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疑惑着写这种悲剧有何意义，所以第一卷没能完结，但是后面还是会补上，因为这是兴趣吧。至于心情出现什么原因，总之是负面情绪，至少写下悲剧还是要抱有喜悦的心。接下来是我的存稿，因为能够看到我前几章的人，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一个阶段性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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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兽潮是因为主城的失误，近卫军没能够赶过来，这是城主的失误。本应受到英雄待遇的我的爷爷，因为城主升官了，所以这件事情被刻意忽视了，在城主威压下没有人愿意跟他接近。
明明拯救了村庄却被当作透明人，跟爷爷比起来我倒是没有什么称得上被不公平对待的地方。
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我在墓碑之前挥舞了起来。
我以为爷爷会庇护我直到我成为强者。然而就在成年礼不久之后下午，爷爷在庭院里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悄无声息死在我的旁边。
他的葬礼草草结束，只有两三人知道，临死前戴在爷爷左手食指上的唯一值钱的物事——纹着特殊符文的戒指，被我的父亲轻轻地当着我的面摘了下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看看你的儿子在做什么事，你看他拿了你的东西，却连祭奠都不来，只有我过来陪你。你知道他把戒指干嘛了吗？拿去买酒了。
那么你给我留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喔，其他人都是武功秘籍啊金银财宝，你却只留了一句话‘要成为英雄’。
现在你躺在里面感觉如何？会不会压抑。压抑也是你自找的，你可是选择了当英雄，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成熟，我才不想当一个为别人卖命的傻瓜，他们没有一个想过我如何的。
我才不想要当一个被人遗弃的英雄！”
“呼！”
挥舞许久的树枝划破空气，停下的那一刻突然断掉，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与树叶的缝隙撞在断口之上。
我盯着断口发呆，我该想些什么事情呢在这一刻？谁都不会为我神伤，我沉浸于过去又能怎样，有人疼爱的人才有资格表露悲哀，否则只是徒增笑柄。
就像小丑一样的存在，现在的我。
“啊空！”
忽然的呼唤惊起了无数飞鸟，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伊梓。”
只有伊梓知道我会来这个地方。
我看到伊梓出现在山的另一面，身后是零碎的阳光。她上山的时候走得很急，以至于喊出一句话之后捂着胸口在大口喘气，额头细密的汗珠滴落。
她是喜欢我吗？每次看到伊梓朝我笑的时候我总会这样想，但这又是不可能的。像她这样女孩憧憬的不可能会是一个前途灰暗的我，因为我很寂寞，才常常把关心当**，她只不过是出于怜悯，就像在路边看到受伤的小猫，只是泛滥的怜悯。
而我对于这份爱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地，她就像是一抹随时会被遮挡的阳光，我只是心甘情愿被奴役的向日葵。
“发生了什么事了？”
是兽潮把村庄摧毁了吗？那你能跑到这里让我见最后一面真是太好了。
总有这样的恶意出现在我的脑海，我把它捕捉之后丢开到一边，我不能这样想，像她一样善良的人要好好的活下去。
“村长，要你快点回去。”
“我？”
“嗯。‘把允空那笨蛋给我叫回来’村长这么说的。”
“你学的不像。他说的是‘把那狗娘养的王八蛋赶回来！’然后我敬爱的父亲会说‘等他回来我就把他皮剥！剥！剥！下来’，是吧。”
“哈哈哈，但是他们只是在说气话而已，你好好道歉就没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伊梓很诚恳地看着我的眼睛。她一直都这么认真，把自己最心底的想法直直说了出来，跟当初拉住我说“以后交给我保护你”的眼神一模一样。
“你的保证没有一点说服力。他们是为了我的仕灵，找我的吧？”
“我看到桧木带着濛一起。”
“果然是他。”
“怎么了吗？”
“没事，走吧走吧。”
我耸耸肩，没什么好担心的，假如一个人无牵无挂，又有什么能让他动容呢？没有的，我连自己都不放在心上，怎么会担心其他呢。
“开心一点吧，等会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城堡！”
伊梓在我身后安慰我，我没理她。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回头看到伊梓正朝着我爷爷的墓碑深深鞠躬。
“快走吧。别鞠躬了。”
“你爷爷可是英雄。”
“什么英雄，你说他吗？”
“嗯。”
“那不叫做英雄。”
“那是什么？”
“我能说那是比我还要蠢的笨蛋吗？”
“不能。”
伊梓很认真驳回了我的说法。
“像我就不会为了村庄去死，我会跑得远远的。”
“为什么？”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要跑。”
“为什么要跑啊？”
“因为，天气很好，没有下雨啊。”
“哈哈哈啊！要是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就带上你一起跑。我会保护你的！”
伊梓跑到了我的面前，轻巧地转身挡住了我前方的阳光，我看到她的头发还有那戴了好多年的头巾都被染成了金色，她笑得灿烂。
“那时候你已经自顾不暇了。”
“哼哼，我...呀！”
“小心！你看你，在山路都差点摔跤。还好我拉住你了。”
“略略略~”
要是时光倒流五年，我们是坐在山崖边上眺望着远方，看着太阳，晃着腿。但是已经是五年后了，做完选择的我变成了从未想过的模样，一个不想要当大英雄的我。
当我拉住伊梓的手，柔软的像是时间静止在年幼的时候，她的笑颜一如微风吹过广袤的稻田，阵阵芳香。
“你擦拭身子用的是什么？好香。”
“真的吗？我只不过是用水冲一下而已。”
“我不信。”
“我才没有骗你的必要。”
“好了别打我，我信你了！”
“哼。”
“我信你邪了！”
开玩笑喊出去，我拔腿就跑，伊梓怒气冲冲地追在我的身后。
假如这样纵身一跃，就能穿过时间的大门回到过去，然后时间停止在我跨过门的那一刻，把它做成标本，那该多好。因为我知道不管重来多少次，我都要走上这条路。
宿命吧，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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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的广场上围了好多人，我看到村长和桧木，他的仕灵木子以及我的仕灵濛，当然还有一群我的长辈们。
他们聚在一起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我，而是为了迎接桧木，现在桧木正用着他那弓箭仕灵在表演着，底下围着一群人鼓掌。
“桧木大人!”
“哇哇哇哇！”
好多人为了桧木在吵闹，那是他们的偶像。
桧木弯腰向着天空，拉弓弦，空无一物的弦上点点金光汇聚成一支红缨尾箭。松手——
“咻！”
长箭带着一串金色的尾巴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成美妙的图案。
“哇哇哇哇！”
“我爱你~~！”
大家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没人注意到混入人群中的我和伊梓。
“来，这边。”
“去哪儿？”
我被伊梓拉着钻进了人群里。
“先去找伯父道歉！”
“我不去！”
“不行！”
被伊梓强硬地拉了过去。
我的父亲就在舞台的最前面站着，旁边还有村长，村长沉浸在表演之中不可自拔。
“伯父~~”
伊梓小声地踮起脚在我父亲耳边喊了声。
“嗯？伊梓？啊！你这混蛋！”
“他来了？！”
“你给我滚！滚！滚！过来！”
愤怒的父亲，他在因为我的仕灵对我发脾气？还是因为我又一次让他丢了脸呢？
“有事？”
我抬起头不惧怕，盯着发火的父亲的眼睛，因为酗酒而充满血丝的双眼此刻更加红了。
“你给我跪下!”
“是。”
我跪在了地上。此刻周围都安静了下来，表演大概是停止了，他们都在看着这场闹剧，看着我出洋相。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濛朝我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幸灾乐祸的桧木以及依偎着他的仕灵。
在我的父亲气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村长拄着拐杖站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仕灵！”
“看看她是多么虚弱！”
“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仕灵！”
喂喂喂，这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大叔怎么这么陌生，你是谁啊？即便你这么说，难道还能把仕灵从我身边抢走吗？
“村长，既然他们至今都没有契约，那么我有一瓶圣水，能够分离他们。”
“咦？桧木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过就是有些副作用。”
“哼，总之允空也不是很想要这个仕灵了。能物尽其用也好，允空也好去干些其他事情。”
村长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拥有仕灵的人不能够从事不需要仕灵的工作，意味着拥有仕灵的人必须要去战斗，所以现在的我只能选择战斗。假如仕灵没有了，断了我的希望，我就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这对现在的我来说百利无一害。
但是，
“我拒绝。”
“嗯？！”
“为什么你们能够这么自作主张选择剥离我和我的仕灵呢？”
桧木不屑地笑，转头问我的仕灵：“你愿意离开这个废人，跟着我吗？”
已经不再保持自己好人模样了吗？这样称呼一个曾经的同学吗？
他自以为风度翩翩地问，胜券在握的模样，丝毫没有在乎身边仕灵的感受，而他的仕灵木子依旧是那种笑容。这就是一心一意吗？
答应了吧。
濛看了我一眼，是在道别吗？不必了，你就这样带着我的希望走吧。
我站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
“走了走了，让开。”
“切。”
伊梓跟着我一起拨开围观的人群往外走。
没人再在乎我了，他们全都是奔着我的仕灵而来的。把我留在这个村庄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或许明天就该赶走我了吧。
“我带你去看我的城堡吧。”
伊梓仿佛是小心翼翼地在跟我说话。
“好。”
忽然有种被解放了的感觉，再也不用背负着不该有的枷锁了。既然身为一个无用的武者，那就该好好过平凡的一生。
村长说的对，这就是我的命。
“你说什么？！”
跟我预想中的欢呼声不同，身后传来的是哗然的声音。
“阿空？”
伊梓拉了拉我的衣角。
“走吧。”
“站住！”
一群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都是生面孔，是跟着桧木一起来的。因为我的仕灵拂了他们老大的面子，所以想要在我这里找回场子吗？那么你们失策了，我是不会接招的。
“怎么了？是不是被拒绝了？觉得没有面子了？”
“跟我比试一场！”
“你还是小孩子吗？已经不小了，十七岁了，还这么任性吗桧木？我不会跟你比试的。”
“少跟我装出大人的样子，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击败我的允空，你只是个没有冒险队需要的废物。把仕灵让给我。”
“我的东西，就算我不需要，也不想要让你碰到啊。”
“你！”
桧木气愤地捏住身边木子的手腕，让她化成了一把弓箭，拉弓上箭对准了我。
“阿空！”
这时候我眼前一花——
“啪！”
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要气！气！气!死我啊！”
我的父亲拦在了我和桧木之间，他的嘴唇都开始颤抖，他激动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忽然看到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个精光，在地上打滚了起来。是的，当他大脑里掌管情绪的部分击溃了他的语言区域的时候，他的变态细胞就会控制着他的躯体进行裸奔行为。
“啊啊啊！”
“快穿起来呀大庭广众之下！”
“我的儿子让我家族丢！丢！丢！脸啦！嗷呜呜呜呜~~”
“成何体统啊！”
“我的儿子！嗷呜呜~”
“这不是你裸奔的理由！快停下啊！”
“快拦住他！他跑到二祖婆那里去啦！快快！”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闹剧之上，我捂着脸拉着伊梓跑了。
“七天后！不来后果自负！”
桧木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谁管你啊！
伊梓说的城堡就在她家旁边，被许多树木围着。
“在这。”
她紧张兮兮地左右看看之后，带头钻进一个窟窿里。
我跟在后面。
在钻出洞口之后豁然开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泥土的芬芳。
“哈哈，欢迎来到我的城堡！来，给你看我种的这一些！”
在我身后还有人出来，是我的仕灵——濛。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现在莫名地看到她不再想发脾气，我想清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注定的。
“阿空，你就躲在这里吧，还有你。”
伊梓面对着我，身后是她的一片花圃，大张双手，仿佛帝王，背后是她的江山——
“成为我的子民，我来保护你！”
就像是在认真说着，我看到地上美丽的一片花海：
“咦，这是什么？”
“哇哇哇！这个不可以！”
我把一朵三色花摘了下来放在手上。
“啊啊啊啊！花子！”
伊梓飞奔过来跪倒在了地上，“我的花子~~~”
看她悲伤地用土盖了座坟，立在花根的地方。
“这个，很重要吗？”
“它是我最重要的伙伴。”
“但是我看那边还有一大片一模一样的...”
“不一样，那是花二子，三子，四子...”
伊梓如数家珍地报着名字。
“我总感觉你在忽悠我，这个是谁？”
“花十一子。”
“那这个呢？”
“花四十三子。”
“这个呢？”
“花子。”
“你果然在骗我。”
“不，它们是双胞胎。我的花子~~”
在我为伊梓的哭泣手忙脚乱的时候，濛靠近我身边，递给我一朵紫色的花，像是夜色下芙蓉里舒展着身体的美人一般。
“呐，送给你。”
请你不要再这样，给我希望又亲手将它葬送，好吗？
我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将那已经枯萎的“花子”插在坟头上。
“伊梓你看，我把它种回去了！”
“你是笨蛋吗？”
“怎么了吗？”
“你是在上香吗？”
“难道不是插上去就可以了吗？”
“笨蛋！是这样种下去的，你看。”
伊梓睁大眼睛小心将花拈了出来，然后重新挖个洞埋了进去，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好了。”
伊梓拍拍手站了起来，忽然摇晃一下要倒。
“诶，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晕。”
“用不用找医生看看？”
“哼，你担心你自己吧，我可是要守护你的人。对了，中午还没有吃吧，来吃我特制的五香花糕吧！”
伊梓一鼓掌，然后转身朝里面走，那里简陋地建了一个草屋。
“过来吧，我已经弄好了的。”
“来了。”
坐在草屋里的席子上，伊梓端出来的是三色的糕点，闻着就觉得甜，但是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是你那些花做的吧？”
“是呀。有问题吗？”
伊梓诚恳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濛，不来吃吗？”
我顺着伊梓的声音看过去，我的仕灵正在看着自己手中的花儿发呆。天空似乎下起雨了，风吹进来所带的泥土芬芳更加浓烈。
“不用管它。”
“进来吧，外面下着雨。”
“喂...”
