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骂道。
吴锌头一缩,赶紧跟上去。
「什么嘛……吃了火药似得。算了,不宜起冲撞。」
所有人都看着吴锌,有几个已经开始发出嘲讽的笑声。
「等等!人事部……刚不会是要开除我吧??看他们得逞的模样,难道……」吴锌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同事,「有人说了我什么坏话,公司要开除我?」
吴锌低头思量着,「不对……这点理由不足以对我进行什么惩罚,除非——有黑幕!」
「会是谁?谁中伤我?还有谁能有权力踢走我?」
御姐突然停了下来,这让后面跟着思考着的吴锌差点撞上去。
“怎么……了?”
御姐咬了咬嘴唇,像是不甘心一样,“办公室。”
“?”
“我带你去经理的办公室!”
几乎整个工作间都听得到。
针对吴锌的声音戛然而止,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吴锌也不知道。
“诶?”
御姐按了电梯,直接把他拽进去!
上楼。
「好粗鲁……」
“装蒜。”御姐按完电梯键,抱着臂盯着吴锌。
“啊?”
“不用装了,这里没别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吴锌挠挠后脑勺。
“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CEO要见你这个小职员?”
吴锌吃了一惊,“CEO要见我?等等,你不是说经理叫我的吗?”
御姐藏在眼镜后的眼睛紧盯着吴锌,右脚尖有规律地敲响着电梯地板。“这个公司没有经理……或者说,大多时候都没有。什么嘛!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居然会在这里有什么后台!”
“这么奇怪的……喂!你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后台!”
御姐盯着他,一会儿,“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CEO都要见你。”
吴锌噎住了。
“我……不知道。总之,总之……我是靠我自己的努力进来的!不是什么后台!”
御姐继续盯着他。
吴锌不甘示弱,“我没有这些东西!倒是你才奇怪咧,别着人事部的证跑过来找我,把我吓个半死!”
御姐有点想笑,但想想笑可是她示弱的表现,用手憋住。“你以为我想找你啊,我也有自己的事忙的好不?”
“但是!你人事部的找过来就不对!CEO,CEO不会叫他的秘书吗?而且调个人又十分麻烦。”
御姐弯起了嘴角,之前的冷脸都涣然冰释。“看来真是我错怪你了。你连CEO没有秘书都不知道,会在这里有什么后台。”
“就是!……你说CEO没有秘书?”吴锌想不明白,之前的经理,现在的CEO,这个公司太奇怪了。
御姐怪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想和吴锌握手,“对不起,是我思考问题不够周到。也太冲,一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就动气。”
“啊……你都这样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这样很好,很有正义感。”
但是当吴锌正要伸手握住她的时候,她居然一收收回去了。脸也像晴雨表一样变幻莫测。
“不对……即使你什么都不知情,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被特别照顾,对不起了,我不和走关系的人握手,就算被走关系的,也不行!”
怎……怎么这样……吴锌伸着手,上前握住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脸上哭笑不得。
到了。
经理室。
“你自己进去吧。”
“诶?”
「说到底,所谓CEO叫我干嘛,还有所谓的走关系……」
“郑怡啊,没放在心上吧?这么不想见到我?”
吴锌正想敲门,里面传出了声音。
吴锌看着郑怡。郑怡也停住脚步一会儿,说:“我放在心上,以前公司不会有这种事情。”
吴锌抽了抽嘴角,「这么和CEO说话?」
“郑怡啊……你要知道,完全杜绝是不可能。而且,我不希望我的雇员,在我监督的工作环境下有什么不愉快。”声音听起来也不年轻,“这件事上,我只是在处理内部矛盾,他……我不能说太多了。”
郑怡半回头,斜着看了吴锌一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锌摇摇头。不可能跟她说,我被同事们排挤了吧?说了又有什么用?
“这件事你可以在下班的时候找我让我讲个明白,希望你能先把你的情绪收起来。”
事?又是事?是什么事?而且是关于我的,你们能尊重一下我,跟我解释个清楚先吗?吴锌直接听的云里雾里。
“还在生气吗?如果原谅我的话,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吴锌张大嘴,他从来没见过向属下这样妥协的老板。
郑怡动了动身子,想动作但是没有。
“不了。还有事要忙。”笃笃笃,走了。
然后吴锌鬼头鬼脑了一下,敲门。
“请进。”
吴锌鬼头鬼脑地推门进去。
“嗯?是你?”
