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琉真和约什沿着被烧毁的花田边缘,一路向前行走。那些紫红色的UG植株,被烧毁后留下的如同石油般黏稠的汁液,大部分已经干成紫黑色的硬壳。不过,只要有人在这些紫黑色的硬壳上走过,一脚把它踩破,藏在里面的紫黑色的汁液就会再次流出。张琉真的黑色皮鞋没有踩中这些玩意,而约什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踩中了其中一个紫黑色的硬壳,鞋底踩在这些紫黑色的黏液上,感觉相当不舒服。
在快要踏上木屋的阶梯时,张琉真回过头问约什:“是什么气味?”
“气味?”
这时,约什,也闻到了一股特殊的甜香,这股香味就是那些紫黑色的汁液散发出来的。约什鞋底沾上的那些汁液在木楼梯上也留下印迹,走路也觉着怪不舒服的,总觉得鞋底沾上的是胶水。“怎么......想要舔我的鞋底?”
“去你的,赶紧把这些玩意擦干净了,别给现场添乱。”
张琉真一个人去到曾经放着制作UG药品机器的那个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警察,向张琉真敬了一个礼,张琉真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后,张琉真看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地板上有不少机器或者柜子拖放留下来的划痕,靠墙处的地面上有几块大小不一空出来的白色矩形,矩形的边缘处都有不少灰尘。
“你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就什么都没有,就是现在这样?”张琉真回过头问那个站在门口的年轻人。
“是的,长官。”年轻人警察回答。“进入这个房间的还有另一个人,需要把那个伙计也叫来吗?”
“不需要,我只是随便问问,还有,地上散落的东西你们也碰过?”
“没碰过,不过我们刚打开门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散发出一股很奇怪的甜香,过了一会,那股味道就消散了。”
“当时房子里的窗户是关着的吧?只有在空气不流通的情况下,才会在刚进来的时候闻到香味。可是,现在窗户已经打开了。”
“长官,是这样的......当时我们闻到那股气味以后,觉得可能是有毒气体,就赶紧跑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好让空气流通。”
“在走过去打开窗户的时候,这些散落在地上的杂物你没有碰过?”
“没有,长官。我敢确定,我和另一个伙计的脚都没有碰过这里的东西。”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到楼下歇歇,这里没什么可以值得让你一直守在这里的。”
“收到!长官。”年轻警察再次敬了一个礼,就走下楼去了。已经擦好鞋底黏液的约什走到房间门口,看着这个年轻警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听到了张琉真和这个年轻警察的部分对话,觉得有点滑稽,可能是这个年轻警察刚出来工作不久,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挺敬业的。约什似乎看到自己了年轻时的自己,他轻轻摇了摇头。
约什刚想进入这个房间,张琉真仿佛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别进来这里,我不想看到这个房间的地板上有紫黑色的脚印。”
“我已经把鞋底擦干净了。”
“总之,你就在房间的门口等着就可以了。”
张琉真已经在蹲下的时候把白色的手套套上,蹲在房间里分拣这些杂物。漏斗,里面被染成了紫黑色,却没有那股甜香味。塑料桶,里面装着几个金属夹子。几张牛皮纸,上面有圆形的印子,大概是盛放化学仪器的垫纸板。三个红色的小盖子,是UG药品封口的盖子。以前张琉真在冰水贫民窟的时候查缴过一些UG药品,他知道UG药品是什么样子的。那些UG药品有点像体温计,不过体温计的盖子一般是蓝色的,而UG药品是红色的。倒出来后,还有一层薄膜包装。
难道他们在这所木屋里使用过这种药品?张琉真仔细一想,就推翻了这种可能。这里是制作药品的房间,肯定是不能在工作中使用药品,他们要用这种药品大可以拿出去后回自己房间再用。可能是有人偷偷拿走了三小瓶这样的药品,他想不到的是,其实那三个红色的盖子正是胡安卡里偷走药品后留下的。
那个年轻的警察拿着一份三页纸的报告折返,到了门口,张琉真同样没有回头:“交给门口那位叔叔就可以了。”约什接过那份报告,用左手挥两下,意思是你先下去吧。年轻警察点了点头,就没说什么走了。