我喊不住伊梓，她已经撩开帘子出去了。
是了，她们关系之前是挺好的，直到后来我冷落了我的仕灵之后，她们很少见面才慢慢地不再像从前那样要好。
我跟我的仕灵曾经也那么要好，但是时间过得太长了。并不是时间的错，时间只是一条荆棘，荆棘之上的倒刺才是罪魁祸首。
“吃呀。”
“嗯。”
一个下午，我跟着伊梓还有我的仕灵对坐着，那样过去了。
“那么，我要回去了。”
在吃完中午剩下的糕点之后，我伸了个懒腰。
“要回去了吗？”
“你在担心我？区区一个桧木根本不够我打。”
“哼，有我护着，谁都不能欺负你!”
“是的老大！”
“叫我‘哔鲁哔鲁大人’！”
“这又是什么？”
“‘逃跑吧**隶’里的主人公。”
“我不该问的。”
在洞口的时候我朝伊梓挥手告别，我的仕灵却在伊梓旁边没有跟过来。
不跟过来吗？那样也好。
我扭头钻出了洞口，迎面一滴雨水落进眼中。
天空已经灰了，踩在坑洼的土路上走回家里，路上雨很快变得很大。
“轰隆！”
突然的雷阵雨将我淋湿了。
在倾盆大雨中抖抖身上淋湿的衣服，有种孑然一身的寂寞感。
“吱呀。”
推开属于自己的草屋，里面积水已经漫过脚背，抬起头一看，多了两个窟窿，清楚地看到雨水灌进来的痕迹。
“轰隆！”
劈下的雷，闪过的电光照亮了破旧的屋子。
哇，这是多么凄凉的处境。遥想当初雄心壮志，刚过成年礼没多久便落到这种地步，要把这种情绪刻成书信我想能够让许多人痛哭吧。把这书信用村里的广播放送“那年...”，这或许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呢，对于没有特长的我来说。
照例先喝上一大杯酒，虽然灌了些雨水进去，但是意外地不难喝，倒是大自然的气息很浓烈，苦涩的，喝得喉咙发紧。
当夜深的时候，门外昏黄的灯照进草屋，地上的一滩水映衬出漫天的星。
“哇！你疯了！”
“嗷呜呜~~~”
隔壁的主屋传来的嘈杂声，那是我的父亲开始耍酒疯了。他一直是这样，一喝醉就要进行一番武斗。
“哐当！”
“啊！”
“你回来！”
“阿空！”
“轰隆！”
一刹那间闪过的电光，积水上人影一闪而逝。门口黑漆漆的人形，酒味顺着风偷偷进了屋子。
“阿空！”
“爸。”
“呵呵，你妹妹写信回来了。”
“嗯。”
“空空你快走，我帮你挡住你爸爸。”
“你看看，你妹妹为家里争光了。你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了吗？嗯?”
“嗯。”
“你不仅一事无成，你还出去给，给我惹事情。”
“好了别说啦别说了！”
“去道歉，然后把阿濛交给他。这是你的命，你只适合当个普通人！”
“好了好了，快回去睡觉睡觉。空空，你也去睡觉吧。快走。”
“我不求你怎样怎样，最最起码你别捣乱，不要给家里丢脸！让你妹妹帮你成功，好不好？”
“为什么？”
在这时候我出乎寻常地冷静，父亲被我的母亲拉住了，他索性倚在门框边上。
“你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够成功的，做人就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你不适合当武者。听我的，放弃吧。”
“我不。”
“呼，我再给你说最后一遍，去道歉，然后回来，我给你安排工作。”
“我不。”
“为什么你就说不听话！啊？！”
“住手！别打！”
出乎意料的一拳直接打在我的脸上，我反倒没有一丝害怕。
“够胆就把我打死啊！”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如果不是你一直看不起我！我怎么会这样！”
“你你你！”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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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寒风在吹的夜晚，雷雨下了一会就停了。而我在今夜于虫鸣中独坐山头，在墓碑的边上我鼻青脸肿。
难道我真的不行吗？但是我不想要像那些人一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我也想要成名。然而十七年过去了，我一事无成。
“噗。”
嘴里血腥味浓重得咽口水都像是在喝血一样。
“咔。”
树枝被踩断。
“谁？伊梓？”
没有人回答我。
出现在我左边的我的仕灵，她穿着的薄薄的轻纱，里面是紧身的衣服，在夜色朦胧中她的头发越发地苍白森冷。
我的仕灵走到我的旁边坐下，抱着腿，将头枕在膝盖上。
“又来看我笑话吗？我发现每一次我出糗的时候你都在旁边，看我可怜要跟我签订契约了吗？”
沉默。
“有什么事直说吧。对了，你似乎不能说话。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走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吗？我求..嘶！”
伤口像是裂开了，舌头舔了一下咸咸的，那是流出来的新鲜的血。
“沙沙沙~~”
风吹动了层叠的树叶，静谧的山顶虫子鸣叫。濛靠近我的脸庞想要亲吻我。
“你要做什么？”
濛用她灰色的眼眸凝视我的眼睛，轻轻地把身上的衣服都褪去了。
匹练般银色的星光倾泻在她晶莹得仿佛能够看见脉络的肌肤之上，那连风都会倾倒的柔美，伴随着少女天生的体香，让我目眩神迷。
她总是在这种时候对我怜悯，驱使着一把刀斩断我飞翔的翅膀，在这之后又假装怜悯为我包扎。这就是你的善良吗？
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吗？
怒火于细雨中燃起！
我将她推倒在地上，翻身压了上去。她惊呼出声，挣扎了两下，但是因为手被我压住而动弹不得，只能侧着脸。
“你这么闹够了吗？”
俯下身去我想亲吻她。每一个人对他的仕灵都有这样的权利，甚至说即便我将她的第一次夺去也是顺理成章的，因为她是我的仕灵啊。
她仅仅是微微侧了脸，然后又转回了头跟我对视。她灰色的眼眸中映照了我狼狈的模样，我那蓬散的头发之下肿起的嘴角，还有欲哭欲笑的模样。
我从未想过一个人能够有这样扭曲的表情，也从没想过会出现在我的脸上。
忽然我想起了好久好久之前，在我尚年幼还未跌落神坛的时候我也曾这样将她扑倒在地上，那是在花丛中追着飞舞的彩蝶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凝视着我。
那时的天空还是蔚蓝蔚蓝的，我还听得见远方圣院的钟声。
现在我又有一次亲吻她的机会，她甚至**地被我压在身下，在这没有人会来的地方我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
即便被人看到又如何，她是我的仕灵啊。但是我终究没有亲下去，即便做了这些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呢？每每我这样想，总会平静下来。
我整理好自己衣服，爬起来坐回了墓碑旁边。
“伊梓跟你说了什么？”
濛没有回答。
“那你走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不要再来我身边了，好吗？我好累了。”
将衣服丢给她，我靠着爷爷的墓碑闭上眼睛。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出人头地，算了吧，有的人生来注定失败，不管他如何努力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而不能实现的这一切就在梦里面实现吧，听说睡前靠着什么东西，梦里就会出现什么东西。那么我要跟地底下的这个老头子说一声，你的孙子让人给欺负啦。
第二天醒来的的时候脖子酸痛，濛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也许这就是宿命吗？我依旧得奔着那个渺茫的希望直去。
现在是清晨很早的时段，太阳还未能看见，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村子里意外吵闹了起来。我回到了村子里，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劳作。
“快，把东西摆过来。”
“放这边，那个，放里面。”
村长紧张地指挥着人，他们每个都搬着东西，是能够换钱的物资。
我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没有人能够让我询问，所以我远远看了眼之后就走开。
“阿空！”
在远处的我的母亲喊了我。
我看着她不说话。
“阿空。”
母亲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倚着门口，破旧的着装刺痛着我的心。我摸了摸脸颊肿起的伤口，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在我的草屋里，母亲替我擦拭着伤口。
“不要怪你的父亲。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那他也不能够那样侮辱我！”
“其实他是很爱你的。每次有好东西的时候他都会想着要为你留着，他昨天只是喝醉了，你也知道的，你爸那个人...”
“嗯。”
“怎么样？好多了吗？”
“好多了。”
母亲看着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
“阿空，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你也要相信自己。”
“我...”
假如相信自己就能够改变如今狼狈的处境，那样我每天清晨都会对着自己喊一句“我能行”，但是那就像是对着划过天边的流星许愿，实现与否只在天意。
“你饿了吗？我还煮了些粥给你。”
“嗯。”
这时候一个人拦在了门口，冷漠地说道：
“阿濛，过来。”
是我的父亲。
我的仕灵看了我一眼。
“过去。”
在父亲他们走了之后，母亲也走了，她是替我去盛粥了。
然而我一点都不饿，想起母亲殷切的目光，我的内心被一片乌云笼罩，只剩下对自己的卑微不甘的哭泣。
如果说我不能够成功，那么在成年礼的时候，天神为什么不像对待那些凡人一样把我的仕灵毁掉？如果说我能够成功，为什么又折磨我到如今？
没有谁能够给我答案，在这种时候我想只有一个人能够安慰我。
我去找伊梓。
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打算出门，但是被她妈妈拉住了，在门前两个人聊着话。
我躲在转角的地方看着，不想让她妈妈看到我。
“阿空！”
伊梓发现了我，朝我使劲挥手。我慌忙侧过脸，把肿胀的地方挡住。
“伊伊！站住！”
“妈！”
“不行！”
“为什么？”
“别说了，快进来。”
伊梓跟她的妈妈在门前拉拉扯扯，我挠挠鼻子却碰到了伤口。
怎样咯，已经没救了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全都不是我的错啊。无所谓了，不管是谁，怎样都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就算是你的仕灵，也会背叛你，何况是人呢？
我转身走开。
“放开我！阿空！”
“伊伊！”
“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像是一阵风一样，跑到我身边的伊梓拉住我的手带着我跑了起来。
“去哪儿？”
“跟我来。”
“那你妈妈呢？”
“不管她！”
伊梓带着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钻过了洞口，这里是属于她的城堡。
“铛铛铛！欢迎来到我的城堡！在不开心的时候，就来这里吧！”
张开了双手做出小孩子动作的她，因为脸上有脏兮兮的痕迹，看起来好滑稽，我禁不住笑了。
“哈哈，嘶~~”
“你的脸？！”
“没事。”
“别动，我帮你擦药。”
伊梓急忙忙进了小草屋里，拿了一瓶绿色的药膏爬了出来。
“我给你擦药。”
她轻柔地用食指替我抹药在嘴角，柔软的触感，她靠得很近，呼出的气息让伤口痒痒的。
“嘶~疼。”
“都说你别乱动了。”
“你哭了？”
“哪有。”
伊梓吸吸鼻子，小巧的鼻子上皱纹像发丝一般，她拼命忍住哭泣的欲望。
“是因为我...害你跟你的妈妈吵架了吗？”
近在咫尺的少女，她的长发被同样长长的蓝色的发带绑住，扇子一样睫毛微微颤动，尽管眼泪止不住，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替我涂着草药。
“伊梓...”
“阿空，对不起。”
“诶？为什么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吧。”
“明明说了要保护你，却让你受伤了。呜呜~~”
“诶诶？！别哭。”
“阿空。”
我抱住扑进我怀里伊梓，娇小的身体轻得像是羽毛，还有熟悉的味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久之前。
“你跟我一起待在这里不出去了，好不好？”
她泪眼婆娑仰着头看我，
“我好怕你死掉了！”
“不会的。”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伊梓...”
面前的女孩她仿佛是在向我托付终身，祈求的眼神看着我。除了紧紧抱住她，我开不了口，因为我不得不想，我何德何能呢？
“你愿意娶我吗？”
“诶？”
“我喜欢你。”
伊梓不像是在骗我，但是她突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让我脑子一片空白。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养不了你啊，我只是个，谁都看不起的...”
“我可以养你啊，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小世界。”
伊梓说的是她的这片花圃，假如没有亲眼所见，我很难想象在这个地方能够有如此美丽的仙境。
我该答应吗？反正雄心壮志已经离我而去，以后我也遇不到像伊梓一样的女孩，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吧。在我失去仕灵之后没人会再看不起我了，我可以在这个普通的山村里过着普通的生活，过完一生。
这样是很好的吧，我的父亲也是这样替我安排的。
“我...”