坐在桌子交叉着手指的白发男子点点头。
吴锌走过去,“想不到你居然是CEO。”
“啊……您竟然是……”
CEO摆摆手,“不必多礼,都是给人打工的而已。坐吧。”
吴锌也不客气。
“在这里还习惯吧。”
“还好,还好……”吴锌心里却想,不习惯又如何?
CEO一直盯着他。
“真的习惯?”
“呃……习惯。我能有份工作已经对公司感恩戴德了。”
CEO点点头。
真是个不会利用人脉的孩子。
CEO只盯着吴锌,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总裁……叫我来到底……”
“啊。忘了给客人倒茶了。”
“不不不,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
“坐下,年轻人。”CEO颇具威严地看着吴锌,吴锌只能服从了。
这时,CEO却挠挠头。
“真是的,想叫郑怡进来是泡茶的,她又不肯进来。”说着,亲自煲水,取茶叶。
吴锌想站起来,但CEO又一瞪,不敢动弹了。
吴锌看着他忙碌的模样倒不像威严的人,倒像一个寻常长辈。
他又坐回位置。
“不知道吴锌职员地家庭状况怎么样呢?”
“诶……?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我是独苗。”吴锌汗颜地看着他,心里想:靠,叫我来就问这个,有没有正事?
CEO了然地点点头。
“我记得你的家乡是xx县城的是吧,家里还可以吗?”
靠!你问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想是这样想,但是吴锌口头也只能老实回答。
“家里……还行……特别是没有我这个负担之后(应该比我好多了……呜呜……)。父母都还年轻,没什么病痛。”
“哦。”CEO点点头,“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是啊,是啊……”「我在做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幸好水好了,气氛得以缓解了一会。
CEO亲自冲茶,然后一人倒了一杯。
“谢谢。”
喝了一小口,吴锌看着老神在在的CEO,似乎什么不适都没有。“那个……总裁,请问……”
“小吴有女朋友了吗?”
“……”
“……没有……”
“是啊,还年轻。”
吴锌紧张地拿起茶杯,谁料CEO又突然冒出一句让他差点喷茶。
“那,打算什么时候找啊。”
“……呃。”
CEO连连摆手,“别紧张,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真够随便的……」
“这个……这个对于现在的我还是太奢侈了……”
“奢侈?”CEO奇怪地看着吴锌,吴锌赶紧改口,“就是,太早了,没准备好。”
“是嘛。”
“是啊……”
“但是找女朋友跟结婚不同,不需要太多准备啊。”
吴锌眼睛都突出来,「天啊,你叫我来这里到底干什么的……你严肃点我还能接受点,骂我吧……」
吴锌头趴在桌子上,流泪。
“啊,对不起,触犯你的隐私了吗?我的本意可不是如此。”
吴锌摆摆手,“没关系。这种事的话……”
一会儿,CEO还是和吴锌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吴锌都忘记原来进来的强烈疑问了。
“不用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好了。”CEO再次给吴锌添茶。
“诶?在自己家里?(这里可是公司啊大叔!我和你不同,我不工作会被炒的!)”
“嗯。你先坐会。”说着,CEO居然自顾自地看起桌上的文件来。
“总裁……”
CEO戴着老花镜,点点头,“嗯,你带手机了吗?也可以先玩玩。等一下我叫你。”
玩、玩手机?吴锌又趴在桌上流泪了。
……看着老板在工作,自己闲着,这种感觉好奇怪啊。吴锌不自在地左右挪动。
但CEO这次没理他,认真地审阅着文件。
又一会儿,吴锌实在坐不住了,“总裁,总裁,总裁!”
“嗯?”他若无其事地抬头看了看吴锌。
“那个……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吗……”
CEO看看手表,“再等一下。你就当老头子无聊了,叫你在一旁有点生气。”
CEO又进入聚精会神模式。
吴锌的手机没什么好玩的。而且玩得话会使用电。他无比无聊地抵着下巴,吹着气。
又自己无聊鼓捣起了沏茶。
二十分钟喝了十多杯茶,顺带给CEO也换茶。为什么换,因为他入神地根本不喝,等它凉了,吴锌只能一杯杯给他换。
终于,CEO也拿起了茶杯。
“嗯?CEO?”
