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侯』原本的步伐就快,听了周围同学对他的称呼——『夏侯』,剑眉先是升高,眼睛相对睁大,然后紧紧一皱,向林夕何方向走去。
夏侯剑眉星目,五官硬帅,喜欢穿有破洞的牛仔装;他的头发中长,刘海多在两边,额际也不空闲,垂下稀疏劲发达到眉间,染着褐色,带点原来的黑色,煞是好看;偏偏此人一副痞子气质,双手也不安分地**兜里,这样脚步一拖一拖走向班级。
“是夏侯啊,好可怕——”
这时林已经快靠近门口(他走的后门),见夏侯速度之快,不由得加快脚步,想在两人交集之前先行远离。
然而夏侯看见林夕何人并没有『排队进去』的意思,反而节节加速,并大声喝止道:“慢着!”
“uh……”林夕何一愣,半只脚跨进门口,无神的眼睛看着夏侯。
“叫你站住,没听到吗?”这时夏侯快速上前,伸出一只脚在门口的边角。
夏侯眼神尖锐地看着林夕何。
“滚开。”
这时林夕何已经半只身子过了后门,反应过来麻利想进门后让开。
“滚开。”夏侯再次命令道,“不许比我先进这个门。”
在后门内外的同学纷纷扭头看过去。
“……”
夏侯凌厉地看着他。
「找茬吗……」林稍微低着头,「我的尊严……」
随着一双双担心的眼睛注视下,慢慢,林退回了左脚。
莫大的阴影覆盖在林夕何上空,「不要紧的。在这个世界。」
再收回右脚。
就这样,林夕何从进入了门口一半到站在门口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时间炸开了锅,这可是**裸的欺凌,即使周边同学有意压低议论声,议论,比刚才明显多了。
“这就是夏侯同学,天啊,好可怕……”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这么有恃无恐吗?”
“听说他是混的,不止学校的混混势力,和本地黑社会都有交集呢。”
一些人是这样想,然而还有的是:
“相比夏侯,我更加在意林同学呢,看他长这么高白长了,想不到竟这么怂包。”
“是啊,是我早就忍不住开打了,人活一张脸啊。”
“真是没用的男人,要是我肯定不找这种男朋友……”
“哎呀,你小声点,他就在你面前……”
这一变故所有带来的感受林都一并接收着,他眼观鼻观心,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咧。只需要那个世界就足够了,足够了……」
此刻耳机传来的歌声都跑调了。
“我说你啊……”想不到夏侯居然还不离开,他站在林夕何面前,门口之下,眼里的怒火更盛,他冲着林夕何劈头盖脸:“是个废物吗?”
“……”
“废物!废物!有没有听我说话?”
“uh……”林夕何抬头,舒了一口气,“请让我过去。”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夏侯故意在林面前托着耳朵,也不是戏谑,一副正经的样子。他的身高不算矮,但是比起林夕何足足矮了一个半头,虽然即使这样也不会让林夕何看起来的情况改善一点。也许这也是夏侯厌恶他的一个原因,林不知道。
夏侯扩大的挑衅引来更多注目,就算去掉议论,某人的尊严迎来更大的挑战。
“让我——过去。”林只是平静地说。正常人已经大打出手了,或者牙咬得绷紧极力忍耐。但是林,就连拳头都没有握起。
夏侯当然注意到了。然后他对林夕何说,“可以,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问,林先生,你是废物吗?”
“uh……”
“不管怎么说,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谁来,阻止这种事的发生……”
“唉,本人不争气我们旁人再多着急也没用啊。”
然后林平静地说:“你要求我的回答是多余的。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不论我怎么回答……你自己就很清……楚。”
不知道林怎么刺激到夏侯了,夏侯听闻后火冒三丈,他当即拽着林的衣领,“死宅!死宅!死宅!”一连串的辱骂,最后还往地上一啐。
这时,一个明媚的眯眯眼向这边看过来。
林无动于衷。
夏侯放开林夕何,狠狠地骂了一句,“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啐!”瞪了林一眼,然后离开。
然而,这时有些个仗义的男同学都忍不住出手了!
一个班上的健身狂穿着背心满身的肌肉,国字脸上洋溢着阳刚之气向两人走上来。
“欸。让小生来罢。”
仗义者诧异地看了下来人,不过也停手下来。
夏候龙很怒其不争,但也无可奈何。只是他刚结束对林夕何的挑衅,就感觉一条臂膀搭在他身上,他瞪圆了星目看着来人,来人哈哈一笑,“来来来,夏侯兄,在下有话要对你说。”
“李……李白!你他妈放手,我不想和你这个疯子说话!”来人正是李少白。
李少白眯着眼阳光明媚地笑,他拍了拍夏候龙的胸肌,“欸,别这样嘛,大家都这么熟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夏侯兄有话也可以对我倾诉呀?”