伊梓也是不错的人啊，长得可爱，性格又好，很替我着想，也喜欢着我，能够跟她结婚的话我求之不得呢。
答应她吧，你看她现在为你伤心的模样，你忍心拒绝这样一个好女孩吗？
我内心的天使跟恶魔都站在了统一的战线：
“在一起！在一起！”
就在我想要点头的时候伊梓把我推开了，一抹脸换上了奸计得逞的模样，带着“将将将”的音效说道：
“怎么样？你觉得我演的像吗？”
“你说什么？”
“《库斯库斯的大冒险》！”
“诶？”
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你刚刚想同意吗？”
“又被你耍了！”
“哈哈哈。”
“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玩这个《库斯库斯大冒险》了，太刺激。”
“不行，这是一个忠实粉丝不能绝对不能答应的事情。开心一些了吗？”
“完全没有。”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对了，我拿糕点给你吃，然后去训练吧。衣服也得换。”
“训练吗？”
“难道你想这样跟桧木打一场吗？”
“桧木？我没想过跟他比试。”
开玩笑，跟他对上的话只是自寻死路，他肯定想趁机把我弄死。
“不比试可不行，村长不会同意的。”
“说来也是。”
毕竟桧木身后站着的可是近卫军，假如跟他闹矛盾了，近卫军就不会来帮忙了。
“好！”
“放心吧，这次我真的会保护你的！”
“那就麻烦你了，伊梓大人。”
“啊哈哈！”
伊梓像个大叔一样豪气地拍拍我的肩膀。
刚刚我差点当真了，要是是真的，我会很困扰。不过因为是假的，我现在只有失落。
吃饱喝足之后换了套衣服，我拿着一柄木剑跟在伊梓后面钻了出去。
关于这柄木剑伊梓说是：“这可是我附了魔的神器哦！有了它你绝对不会输。”
村庄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在搬着货物，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地，就连村长也显得焦急。
“他们在干嘛？”
“在准备货物呢！要在两天的时间里把货物都准备好，实在太赶了。”
伊梓说话的时候愤愤然，握着拳头。
“为什么要准备货物？”
“还不是桧木那群人要求的。”
“咦？近卫军的职责不就是应该保护我们吗？”
“你不知道吗？其实这个村庄在好久之前就不属于皇朝治理了。要不是你的爷爷挺身而出，这里就只剩下废墟了。”
“诶？！”
从来没有人跟我讲过这些。
“啪！”
“哎呀！”
突然飞过来的一个红色的东西砸在了伊梓的头上。
“无礼的家伙！居然敢跟桧木大人作对！”
跳出来挡路的是那群还未过成年礼的小鬼头，他们手边放着两筐红色的果子。
“你们这群小鬼找死吗？”
“略略略！用力砸他！”
“受死！”
“阿空走吧，别管他们了。”
伊梓用力抱住了我，强硬地拖着我走开。
“你们给我等着！”
“谁怕你啊废材！”
“就是！”
“气死我啦！”
“呼！”
我在山头之上用力挥舞着木剑。
一挥一砍，侧身劈，箭步冲刺！
“休息一下吧阿空，你已经这样挥了有两个钟头了，该停下来了。”
“不行，还不够。”
“阿空。”
“怎么了？”
“假如说，你被打败了的话。”
“没有如果，我才不会输给桧木！”
“咻！”
这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的突刺，我相信如果我能用自己的仕灵，凭我的身手我能够杀十个桧木！
“我是说如果，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对你的忠告。”
“没有如果。”
“你真是固执啊！”
“这是男人的尊严之战！”
“你说，为什么阿濛不肯跟你签契约呢？明明那是天神赐予的福祉。”
我动作僵硬了下来，回忆起过去的事情，闷闷地说道：“也许她对我这个主人很不满意。”
“不会的，阿濛最在意的就是你了。”
“那就是我配不上她了！”
“刺啦！”
木剑被我用力挥出了撕裂的声响。
“你突然生什么气啊！可恶！可恶！”
“哎呀，别拿石头砸我啊，我在训练啊！”
“就砸你。”
“嘿！看我挡回去！”
“哇！你居然还手。看我的！”
嬉戏不知道多久，之后我们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被树冠挡住，透过缝隙看到了那橙色的天。
“天快黑了呢。”
“那你要回去了吗？回去吧，你妈妈担心你呢。”
“不，你等我，我回去拿东西给你看！等我。”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伊梓坐了起来。
“我有个宝贝给你看。”
“什么东西？”
“我拿过来你就知道了，等我啊。”
“好啦。我等你。”
伊梓兴冲冲地跑下山，我坐了起来看着她消失在视野里。
那么，我又是孤单一人了。
一个人的时候思绪总是难以控制住，无尽的悲伤在这种时候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倍。这“想要找个地方安静死掉”的感觉是来自夜空的馈赠？难怪说恶魔总是漆黑的。
【你今天给家族丢脸了！去道歉。我不求你怎样怎样，最起码，最起码你别捣乱，让你妹妹帮你成功，好不好？】
忽然觉得有些冷，衣服上属于伊梓的味道。她居然会有适合我穿的衣服，真是奇迹。
【假如说，你被打败了的话。】
那样的话，我倒不如死在那一场战斗呢。现在我至少还能够安慰着自己：“我是天资过人的，我还能够翻盘！”
我的仕灵呢？怎么还不回来？被我的父亲说动了，主动去找桧木投降了吗？
想象着我的父亲带着我的仕灵，两个人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桧木大人，这是您要的仕灵，给您送来了。”
“大人。”
“嗯，放那吧，你可以走了。”
“那个大人...”
“哦，小空空是吧，那我就放他一马了。”
“谢谢大人。”
喂喂喂，这是羞辱的极致了吧？
躺在草地之上，这才发现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伊梓呢？还没有回来吗？被她的妈妈关起来了吗？还是说，把我给忘掉了？
她早上说的那些真的是骗我的吗？她是喜欢我的吗？但是她的妈妈肯定不会同意，我也不想要她跟着我受苦，我就这样一个人也挺好的。
那就请你别回来了吧。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
“阿空。醒醒。”
“嗯？伊梓？”
“抱歉啊，有点事情。”
“我睡着了吗？”
伊梓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歉意地笑。
“不过你看我带来了什么！你看。”
“喔！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一只在夜色下发着微光的纸鹤，精致得能够看清用纸折成的羽毛，仿佛打开瓶子它就会展翅高飞。
“这是许愿鸟，听说只要在心里想着愿望，然后放飞它，就能实现！”
“这是假的吧。”
真的这么神奇吗？
“来试试看吧，在那里。”
我们站在山头断崖处，清楚看到脚下是村庄，灯火通明，伊梓的家，以及在她家附近玩闹的孩童，还有忙碌的大人们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再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峰，听说山的另一面就是繁华的城市了。
“朝着那边放飞吧。”
“那你呢？”
“这可是我们一起的愿望啊！”
我接过伊梓递给我的纸鹤。
“你怎么知道我要许什么愿望？”
“因为，我相信着你呀。”
伊梓朝我微笑，我慌忙移开目光。你对我如此的好，我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回报你。
“那么...”
我抬起手，然后将纸鹤往空中抛飞——
“我想要出人头地，保护我喜欢的人！”
纸鹤活过来了，在空中震动了翅膀越飞越高，直至月亮之下。
“呼~~~”
“它飞走了。”
“嗯。”
“真的能实现吗？”
“当然啦。”
我跟伊梓靠在一起，坐在断崖边上，微风吹着。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要好好努力！”
“加油！要是不行的话就来找我，我会保护你的！”
“你才保护不了我。”
伊梓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可是拥有城堡的大人！”
“是是是。”
要是这一刻是永恒的，该多么美妙呢。
“对了，我还有一样好东西要给你看。”
“诶？许愿瓶吗？”
“才不是，许愿只许一次就够了。”
“那是什么？”
“明天，我带你去看新的东西！那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
“那好。”
我微笑地看着伊梓，她真有领主的气势。
——————————
在半夜我跟伊梓分别，我回到了自己的草屋，我的仕灵倚着门貌似在等着我。
月色之下她灰色的长发泛着跟希望一样的光芒，她的眼眸却笼罩着死气。
“阿空。”
我的父亲站在主屋门边上喊我，他嘴角的烟杆影子被昏黄的烛火拉得很长，正好到了我的脚下。
屋内。
“放弃吧。”
“你说什么？”
“做个普通人，怎么样？”
“为什么？”
“你不适合。爸爸是过来人。你看，因为没有契约，你的仕灵已经破败成怎样了。仕灵是依靠着契约生存，可以说契约就是她的另一部分，而你给不了她这些。你还要继续吗？”
“呵呵，这一切不都是你们害的？如果不是你们一直在背后讽刺我，在背后说‘你不行的，你不要这样做’，我会成为现在这样？”
“看看你自己，做人，不能一直埋怨别人，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父亲深深吸了一口烟，“呼。”
“你哪一件事办得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逞强，量力而行，盲目地横冲直撞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换一个角度，你想想看，也许你在另一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呢？比如说当个书官，爸爸我有个朋友...”
“不，我就要当武士！”
“阿空，作为父亲，我最了解你，你不是那块料。你知道这世上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既当不成强者，又不是最底层，你想要奋斗，为了变强而不断努力，为自己的弱小焦急，却又无奈于现状。
三分钟热度，又恨自己不争气，更是以最普遍的身份埋没在人群中，正在过着最最煎熬的日子---是你也是我。我也曾经像你这样，后来我想通了，不再执着于武者。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出生就注定了。”
“那又怎样？”
“而且，等你到了一定年纪你就会发现，繁衍后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想想看，将来能够有子女陪着你，我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有你还有敏儿。”
“我不需要。”
“阿空！”
“你办不到的事情，就不允许我办不到吗？即便我最后一事无成又怎么样？至少我为了自己的梦想我奋斗了。”
“你这样是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又怎样？”
“行，阿濛，进来！”
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我的仕灵站在我的身边。
“你愿意跟着阿空继续痛苦下去吗？”
痛苦吗？我转头看着离我很近很近的濛。她的发色越发苍白，嘴唇干裂了，虚弱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痛苦吧。那么你走吧。没有你我也可以在这条路上一意孤行。
然而，只有沉默，桌子上的烛火不懂氛围，摇曳得很滑稽。
“好吧我懂了。嘶~~呼.”
父亲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吐出去，“对这件事那么我无话可说了。阿濛你出去吧，我要跟空单独聊聊。”
濛走了之后，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先向你道歉，爸爸对不起你。因为太在意这件事了。我也曾经像你一样向往武者的路，但是等你懂得了一些事情，你就会知道这一条路没有那么好走，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什么事情？”
“你觉得，武者的使命是什么？”
父亲认真地看着我。
武者的使命吗？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想要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不想要再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
“武者，是为了保护吗？”
“是的，保卫家庭，保卫国家，保卫人类。但是当你到一定的地步，你就会知道有人事情是人力不能左右的。你的爷爷就是败在了这条路上。”
“爷爷？他不是为了村子...”
“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能够知道的，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好了，太过遥远了，你连契约都还没能签订。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签订不了契约吗？”
虽然很在意父亲所说的事情，但是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签订契约。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问题，那就是仕灵的原因。
“不知道。”
“契约是主人与仕灵连通的媒介，只有两个人真正交心的时候才能签订。本来应该在一出生就由天神替你们订下，但是，也许是因为阿濛是极品仕灵，才有这么多的坎坷。”
“我该怎么办？”
“虽然你嘴上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你还在恨着她。这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契约并不是单方面取决于她，还有你。假如你只是为了得到力量，你是永远不会成功的。所以，要坦诚相待。阿空，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疑心太重了。”
离开了主屋之后我回到属于自己的草屋里，此刻的天特别地暗，仿佛是上了浓墨。
黎明来临的前一刻吗？
濛还在门边等着我回来，像是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一样。是我的错吗？我这些年来的悲哀全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吗？
不愿意再想，烦躁地我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盖住：
“睡觉。”
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有人钻进了我的被子里，贴在我的背上。
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结果一夜没有睡着。
“咚咚咚！”
“阿空！快醒过来！”
“咚咚咚！哇，你开门啦！”
我挠着头，站在我面前的是伊梓，她看起来跟我一样兴奋地一夜没睡着，因为她还是昨晚的那副装扮。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因为一晚上没有睡觉，所以我现在晕乎乎的。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惊喜啊！”
“哦对！”
“已经到了第二天了！我迫不及待！我要知道你看到之后是什么表情！”
“什么东西啊？”
被她这样一说，我异常感兴趣，感觉身上开始热血沸腾了，大清早的就这么热血好吗？不过这才是伊梓啊。
“好奇吧？但是，得等到中午才能看到！”
“哦，那我先洗漱。”
“去吧去吧。”
在屋子后面洗漱的我听到伊梓在跟我的仕灵聊天。
“你的气色越来越差了，没事吧。”
沉默。
“真可怜，跟着阿空受苦。要不你跟着我怎么样？正好我知道有一个秘方！”
喂喂喂，你这样在我的家里挖我墙角的行为好吗?
