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曾鸿影面色红润地在吴锌怀里,呼吸怎么也慢不下来。
吴锌这会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觉得曾鸿影的仪表不对劲。
他从未想过,为什么未施粉黛的她单单只上了唇妆,用来掩盖薄薄生命的无色惨白。
吴锌把她拥在怀里。
“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了,不是喜欢我的,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寂寞,你实实在在喜欢我这个人。这次就原谅你,不许有下次了。”
曾鸿影推搡了吴锌胸膛一下,然后乖乖服软了。
“谁喜欢你,自以为是。”
吴锌炯炯有神地看着曾鸿影,她无可否认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又何必设个局让我记恨你一辈子,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一般人值得你这样设计吗?不过我发现你真的好自私。”
曾鸿影羞愧地低下头,“我是好自私。让你记恨我一辈子,不忘记我,要是你活着失去我的时候,大概过不了多久你就忘了我吧。”
吴锌抱紧曾鸿影,“不会的,不会的。”
曾鸿影的做法很自私,但也证明了她对吴锌的深爱,要不然不会令不喜欢之人记住她的。
吴锌继续说,“为什么不相信我一下,即使你有什么病痛我也不会离你而去?”
“我也是不得已……要是我和你在一起我先走了,你岂不是更痛苦?我做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让你牵连……”
“不要这样说,不要说后悔的话。没事的,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就在两人腻歪的时候,门外的曾识燕,小荤都笑逐颜开了。
“乖,待我去拜见一下岳父母。”吴锌摸着曾鸿影的小脸,说。
曾鸿影嗔了一下。
转过身,只见吴锌一脸严肃。
说是拜见岳父母,其实当然是去询问医生病情了。
门外。
曾识燕和小荤进病房,曾鸿影的父母则迎上吴锌。
“小伙子,你就是识燕说的影儿的男朋友吧。”
吴锌经过几番折腾,胡渣也冒出不少,看起来沧桑了,也更有年纪可靠性了。
他点头就是沉声问候,“伯父伯母。”
对于这个称呼吴锌也犹豫了一会,他倒想直接叫岳父母的,但是转念一想第一次见面叫真不合适;叫叔叔阿姨嘛,年纪太大,看他们孙女曾识燕都这么大了,也起码六十多了。那么就用模棱两可的称呼了。
曾鸿影的父亲拍了拍吴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曾鸿影能找到这么喜欢的男人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青年才俊,他们满心欢喜啊。况且他们知道曾鸿影的别扭,这么伤害她的男人,他也不计前嫌来探望病重的她,真是乘龙快婿。
三人客套了一会,吴锌表示要找医师。吴锌指了指医务室,两老当然很理解,就放行了。***
“她得了慢死病。”得知吴锌和病人的关系,医生开门见山就说了。
吴锌捏着眉头,别说治疗方法,这个病他听都没听过。“这是什么怪病?”
“怪病?形容着太好了,就是一个怪病。得了这种病的患者会长期处于虚弱状态,体内供能持续流失,后期甚至会严重动作困难,呼吸都是一种压力。最后结果会死亡,由于能量不停消失。”医生对他的病人所患疾病下的定义。
只有Eros在神器里暗暗蔑笑。
吴锌急了,“这么严重?医生求你救救她,有治疗的方法吗?”
医生先是老神在在地支吾了一会儿,“
医学上有一种绝症与病人的情况很相似,但又不尽相同。渐冻人症,表现为肌肉萎缩,动作困难,最终像冻住了死去。至今没有治疗方法。”
吴锌很不满,明明在说曾鸿影的病情,又扯渐冻人这种绝症做什么。“我是说有什么治疗手段吗?”
接下来医师讲解了该病怎么怎么难治,病因根本找不着,什么案例极少,只有在一些古籍找到该病的踪影。就是说明曾鸿影是如何倒霉了。
吴锌一拍桌子,“你是相信现代科学的医生,居然拿什么古籍相信,你还有职业的脸面吗?别拐弯抹角,说有什么方法。”
倒是eros是在吴锌耳边吹风,「看了看古籍算什么,你忘了我们的存在,就是违背科学违背物理现实的存在么……」
医生也自知理亏,吞吞吐吐说,“我们在注射葡萄糖。”
“对一个重症患者你只打葡萄糖?!”吴锌咆哮道。
医生对于病人家属的脾气很了解,也不去捋老虎须,客气道,“是鄙人无能为力。”
吴锌生了一肚子气,坐着,也知道生气没用。大不了用上神器,相信最后有办法的。“她还有多少时间。”
“估摸……一个月。按照她体内能量的流失速度。”
吴锌晴天霹雳啊,大受打击这是什么病,这么要人命?
吴锌当即变出把手枪指着医生,“我不管!你们一定千方百计把她治好了,要不然……”
「小子……最近你的行为真是越来越难理解了。你就想让天下都知道你不是个凡人吗。」
吴锌不理。
医生没看到吴锌的枪怎么拿出来的,但是知道枪是要命的东西啊,连忙求饶,“饶命,壮士饶命!听我说,她死不了!死不了的!”