“真是麻烦你了,和老朽喝了这一杯就回去岗位吧。”
CEO先是向吴锌致意了一下,喝了下去。
吴锌也跟着做。只是在他喝茶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CEO,心里揣测着这老人到底什么意思。
关了台灯,吴锌才发现原来办公室这么阴暗,百叶窗投射的光线一黑一白打在吴锌身上。这么高的楼层却还传来装修机械的声音。却不吵杂,多了一份静谧。
吴锌把茶放下,略紧张地看着老头。
老头点点头,“嗯,你回去吧。”
吴锌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结束这段诡异的旅程。
下着电梯吴锌还在想CEO的意思,但是当他下到工作间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不是说的话变了,他们压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吴锌的眼神都变了。
里面居然,有点惧怕。
吴锌也略紧张,像浑身被人看光一样的异样走回自己的座位。
「没事的……没事的……」吴锌安慰着自己。在整理桌子的时候却把笔筒一股脑弄倒了。吴锌更紧张,蹲下来想捡起来,后面的妹子却主动上来帮忙。
“谢,谢谢。”
她微微笑不说话。
重新坐好,吴锌才开始打开他的文件夹。
眼神其实不在文件上,偶然扫到了桌子上的时钟。
刚过了一小时,从他上办公室开始到现在。
一小时,真是不短。
长到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下班了,没出现任何问题。在吴锌伸着懒腰的时候,竟省起下午没有任何人刁难他。
问题……
“下班啦,小吴。”
“嗯……嗯。”竟有人主动向他示好。
有了先例,他们一个个「经过」吴锌身边,有的明明方向不对,也绕过来和他打招呼。
“年轻有为啊,不错。”
“啊……不,我……”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的。”
“以前是我有眼无珠,念在我比你大很多,是你的长辈,就不要记恨了哈。”
“下次一起吃饭。”有人还用力拍了拍吴锌的肩膀,吴锌没适应过来,歪了。一脸懵逼。
看着他们一个个和气融融的样子,吴锌落在最后面。
原来,他们误会了什么。
不过。
……解决了。
同往常一样,吴锌一个人回到了他住的烂街。
远远就看到坐在针织厂门口,抱着小荤的曾姐。
“小荤没有调皮吧?麻烦你了。”吴锌当即小跑过去。
“小荤很乖喔。”曾姐依旧笑着,唇上那一抹粉红不曾褪色。
吴锌斜眼看了小荤一下,「就她,怎么可能?」
小荤也斜视了一下吴锌。吴锌把她抱过来,她却要爬上他的肩头。
吴锌和曾姐两人面对着站着,身高差很适合。
“……吴锌先生?”
“对了!”吴锌突然想起下午的事,“事情已经解决了!姐姐的祝福果然很厉害呢,真是我的福星!”双手搭上姐姐的肩膀。
“咳……咳……”曾姐不动声色地拒绝吴锌的手。
吴锌却自我满满,“还是我的人品爆棚呢?这么复杂的事情,一件意外就解决了。我果然很幸运呢……”
姐姐拉了拉嘴角,“那么,祝你幸运。”
“不过,姐姐的温柔让我不胜感激呢,在这个时候,只有你给我送上祝福。”
“嗯……”
“那么,姐姐,要不要共进晚餐?”
姐姐抬头看了吴锌一会,摇头。
“啊,果然老出去吃饭也不好呢。”
“抱歉,下次吧。”
“没事,那,我们先回去咯?”
姐姐点点头。
“拜拜,姐。”
“拜。”
正在吴锌抱起小荤一边欢乐的时候,一台车子驶进烂巷子。它响了响喇叭,姐姐再次看一下吴锌的背影,提裙小步走向了豪车。
一晃就过了几天。
吴锌和姐姐还是往常的见面打招呼。
突然的,有一天晚上,姐姐说:“可以呦。”
“我们可以共进晚餐。这次就换我请你吧,不过,要等姐姐晚一点。”
他们约在一家「饭店」。
吴锌以为是饭店,谁知去到那里是一间西餐厅。
吴锌犹豫了很久,就这样穿着便装抱着婴儿,却畅通无阻。
姐姐穿了一件晚礼服。红色的,露出了大片平常吴锌看不到的白色。白,异常的白,像没有颜色一样。姐姐不是平常的严严实实,吴锌有点不习惯呢,但是这样也太过美丽了。耳垂也穿上了两个吊坠,栗色的头发被晚礼服灯光衬托得刚刚好,小嘴比平时还要明媚照人。
依旧眯着美目,浅浅笑。
“姐……你好美……”
……“嗯……”吴锌睁开了疲惫的眼皮,左手正抱着一个枕头,他看着天花板咯吱吱响的破风扇无法入眠。
看了看表,都一点了。
吴锌从未试过这样失眠。因为失眠太奢侈了。但吴锌此刻却不得不使用这一份奢侈。
脑海里全是曾姐。
——“姐,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取的吗?”