“阿空他长得不帅、没有毅力、不求上进、只会埋怨别人、性格阴沉就好像提前成为老年人一样，唉，待在他身边真的是辛苦呢。”
你的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是她说的话我完全无法反驳。
不过这不是我的错，这是遗传。老实说我很想要改变，像那些偶像一样“哇，大家过得好吗？哈哈哈~”那样亲近人，然而换做是我的话大概是“哦”之类。
“待在一个处男身边很难受吧。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呢？毕竟是青春期的男孩子。”
“噗哈！”
“啊，阿空你都听到了？”
“你突然在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演一个‘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用以离间敌人的间谍’。你不觉得很棒？”
“完全不。”
“《库斯库斯大冒险》要来一本吗？我可以给你打折。因为我一次性买了十本！”
伊梓炫耀似地掏出了十本厚厚的书，堆在地上有半人高了。她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为什么你买了这么多本？”
“你不觉得，假如有一个人跟你志同道合的话，会很开心吗？”
“不，一个人我觉得挺好的。”
“你游离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我只是觉得天花板漏水了。”
“所以我早上站在村庄门口免费发书！想要让他们领会一下什么叫做大冒险，结果没有一个人接。”
“毕竟都赶着去打猎。”
“现在只有你是我的伙伴了！阿空！”
“别突然用这种热烈的眼神看我。好啦我陪你演就是了。”
“那么，接下来是‘突然撞见哥哥在**，暴走的姐姐’剧本！”
“这是什么剧本啊！”
“喏，这里。”
“这目录究竟写的什么？‘拔**无情，爸爸竟对女儿做出这种事情’？这是大冒险吗？这是黄色杂志吧！”
“我觉得七堇老师写得很棒啊！”
伊梓抱着书眼中冒着星星。
“伊梓，听我的，把书烧了吧。”
“不，你不了解七堇老师！这样，这后面还有剧本。‘希望的破灭，人类最终命运’！”
“我总觉得不正经。”
“那么这个，‘樱花飘落之时，恋人分离的季节’。”
“我想，剧本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演员的演技！”
“你是说我的演技不行吗？”
“没有。”
“总有一天我要你对我刮目相看！”
“我等着。”
“对了，我新缝的内衣要让你帮我看看！”
说着伊梓自顾自脱上衣。
“哇哇！别当着我的面脱！”
“哈哈！被骗到了吧？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恶啊！早饭，先吃饭吧。”
我揉揉肚子，然后进到里屋做饭。
“要我帮忙吗？”
“你待在那里就行了。”
“是！主人。”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一只等待喂食的猫咪’系列。”
“那应该是‘喵喵喵’。”
想象着伊梓穿着猫咪服饰暴露的模样，一时间竟失神了。
“哇！盐放多了。”
简单地做了几道菜，因为食材并不多了。看样子过几天又得回去找爸妈取。并不想要干这种事情啊，明明同龄人都自立更生了，我还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个废人啊。
“怎么消沉了？菜太咸了吗？呸呸。”
“我才不会嫌弃自己做的菜。还有，你吐掉的是我精心配制的姜丝。”
“猫咪不喜欢姜丝。”
“啊！把原来的伊梓还给我！”
以前的伊梓虽然也很热血，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过来找我，只是偶尔过来找我聊聊天而已。虽然现在这样我好开心，但是再这样下去，我忧郁的气质会荡然无存。
“喵！”
“不要一边吐姜丝一边‘喵’好不好！”
“喵喵喵！”
吃完了午饭，是我刷了碗，累得躺在地上。
“这样早晨就过去了。”
“是啊，时间真快。”
“明明我应该努力练习，为什么总是提不起劲呢？”
“大概是因为，阿空注定是个无用的宅男。”
“啊，不能反驳。有没有能够治疗我懒癌的东西存在啊！我不要这样一边享受荒废时光的乐趣，一边又紧张时间走得太快。”
“有的哦。”
“诶？”
虽然我知道伊梓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她知道的东西特别多——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能真的有也说不定！
“真的有哦！”
“什么东西？”
“哼哼，那是我今天准备给你的‘消失吧懒癌之花’。”
“你的城堡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有。”
“因为，有了它我就可以把你养起来了。跟我一起生活在那里吧。”
“别靠过来~~”
“好了，差不多是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吧。”
伊梓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跟我来！”
到了洞口的地方，伊梓神秘地看下有没有人，然后低声说：
“等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哦。”
“好！”
“嗯，不错。”
“快让我看看。”
“不着急，你得先跟着我一起祷告一下‘天神保佑’。”
我按捺住被她挑起的好奇心，跟着伊梓一起双手合十祷告。
“天神保佑。”
钻过洞口之后伊梓先一步跳了出去。
“铛铛——啊！！”
突然的尖叫声！
我钻进去之后，放眼望去一片狼藉，仿佛狂风肆虐过的田野，昔日美丽的花圃如今只剩下黯淡的枯黄。
“匡！”
草屋也坠倒了。
“这是，秋天到了吗？”
伊梓捂住脸傻住了。
“绝对是他们干的！”
只有那群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我冲出去之后轻易就看到一群十岁左右的孩童在等着我，都抱着双臂一副看戏的模样。
“看，他果然出来了！”
“哇好可怕的眼神！要吃了我们吗？”
“真的耶！就跟我家里的疯狗是一样一样的！然后那条狗第二天就被我埋了，哈哈，你也在旁边看着呢。”
“是啊是啊！”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他说什么？”
“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他着急了，不爽就来打我们啊！废物！”
“啊啊啊！”
“打死他！”
我冲上去跟一群拿着仕灵武器的恶棍混战了起来。
混乱之中我紧紧盯着最前面的小鬼，罪魁祸首就是他，看到他吓得扭曲的脸，我残忍一笑——
“我不是你可以惹的！”
“啊啊啊！”
一拳砸在他的嘴之上，崩飞他一颗牙齿。
尽管数不清的攻击落在我的后背，我的头上，但是我只认准一人，勾住他的脖子一顿狂揍。
“他疯了他疯了！”
“救我！噗！”
“你不是很嚣张吗？吃我一拳！”
“快跑啊！”
看着落荒而逃的一群人，我畅快一笑，虽然伤上加伤了，但是舒服。
“下次再见到你们我要砸烂你们的狗头！”
回到伊梓的城堡里，她跪在地上努力想要把花儿都种回去，但是花已经折断了。
“伊梓。”
“阿空，我的城堡，被毁掉了。”
伊梓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没了的话，可以重做啊，我帮你，很快的。别哭了好不好？”
“我没有哭，只是一个城堡而已。我是担心以后没有人养你，你死掉了，我是为你哭的。”
“我才不会那么脆弱呢。放心吧。”
“那我好开心。”
“我去替你报仇！”
“不用了，我没有事的。你先回去吧。”
伊梓把我推开，把我往外赶。
“因为接下来是‘一个人的剧场，灾后重建’系列了。不需要男主角，不用管我。”
在萎靡的三色花花海之中，少女捧着一叠花籽，在坍塌的草屋前朝我一笑，挤落了一滴泪：
“新生的城堡。”
我被推了出去，站在洞口之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的感觉我能够理解，心里最得意的东西在一瞬间被摧毁，眼见的只有荒芜，换做是谁都不能平静。
为了不让我担心才佯装出笑脸，你不知道这样会更让我自责吗？假如不是因为我...
“桧木！”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桧木啊！”
我要去找他算账！
在村庄广场的旁边，村长专门空出了一套豪华的房子给桧木和他的团队居住。
带着愤怒，我赶过去的时候有一群人围在屋子周围。
“桧木大人~~~”
“桧木真的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当上队长了。”
“是啊，要是我闺女能够嫁给他就好咯。”
“痴心妄想吧，桧木这样前途光明的人才不会娶你女儿。”
“好可惜啊~~”
“咦，那小子不是允空吗？他是刚刚被人打过吗鼻青脸肿的。他来做什么？”
“我要见桧木！”
“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在我要进屋子的时候我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拦住了。他至少两米的身高，浑身肌肉，没有看见他的仕灵，那么估计是化作了他肌肉的养料了。
“桧木！给我出来！”
“小子找打！”
“让他进来！”
硕大的拳头堪堪停在我鼻尖，拳风让我的头发往后飘了好久。
桧木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边上。他的仕灵跪坐着泡着茶，在我进来的时候仅仅只是瞥了一眼。
“小空空，找我有事？”
“呼~桧木！你太过分了！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找伊梓的麻烦！”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找伊什么..的麻烦了？”
“你知道伊梓因为你有多伤心吗？”
“哦？她爱上我了？”
“你！”
我捡起旁边盆栽里的石子掷向桧木，毫无疑问被他的仕灵挡了下来。
“你现在是在向我宣战吗？”
“那又怎样！”
“好！”
话音刚落，桧木一跃跳过桌子朝我扑了过来，他甚至没有用上仕灵。
那这就是你的失算了！我才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弱小，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我握紧拳头朝桧木的脸上招呼过去，他现在就像是主动扑向我的拳头。
“受死吧！”
“啊哈！”
“什么？”
他避过了我的攻击！
“你太年轻了！我可是经历过战争的战士啊喂！比你要强大很多啊！”
“噗！”
我的肚子受了一击，胃里翻江倒海。
“呕！”
“怎么了！这就不行了吗？你的傲气哪里去了啊！”
“噗啊！”
脸上也中了一拳。
“这可不像你啊，小空空，你让婷婷看到会笑话的！”
“住口！”
“哈哈，你很愤怒啊！”
“啊！”
“没用的！”
像是被铁钳夹住，我的手腕快要被捏断了！
“你还是去种田吧！”
“喔喔有人被丢出来了！”
“是允空！真惨啊！被打得身上没一处好肉。桧木厉害！”
“这小子整天就知道惹事！”
嘲讽的话我已经听习惯了，恶狠狠地看了一圈之后一拐一拐走掉。
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后悔。
回到自己的草屋，我看到濛坐在门槛上发呆。
“跟我来！”
濛开心地跑了过来。
我想要修炼。
【假如你只是为了得到力量，你是永远不会成功的。所以，要坦诚相待，阿空，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疑心太重了。】
我错了吗？
站在山顶之上，我握着濛幻化而成的刀，灰色的刀身上裂纹遍布，仿佛轻轻一震就要碎掉。
“能够借给我力量吗？”
我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有能力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
闭上眼睛我试图感应手中的刀，它的情绪，想象着我跟她融为一体的感觉。
“啊！”
我奋力一劈！
“咻！”
只是跟往常一样带动了风声。
“啊啊啊啊！”
胡乱砍了一通，灵力并没有出现。
我真的不行吗？
变回了人形的濛轻轻依偎着我，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之上。
什么时候我才能够拥有力量呢？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却不想要动了，成与不成都归宿命，我负责走完这一生。
不过，伊梓没事吧，她振作得起来吗？应该没事的，她是那么乐观的一个人，跟我的抑郁完全不同，她可是能把坏事讲成好事的人啊。
风儿喧嚣，我埋头在膝盖间。
“走吧。”
不能颓废！我先去找伊梓。
我站在伊梓家门口探头往里面看，她的妈妈正在编织衣服，是件红色的大衣。
说起来快要入冬了，到了冬天的时候又是圣院招生的季节。原本那可是我奋斗的目标，不过现在只能当作一个看客，看到有人入围的时候像周围人一样“哇，真是厉害，要是我努力点的话说不定也行”。
回到自己的草屋，遇见父亲的时候他多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还不行吗？”
“嗯。”
“敞开心吧。”
接下来的四天里我每一天都去找伊梓，但是一直没能见到她。
“是在躲着我吗？为什么要躲着我？”
喝了杯酒，我看向濛，她总是坐在窗台的位置上，皱着眉头眺望着远方。
夜色很美吗？
“咕噜！”
又喝了一大口酒。
果然我对于伊梓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吗？
我不同意！
忽然我看到一个人影从我的门前经过。因为我这里是出村庄必经过的路，所以我的门前经常会有人路过。
但是这次却不同，出村子的是桧木，这么晚了他想要做什么？
