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先,生,您好啊。”。
“好?”看着气喘嘘嘘的秦休,以诺眼角一抖,揄掖笑道。
“我跑了一天,就是,找不到书上写的东西。”。
“屋子后面,快去吧。”。
“……我想静静,好吗!”长出一口气,走向屋外。
“还是太年轻,真好。”略一抬头,跟了出去。
屋后是一片菜畦,人参状的大萝卜,灵芝状的毒蘑菇,芙蓉状的龙舌兰,“这菜园子不错。”“小子,没见识,多读书。钟灵毓秀之地常驻灵物,玉参,瑞金芝,龙鳞莲还有那的苦雾蕨,紫蛇菇。”。
“是,是。叶上如霜,人近起雾是苦雾蕨。蛇石生菌,紫纹白底是紫蛇菇。还有,乌砂在哪?”。
以诺蹲下,刨出紫蛇菇“虺蛇死后置一灵石于口,盘正身形,埋入沙地,搅入紫芝残株,早晚浇灵液,一月成形。而沙子便成了乌砂。”拿出一小块板结的漆黑砂块。“秦休,万物生而各赋天性,炼金术便是收纳天性发挥改变天性。”。
“是。”。
“每个术士的手法不一,但原理大致相同。好了,摘取手法注意些,给我拿过来吧。”起身,递来一藤筐,内有手套,小铲子。走了。
看来咱还是要种地的,正想着,铲子刚插入苦雾厥下,一阵浓烟升起,好呛,倒地。喉咙像粘满了沙子,双眼干涩,鼻涕横流,无法动摊。
“傻小子,让你注意的。”以诺从身后闪出,拽着一只脚,拖着死狗般的秦休,走向小屋,念叨不停。
回到屋中,以诺怀中摸出一鼻烟壶,拔开塞儿往秦休鼻下一伸,就盖上了。秦休缓过劲儿来,爬在地上一阵呕吐,吐出一滩白沙其中还一只泥鳅钻进钻出。
“这是……”。
“真相。去巨木那里吧。”以诺横着眉,缓步踱向巨木。
泥鳅鱼跃两下又沉入沙中,茫然中抬头喊到“什么鬼。老头子,等等我。”又同幽魂般飘荡着跟了上去。
我为什么要去,停下,停下。不行吗,再看看。
以诺站在巨木所在的平台上,水流淌着,绕过一只乌黑蜥蜴,滚落如常。
“好了,看着吧秦休。”一摆手,止住秦休也止住周围的鲛人们。
蜥蜴喷出一团黑烟,又化做一条细线直奔以诺。脚下划出三角形尖端向前,左手拿青色晶石端在胸前,抬起右手露出一法杖点向蜥蜴。黑线顶触三角水幕分化成斑点,又闪耀光辉点亮整个世界,转瞬,褪为余辉,湮灭。
“吾王,水王常泽,要收回水精灵祝福之地。”蜥蜴传来人声。
“常蟒?要战吗?”。
“大胆,我……啊!”天雷点在蜥蜴脊背,留下一团焦肉。
“好吵,常蟒,宫主要的木琴在哪里?”一只巨大的八哥立在一只更大的头生双角的蛇身上。
“大人,就是那株,紫竹穿过苦桦,刚好为琴。”。
“好,干的不错,有赏。”。
“多谢大人。”还未说完,鸟喙点破蛇头,噙出一颗蛇珠。
“该死的爬虫,真麻烦。人类,滚吧。”落向巨木。
蛇尸掉在平台上颤抖着,愈合了伤口便安静装死。
以诺看着巨鸟,“赤焰火鸟。”“是。又怎样。”“能留下此界吗?”“动手吧。”。
“风之祈愿,涓水长生,木界降临。”法杖杵入平台近三分之一,左手结法印,右手搭在杖底,右膝跪地。屏障在巨风下破碎,风刃犁开水波,带倒人群,气浪冲起推平四周建筑,又带爆鸣摧残了耳膜,同气浪卷起尘埃,落向远处。
风渐止,以诺坐到地上,皮肤通红,巨鸟已是枯死。撑住半身,爬起,蹒跚向废墟,甩走杂物,挖出一人,两人,另一处,一人,下一处,继续挖着。
一声爆音,以诺七窍流血,倒地。鲛人皮肤迸裂,鲜血流出。废墟边缘涌出血流,染透以诺,逆流汇于巨木紫竹顶。
以诺挣扎起身,望向巨木紫竹。其上一人聚来鲜血,畅饮着“再来。愚民们,再多些。哈哈,哈哈哈。”。
以诺看向那人,眸子洗过鲜血充的通红,一抹惨笑挂起,“野鸡也要成凤,笑话啊!”。
“聒噪。”伸手,以诺飘起落向那人手中,扼住脖颈“就你话多,死!”。
刚要发劲,以诺暴起揽住那人,一口咬住颈部,死不松口。几拳擂不开以诺,便摘下头,丢开以诺,抚平伤口安正脑袋,一口啐在尸体上,跺上一脚滋出鲜血“真TM碍事,渣渣。”。
尸体趴在脚下,血流升入那人口中,“不可吃血,要倒在地上,如同倒水一样。”脑海中回响冰冷的声音。“只是你要心意坚定,不可吃血,因为血是生命。不可将生命与肉同吃。”。
“是谁,快滚出来。让我吃了你。”那人瞟过四周,咂着嘴。无人回应。
“哪个混蛋,滚出来!”一脚踩穿以诺震裂了紫竹。
