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呼吸声,八个人围坐着,不知等待什么?
“以诺?你还想出去吗?”。
以诺瞪了眼塞西娅。
“哼~”,扭过头甩起长发,看向一旁。“对了。诸位,都去哪了?交流一下嘛。”,塞西娅指尖向下,轻扣着固结的泥土地面。
“嗒、嗒、嗒,”,停顿着。
“呼,去找我的剑。”,旁边杰瑟顿沉了口气,双手虚抱着一柄剑,爱抚着。
“跟他去找,他,的剑。”,褐袍丕师压下肝火,扫了眼杰瑟顿,眼角跳动。
“去找世界的根基。”,白袍贤者闭眼说道,长发散在白袍中。
“同上。”。
“一样。”。
“差不多。”。
“然后呢,还能出去找,找机会吗?”,双手交叉,杰瑟顿拇指不停地打着结。
“有。”,白袍贤者垂下手,搭在身前。
”大先知,神待者,您看到了什么?”,杰瑟顿放开双手,探过身子问询。
“诸神之梦为吾等故土,甜蜜呓语自是天启,神眷之人受……”,闭合的双目中仍有乌黑血液不断滚落,终倒伏在地面,不断抽搐着。
呼息一滞。
“老爷子死了?”,塞西娅伸手戳了戳白袍贤者。
“闭嘴看着!”,杰瑟顿打开塞西娅的手,盯着白袍贤者吼道。
紫袍法师也倒在地上,睁眼捶打着地面,“天有七日,吾命……”,气绝。
“罢了。兄弟,先走了。”,又倒下一个人。
“该我了。”,看向四人,目光闪闪发亮,但污血随后涌出,瘫倒。
“杰瑞,动……”,褐袍巫师未说完,扼住脖子,倒了下去。
地上还坐着三个人,看着那五个人沉入泥土中。
“行了,聊会儿天吧。”,以诺先抬头看向塞西娅和杰瑟顿。
“嗯。出去时你去哪了?”,塞西娅刚开口,杰瑟顿又倒在地上。
二人收回余光,指尺间四目相对。
“以诺,该怎么办?”,塞西娅喘着气述说着一道题设。
噢,双眼中腥红的瞳跳动了吗?罢了,“今天天气真好,不出去看看吗?我的公主。”,起身,躹躬,伸手。
“嗯。”,小臂轻抬,前掌沾住以诺的手心,缓缓站起,掀起嘴角微笑示意。
转身,缓步,推开厚重的木门。
流萤般的粉尘涌入屋中,将小屋打击通透,直看到墙后环山,迷雾早歇,四周沉睡在光华中。
没有回头,但目界竟敢包容下周身万象,将其勾绘在脑海同一纸薄画呈在眼前。
手上的重量滑脱了,但眼中没有看到塞西娅,回头吗?
回头吧,地上果没有人。突兀的,自己反后倒下,此时,塞西娅看着自己,就站在身前。右手上有一戒指,是一条噬身之蛇,蛇头冠有一粒鲜红璀璨的血晶石。
衔尾蛇,是无限地循环吗?盯着那小指上的戒指,四周的景象不断矇眬。无何,看向模糊的塞西娅,向后坠下。
半途中,左手击在门板上,接右肢点住地面,退出屋子。
屋外的物质不住地波动漾出微粒,发散着光彩,向远方飘去。
“以诺,能请你去死吗?”,灰色长裙在空气中漂白,塞西娅抬腿逼近。
“塞拉,站住,别动。真的。”,左手发麻,右肢如拐杖撑起身子,倒着向发土路对面挪去。
屋外一切都发出辉光,波动着,像水波又像火焰。
“成神的,都要去死。”,光芒浑浊了腥红的瞳。
“你不能当月亮吗?”,退到路那边,侧躺在路边断崖上,低下应是湖水。
“仰仗日光?就差你了,神子。”,赤足,踩在以诺脸上。
“冒昧了,活着的人应是杰瑟顿吧。”,调整着呼吸,用耳静听塞西娅身体的心跳旋律。
“你……”,脚刚要发力,那一瞬,以诺右手捞住塞西娅左脚,借她踩下的气力滚下断崖,挂在了半空。