说来也奇怪，在桧木出现在村庄的前后，外面就突然出现巨兽来袭击人。而兽潮又是因为巨兽的出现才让人相信，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好啊桧木，看我抓住你的把柄！”
我放下酒壶，告诉阿濛待在家里等我。
然后我悄悄地跟在桧木后面，想要知道他搞些什么花样。我看见桧木跟守门的大叔跟打了招呼就出去，我跟在后面。
大叔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要是他喊住我的话就棘手了。
在内心感谢一下不务正业的大叔，我看到桧木转身钻进了森林之中。
跟了一段路途，虽然桧木偶尔会停下来左右看看，但是因为我潜伏的功力不错，所以没有被发现。也许他很自信没人能给威胁到他，才那么疏忽。
“驭~！”
响亮的口哨惊起飞鸟无数。
等了一阵——
“嗷呜呜~~！”
一只庞大的怪物从天空落下，砸得地面震动不停。
“这！”
果然是桧木搞得鬼！
“哈哈，驭~~小猫，蹲下。”
“嗷呜呜~~”
恐怖的巨兽在桧木面前温顺得如同猫咪一般，它享受着桧木的抚摸，仿佛要睡过去了。如果不是它的獠牙之上还残存着一根人类的大腿，差点被它骗过去。
那是不久前失踪的果叔的裤子！
“嗷呜呜~”
“你吃吧，不用留给我。”
“嗷~~嗷~”
“好好好！嘶，嗯。”
桧木接过了那大腿开始啃了起来。
“呕！”
亲眼目睹吃人的场面，躲在树后的我忍不住反胃。
“谁?！”
被发现了！
我倒抽一口气，紧紧靠着身后的树不敢动。
“谁在那里？！”
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踩断枯枝的声音。
如果我从这里跑出去的话，肯定没有他们快，会被抓住然后吃掉。
所以只能按兵不动，等待。
死在这里也算是宿命了，重新轮回，让天神给我安排一个好的出身。重新开始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咿呀~！”
“原来是只小库鲁库鲁！”
脚步声远去了。
直到他们离开了这片地方，我才虚脱地坐在地上。
“不行，我得回去告诉大家！”
这只巨兽不知道桧木是怎样驯服的，但是不代表它不可怕，全村的人加起来都不够它吃！必须要有陷阱帮忙。现在去通知大家还不晚。
我跑回了村庄，直接去找村长。
“村长！”
“这么晚了还有事？”
开门的村长面色不爽。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桧木，那只怪兽！是他带来的！”
“你浑身酒气是不是喝酒了？”
“是啊，这不是重点！怪兽！三个人高的怪兽！”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真的村——”
“咚！”
就算村长不信我，我也要通知大家啊！
在我迈开腿要跑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全村的人都死光了，也不过代表着没有人会再嘲讽我了，这是该庆祝的事情啊！
我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草屋里喝着酒，管它呢，反正没有人相信我。我又不想当什么大英雄，安安心心做自己就行了。
“咕噜！哈~~爽。”
喝得只剩自己一个人，恍惚不知时间流逝，直到世界又开始吵闹起来——
“哐当！”
“他在这里！”
“那小子在这里！”
嘈杂的声音把我包围了。我抬起头，狭窄的门成了太阳一样的存在，刺目的火焰让我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大家都怎么了？来找我做什么？是村长相信我的话了吗？
我还未欣喜起来，一个庞大的影子分开人群，扑向了我：
“把伊伊还给我！”
伊伊吗？
我的视线聚焦在了眼前的人的脸上，那是一张普通的被农活拖累的农妇的脸，此刻泪水混着泥土在脸上，鼻涕也流下来。
她疯狂地摇晃着我。濛试图把她推开，但是虚弱的她怎么推得开呢？
“你把伊梓藏在哪里了！”
“这几天我就看到他一直在伊伊妈附近晃悠，肯定是他藏起来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伊梓不见了？”
“少装蒜了！绝对是你干的！你肯定对我们有不满，想要报复我们！”
“我求求你把伊伊还给我吧，我向你道歉行不行，把她还给我~~”
“我没有！”
“快交出来！”
大家都一致认为是我藏的人，所以把我围得紧紧。
“都冷静下，还是快分头去找吧！”
“村长~~”
“听我的，快去找。”
“伊梓不见了吗？”
我的酒意顿时烟消云散。
村长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濛，说道：“允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村子着想。你爷爷是个英雄，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成了这个样子。”
说完村长拄着拐杖走了。
“别让我们抓到，搜这里！”
“这里没有！”
“这边也是！”
“可恶啊！走，那边去看看！”
“走走走！”
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走，留下的一片狼藉。
我完全没有在意，现在脑子里全是伊梓哭着喊我名字的模样，她现在肯定很害怕！
我要去找她！
“伊梓！”
我冲了出去。
在喧闹的村庄里穿寻，推开一个又一个人朝着前方奔跑，仿佛只要跑下去就可以找到她了。她就在前面等着我。
两侧低矮的房屋飞速后退着，脚下泥土越来越坑洼，一片漆黑之中我又跑到了森林里。冥冥中似乎有人在指引着我前进。
“伊梓！你在哪里？”
恐慌侵袭着我，她就像是我最后的风衣。无数次我扪心自问，假如只剩我一个人的话我会伤心吗？答案是不会。然而此刻的心情却像是在沙漠中蹒跚前行，我在寻找着救命的水。
不知不觉跑到了我常去的湖边，寂静的夜里虫鸣声不绝于耳。
伊梓难道跳进去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蝗虫一般侵蚀我的理智。
我毫不犹豫跳进了湖水之中。伊梓她现在沉到了哪里了？我会来晚了吗？
今夜的湖水分外冰冷。于朦胧之中我看到湖底一抹熟悉的蓝色，那是伊梓的发带！
“伊梓！”
情不自禁我喊出了声音。
冰冷的湖水灌入了我的嘴里。
“哇啊！”
肺里像是有炸弹爆炸开了，胸膛往外扩张，眼睛几乎被挤出眼眶。
在握着那条发带的时候，我窒息了。昏迷之前眼睛里只剩粼粼的白光，那是天堂的颜色吗？然而一片黑影遮住了我的光芒，我看到愈来愈近的灰。
就像是要把我笼罩了一样。
“阿空！”
“谁？”
“我要保护你。”
“伊梓？”
我的眼皮好沉重，睁开的一条缝隙看到了面前瘦弱的身躯。
“伊梓？！”
“阿空，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里是？！”
我看到了包围住了我们的野兽，一只只狼形状的野兽目露凶光。
“嗷呜呜~~”
“嗷呜呜！”
“奕！”
伊梓呼唤了她的仕灵，手上多了一个盾，散发着土黄色的大地一样厚实的光芒。
“伊梓！”
“你快走阿空！这里我来顶着！”
“不！”
“快走！”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难道我回到过去了吗？
“阿空！”
这声呼唤仿佛来自天边。
“哇！”
“你醒了？”
“伊梓！”
“她还没有找到。”
这里是我的草屋。我看到父亲坐在了我的床边，疲倦的模样，两鬓开始明显见白。
“我...”我梦见了她了，她在等我。
“阿空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伊梓，伊梓她在等我！”
“不要管这些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帮你去找！”
父亲走了之后我注意到外面喧闹的声音。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坐在窗边的濛没有回答我，她静静看着我，发色愈发苍白。
头疼欲裂，我伸手掐住额头，看到了手上绑着的一抹蓝色。
原来我舍命所拿的只是一块碎布条。
门外的声响愈发靠近了。
“桧木大人！”
“我去帮你们找近卫军！等着我！”
“桧木大人！”
“嘁。”
正好车队经过我的门前，我看到桧木意气风发地挥手。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是桧木抓的！”
是他抓的！
我不顾一切冲出了门，闯进了一片光芒之中，于白色的世界里，挥着手微笑的桧木成了漆黑的标志。
“站住！”
“嗯？小空空？”
“允空你想做什么！快回去！”
“把伊梓还给我！”
桧木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
“你把伊梓藏哪里了！是他藏起来的！”
“你魔怔了！快把他拉回来！”
“伊伊在他那里吗？”
“哎哟！伊伊妈你在说什么傻话，桧木大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
桧木轻视地看了我，还有围着的一群人，说：“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至于比试，我看你的仕灵也快要死掉了，就不要了。感谢我的大慈大悲吧。”
“伊梓在里面！”
我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重冲向车队，那里有一个大箱子被茅草简单盖住。
“拦住他！”
“伊梓！”
“小鬼！”
半路冲出来一个大汉挡在我的前面，但是我岂会那么简单被拦下。
“濛！”
手握仕灵武器，我挥出了一刀！
“哇！”
“可恶被闪过了！”
“小子你找死！”
被我划开了衣服的大汉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要扑过来。这时候村长忽然结结巴巴指着这边：“他他他胸口的标志是！”
“苍鹰佣兵团？！”
“那是苍鹰啊！”
透过敞开的衣服，能够看到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鹰就纹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走这一步。”
桧木遗憾地摇摇头，从车上跳了下来。
“本来还想念在昔日感情的份上，放你们一马。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只好杀了你们了。”
“原来从头到尾你都在欺骗我？!”
村长难以置信，拄着拐杖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没有哦，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骗你。我说的是‘准备好钱给我’，是‘给我’。”
“你为什么要对村子这么做！你忘了这是哪里了吗？这是...”
“住口老贼！当你们对我父母见死不救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失去我了！休想让我再为你们卖命！本来我还有恻隐的心，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了！要怪就怪连允空吧，如果不是他，你们损失的就不包括自己性命了！哈哈哈哈！”
“桧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想着再欺骗我了，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改，你们无论怎样都要死！”
“唉，不过，你以为你稳操胜券吗？”
村长放弃了说服他的念头。
“哈哈哈。试试就知道了，动手。”
“大家上！他们才四个人！”
村长在招呼一声之后就偷偷溜走，因为他年事已高，所以没有人在乎这个，而且在这个时候村民们都信心满满，毕竟桧木可以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打死他们！”
有仕灵的村民都召唤了武器，没有仕灵的也拿着斧头之类的加入了战局。
果然，桧木一队人实力非凡，但是寡不敌众，开始节节败退。
纷乱之中桧木抽空吹了下口哨：
“驭~~！”
大家都吓住了，谨慎地收手围成了一团，这样彼此能够互相照应。
“在耍什么花招！”
“待会你就知道了。”
“小心后面！”
“啊啊啊！”
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只巨兽，一巴掌拍死了我面前不到两米处聚在一起的三个人，把他们拍成了肉泥。迸溅的血水溅到了我的脸上，还带着温热。
凶兽猩红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后视线放在了我的身上。
“是它！”
“快跑！快跑！”
那是我不久前遇见的超过三米高的巨兽，长长的獠牙之上挂着猩红的血肉。
“吼吼~！！”
“啊！”
吼叫之中又是一人入肚。
“哈哈哈哈哈！都去死吧！”
“哇啊！”
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了，熟悉的人在我的面前被撕成了碎片，血雨下在我的脸上。
我以为我能够承受，然后腿却不受控制，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仓皇逃窜。
“喂喂喂别跑啊！追上去！”
“呀！”
“可恶啊！”
跑到一半的时候濛失足摔在了地上，我只能回去把她抱起来接着跑。
“啊啊啊啊！”
“哈哈哈！吃掉！通通吃掉！”
凭借着狭窄的巷子我拉开了距离，然后躲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之外意志被击溃的村民胡乱嚎叫，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大哭着：“妈妈！”
然而下一秒尖利的獠牙穿透了她的身体——
“哇哈哈啊哈！”
“你们跑不掉的！”
可恶，一直躲在这里的话迟早会被发现。而且桧木堵住了出村庄的路，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只有后山了。
但是伊梓在哪里？她应该不会在...
