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诗人从那个人的手中接过一条干净一点的毛巾，把它放到受刑完毕的户语头上，还有血滴就不断地滴落，如果没有人说话，身处于山洞车库里，就连血滴在地面上的回响也能听得到。“嗒”的一滴，“嗒”“嗒”“嗒”三滴......渐渐地，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窝。
户语的手被反捆在椅子背上，铐得牢牢的，因此也无法把盖在头上的毛巾拿走。流浪诗人一只手放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放在毛巾上，帮户语擦干净头和脸。这下子，原本还没有醒转过来的户语也醒了。
流浪诗人用毛巾把户语的头和脸擦干净一点，是因为张琉真准备问他话呢。然而户语刚醒过来，就把口中的血连带着痰和口水之类的玩意，一口吐在张琉真的鞋子前面。那个负责刑讯的人赶紧走过去，又重重一拳打在户语的肚子上。
“既然你这么喜欢吐，怎么不把昨天喂你吃的屎也吐出来？”
户语的两边嘴角开始流下黄棕色的水，刚把他的脸擦“干净”了，这可不好，流浪诗人再次用毛巾把户语的脸和嘴角在擦一遍。看一眼手中的毛巾，两分钟前还是洁白崭新的毛巾，现在有了黄和红的脏痕，甚至还有户语的几根头发和伤口处脱落下来的皮。
流浪诗人把毛巾扔到一边，刑讯的人走到房间的后门，把门打开。外面的光线就可以进入房间里，与室内昏暗的灯光不同，自然光给人的感觉还是稍微好一点。
户语的脖子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山洞的洞顶。似乎是想感受一下背后的自然光，户语的眼睛，特别是左边的眼角已经完全腐烂，不用药去处理一下，可能这只眼睛就要毁掉了。
“他已经说过了，艾斯卡现在藏在茶之门的六号国际贸易码头。”
“嗯，这我已经知道了。”
张琉真走近一点，离户语稍微近一点，还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臭味。户语的脸还是对着山洞的洞顶。刑讯人用手抓住户语的头发，把他的脸正对着张琉真。
“偌大一个六号国际贸易码头，艾斯卡到底藏在六号码头的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
行刑人想要再次对户语进行制裁，张琉真制止了行刑人的举动。
“你真的不知道？你可是他手下的三号人物啊。二号人物，在上次我们对立体停车场的围剿行动中，被我们击毙了。一号人物，早就不知所踪，情报说早已脱离你们组织。”张琉真又近一点，“难道不是只有你们一号二号三号人物才能知道艾斯卡的藏身之处？”
“反正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我只知道他在六号国际贸易码头，现在还在不在那里我也不知道了。”
“只要你能说出艾斯卡的具体方位，我们可以给你更多的自由。”
“你把我的椅子转到后面，我想看着外面的光。”
张琉真点了点头，行刑人把户语坐着的椅子转过去，让他看着山洞车库的后门。后门正对着山体的黄坡，上面还长着一些蕨类植物。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艾斯卡在六号国际贸易码头的哪里，不过我还知道一件你们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艾斯卡打算离开葡兰岛一段时间。在离开之前，他要把冰水的阿虎也杀掉。”
“阿虎？”
“对，艾斯卡早就看阿虎不顺眼了，不是阿虎他也不用离开冰水了。”
这时，原本只是在一边听着没有说话的流浪诗人开口了：“那我去联系一下阿虎，让他小心一点。”
“这里本来信号就很微弱，再加上这里附近设置有信号屏蔽的仪器，无法和外面联系。”
“那我们现在就赶紧离开，到外面去。”
“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张琉真在行刑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行刑人只是点了点头，把山洞车库的后门关上。流浪诗人和张琉真走出山洞车库，流浪诗人在水龙头处用水洗了洗自己的手，张琉真去发动车子。
“这户语的身体开始发臭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溃疡腐烂。”
“我会叫人帮他处理一下，反正以后还能进食还能进行体力劳作。”
等到流浪诗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关上车门，张琉真开始发动车子，把车开回葡兰市的市区。在行驶的过程中，流浪诗人不断地拿出手机查看信号。
汽车拐到外面，开始在泥泞的路上行驶，流浪诗人开始看到自己的手机有信号，刚想拨打阿虎的电话，信号又断了。
“垃圾手机，你的手机该换了。”
