一点个人的空间,每天都要阿姨陪着,自己也觉得烦。
走过几条街,她看到了即使在白天也闪耀着彩灯的CASINO大招牌。这里就是牙之岛的第一个赌场,这里的附近也较为混乱,见棠曾经叮嘱过助帆,放学后不要乱跑到这里。结果不知不觉中,自己还真的走到这里了。她也不走进这条花花绿绿灯光闪烁的街道,只在街口站立观看。短短的十来分钟里,她可以看到衣着光鲜,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刚从赌场里勾肩搭背地走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赢钱了还是输钱了,总之看起来玩得挺开心的。有失魂落魄的流浪汉,就连走路的步伐也是左摇右摆的,衣衫褴褛头发干燥结块,应该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右手拿着一个玻璃酒瓶,双眼发绿饥肠辘辘。他看着助帆的眼神也仿佛是失去了灵魂,助帆觉得这人有点可怕,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不觉中,助帆走进主干道的人行道上,这条六车道的主干道,可以通向海底隧道。上次,自己也曾在这里,看着隧道口发呆,后来还是被焃焃阿姨带走了。今天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这里,她再次站在这里看着隧道口。走近一点,还可以看到隧道里墙壁和洞顶亮着的灯。她再次想往前走,却听到几声急促的哨子声从自己背后传来。接着,一辆警用摩托车停在自己的身边,车头还一盏闪烁着的小警灯。骑车的是一个穿着荧光衣服的警察,他在对助帆喊,不要再往前走了。隧道里只有机动车道,没有人行道。
助帆转过脸,看了一眼这个警察,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只是有点傻傻的站在原地,也不再往前走了。本来,助帆也不会跨越栏杆,跑到机动车道上进入隧道。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且不知道该对这个热心过头的警察作何回应。
交通警察开口想要化解尴尬:“小朋宇,你想回家叔叔可以带你回去。”
“不用了,我就在这附近逛逛,我这就回头,我只是想到公园里坐坐,走错了才到这里。”
“行,你不要再前走就行,我先走了。”
说完,交通警察就驾驶着警用摩托调头走了。等他走了以后,助帆想要装作翻越栏杆的样子捉弄一下这个警察叔叔,看他会不会再回来。想想这样也挺无聊的,可能还会带回局里再被阿姨领回家,阿姨肯定会发火。助帆掉转方向,向公园走去,她边走边想,阿姨发火的样子还挺好玩的,关键是阿姨不敢对自己太凶,但又不能不发脾气,这时候阿姨的反应就很好玩了。助帆走进一个绿树成荫的公园里,去流动摊点那里买了一盒饮料和一小盒糖果。
助帆坐在一张石凳上,把那盒铁盒装的糖果放在石桌上。她边喝着纸盒装的饮料,边玩手机。她在查看手机里的照片,发现有一张巧巧的照片,很难看,立即删除。这破手机,根本就玩不了游戏,害得自己无法认识到新的小伙伴。当然,班上也有人是不玩游戏的,不过他们太高冷,完全一副不需要朋友的样子,自己也不会过去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无趣也是挺尴尬的,而且那些人的爱好,助帆暗中观察后得知,是看最近在网上热播的电视剧。自己却对电视剧毫无兴趣,所以没有话题。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要不回家玩电脑游戏得了。她一口气喝完了纸盒里的果汁,纸盒扁了后她又用吸管往纸盒里吹气。坐在另一边石桌上的一个男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得出来他是双手放在桌面上,也不知道他在摆弄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站起来离开那儿,桌面上却有一盒糖果忘记拿了。即使隔着挺远的,助帆也能看到那盒石桌桌面上的糖果盒,和自己的一样,都是在那边流动摊点买的。
助帆见四下无人,就想贪小便宜把这盒糖果占为己有,她把自己的那盒糖果放进自己的兜里,走过去伸手去拿那盒别人落下的糖果。
糖果盒的尺寸和自己买的一样,只是铁盒封面的图案不同,自己那盒的图案是海湾风车,而这盒糖果盖子上的图案是火山树林。助帆想要打开糖果盒的盖子,看看里面到底还剩下多少。还没有把它完全打开,从自己身后伸出的一只肮脏的手就把自己的嘴和脸给捂住了。助帆把糖果盒放在桌面上,举起双手,表明自己不想要这盒糖果了。对方没有善罢甘休,手还是死死地捂住助帆的嘴巴,另一只手把桌面上火山树林的糖果盒放进自己的兜里。