忽然世界安静了下来，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去，桧木正直勾勾盯着我。
“糟糕！”
“你要是跑了，我就把村子里所有人都杀掉。”
“桧木！你会遭报应的！”
“住口，现在你们的性命都掌握在连允空的手上！”
我竟走不动路了。
明明曾经信誓旦旦说过不再理会这些人，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却不能控制自己狠下心来，果然无意义的假设是无用的。
就像那些口口声声对着重病的人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一样，没有切身体会又怎么懂得那是怎样的无力呢？
“喂喂喂，出来吧，你不是天才吗？”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哇大英雄，你出来了！为了这群人你居然出来了！好感动，大家感不感动？哈哈。”
我站在离桧木十米远的地方仰望着他。
“你知道吗？在婷婷面前被你羞辱的时候我的心情吗？我恨不得杀掉你，把你吃掉！”
“你做出这种事情，你会后悔的。”
“不，不会，现在我就要把你吃掉了，我好开心。”
“那么你来啊！来追我啊！”
“哈哈哈~！！”
“噗通！”
桧木笑得从巨兽的身上掉了下来。
“捉迷藏吗？你要是往那边走一步，我就吃掉一个。”
“不要！”
被堵在死路的一群村民吓得瑟瑟发抖。与此同时我的身后出来了另一群人，他们将我堵住了。
“允空，去吧。”
“假如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欢仔死得好惨啊！好惨啊！”
“别哭了。去啊，你要是上了，你就是我们的英雄！”
“来堂堂正正决斗吧。”
抛掉了仕灵武器之后桧木拍着手朝我走过来：“今天我要用这拳头告诉你什么叫作耻辱！”
我回头看了身后熟悉的村民，他们脸色很是惊慌但是手中握着的武器却很坚定。只要我敢后退想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杀了吧。
我只能佯装镇定地朝着桧木大喊：
“来啊！”
没有签订契约的我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我无路可退。
阿濛张开手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把她推开了：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啊啊！”
我率先朝桧木冲了过去，我没有退路了，或许这股破釜沉舟的气势能让我打赢他呢？虽然机会渺茫。
“哈哈！”
“啊！”
我一拳砸了过去，像是从前那样，面前的对手都是桧木。
只是曾经被我一拳打倒在地上的桧木换了一个，现在的这个仅仅是抬起手就接住了我的攻击：
“你以为我还像从前一样吗？”
“噗啊！”
我的肚子受到了他的一记重击。
“我要把你给我的耻辱都还给你！”
“啊！”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都还记得很清楚！你在婷婷面前对我说的那句话！现在我要把它还给你！”
仿佛是十万斤的铁锤砸在了我的脸上，我的意识飞出了身体，我看到桧木大仇得报的欣喜，围观的村民合力拦住我的仕灵，以及濛伤心绝望的眼神。
当我飘忽的眼神聚焦在远处，我看到桧木召唤了他的仕灵武器，平举之后瞄准了我。
他的嘴唇微微动着：
“你没有机会的！”
光华汇聚成一束——
“咻！”
我的征途，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在这里了？走马灯一样回忆起伊梓歪着头笑的模样，要是我死掉了她会伤心吗？会的吧。假如为此加上一个期限呢？
虽然她说过要保护我，但是我现在祈祷她跑得远远的，至少要比我活得久一些。
命运啊，原来不受人左右，就算再怎样不甘心也不会像吟游诗人的故事一样有翻转的奇迹。该是废物的，至死都是，像我一样。
“扑哧！”
一箭入肉的声音。
预料之中的剧痛没有来临，我睁开了眼睛。
灰色的柔弱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明明只是到我肩膀的高度，却挡住了大腿粗细的一支箭。
“你？！”
“咳咳。”
“为什么？”
你明明只是为了看我笑话而已，为什么要替我去死？早知道如此，就跟我签订契约啊！
濛倒在我的怀里，虚弱地看着我。她一直都是那副表情，像是有话要对我说。
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吃力地起身亲吻在我的嘴唇之上。
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六芒星阵，刺目的银色光芒从地下涌起笼罩了我们。濛的躯体化作点点的光芒覆盖了我的手臂。
像是一股热流从手腕处流淌进我的身体，疲劳与疼痛在那一刻神奇地消失了，我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
氤氲的气息升腾而起，我的手腕炽热无比。一个手环显现在了那里。
“这就是契约吗？”
朦胧之中我看到一个灰色头发的女孩朝我走了过来，带着笑容扑进了我的怀里。是阿濛，她靠近了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姐姐说过，只有在最神圣的时候才能交出自己。”
“轰！”
灰色的光柱从天空降下，宛如落雷炸响。
“哇哇哇！”
靠近我的村民都被气浪推飞了出去。
这就是天神的契约！
于翻涌的烟尘中，我站起身来，反手幻化出了一柄银色的大刀握在手上。原先的裂纹成为了神秘的符文，充满了古老的力量。
“这就是我的灵力吗？”
“哇喔，我看到了什么？契约？现在才签订的契约？哈哈哈哈！”
“桧木！”
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幸运！
“好可怕的眼神啊，想吃了我？”
“我现在要你死！啊啊啊啊！”
我提刀冲向了桧木，我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他的身上！
“自不量力啊！”
他拿着弓箭同样奔跑了过来！
“受死！”
“我要让你知道就算你能用仕灵，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铿锵！”
刀与弓交错纠缠在一起。
“啊啊！”
我瞄准了桧木的头颅一刀劈下！
“没有用啊！”
他高举着弓身挡住。
“咔嚓！”
我的刀只是略微顿了一下便劈了下去，削断了桧木的头颅。
“噗！”
温热的血液喷了我一身。
“扑通。”
像是破布袋一样倒在地上的无头尸身，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嗷呜呜~！！”
巨兽愤怒地朝我扑了过来。
“啊！”
“沙~！”
大刀像是切菜一样将巨兽的头颅也砍了下来。
“这？！”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
“他，他，能够用灵力...不！他把桧木杀掉了？！”
“不可能吧！”
于血液形成的湖泊之中，我的内心无比地平静。明明刚刚还惧怕得颤抖不已，为什么现在却能够面色自若，甚至说兴奋得握着的刀身都开始震动。
大概这就是力量吧。所谓的恐惧，都是因为害怕惨剧降临在自己身上，当你拥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的时候，就会忘记何为恐惧了。
转身往后山走去。
当我经过了村民身旁的时候，他们都战战兢兢地让了路给我，没有一个敢和我对视。
不想去理会他们，我现在心里只有孤独。
“小心！”
我感受到背后的风声，下意识地挥刀斩了过去，却斩空了。点点的金光像是萤火虫一样，顺着风飘过了我身边。
“那是桧木的仕灵，消散了？！”
————
“伊梓！”
在山顶的地方我看到了坐在断崖边上的伊梓，我喊了她一声，她回过头看到了我。
“阿空？！你受伤了？”
“我没事。伊梓，你没事吧？”
“当然啦，迟早都要失去的，不是吗？就像你一样。”
“你说什么？”
“恭喜你啊，签订契约了。能让我看看你的仕灵吗？”
“是啊！哈哈哈。”
我把手中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刀举给伊梓看。
“你看我！”
横劈竖砍，刀刀有着灵力溅射而出，远处的树木出现了一道道的伤痕。
“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伊梓静静地听着我说话，带着笑意。
“真棒。”
“哈哈，你知道吗？刚刚村里那群人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嗯，改头换面了呢。”
“伊梓，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就好。”
“你知道了吧，为什么你不能签订契约。”
“我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么阿空，你要走了吗？”
“走？去哪里？”
“去更大更雄伟的地方啊。”
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意识到了，我现在已经能够使用灵力了，我不再是废物了。
但是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啊，我变强了！”
“是啊。你变强了。”
“你哭了吗？”
伊梓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一直担心着这一天到来。”
“别说了。”
“为了阻止这一天，我告诉阿濛，女孩只有在最神圣的时候才能交出自己，作为仕灵，你最光荣的时候就是为主人献身的时候。”
“伊梓。”
“我不想你离开我！我想要你跟我一样，一直待在这里。”
伊梓很平静地讲述着，就好像是在说着故事。我以为她停一下之后会拿出那本大冒险对我说“我演的如何”，但是她只是接下去说着让我难以置信的话：
“现在把它毁掉，跟着我一起待在这里好吗？”
她伸出手，
“把它给我，我帮你毁掉。”
“伊梓，你变了？”
“我没有变，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你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么坏的一个人啊。”
“那样的话，我也很坏。”
看着伊梓被泪痕抹花的脸，我心中涌起的怜惜驱使我抱住了她，
“因为人以群分，我跟你这么要好。”
明明我应该生气，但是心中仅有的却是与她相同的慌张。明明我应该说出不一样的台词，却害怕着更加遥远的事情。
我只能更加紧紧抱住她，像是把另一半的自己抱住。
良久，
伊梓埋头在我的胸膛，闷闷地说道：“放开我吧。”
“没事了吗？”
“没事了，让我静静吧。”
“你跟我回去吧，你的妈妈很担心你。”
“唔，我还想再看会天。”
“那我陪你。”
她转身回到了断崖的边上坐下，我也坐了下来。
面对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白茫茫一片雾，微风吹拂着，我觉得有点冷。我为了这一刻等待了这么多年，如今内心意外地平静。
“现在你成了大英雄了，阿空。”
“只是迫不得已。”
“你要去到那边的地方吗？”
伊梓指着遥远的山的另一边。
“应该吧。”
我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想要一起去。你说，我在这里，叠纸鹤丢过去的话，你会不会收到？”
为了我而失去了仕灵、曾经与我一般优秀的伊梓，现在只能在小小的山村之中过着平凡的一生，就像是另一个我一样。
悲伤顿时涌了出来，我含泪点头答应她：
“会的，肯定会的。”
“就这样结束了吗？”
“才刚刚开始啊，我的征途。”
————————
第二天我把伊梓送回家，看着她们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我转身走了，现在没有人能够看不起我了。
村庄的广场上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虽然最后凶兽被我斩杀了，但是它还是杀了一些村民。有些尸骨无存，但是大多数残存着半具尸体。
我远远看着他们搬运着，像是个看客一样，内心不起波澜。
“啊！是允空！”
“他在这里！”
“哇啊啊！”
在发现我之后大家是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这时候有一个面红耳赤的人朝我扑了过来，金色的冥纸飘在空中。
“把我妈妈还给我！”
那是一个状若疯狂的中年人。
“涯青！”
“啊啊啊啊！”
他边哭边朝我挥着拳头，被我一一躲开了。
“把她还回来！”
在这期间有三个人围了过来，嘴上说着“不要冲动”，却很默契地在左右想要把我架住。
“劝你们躲远我！”
“嘿啊！废物就该永远——”
拿着斧头从背后想要偷袭我的人，被我一刀削断了斧子之后发出了少女的声音，
“咿呀！”
“然后呢？”
“阿空，别！大家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们没话可说，滚吧。”
落荒而逃的三个人在逃跑的时候都不敢往回看。
“啊啊！”
“你也是！”
“哇啊！”
“再有下次我就斩了你。”
我吓唬着用刀劈在了涯青的脚下，没有伤到他，但他也吓得不轻。
做完这些之后我越过了他，想要回到家里，不知道我的父亲怎样了。
“要是你早点出手，我妈妈就不会死了！哇啊啊啊啊！”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回到了家中之后父亲坐在桌子边抽着烟，看到我回来了，拍拍桌子：“坐这边吧。我想跟你谈谈。”
“嗯。"
“发生的这些事情，出乎我的意料。”
“我说过了，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
“没想到啊没想到，也许这就是宿命呢，你说是吧？”
我没有说话。
“不过你现在仕灵还不够稳固，你没有发现阿濛没有出现吗？”
“自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是这样的形态。”
“那是因为契约的仪式还没有完成，你们现在只是初步签订契约而已。”
“我该怎么做？”
“现在你跟阿濛...”
“已经没事了。”
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了，就已经代表着我们心灵相通了。
“那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得去祭台才能够完成。我得跟村长商量一下，毕竟启动一次祭台要花费太多材料了。”
“嗯。”
“你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爸爸真的很开心。对了，伊梓找到了吧。”
“找到了。”
“那就好，伊梓那孩子也挺不错的。好了好了，你快去洗澡吧，衣服拿给我，我去烧掉了。”
父亲走了之后我拿着属于我的仕灵武器，感受到了濛喜悦的心情。
“我也很开心啊。”
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洗完澡之后我吃过饭之后出门。
“把这个顺便带给你爸爸。”
“嗯。”
接过母亲做的便当之后我朝广场的方向去。
广场之上悲伤的气息依旧存在，村长面色凝重听着我父亲说话。在这时候父亲看到了我，朝我招招手。
“村长。爸爸，这是便当。”
“嗯。”
“呼，阿空，这些年来对不住了，是我不好，村长在这里给你道歉。”
“言重了村长，要不是你严厉的教育真不知道我儿子能不能有今天。都是村长的功劳。”
“哈哈，没那么夸张。咳咳，不过没想到会有这一天，臣彦你有跟他说过吗？那件事请。”
“还没有，我不想他走上那条老路，不过他太坚持了。我想他还是按着自己想法去闯吧。”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阿空，你爷爷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那个村长，祭台...”
父亲适时地提出来。
“那个当然没有问题，不过，阿空你也知道村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
“我知道。”
“唉，这样吧，你在家里等着，我安抚一下那群人，”村长指了指在火葬堆旁抹眼泪的村民们，“之后再安排你，好吗？”
“好。”
我父亲替我答应了下来。既然我三年的时间都等了过去，这段时间并不算什么，我还可以调整我的心态。
就在我们打算走的时候一个突然的事件发生了。
“村长大事不好了！”
在外巡逻的伊梓的三叔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因为跑太急差点摔在地上。村长过去扶起了他：
“发生了什么事了？”
“兽潮，真的有！”
“什么？！”
“兽潮？”
“绝对没错，凭我多年的经验，真的快来了！”
三叔焦急无比，村长也开始慌了，因为假如真的兽潮来了，那么在没有近卫军保护的情况下，整个村庄都将不复存在。
村长这时候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起了我的爷爷，不过他摇头把想法否定了，然后说道：“阿空，过来。现在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到城里去通知城主。村子里也只有你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了。”
“村长，这...阿空年纪还这么小..”
“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要是阿空答应的话，我马上准备一下，争取在明天早上给你完成契约。”
“村长！”
“好，我答应了！”
“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下午估计就可以出发。阿空，给你爷爷争光了啊！”
“谢谢村长。”
跟村长他们告别之后，我回到家里。母亲正在缝补着衣服，看到我进来之后她慌张地抹了下眼睛。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里屋还有些粥你要吃吗？我帮你热热。”
“不用了。妈妈，我大概明天下午就要走了。”
“明天下午吗？这么快。”
“嗯。我要去找近卫军，很快就回来了。”
“那就好。”
“妈，我已经变强了，你看，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呜呜，那就好，那就好。”
“别哭了，妈妈。”
母亲为我剪了头发，是干脆利落的短发，她说这样看上去才精神。然后为我临时缝了个刀鞘，让我把仕灵武器放进去。
“仕灵总得有一个家。”
“嗯。”
刀鞘是普通的棕色，用兽皮缝制的，在外层缝有一条冲天而起的龙。
“对了妈妈，关于爷爷的事情...”
“我不清楚，但是我听说，你的爷爷曾经是皇朝的一位大将军，后来被陷害了才发配到这个地方。”
“大将军？！”
“我也不知道真假，要是阿空的话肯定能行的，别说大将军了，就是...”