“报告出来了,和你说的一样,这些植物都是UG药品的原材料植株,那些紫红色的汁液是UG的主要原材料之一。大概他们就是把这些植物的汁液装桶后拿到这个房间来提纯,然后制作成UG药品再拿去装箱。”
“提纯的过程应该是在另一个房间进行,然后他们把提纯后的紫红色汁液拿到这里来制作。”
“这你都知道。”
“因为我已经在楼下一个房间看到了被熏紫的墙壁,还有那股特殊的甜香味,即使打开窗户和门通风,那股味道也一直存在,他们应该是在那提纯。”
“这报告你是现在看还是不看得了......我看了一眼后面的内容,有很多专业名词,我看都看不懂。”
“你先帮我拿着吧,等到我回葡兰岛我自己的办公室,我再细看。”
张琉真站了起来,把手套摘下来放到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一会再到楼下把这个塑料袋给扔了。他走到那些明显摆放过制药设备的地方,把自己当作是艾斯卡的人,脑海里一副动态的画面就出来了。约什站在门口,也是第一次看到张琉真演这样的哑剧,本来想要吐槽,可还是等张琉真演完再说。
“怎么,你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约什倚着门口,默默地点上一支烟。
“我知道了。烧毁那些紫红色UG花田的不是艾斯卡他们,而是另有其人。当时艾斯卡他们看到外面的火势后,还不确定是不是要撤离这里。毕竟这座木屋是他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也不容易,他们也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据点。”
“他们以为这个房间里的设备会被破坏,一些制好装箱还没得及搬到另一个房间的UG药品也被抢走,就匆匆忙忙赶到这个房间。站在这扇窗前的应该是一个小头目,或者是在他们中有那么一点威信,他看着窗外的火势,命令手下的人还是撤吧。于是,这些手下,应该有四人,总之不会超过五人,再多的人这房间行动就不方便啦,就把那些设备往房间外搬。” 约什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我们当初的设想,是艾斯卡他们知道这个小岛将要被开发了,自己把花田烧了逃跑。”
张琉真走出房间,让约什把踩灭的烟头捡起来,扔进自己手中的透明塑料袋子里。“别在这房子里制作多余的垃圾。”
“这所房子里的垃圾已经足够多了,也不在乎多出一个烟头吧?” “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别啰嗦。还有,我觉得艾斯卡他们不知道这个小岛将会提前迎来大开发,他们肯定有个保护伞。可是,这个保护伞也不打算保他了,打算拿艾斯卡来给自己的仕途献祭。所以,当那片花田被烧毁后,艾斯卡就慌慌张张地撤离这里了。”
“你是说,我们警察内部有内鬼?”
“也不一定是我们警察内部的鬼,也有可能是其他......哎呦,这份报告可不好写呀。”
“你也要写报告?一般我们这里的报告不是流浪诗人那家伙写的么......”
“我也要另外的要写,是给我的上级看的。唉,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这个屋子,到外面歇歇。”
张琉真和约什在屋子外面吃中午饭,一个蓝色的储存食物的箱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墨西哥风味的烤玉米卷,还有两个鸡肉汉堡。在木屋的阴影中吃了点东西,张琉真就没什么胃口了,一是因为太热了,二是这些玉米卷竟然放有太多辣椒。他一口气喝了一瓶冰水,从不抽烟的张琉真也问约什拿了一根烟抽。被辣味呛到,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抽了几口烟才缓过来。
“下午还有一个新闻发布会,要接受记者的提问,让他们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岛上原住民住过的地方。”
“可是上级暂时也不给我们说这里是毒枭的藏身之所。”
“所以我们才很为难啊,要想出一个合理又能向公众交待的方案。”
和约什结束交谈后,张琉真打了个电话给局里的技术科同事,让他们向军方申请调用这个小岛的卫星监控图像。十五分钟后,局里的同事回了张琉真的电话,说没有这个小岛的卫星监控录像,因为我们葡兰岛本身的技术有限,要调用卫星监控录像只能向有这种技术的大国租用。目前,这个小岛还没有开发,是不会把费用花在这上面的。因为这些费用的预算都要向......
张琉真说行了行了,把电话挂掉。本来以为有卫星监控,就可以知道艾斯卡他们往哪里跑了,看来,还是要通过其他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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