倒是张琉真的手机响了起来，张琉真接了，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看神色很微妙，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他换了挡，把车子直接加速，汽车很快就离开了泥泞的小路，开始在公路上疾驰。
这时，流浪诗人的手机也接受到了信号，他在通讯录那里找到阿虎的电话，正想打过去，张琉真说了句不用了。
“为什么？”
张琉真依旧目视前方，手中还是握着方向盘，眼睛是正视前方，不过看起来似乎在看着更远更远的远处。
“阿虎已经死了，进入市区以后，我就开车带你去冰水。”
流浪诗人把手中的手机放下，这么快，户语那小子也是反将一军，他肯定是知道艾斯卡派人刺杀阿虎的时机，才在最后把此事说出来。
张琉真又拨打了一个电话，用蓝牙耳机和对方说话，增派人手监控茶之门的六号国际贸易码头。对方说，茶之门那边归不到我们来管。
“还要请示那边的部门，才能增派人手。”
“我知道，那就先派我们的人过去，你再请示。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艾斯卡就要离开这里了，他一旦离开就很难把他抓捕归案。”
“六号国际贸易码头这么大，光是十几层高的大楼就有三座，还有两个集装箱码头，我们的人手有限，到底要搜查哪里？”
“这还要问，当然是船只的进出码头区域......难不成他还能坐直升机离开？”
“船只太多了，有游轮有货轮有私人游艇有渔船有小帆船，根本就搜不过来。”
“总之你们先尝试去那里搜查一番。”
“好的，那就先这样了。”
挂掉电话后，张琉真再次把车子提速，手把方向盘握紧了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
“妈的，上次的斯塔，这次的艾斯卡，没一个能抓住。”
“斯塔先不说，艾斯卡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把他......”
“阿虎是你在冰水的线人啊。”
“一直都是，还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户语就别想恢复自由了，到时候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再去山洞车库找他算账。”
“还能把他怎样？”
“把他运到非洲作最底层的苦力劳工，每天工作至少12小时，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哦，你还有这样的关系？”
“怎么会没有。”
车子过了一个隧道以后，并没有在路上行走，张琉真而是抄了捷径，直接把车子开到草丛里，再从草丛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血棉路上。血棉路后面的贫民窟已经开展拆迁工作，即使在雨后，还是扬起了不少的灰尘。
路面也是脏兮兮的，有不少泥水积攒在上面，汽车行驶而过后，留下一道道车辙和泥印。把车子开到封锁的现场旁边停下来，还是像上次那样，把警察证拿给同事看以后，就跨过隔离的封锁带进入现场。
阿虎是在自己的嘻哈服装专卖店里被枪杀遇害的。当时，他叫了一份披萨的快餐外卖，然后，送披萨来的餐饮快递员在从冰水贫民窟另一条街走过来的时候，被一个穿着同样的黄黑相间快递员服装的男子截住打晕，当时男子脸上围着一块碎花围巾。因为两家店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所以快递员并没有开助力车，而是从巷子穿行而过。
顶替快递员的杀手拿着纸袋包着的披萨，走进店里，对着站在嘻哈服装店收银台后面的阿虎连续开了三枪，一枪打中头部，两枪打在胸口。血溅在店家收银台后面的墙上，当时阿虎立即倒在地上死亡。
被纸袋包装着的披萨，没有被拆封，直接放在收银台上。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武器和其他物品，也就是说，店内被凶手触碰过的只有那个纸袋包着的没有被拆封过的披萨。
阿虎遭遇枪杀的时候，店里也没有其他人在场。店外也没人注意到枪响，凶手用的是消声武器，走出店外的时候，也没有其他顾客进入店内。直到被打晕的快递员赶到这家嘻哈服装店的时候，才发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阿虎。
“没想到这个艾斯卡被赶到穷途末路，还能来这么一着。”
“说什么也没用，当务之急就是尽量在24小时内找到杀害阿虎的凶手。”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艾斯卡是狡猾的狼。”
“这头狼再狡猾，也是迟早有一天会倒在猎人的枪口下。”
“别顾着说漂亮话，这里就交给现场的伙计去处理吧。你和约什一起去追查凶手，我回去指挥茶之门搜查艾斯卡的行动。”
“约什他人在哪儿？”
“现在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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