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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心 (1)

第七章 无心 (1)

一身酒气,头昏脑胀,不时的干呕,而且双眼布满了血丝。

这是“宿醉”的正常表现。昨夜在南城的酒吧,肖人第一次切身体验到喝到“断片”的滋味。

什么都不记得了。

早晨醒来时,肖人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是一间宾馆套房,看上去很豪华,窗帘、床单的颜色都是容易让人情迷意乱的粉红色。房间空气里弥漫着**的酒气,浓重的香水味与汗气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肖人不记得自己昨晚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在去酒吧之前,他和火舞一起开车去西城“抛尸”,一起被警察截道盘问,然后一起去演唱会现场——但是演唱会被中途叫停了。在得知大荒歌姬被绑架之后,火舞召集了几位西城好友,带着肖人一起驱车前往南城百花町喝酒。

然后,肖人就喝“断片”了。他平日里的酒量其实没那么差劲,但不知为何,昨晚的酒“很醉人”。

然而,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

他身边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披散着一身**的黑发,赤身**蜷缩在被窝里,侧身紧搂着同样赤身**的肖人,一只手在肖人不可描述的部位**着。

“亲爱的,你为什么只有一个蛋蛋?”

女人露出妩媚的微笑,暧昧地趴在肖人胸口上亲吻他的胸骨,送给他一个“早安吻”。

......

回到北城公寓已是第二天上午。

肖人深深感到自己的灵魂被掏空了。

精神恍惚地拧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摊乌黑的血迹。客厅的木地板上至今残存着死亡的气息。

肖人一瞬间回想起“爸爸”生前那张诡异的笑脸。

前几天,每次肖人推开房门时,“爸爸”都会兴高采烈地从卧室里狂奔而来,然后朝他脸上狠扇一巴掌。

肖人的脸颊隐隐作痛。他怅然所失地凝视着那摊乌黑的血迹,内心深处竟然萌生了对“爸爸”的思念。

半个月前,他在公寓楼下邂逅了“爸爸”。

当时“爸爸”潜伏在清空的垃圾桶里,两只小手搭放在桶口,像一只探察敌情的地鼠一样露出酒红色的脑袋,双眼黯淡无神,虎视眈眈地盯着肖人手中的黑色垃圾袋。

“欸嘿嘿~”

灿烂的微笑。

既滑稽,又可爱。

初次见面时,肖人天真地认为“爸爸”是一种值得怜悯的生物。

然后,缺心眼的肖人就被“爸爸”死死缠上了。莫名其妙地,犹如牢牢吸附在皮肤上水蛭,怎么甩都甩不掉。

肖人三番五次用绳捆住“爸爸”,把她送到警察局里。但是“爸爸”不会说人话,每次警官审问她“你是谁”、“你家人在哪里”时,她都会咧嘴笑着回答“我是你爸爸”、“你看老子像不像好人”。而且在审讯过程中,她会冷不丁地伸手扇警官耳光,北城警局里的人几乎被“爸爸”扇了个遍。

但是面对这种疯狂的袭警行为,那些平白无故挨扇的警官也无可奈何。因为“爸爸”一眼看上去就是未成年,受到元墟法律的保护,是无法定罪判刑拘禁的。

所以,脸被扇肿的北城警官一致认为“爸爸”赖在肖人家的行为不属于犯罪,反倒是对肖人进行了批评教育——

“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为什么粘着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你要深刻地反思自己的过错,积极悔改,向她道歉。总之,你要是再敢把她带来这里,下次就把你抓起来枪毙了!”

......

无奈。

从那之后,“爸爸”成了赖在肖人家中不走的梦魇。吃喝拉撒,拳打脚踢,无恶不作。

火舞说的对,本质上,这个世界是疯狂的,是不讲道理的。

所以,肖人面对“爸爸”突如其来的死亡,内心毫无波动,没有愤怒,没有悔恨,反倒是觉得一丝欣慰,产生一种历经奴役之后被解放重获自由的**。

......

走进卧室,深蓝色的窗帘紧闭着,墙上的猫头鹰卡通挂钟时针指向“X”。床边的地板上残存着一大堆吃空的零食袋、饮料瓶,污迹斑斑的地面踩上去黏糊糊的——这些都是“爸爸”的杰作。

肖人精疲力竭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捏着遥控器打开正对着床尾的电视机。

“大荒外交理事会已经向元墟家族议会下达最后通牒:本着和平至上的外交理念,限你方在一周之内向我方归还大荒伊人,并务必确保其人身健康与安全,否则我方将不惜一切代价采取相关应急措施(包含但不仅限于武力措施)。谨请你方慎重妥善处理此次突发事件,勿谓言之不预也......”

肖人皱着眉头调换频道,但是几乎所有频道所有节目都以“深度解析大荒伊人绑架事件”、“新一代元墟-大荒战争”、“犯罪团伙究竟是谁”为噱头,或是悲天悯人,或是哗众取宠,或是唯恐天下不乱,实时直播此次绑架事件的最新进展。

“一群疯子。”

肖人对这种事不关己的新闻没有丝毫兴趣。他冷漠地关上电视机,吵闹的卧室里重归宁静。

“无聊。”

肖人钻进温暖的被窝里,他现在头昏脑胀,宿醉后遗症还未消失,只想安安静静地大睡一觉。

席卷而来的困意......

温暖舒适的被窝......

睡吧......

睡吧......

温馨的香水味......

滑嫩的皮肤......

丰满圆润的**......

柔软肥硕的屁股......

“嗯......好舒服.......不要碰那里,嗯......”

???

“谁?!”

肖人猛然坐起身,警惕地瞪着身边蠕动着的被窝。他清晰地听见了被窝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女孩喘息声。

但是蜷缩在被窝里的人没有反应,被面均匀起伏着,她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中。

昨晚家里进贼了?被窝里的女孩究竟是谁?

肖人心有余悸地伸出手,一把拽开薄棉被——

扑面而来的是一袭柔顺的亚麻色卷发。

**的背影,丰腴白嫩的躯体。

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孩。

“好冷......不要......纱布......”

女孩说梦话似地娇喘着,声音微微沙哑,柔媚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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