“喔?”吴锌放下枪。
“病因不知道!但是终归知道是能量流失的病误,只要一直输液,她就不会死!”
吴锌当着医生的面,变了神器。“这是你说的,只能先这样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昂首推门出去了。
只剩下老医生惊讶疑惑吴锌这一手是何原理。
吴锌复合了,曾鸿影提出一个要求。
出院。
她表示最后的日子不要待在医院,二要和吴锌一起度过。平常的生活。
吴锌眼睛湿润地抱着她,“不,你不会死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们再一起过。”
曾鸿影苦笑地摇摇头。
吴锌松开她,“你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
曾鸿影说,“他们说我不会死,但是我自觉……”
吴锌堵住她的嘴巴,“不会的,别胡思乱想了,医生都说你的病因是能量流失,只要你一直输入营养液就不会有事。医生都这样说,我们这些看病能不相信吗?”
“他们也治不好我呀,说这种轻松的话多半是不了解疾病的进度吧。”
“那更好。”吴锌握着曾鸿影的肩膀,“一生也不能信了,我们不必相信他们说的你病重的规划。我们不相信科学,还可以相信自己啊。所以,你要相信你会没事的。”
“锌……”
“我不会让你死……”吴锌抱着曾鸿影,眼神坚定道。
对于曾鸿影出院这件事,医院出奇地没有劝阻,似乎是曾鸿影多次送来这里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唯一一种也只是输液。输液这种小事在家里自己也可以做啊。只是嘱咐出院好好保养身子云云,没有实质的用处。
曾鸿影的父母也不反对(虽然他们反对也没用……),看来他们对曾鸿影的怪病很清楚,以往送医院几日就回来了,病情稳定后什么事没有,也支持曾鸿影过得开开心心的做法。
大家都如此,吴锌就没什么话说了,只有自告奋勇和曾鸿影同住照顾她。其他闲杂人等当然知趣地把事情都交给年轻人。
出院三日后。曾鸿影的公寓。
这三日吴锌都和曾鸿影在一起,无论吃饭睡觉打豆豆,各种羞耻的事情也一起了,吴锌发现有一点,她变得嗜睡,特别嗜睡。
一天二十四小时居然用十四个小时在睡觉!虽然吴锌不觉得劳累,家务什么的都是他做,曾鸿影老老实实静养她的就好,只是担心曾鸿影的身体变化。
由于之前不清楚,吴锌打电话问过曾识燕曾鸿影是否一直这么嗜睡。
曾识燕沉默了一会,回答没有。
吴锌忐忑地放下电话,看来病情加重了。
但是表面上吴锌和曾鸿影有说有笑,谁都刻意没提起曾鸿影的变化。吴锌知道,曾鸿影也知道自己的变化,就是,不敢说起来,不敢承认。
第三日傍晚,两人依偎在阳台,和以前在公寓做过的一样。
两人头碰着头,咬着耳朵说着情话。跟妈妈正相反,曾鸿影睡得越多,小荤睡得就越少,她太想挤出时间多看看妈妈的脸,感受妈妈身上的气味了。这不是,由于一整天没合过眼,在傍晚时分小荤就在吴锌身上睡着了,疲累地闭上眼睛。
三口子依偎着大号躺椅有阳台的风景,小荤睡在吴锌怀里,两个大人在说悄悄话。
“……听着,你会好好活着。然后我们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
“对。首先我们要结婚,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会好好做一个丈夫的,你就负责在家里呆着,像猪一样好吃懒做就行,我白天工作,晚上回来陪你。”
“啐,谁要和你结婚呀?我也不要做猪。”
“你啊。look,虽然你不可以起来,我们还是可以过日子,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重要的不是心吗?”吴锌一直说一直说,“……我们要生很多孩子,等小荤长大后又可以帮忙照顾……”
“锌,”曾鸿影打断吴锌的滔滔不绝,“我是不可以生孩子的。甚至,不能……你可以忍受得了吗……”
“没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曾鸿影噗嗤一笑。
“我不会离开阿影的。”
“试管婴儿,我们可以试管婴儿……”
吴锌煞有介事地侃侃而谈,而曾鸿影在倾听着。
“到了那天,我们……”
“……嗯。”
“先让小荤入我们的户……”
“嗯……”
慢慢吴锌发现他侃侃而谈,曾鸿影就连答应的声音都没有了。
她安详地闭上眼睛。
吴锌的心脏没由来地一捏紧。
他注视着曾鸿影安详的脸,企图从她身上看到『活着』的迹象。抖动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娇弱的小脸。
但是没有。睫毛甚至没有抖动一下。胸腔没有起伏。
吴锌睁大眼睛,先是推了推曾鸿影。
“影儿?影儿?”
推的幅度更大了。
“影儿?影儿!”
吴锌停止动作。此时万籁俱寂,一曲悲哀的调子从他心里油然而生。
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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