“闭嘴!为了应付你我整整背熟了唐诗三千首!你还想怎么样?鉴赏诗词吗!还有,我姓夏!不是夏侯!”
夏候龙其实姓夏,名候龙,但是一般人看了会不假思索地误认。
“夏侯的姓氏小生当然很了解,这个侯嘛,和候,虽然只差一竖,可有大学问……夏侯兄所料的不错,晚生寻你就是为了鉴赏诗作,小生刚刚有感即兴一首。”
“天啊!放开我!”
“那么,小生献丑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
“李……白?”
“非也,非也,王摩诘也。”
“魔……杰?”
“摩诘,维之字也。”
……
两人很快消失在林夕何的视线里。林夕何这才走进教室,无事人一样。
回到座位,林夕何先是一趴,睡过去。
「先弄个酒池肉林疗疗伤再说……预设梦!」
坐在林夕何旁边的女生,看见林一进来就趴在桌子上,不禁担心地看着他。
「他很伤自尊吗……?说来也是,被人当众羞辱。不幸中的万幸是在后门,要是在教室前的话……」
「真是可怜……」
然而不到两分钟,林夕何睡相极差,脸在手肘上辗转,最终侧着头正对着女同学。
女同学好心地投去目光。
只见林带着恶心的笑容,似乎在梦中遇到什么龌蹉的事,脸正对着女同学,口水都流下来了。
女同学发型瞬间凌乱了。
「这……这个交障,哼!浪费我的感情!」
『铃……』
县高中新学期的第一堂课的铃声终于响起。
林从趴姿醒过来,抬起头,伸直腰。
他也没打算睡多久,而且现实十分钟足够他做很多事情。
“唷。”林夕何转着头,就看见李少白在他左边。李少白向他阳光明媚地打起招呼。
没错,其实李少白就是林的同桌。
“……唷。”
「啊……啊,我干嘛和他接话啊!!」林脑补中大掀桌。
不过想到刚才李少白的举动,林平复下来。
本来林是戴着耳机入睡的,他的梦能力功力听着音乐已经不是不能入梦的阻碍。
因为做梦的过程中弄歪了,只有一边戴着。然后林夕何下意识地双手拿起,想要摆正。
“凛,你的炭笔画又表达到我的心情了!好厉害!”
“波哔哔~”
“……我倒是觉得,用彩铅比较好吧,凛的画都这么阴暗,还是被画者的心情很阴暗?”
咦——这声音……
林拿下耳机,然后视线向前扫去。
他的视线甚少去到教室前头,以他『自力更生』的习惯,他的生存范围一直都在前后左右一个座位之间(然而他后面已然没有人)。
但是这次,他觉得有必要去勘探一下前方的生物群落。
视线从左到右,一切男女同学纳入视线,中间有一白一灰一校服,一切正常……忽的剧烈从右到左急摆,这……这三个人……
饶是林夕何,张着嘴发呆。只见是一个超可爱的小个子女生,一个电波土妹子,还有叉着腰的,金发JK太妹。
林夕何早上看见的四人中的三人,赫然在教室中间前头位置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说……”
“……不行,彩铅,不行的。”凛埋着头说。
“唉。凛你真的不能改改你的性子吗?”Christina抓着凛的脑袋说,她的妆容嚣张,要是不清楚她们的关系还以为她在制造一起校园欺凌事件。
“是啊——首先摘掉眼镜,换个发型,和大家设想的不同,其实凛可是个美人呢……”白荷子流着口水,仰着头看凛。一会围着凛在转,轻嗅她身上的味道。
“……不行。发型,不行的。”
“凛,唉。”
“凛~”
林夕何的视线一直盯着白荷子。
「好可爱……」随着白荷子擦擦口水,林也抬手擦擦口水。
“这不是挺好吗?只要凛开心的话。”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走进来,丽装丝袜,双手湿润轻轻在空气中扇动,看来刚刚去完洗手间。
「林夕何!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只萌物,而是——」
女生双手搭着凛,把凛推到两女之前,“我觉得,凛最好遵从本心,而不是为了讨好别人而改变自己的外形。”
Christina一看是她,轻哼地别过头。
白荷子看了一喜,忙的扑向女生。
“阿梦唷,接我一招!”
「这个梦中人!!」林的眼睛史无前例地撑大。
向梦笑的温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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