助帆意识到对方没有松开自己的打算,就立刻挣扎反抗,她用双手向后肘击,连打对方几下,对方都没有痛感。或者说,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对方根本就不在乎。然后,助帆尝试蹲下来再溜走,然而对方的手把自己摁得死死的,另一只手也绕过来卡住她的脖子,把她带到石桌后面的草丛里。
助帆不知道对方是谁,对自己有没有恶意和不轨的企图,只是在反抗无果后尝试想要和对方谈判,她用手敲敲对方的大腿,对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对方没有把她松开的打算,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助帆终于听到了对方说话的声音,是中年男子的嗓音,靠这么近甚至还能闻到口臭,让她觉得恶心。
“小朋友,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乱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学校没有教过你?”对方稍微松开了一点右手,让助帆也能和自己说话。
“你真他妈虚伪,不就拿你一盒糖果,何况这盒糖果还不是你的,是别人落下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盒糖果,不是留给你的,是留给我的。今天的事你全当没发生过,也不能告诉别人。我已经记得你的样子,如果你敢向别人说起今天的事,你就能亲生体会祸从口出这个成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你这垃圾乞丐,口气还真不小......”本来助帆想说,我就要告诉别人你还能把我怎样。脑子一转,想起先前被绿色洋葱绑架的经历,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挑衅对方比较好。自己和对方相比,没什么力气。万一话音刚落,对方就拔刀子或者脱裤子,自己想哭着反悔也来不及了。自己被松开了嘴巴后,其实助帆想要咬一口对方的手然后逃跑,但觉得对方的手实在是太脏,下不了嘴。
“看你这小姑娘,人还挺聪明的,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
说完这句话,助帆的脖子就吃了一记挺重的手刀,晕了过去。对方也趁着夜色降临,公园里的路灯亮起才离开草丛。
助帆醒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她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头发还在簌簌地往下掉一些细碎的泥块。本来还是留着双马尾的发型的,现在一边的发圈已经掉了下来不见了,另一边还系着。她干脆把另一边的发圈也拿下来,这时手机屏幕暗了下来。几秒后,铃声再次响起,助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还是阿姨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又去哪里鬼混来着。”
助帆在想,这句话不应该是她对老爸说的么,怎么对自己也适用......
“啊我现在就回去,刚才在公园里的草地上睡着了,现在才醒。”
“家里没有床给你睡吗?你要跑去睡街边?”
看来焃焃阿姨真的是生气了,助帆赶紧挂了电话。检查一下自身,手机一直都在身上,钱包里的120P也没有被拿走。还好对方既没有劫财,也没有劫色。只是身上的衣服都变脏了,她站起来,到路灯下拍拍自己的衣服和裤子。那垃圾乞丐,不就是一盒糖嘛,至于这样么......助帆一边在心里暗骂他,一边往家的方向走。
其实,刚才那个乞丐正是一直潜伏在牙之岛的艾斯卡,他一直没有离开牙之岛,而是在这里活了下来。他手下的组织,其实早就四分五裂,有的人逃去了其他的小岛,后来又被剿灭。留在牙之岛的艾斯卡,反而没有被捕,而是一直低调地生活在岛上。他甚至在开发工地上找过不用身份登记的苦力,他用火烙把自己的脸毁容了。没有人能认得出他,除了警方里一直关注当年冰水贫民窟案件的人外,也没多少人能记得住他了。那个糖果盒,就是他曾经的手下留给他的,里面写有通风报信的纸条,告诉他何时在何地能够离开这个小岛。艾斯卡沿着公园外围的小路,一路走到一栋平房稍微暗一点的地方,才打开糖果盒翻看里面的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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