“塞拉,冷静些。”,水面在上涨,有问题,脸贴在塞西娅小腿上,死不松手。
“该走了。”,腥红的眼瞥着下方,抬起下巴。
水中传来了吸力,很沉,脊柱上冰结了。看向塞西娅月白的裙底,“不送。”,松开了手。
“下次记得穿……”,没入水中。
塞西娅看向平都无波的水面,扭下戒指投入水中,轻笑着甩开头发,如夕阳下风中招展的柳,“真麻烦,该死的猴子。”,蹲下,坐在崖上垂着腿等待水面上涨,等待着。
等待使那女子枯萎成一团朽木,朽木断下一截跌入水面,没有下沉也没有漂浮卡在了水面,水面死亡般拖累着上升的光粒,光粒又困死在水晶状的空气中固结成云霞抑或散乱着填满山谷。
山谷像是一口酒盏,盏底添有一层清水,置在一张赌桌上。一个酒鬼端起那酒盏,饮尽。
“愿赌服输。”,一个手戴六枚戒指的男人,弹了弹桌上的大剑起身离开。
“哈啊!好酒。走喽。”,揣起酒盏,走向屋外。
天空中有一轮紫月,满脸胡渣的汉子走在青石铺好的街上,怀中摸出酒盏,对月又饮一盏。
“呸,哪来的顶针?”,吐在空酒盏中打着转儿。“真他妈晦气。”,三指扣实,从戒指所在处拉出一枚戒指。
盏底的戒指并未停止旋转,同幻影一样旋转着,模糊着。
随手将酒盏丢向路边的水沟,摇头走了。
以诺没入水中的一瞬,人已经站在冰封的雪山山顶上。周身的淡蓝色冰层束缚住以诺,无法行动,也不需要行动。
无法闭眼,以诺只有看着。眼前的天空,蔚蓝色,无云。
有一颗流星划过,很远。
流星消失了。
眼前转为黑色,无一丝光亮的纯净黑色。
出现了,眼前渐渐出现了尘埃一样的光点,有的同油点在水面荫出一片柔软的光。
眼中似乎有片雪花坠下,摔成齑粉,将破碎的声音导入了脑海。
心弘引动。
闭上眼,心跳动一下,发丝骤然褪为雪白,尘封冰中如琥珀状的肢体佝偻着,卷起的皮肤挂在骨头上。
风走过身旁,衣物飞舞成沙升向空中组成一团纸花状烟灰飘远了。
心又跳动了,呼气。
再次跳动,吸气。
往复六次。
周围应是空旷,久违的呼吸声是冬夜澄澈月光下的狼嗥,如此空灵有力。
眼前的漆黑也脱落了,终于看到了,各种色彩混入眼中,渐渐旋转杂揉连带脑海也眩晕了。
僵直的身体支持着没有倒下,半醒半晕之间心脏跳动了过万下。
数着心跳支撑精神的以诺回复了精神,抬头望向天顶,半张开口刚欲长吸一口气却又吐出。躬起腰向前走去,步履蹒跚。
走了大约好久,有了房屋,街市,广场。
脚底打着泥灰,身上披着麻袋,以诺走向有人气息的广场。
蚂蚁一样的人群包围住广场,中心立着两截巨木,一只蚯蚓状的蛇瘫倒在平台上,污血横流。
天空突兀现出火光,云霞留在巨木后方、顶上好的画屏上映出的。
以诺左手上有一枚戒指,噬身之蛇构成指环,蛇头冠有一粒宝石,鲜红如血。
天空好似一枚充血的眼球,让直视它的以诺也感到眼部肿胀。
“疼?”,以诺嘴角忽然翘起嘴角带动褶皱的皮肤笑了。
眼睛微虚盯住那团彩霞,不知为何,以诺走上前,涌入人群中。刚行至前排,抬头时,云霞像气泡般破碎,喷流的热浪如瀑布状锤落淹没鲛人。
耳际未有人声,鲛人们如沙散入水中瘫软在热浪中不再挣扎。
很久了,火烧云团成一只羽翼丰满光泽明艳的雉鸡,渐渐落下。
挠动的气流冲散了水汽,只留下瘦骨嶙峋的以诺站在一地尸体中看向那只雉鸡。
“蛆虫,去死啊。”,火焰乍起裹携起以诺。