“咯咯,那你说说。”
“因为家里人听说「锌」是补脑的,都希望我能成为聪明的孩子。虽然用不起那种奢侈品,起个好意头还是可行的。”
“可是,小吴先生姓吴啊。咯咯。”
“就是啊……”吴锌垂下头。
“小吴先生,你很聪明。”
……“姐,我都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
“姐姐的名字可没有小吴的这么罕见。”
“是什么?”
“……嗯,有个影字。很普通的。”
“颖?”
……
不能入睡,整个脑海都是曾颖的音容笑貌。
吴锌翻了几次身,只是徒得辗转罢了。
吴锌放弃了,侧卧着同时睁开眼。
夜晚的寂静通常不是表现得多么无声,往往是有一种单调的小声音衬托得夜晚有多么静。吴锌就这样听着风扇摇曳的声音,睁着空洞的眼睛。
「难道……我喜欢她吗?」
吴锌的眼神充满了神采,以及一点复杂的东西。
「啊……原来如此。」吴锌像解脱似得,正躺位。
要是平时的吴锌肯定没有这么干脆,他有太多顾虑。或许是在深夜人们更容易直面自己的内心吧,吴锌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
吴锌阖上了眼睛。
吴锌以为自己会因此睡得着。
没有,完全没有。而且他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
他的裤衩顶得高高的。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弹了一下。“干什么,又不是早上……”
很快,吴锌想到了问题的严重。
他吞了吞唾沫。巅巍巍地伸出手,“啊!不行!”他抽风似得抽回手,“我怎么可以想着这件事?自从那件事那个人后禁欲了两年,又要卷土重来了吗?”
翻来翻去,脑里还是惦记着,很快吴锌再次伸出他的右手。
然后左手死死拉住右手,“不行——不行——”
他挣扎得这么激烈,一旁的小荤都揉了揉眼睛。
“太奢侈了……这将是几天的营养啊……”
但是,曾颖的身影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太奢侈了……”
“太……”
“美了……”终于,吴锌的理智败下阵来,左手拉开裤子,然后……
从没这样做过的吴锌,很容易闭着眼入迷了。
“……小子,你在干什么。”
吴锌一惊吓,差点那个,“你……你偷看我!”
“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寡人可是被迫的。”
“……”
“……对了,寡人的身体,你的右手,现在……”
“太恶心了!!”(╯‵□′)╯︵┴─┴
“闭嘴……”
“你居然敢用孤的身体……污污,好恶心……”
“闭嘴……”
“寡人明明是贞洁的美男子,想不到你的嗜好这么特殊,孤,孤……”
“闭嘴……”本来这种事被撞破已经很尴尬了,吴锌还一直被按上「变态嗜好」的罪名,叫吴锌哪里有地方可钻?
“你不能用左手吗!”
“闭嘴!这是我的身体!!”吴锌直接关掉了Eros的总开关。
“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哔——”
“呼……”咯吱咯吱。
世界又清净了。
清净之后,吴锌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不行!就趁这个机会停止着愚蠢的行为吧!」
「……」好一会儿。
「果然,理智这种东西真是脆弱……」
慢慢,又动起手来。他也嫌恶地看看右手,动起左手来。
才刚刚进入状态,吴锌又觉得有一丝不适!
僵硬地挪了挪头,发现小荤正趴在一边,眼睛发着光。
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好奇地看着吴锌的动作。
“爸……爸。”
“小,小,小荤……”
“唔——”吴锌泪奔地拉起裤子,拉过被单把自己整个盖住。
「太……太羞耻了……」
「呜呜……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就让羞耻的泪水无声的流!
***
烂街。
三更半夜不会有任何人路过。这里是发生抢劫和**的高频地区,人们经过社会恶意的考验,已经慢慢学会规避有借鉴的危险,然后再等着下一个未知的新的恶意考验。
偶尔几只老鼠窜过。
却有脚步声。
来人穿着修女装,面容深深地藏在风帽里。
更何况用来装饰恶意的路灯,根本不具有真切的功能。
“找——到你了。”脚步声停了。即使残破的路灯,也能倒映出来人此刻锐利的眼神。
金色瞳。
「他」推开了风帽,残破的路灯这时刚好熄灭了!
但是,这不影响来人的影子投影在银盘之下。
双马尾——
这里三更半夜不会有任何人路过。
如果对方是人的话!
烂街,金瞳,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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