“田间的树木岂是人,叫你糟蹋么。”声响直扣后脑,冲击神魂,回荡不止。
“草,滚出来啊!有种滚出来啊!”。
“谁,快滚出来,出来啊,出来。”。
“快出来,我要杀了你。”。
“我,好恨,好恨,恨呐!”。
“向恨他的人当面报应他们,将他们灭绝。凡恨他的人必报应他们,决不迟延。”声落,那人气绝。
“呵呵,上帝视角吗?”终于能动了,世界却模糊在雾中。眼前留下的那人竟化成一雉鸡,燃在一团焰火中。以诺飘在其上,褐袍,藤蔓腰带,草鞋。“决断吧。”翡翠石雕成的眸同灰烬筑成的眉凝视着秦休,和金身的佛像一样表情。
血色火焰升腾着,但不能沾染其上的绿色辉光分毫“杀了他,贱民。我收你为眷属,快杀了他。”。
“你就趴在那里吧,草鸡先僧。是以诺吗?”。
“孤,木之血属,木伯以诺。”。
“能正常点吗。木伯?你是贵族吗?”。
“你也没有选择和陈小子一样。好吧,我是神之子,有称王的权利,有封地,爵位。我还是一个术士,游侠。”。
“大贤者吗?”。
“千年前在幻境中我镇封了雉鸡。五十年前陈小子路过这里。今天,是你了秦休。我快死了,你用剑定住这雉鸡,便走吧。”。
“先才的景象我还能回去吗?”。
“去吧,你还能再看四次。第四次,我也快死了。”。
景象再变,草屋中秦休趴在地上,看着以诺。
“看什么,我不是还没死呢。”。
“呸呸呸,以诺啊,给我口喝的,好吗?”。
“喏,给。”。
“咕噜咕噜。呼,真舒服。”。
“让你乱挖。说了多少遍注意手法啊。去绕着村子跑两圈,长长记性。”转身收拾那滩秽物“别插手,这是怪师傅没教好学徒。以后出去别丢我人就好了。”一挥手,把秦休推了出去。
“回到我中招的时候了?然后呢……”摇一摇头,跑了起来。
五天后,巨木之上,以诺又一次死去,同样的场景,又再回到平常。
三日后,又是此如。
一日后,又是此如。
还有时间吗?秦休很懵,便给以诺要了半日假,走向那巨木。
平台上结冰状覆了水层,踏上去点起纹路,又拖向边缘。紫竹底,有一洞口堪堪一人通过。挪进洞中,有一点银光盘在中央。走近,原是一酒盏。酒盏常满,水从酒盏外沿淌下,覆盖了全洞。
“别碰!”一紫老者出现在酒盏一侧。
“别碰。这是神灵的酒盏。”。
“在下秦休,您是。”。
“竹七,一株枯竹。”。
“外面的幻境是您导演的吗?”退后半步。
“秦休。神物自有不凡之处,一切都是那酒盏成的幻象。”。
“都是幻象,那以诺,我也是幻象了。”进前一步。
“你们的经历是幻象。”。
“经历是幻象?在幻境中生活?在虚枉中挣扎?”。
“嗯,都是虚枉。”。
“虚枉吗?以诺连虚枉之物都会拯救。现实,也不过如此!”再进一步,一脚踢翻了酒盏。
水纹波动,扭曲了世界。以诺又浮在雉鸡上,青光暗淡。方圆五丈外尽是黑暗,酒盏在脚边淌出清泉,一剑在手。
“孩子,还有一次,不想再经历了吗?”。
“让我看着身边的人再死一次?还有,你死的真惨。”。
“要我杀了他吗?”提起剑。
“我想镇封他直到死亡,但还是我要先死,哈哈。杀了我吧。”。
“为什么呢?我不会动手。”。
“我用了千年来报复只畜生,我遗忘了封地属民,简直笑话。杀了我吧。”。
秦休提着剑,踩着水面。
“我想过剥夺你的生机。好了,杀了吧。”。
“我借你十年又何妨,拿去吧。”。
“……我要借你五十年,你借吗?”。
“拿去。”。
石像般的以诺终于落下,一脚踩住雉鸡,双手压在其上。
“贤者以诺,你竟剥夺生机,你个疯子。你没了神眷,你个贱民……不要吸了,我错了……草……”。
雉鸡渐渐缩小,成了一团毛球,颤抖不停。
“剑,能还我吗,学徒秦休。”。
接过剑,以诺用剑搭在秦休肩上“木伯以诺授秦休,男爵,世袭罔替。”收剑,转身将雉鸡狠狠钉在地上。
“好了,走吧。”拾起酒盏,拉住秦休。
“以诺大哥?咱们走去哪?”。
水和黑暗一同涌来,“去真实之地。”拽起秦休升向沸腾的穹顶,穹顶之上是水域,再上是夜空,“呼,出来了。”。
“是回来了。”拉起秦休站于水面,向陆地走去,芦苇丛后,草屋蹲在老柳下,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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