“阁下冷静些。”,脚下一根树藤压下火焰长成一丛灌木。
“木属,杀了你就好。”,火起,焰光没住以诺。
“树木从不似你一般脆弱。”,火熄,以诺头发灰白挺胸直面那雉鸡。
“不可能,你不过是酒神的赌筹,渣……”,“说慢点,”,扭曲的枝条束缚起那刚展翅的雉鸡钉在地上。
“下来说,”,枝条生根扎入地面。
“别慌,说清楚。”,灌木编成一座椅托起以诺。
“我要杀了你,你这只臭虫。蝼蚁还枉知天事,你……”,生不出一丝火焰只是叫嚣。
“我在等你说话啊。”。
枝叶在雉鸡口中猛烈生长到腹内又抽出。
“搞清状况。”,又勒紧一圈碾碎了雉鸡一双翅膀,再碾碎了两只鸡爪,根系也钻入了鸡身不断生长。
“别叫了,跟娼妇一样。”,手微扬起止住了生长的细根。
缓了缓,那雉鸡也不叫骂,趴在地上慢慢说道:“这是酒神之盏,一个赌盅,供神明消遣的器具。我是开守,负责管教这些乱生养的蝼蚁。”。
“没出去过吗。”。
“不可能,没有永生的界旨是不能越界的。”。
“噢,是枚戒指吗?”。
“神明呐,救救我们吧。”。
地上一个人爬起,浑然不顾融化塑料状的脸皮,拱在泥土中颤抖起来。
身后又是同样的一人拜伏在地上,叫喊着。越来越多的人呼唤着,“石神呐,救救我们吧!”。
“我是石神?火鸟,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
叹了口气,绞碎了雉鸡的龙骨突,“你知道什么。”。
“噢,是,是。您怕是千年前来此的一方灵石,对灵石。愚民们祭拜您,又过百年,就,竟然弃您而去直至今日。”。
“噢,语气不错。但你在撒谎。”,绞成了齑粉。
“喂,开心点吧。它死了,你们还有什么要……,我,”,看向天空。
空中又绽开一团焰火,又钻出一只雉鸡。
“我又回来了,啊哈哈。”,扯长脖子大叫活像一鸡毛掸子。
“看守吗?”,以诺坐在枝条中清声叨念,其余枝条不住生长覆盖成片的鲛人不论生死。
等那雉鸡笑到停下,以诺平视前方,余光压过雉鸡,沉默着。
“混蛋,你是出不去的,就和蝼蚁们一起腐朽吧,哈哈哈。”,盘旋飞翔饲机而动。
没有搭话,枝条缓慢生长不发出丁点声响。终于,在所有人都被枝条庇护住时,以诺站起来向前走去。
盘旋的雉鸡速度惊人残影难辨。在以诺一步迈出时,四道火焰从上前左右同时冲向以诺,吞噬了身形。
火在皮肤上渐渐熄灭,以诺回头走向枝条所成的座椅。此时,雉鸡被拉扯住,被枝条包裹,被困在木牢中。
枝条从鲛人身上离开时,还有几百活人,而以诺被奉为贤者。
过了几日,以诺走进巨木,其中放置着酒盏。一紫衣老者迎上,“在下竹七,您有界旨可以离开。”。
以诺左手刚要触到酒盏,飞速退出巨木,四周火光滔天。
“你个疯子。”,以诺指着天上的雉鸡。
“我就是自杀了,也要报复你,恶心你。”。
“不要起争执,二位不如让酒神大人决断吧。”。
“什麽酒神,垃圾。”,雉鸡吐了口口水。
“它来了。”,以诺看向雉鸡。
雷响,以诺倒地,雉鸡脱落尾羽翎冠,一身乌黑。
一把剑坠下,没入两者中间地面,“本尊定要汝等轮回往复,自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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