大概是想不出什么更厉害的职务了，母亲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过去抱住了她：
“谢谢妈妈！我好开心。”
一直以来多谢你的信任。
现在的我终于配得上您的信任了。
下午的时候，因为太过挂念伊梓，我又出门去找伊梓，路上遇见的人脸色悲伤，因为村子小，死去的人与他们都沾亲带故，严格来说里面也有我的长辈。
路上，我又遇到了那一群小孩，他们神情沮丧，那个被我胖揍一顿的小孩不见了。
“啊！是废材空！”
“你傻吗？还这样叫他！”
“噫！”
吓得那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用怕，我已经不再生气了。”
“真的吗？”
“现在的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不用上学吗？”
“那个，这两天我们放假。”
“是啊是啊，明进死掉了，呜呜呜！明进！”
说着说着一个小孩就哭了，其他的也跟着哭了起来。
“明进？是那个胖胖的是吧。”
“是啊，他，他被野兽吃掉了！呜呜呜！”
“真是可怜，好了，现在都站一排吧。”
“你要做什么？”
大概是看到我抽出了仕灵武器，他们惊慌地抱成一团。
“你们忘记了吗？我说过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但是！但是你说你不生气了啊！”
小孩尖厉的声音让我差点耳朵聋了，我掏了下耳朵，笑着对他们说：
“看啊，我不生气，我只是揍你们一顿而已。”
“明进都已经被吃了啊！呜呜呜~~~”
“你这个恶魔！”
“那真是可怜，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要打你们一顿。乖乖站好！”
很快他们就毫无抵抗力地被我打倒在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嚎。
“爽快！”
将这群小鬼打了一顿之后，我拍拍手又去找伊梓。她妈妈告诉我伊梓不在家，所以我去到她的秘密基地找她。
“伊梓在吗？”
“进来！”
“哦，好。”
我进去之后看到伊梓在重建着她的城堡，已经铺好了一大片的小花了。
“你来得正好！跟我一起把草屋拉起来！”
扑过来的伊梓拉住我一起，我们合力将倒塌的草屋扶了起来。伊梓又在一边钉上了些木棍支撑着。
“呼！总算是快弄好了。找我有事吗？”
“你...”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伊梓摸摸自己的脸迷惑地看向我。
“你没事就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有话跟我说，说吧。”
“你这样说太伤我心了，什么叫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从来都只有我去找你。”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我害怕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
“好啦，有什么事说吧。”
“明天，下午的时候我就要走。”
“去哪儿？”
“我去找近卫军。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嗯，那好吧。”
“你不伤心吗？”
“为什么要伤心？”
“你的...挚友，就要走了，不伤心？”
“你真奇怪。”
伊梓无语地看着我，“就是这件事吗？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什么大事呢。”
“哇，你不要这样！”
“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还要继续完成我的城堡嘞！”
“不，我在这里帮你。”
“不用你，算了，那你在那里坐着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傍晚的斜阳，像是泪滴一般的光流在树叶之上，滴落在忙碌的伊梓的头发上。看着她用锄头松着土，一下两下...
如果时间一直这样缓慢而安详该多好，但是我不适合这样的生活，我的内心渴望着不一样的人生，我想要号令千军。如果说我的爷爷是大将军，那么我想要当大将军之上的那位，统帅大将军的人！
所以，希望伊梓能够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阿空，你为什么哭了啊？”
“才没有哭，沙子进眼睛了而已。”
“那你坐远点吧。”
“就这个距离就行了，不想再远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你就像是我的天使！”
“你你你！胡说什么啊！”
————————
晚上的时候我就被伊梓强硬地赶回家里，临走的时候她跟我说道：“明天我有事，所以不能去送你了。”
“诶？”
“我的城堡才刚刚弄完，需要人照顾。所以，你就自己去吧，拜拜。”
意料之外的结局，伊梓这么乐观我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为她觉得开心，至少不会因为我而悲伤了。武者的道路充满危险，无牵无挂才好。
在门口等我的父亲看到我之后说道：
“你回来了？”
“嗯。”
“进来吧，我有事跟你谈谈。”
主屋里没有看到我的母亲，大概是睡着了。
“真好啊。像你妹妹一样，你也要走了。”
“嗯，我想要当人上人！”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这种时候。你怪爸爸吗？”
我没有说话，说不恨是在欺骗自己。
“我也知道我做错了，但是...算了，总之结局是好的。”
“嗯。”
“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跟我来吧。”
父亲带着我到了爷爷的房间里，自从爷爷埋葬之后这间房间就一直锁着。不过平时应该有打扫，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家具都像是新的一样。
父亲从衣柜里拉出一个抽屉，在里面摸索一阵后拿着东西到我的面前：
“这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戒指。”
“戒指？不是被你换酒喝...”
“胡闹！我是那样子的人吗？”
父亲气愤地瞪了我一眼。
“这是你爷爷当年在兽潮中救下一个将军的时候，那位将军给的谢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它卖掉换酒的。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戒指？有什么用？”
“也许哪一天有用呢？至少是你爷爷的遗物啊！混蛋!”
“对不起！爸爸！”
“要好好保管，可不能拿去换酒了。”
“我才不像你一样是个酒鬼！”
“有意思，走，爸爸带你去喝酒！你也长大了，男人！不会喝酒怎么行！”
“欸欸额？！”
“干了这碗！”
在客厅桌子上我们父子俩一起喝了一桶酒，这在平时可是能够让三四个大汉醉得不省人事，然而今天我们却越喝越精神。
不过酒意依旧上头了，父亲不得不撑着桌子保持身体的稳定，不然他会翻到桌子下面去。即便如此他还是豪爽地高举着碗：
“喝！哈哈！不愧是我连臣彦的儿子！能喝！来！”
“哈哈哈哈！你他妈也，隔！也不错！”
“再来一杯！”
“干你！谁怕谁啊！”
“阿空，你爷爷会很开心，你能够接替他的意志。像我！我当年放弃的时候被我爹，你爷爷！差点把屎都给打出来了。”
“真窝囊啊你！你不配当我父亲！”
“胡闹！我可是曾经以一挡百的强者！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仕灵毁掉了吗？”
“因为，你他妈是傻啊！”
“那是因为，我遇见了你妈妈。哈哈哈是假的，都是假的，因为我知道再那样下去我就得出大事！所以我狠下心把仕灵给毁掉，要不然哪里会有你呢！”
“谢谢，那我该谢谢你、你的傻！”
父亲哈哈一笑，又闷了一口酒，“啊~~”舒服，然后神秘兮兮对我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仕灵就会消失，所以我说你会后悔的，你看看伊梓，你就忍心吗？啊？现在回头还不晚。”
伊梓吗？一直以来她都像是我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她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勇气活到现在，但是到了如今我不想要放弃我拥有的力量啊。
我总觉得在遥远的某一个地方，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待着我去救她。
“伊梓会找到更好的人，我不适合她，像她那么善良、漂亮、很关心我、活泼可爱、善良、漂亮、善良的女孩，肯定好多人比我更心疼她。爸爸，你说是吧？”
“呃！”
“睡着了？这就不行了吗？”
看着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父亲，我又喝了一口酒。
还从没有这么畅快地喝酒了，为什么我这么能喝呢？不过这酒的味道还真香。
翌日。
“混蛋啊！小小年纪就学人喝酒！”
“冷静冷静，空空你快走，我帮你拦住他，快走！”
“可恶，明明是你昨晚拉着我喝的！”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被赶出家门的我走到村庄广场的地方，村长正在指挥着村民搬着材料，看到我过来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村长。”
“允空，再过不久就建好了。到时候就看你的了，村子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不要让我们失望。”
“是的村长！”
“这是去悠悠城的地图，你收好了。”
我接过村长给的地图，看起来很简陋，该说那就是一张普通白纸上画了条路线，然后写上注释。
“咳咳咳，真正的地图得留在村里，所以我给你的是简化版，我画的。”
“这个...村长，这是什么字？皮皮城？”
“悠悠！悠悠城！”
“那这个是...人体蜈蚣？”
“那是日落之森啊！我的字这么难看吗？”
“不是。”
“好了，你先去那边研究下，祭坛好了我再叫你过来。”
我听从村长的意见坐到了一边，环顾四周，一些人在忙碌着重建被毁掉的家，小孩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大多躲了起来，所以现在依旧无忧无虑在玩着泥巴。
这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在同龄人中一直被欺负的阿文，那个仕灵为枪的小孩。他孤单地在一边捏着小人，而他的仕灵蹲在一边撑着脑袋看着。
“喂。”
我叫了他一声，他戒备地看着我，问道：
“嗯？有什么事情？”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就这样说，我听得见。”
“你过来。”
“我不。”
“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过去，然后把你揍一顿再拖过来。”
在我的威胁下他不情不愿地朝我走过来。
“你的仕灵看起来很强的样子。”
或许是初步签订了契约，所以我看到阿文的仕灵灵力。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脑后绑着两条蓝色辫子，穿着轻便的长袖和短裤，拉着她主人的手紧张地看着我。
“我想告诉你，他们，不是你的同伴。”
“我知道。”
“那你还跟他们一起？他们只是看你笑话而已。”
“这些我都知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会，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因为我成绩比他们好。”
“就这样吗？好吧！今天我就帮你教训他们一顿，以后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喂！别这样！”
“这么紧张做什么？放开我的手，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才不会因为你跟别人打。好了你走吧，我已经对你不感兴趣了。”
我挥挥手把阿文喝退，将背上的刀解了下来放在一边，然后躺在椅子上看天空。
三两片白云悠哉游哉地飘着，湛蓝的天一望无际，耳畔鸟鸣声不绝，微风徐徐，还有忙碌的人们。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允空！允空！起来了。”
被吵醒之后我睁开眼睛，村长拿着他的拐杖挡住了我面前的阳光。
“村长？”
“祭台已经弄好了，现在你可以上去完成契约了。不知道兽潮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你得早些出发。”
“弄好了吗？好的。”
跟着村长到了村庄的中心，偌大的广场中间有个祭台，往日里上面都在晒些粮食，但是现在粮食收走之后露出了复杂的纹路。
这就是祭台了。
在村长的指示下我站到了祭台之上，台下慢慢聚集了村庄里的人，我没有看到伊梓，也没有看到我的父亲，只有我的母亲紧张地在朝我挥手。
我也挥了挥手回应。
这是第二次站上来了。在第一次的时候我从一个天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骗子废物，如今第二次站在祭台上，我又从一个骗子废物变成了天才。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毫不讲理。
“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将仕灵武器拿到了手上平举，在烈日之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已经到了正午了吗？象征着希望的光芒。
“倒！”
装着用昂贵的药材研制成的秘药的大木桶被四个成年男子合力抬起——
“嘿咻！”
“哗哗哗！”
倾倒在了祭台之上，青绿色的液体顺着纹路一路蔓延而来，正中心站着我。
薄薄的气体从脚下腾腾升起，渐渐笼罩了我。
“契约开始！”
我感受到手中银刀在颤抖，它也跟我一样激动吗？新生，就要开始了。
在秘药流淌到了我的脚下，我将银刀直直插入祭台中心，绿色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很快刀就成了碧绿色。
“阿空！”
在村长指示下我拔出了刀，反转，将它尖锐的一端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每一个人假如想要真正地跟仕灵签订生死契约，必须要无条件地信任。假如彼此互相信任，那么这个契约将在无伤的情况下完成，如果不是，那么主人将重伤甚至死亡，仕灵也会不复存在。
有些人因为仕灵没有灵智，所以无法签订契约，仕灵在成年礼之后就会被毁掉。还有一些则是败在了这最后的一步。
曾经的我也是，但是天神将我的仕灵留了下来。
“那么现在，将是我卷土重来的时候！”
我用力将刀刺进自己的腹部。
然而没有剧痛，刀在碰到肚子的时候化作了点点灰光笼罩住了我，绕着我的身体盘旋着，一种明悟：
“天赐：缄默。拥有该天赐的仕灵将能禁绝一切特技。”
我感受到了一种模糊的连接，像是生命与生命之间架起了桥梁，我能够知道桥的另一边是怎样的心情。
“主人。”
从内心深处响起了一个声音，一种轻快的如同奔向幸福的狗狗的心情。
“阿濛？”
我看到灰色的光芒在我面前重新汇聚在一起，成了我的仕灵——濛。她的长发依旧是灰色，眼睛充满了喜悦。
“欢迎回来。”
我抱住了她柔弱的身体，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默默在意着我，只是我从没有注意，或者说是我从来不敢去注意。那个时候的我自卑得连阳光都不敢触碰。
她的身上有着我的气息，抱住她的那一刻我确信，不管怎样陪在我身边的都会有她。
祭台之下的村民都开口道贺。
“恭喜！”
“是啊是啊！真是羡慕。”
“好了，阿空，回去收拾一下，然后准备上路吧。”
“是村长。”
回到家中的时候父亲还坐在椅子上独自喝着酒，看到我的时候他已经是醉眼朦胧了，不过还是认出我来：“成功了？”
“嗯。”
“走吧，你走了也好，我不用再操心你的事情了。你们兄妹都有出息了。你妹妹也在圣院，到时候你拿着这个去找她吧。”
父亲丢给了我一块石子，上面刻着“敏”。
妹妹？成年礼之后我的妹妹就一直看不起我，不再把我当哥哥了，所以想让我去找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圣院我是一定会去的，我要去那里找一个人。
“阿濛也恢复了呢，契约真是神奇啊！”
“嗯。”
阿濛拘谨地朝我父亲鞠躬。自从签订契约之后她就变了个模样，该说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畏缩吧。
留着阿濛在门口待着，我进到屋子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母亲站在门口看着我。
“妈，我要走了。”
“嗯，这些钱你带在身上吧。”
“好。”
“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不行的话就回来吧，大不了我们搬走，不在这里住了。”
“嗯，我知道 。”
带着行李我出了门，父亲又喊住了我：
“不要逞强，如果觉得辛苦你尽可以回来，你已经证明自己了，所以放弃也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我不会放弃的！走吧阿濛。”
村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老老少少都是我熟悉的面孔，那个抱着剑的大叔依旧是那个姿势。虽然他们大多都欺负过我，但是在这种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泪目。我就要走了，人生第一次离开，还是一个人走。
我寻找着伊梓，但是她果然没有来。
“路上小心。”
“记得要找近卫军！”
“我知道，再见了各位！”
村庄里的广播还在播着婷婷的书信：“我要代表学院征战！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万众敬仰的圣选者的！”
我才是会成为万众敬仰的存在！
背负着雄心我一路狂奔，跑到了湖边的时候终于疲累不堪，但是面对着广阔的湖面，忍不住振臂高呼：
“我来了！这片渴望我救赎的土地！”
“啊！我也来了！”
身后传来的是伊梓的声音。
“欸欸欸？！”
“干嘛？”
“你怎么跟来了？”
“有什么奇怪的吗？”
“诶？这外面好危险！你快回去吧！”
“我已经跟我妈妈说了，而且，我才没有那么弱，我有《库斯库斯大冒险》在手。前进！”
伊梓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洋洋得意的模样，离愁瞬间被她清得一干二净。
既然选择了跟着我一起冒险，我想，我要保护她。
“噢！前进！”
“我们的征途，是世界！”
“哦~！征途！世界！”
“再热血点！”
“啊噢！”
——————
照着村长给的地图我们一路披荆斩棘，遇到看不懂的字的时候伊梓就拿出了她的那本大冒险。
“这个真的靠谱吗？”
在又一次遇到危机的时候伊梓开始翻书，还一边说着：
“把村长给的地图丢了吧，有这本就够了。”
“虽然村长的地图确实不太有用，但是你那本可是小说，更没用。”
“胡说！”
伊梓翻书的时候我就坐在边上一块石头上，拍拍空位：
“阿濛，坐。”
之前我太忽视她了，一直以来她一心一意对我，我却把她当作恶人。假如我被妈妈这样对待的话，我该多么痛苦，大概我还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但是阿濛没有，一直到最后她都相信着我。所以现在我对她只有满腹愧疚，想要好好弥补。
阿濛听到我的呼唤之后欣喜地跑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之上。
我摸摸她灰色的长发，柔顺得像绸缎一样。
“我找到了！在这里！”
“找到了？我看看！”
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这本大冒险意外地有用，至少前几次危机都是它解决的。所以这次我没有丝毫怀疑就接过了书。
“看这里。”
“嗯，‘于蜿蜒之中寻找新的希望，美丽的...哈里斯山峰？’，什么？”
“不要管这些，只有智慧的人才看得懂，跟我过来。”
伊梓招招手，然后拨开一旁的草丛带头走。
我只能跟上。
“阿濛，别走丢了。”
“是。”
阿濛抓住了我的衣角跟在后面，感觉就像是依恋着我的女朋友。咳咳，她只是我的妹妹，不能对自己的妹妹出手。
默念心经，我紧紧跟着伊梓。
在又一次拨开草丛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河流，河边坐着一个红色的短头发的少女，看上去大概十一岁，穿着一套叠了好多层的长裙，棕色的色调看起来很沉重。
伊梓就直直地从她身边路过了，一眼都没有看她。
我本想叫住伊梓，但是仔细想想又开始悲伤了起来。伊梓是因为没有仕灵才看不到的吧，这样我要是提醒了她，会不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所以我忍住了叫住她的想法，跟着她一样无视了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少女。
“喂喂喂！你们两个没有看到一个渴望帮助的少女吗？可恶啊你们！”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当然是你啦猥琐的变态！盯着前面的美女内心不知道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
哇这人谁啊！一出场就如此争夺戏份。总觉得跟她一起走会很麻烦，而且伊梓一直埋头往前走。
算啦不管她了，不知道哪里出来的一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可爱很萝莉，但是抱歉了，大哥哥我背负着村庄的命运，没有空跟你玩过家家游戏。
再说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肯定没有过成年礼，能够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身边有人，还是不要掺和比较好。
我点点头：“阿濛，我们走。”
“既然你们无视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风之眷顾！”
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少女举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迸发出红光。
“你想干嘛！”
“阿空，怎么了？”
“伊梓小心！”
“受死吧恶心的宅男！”
伴随着这一声宣判，呼啸的狂风席卷而来，沿途的草皮全都被卷起，甚至连高大的树木也不堪重负地摇晃。
这是什么招式？毫无疑问如果被这一招击中，我们三人绝对会重伤，这可是龙卷风一样的存在。
“不要伤害他！”
阿濛像高山一样充满气势地挡在了我的面前，抬起手，一个六芒星阵如同盾牌一样阻拦在狂风的前进路径。声势浩大的技能在遇到六芒星阵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缄默！天赐技能。
伊梓发现这边的状况，回过头询问道：
“阿空你没事吧。”
“没事。可恶啊小鬼！受死吧！”
在我怒发冲冠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少女的时候，她面朝土地突然倒在地上。
“咕噜噜~~”
“好饿。真不该做出这样大消耗的事情，我好后悔，我想要吃糖醋里脊。”
“要不把她也带上吧，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哦？刚刚出了村庄就打算播种了吗？该死的种马。”
“伊梓你说什么？”
“没事，带上吧。”
刚刚伊梓的表情就像是要把我生吞了一样，吓得我失聪了一会，但是现在又是如花一般的笑容。女人真是难懂。
我把少女背了上来，本来应该是阿濛做这种事情，但是思量一阵还是我来了。
路上的时候想着总该了解一下对方，万一好心做了恶事就麻烦了。事实上之所以带上她，还是因为她对我毫无威胁，就算她心怀恶意也伤不了我。
“喂，你叫什么名字？”
“阿抚妮。”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可恶的臭虫，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才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喜欢上你！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的！”
“哇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你想要把我毒哑之后养在小黑屋里面吗？你尽管做好了，我才不会屈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咕噜噜，好饿。”
少女焉在了我的背上，整个人都瘫软了。
“那你就安静。你的爸妈是谁？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要你管，肥猪。”
肥猪？我很肥吗？
低下头看了下，因为这几年颓废的生活，所以虽然正值青春期，肚子还是有一圈小小的赘肉，光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我才不是肥猪。”
“死肥猪，哇！肥猪摸我屁股！”
“什么？”
“伊梓你听我解释！”
“哼。”
“伊梓？”我看着伊梓加快了脚步，头皮发麻，她是不是生气了？
“还不快追上去？”
“还不是你害的！”
“刚刚的建议费一百铜币。”
“啰嗦！再吵就把你丢在这里。”
“嘁。”
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看到了一个洞穴，伊梓站在洞口等着我。
“又要进去？”
我看到这种洞口心里就犯憷，这时候我感觉身后的少女在发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世大怪兽一样，不由得开口调侃她，
“你在害怕吗？阿抚妮？”
“啰嗦啰嗦！幽闭恐惧症！这不是我的错！”
“哦？那等会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里，嘿嘿嘿！”
“蠢猪你敢！伊梓救我！”
“只有我才能叫！你给我住口！”
“伊梓伊梓伊梓！”
研究了一阵之后伊梓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留下我跟阿濛。
“她生气了？”
“建议费一百铜币。”
“你觉得是因为谁？混蛋！”
“嘁。快跟上，她要不见了！”
“哦！”
时间到了晚上，这一下午都是跟着伊梓走，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伊梓看起来心情不好，我也就没有去问。
“还没好吗？”
“哪有那么快！”
“真没用！”
“再吵就没你的份了！”
围着篝火，我在烤着野味，这是刚刚我打的，这种四脚的大概两个巴掌大的动物肉质极香。
“真好啊武者。”
对着篝火，阿抚妮感慨道。
“你的仕灵呢？”
我想起来还没有见过阿抚妮的仕灵，好奇，刚刚她所用的技能肯定是完成最后契约的时候的天赐。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天赋极高，如果不是因为出了意外，我可以在八岁的时候就签订契约。因为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所以不管我怎么说都没有人能够反驳。
“这个就是了。诺。”
“戒指？”
“嗯。”
“很少见。把你的仕灵召唤出来吧让我看看。”
“大叔对正太感兴趣吗？真是无可救药了。”
“闭嘴！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唔，钱啊，吃的啊，糖醋里脊，我很喜欢吃。”
“谁管你，快把仕灵叫出来。”
“没有哦。”
“咦？”
“如果你指的是她那样的仕灵，那我没有。”
“诶？”
“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看着阿抚妮吃惊的表情，我觉得我是漏掉了什么消息。因为是在山村里，所以消息闭塞，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一直翘课。
伊梓的话肯定知道的吧。
我看了篝火对面的伊梓一眼，她抱着腿在发呆。她是怎么了？
“你想知道吗？”
“快说。”
“咨询费一百铜币。”
“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
“那你的这个，”我把手中烤得差不多的肉举给她看，“也没有办法咯。”
“可恶！肥猪！变态！威胁我！”
“快说，不知道什么？”
“嘁，没办法呢，谁让我被你抓住了那里。”
“喂，不要一脸娇羞地说这种话！我砸你哦！”
“切，总而言之，就是说，我没有仕灵。”
“什么意思？故意耍我吗？”
“笨蛋啊你，没有给钱的服务就是这么差劲，你有问题吗？”
“你对钱到底是有多执着啊！”
“钱是万能的！”
最后我还是交给了阿抚妮一百铜币。
“嘿嘿嘿，那么就说，有些人生来拥有人形仕灵，那是武者。还有一些是宝具，像我这样的，可以用魔法，不过宝具的威力是天生的，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以后成就多高。”
“这么说，你是戒指？”
“可以这么讲。”
“那么有没有那个剑啊刀啊长枪啊之类的？”
想象一下，接生婆在接生的时候从孕妇肚子里抽出了一把刀，哇！天！
“您的余额已不足，请补充一百铜币。”
“可恶！”
因为太感兴趣了，所以我又掏了一百铜币给她。这钱是出门的时候母亲塞给我的，大概是五百多铜币。虽然不知道这钱价值多少，但是只是说几句话就少了五分之二，我还是觉得心痛。
“没有哦，没有刀啊剑啊之类的，只有戒指、魔杖...”
“魔杖？”
从孕妇的肚子里抽出了一把村长那样的拐杖...
“哇你这个变态肯定在想那种事情！”
“没有。”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变态闷骚男。”
“呸呸呸！”
“那你肯定要失望了，因为宝具是可以缩小的。刚出生的时候是含在嘴里的。”
“那万一被吞下去了呢？”
“拉出来咯。”
阿抚妮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确实只有这个办法。
“好了，肉烤好了。”
“哇哇哇！快给我给我！”
烤得金黄的肉串在树枝上，味道飘香，连我也觉得口中唾液分泌速度快了许多。
“阿濛你要吗？”
虽然仕灵不用吃饭就能补充体力，但是还是可以享受到美食的。
阿濛惊喜地看着我，接过了我给的烤肉之后亲了我一口。
“喂！还有我呢蠢猪！我的份呢！”
“你？要吃也可以，两百铜币。”
“你是抢劫吗？”
“爱吃吃，不吃就看着我们吃。”
“但是你烤了四串，不是一人一串吗？”
阿抚妮很不甘心地蹂躏着自己棕色的衣服。
“我可以吃两串呀。”
“可恶啊！大奸商！大变态！恋童癖！闷骚！”
“谢谢惠顾。”
接过了两百铜币之后我心情大好，原来挣钱的感觉这么爽，虽然这些钱是刚刚我花出去的。
“这种表情，大叔，加入我大金钱教吧！看你实力不错，我可以给你个副教主，怎么样？”
“我才不是大叔，我才十七岁！大金钱教又是什么？”
“钱！是万能的！为了钱，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大金钱教，有钱什么都行的教！”
“听起来就像是邪教。好了你慢慢吃吧。”
我拿着两串烤肉坐到伊梓旁边，沉闷的她让我有些慌张了。
“伊梓。”
“谢谢，真香。”
“是吧，我烤的。你心情不好吗？”
“被你看出来啦？”
“是啊。怎么了？”
“我只是想家了而已。妈妈她很怕黑，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呢。”
伊梓消沉地叹了口气。
“没事的。”
“我就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每天晚上她都得我帮她盖被子，我不在的她会不会着凉呢？”
“既然这样，明天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们只出来了半天，很快的。”
“你要赶我走吗？”
“没有！”
“好了我没事的，刚出来的时候总是这样子，明天就好了，她们吵起来了。”
“真的没事吗？”
“你还不相信我？我可是要保护你的人啊！我才没那么脆弱呢！”
“那好吧，有事情记得找我，我现在可是英雄了！”
“知道了大英雄。”
“喂！可恶！把烤肉给我！你一个仕灵才不能吃肉啊！快交出来！”
“这是主人给我的！”
篝火的对面阿抚妮对着阿濛发动攻势想要抢夺烤肉，但是阿濛灵敏地避过了所有攻击。
“你们在干嘛！别吵了。阿濛放心，有我在这里。”
我护住了跑到我身后的阿濛，瞪了眼阿抚妮。
“嘁，区区一个仕灵，区区一个肥宅，等着吧。”
“好了要睡觉了...”
“我才不跟你一块睡呢。”
“那你睡那边。”
我指了指篝火的另一边，那边是周围没有遮挡的地方，放眼望去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着野兽的嚎叫声。
“我..”
“总之，我先睡觉了。伊梓你也早点睡。”
“嗯。”
就地躺在地上，我侧着身正好能看到伊梓，她在发呆。如果我有读心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阿濛跪坐在我头的旁边，然后她让我枕在她的大腿之上。我看着她的时候她朝我一笑。
这招是在哪里学的？不过真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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