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还有救。”
火舞面无表情地蹲在血泊旁边，一只手攥着“血枪”，另一只手抚摸着“尸体”平坦的胸脯：“虽然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但是身体还热乎着。”
血色的脑浆从“尸体”额头正中央的窟窿里滚涌而出，房门旁边的橡木地板已经被浸染成血红色，客厅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肖人单手轻甩金属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冷漠地盯着血泊里的尸体，沉默不语。
虽然被一枪爆头，但“尸体”仍咧着细长的嘴巴，至死都保持着那份诡异的笑脸。
“喂，你怎么不说话？”火舞蹲在尸体旁边，抬头瞪肖人一眼，“你不是医生吗？还不快救人。”
肖人无动于衷地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焦浓的烟气。
“我是医生，但不是神。”
“哈？说好的救死扶伤呢妙手回春呢？你真没用。”火舞语气不满地嘀咕着，“要你有何用。”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已经不当医生了。”肖人冷漠地瞥着“杀人凶手”不知悔改的蛮横脸，感到十分无奈。
“嘁......”火舞生气地皱起鼻子，把“血枪”放在尸体额头的窟窿上——在接触尸体的那一瞬间，“血枪”瞬间融化成暗红色的血，随即消失殆尽。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报警吧？”火舞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双手淡然自若地**黑色外套的口袋里。
“报警？”肖人冷笑一声，随手把燃尽的烟头丢在鞋尖旁前的血泊中。
“你笑个屁呀。别老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臭脸行吗？严肃点好吗？这都死人了啊，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小事！”火舞气呼呼地迈步向前，威胁似地一把攥住肖人的衬衫衣领。
“人是我杀的吗？”肖人冷漠地反问。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火舞踮起脚尖，咬牙切齿地把脸贴向肖人，“是，人是我杀的，但你也脱不了干系。别忘了，这里是你家！混蛋！”
无理取闹的女人。
肖人心中暗自骂了一句。
火舞的唾沫星子无理取闹地喷在他嘴唇上。他太了解火舞神经兮兮的性格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就是想杀她，怎么着？你心疼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
“一只偷腥的猫！”
“我和她之间真没有什么。”
“哈？你真当我傻是不是？”火舞娇蛮地拉拽着肖人的衣领，狠狠朝他右鞋背上踩了一脚，“你背着我偷女人就算了，可你竟然约了一个现役JK？传说中的援助交际对不对？老牛吃嫩草，不要脸！”（注：JK是指女高中生。）
“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有没办法。”肖人无动于衷地伫立在原地，任由“杀人凶手”朝他又踢又踹。
肖人始终认为：这个世界充满了偶然性，但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必然的。
比如人的行为，无论多么疯狂多么无理取闹，一切都是可以预测的——因为性格使然。
和不夜天火舞这类蛮横的女孩谈话，你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与其反抗，不如默默地承受。
“给你三个选择。一报警自首，二分尸把她剁碎冲进马桶，三去海边抛尸。你自己选吧~”火舞抬起光滑的膝盖顶住肖人裆部，冷酷无情地给出三个处理“尸体”的选项。
“那就报警吧，你去自首。”
肖人默默承受着火舞暧昧的动作，注意力被火舞裸露的下半身吸引住了——不是因为“性趣”，而是因为火舞今天一反常态没穿黑丝袜，完全背离了她往日的装着风格，黑色的裙摆下方，从大腿根至脚踝，那片光滑柔嫩的皮肤一展无遗。
“嗯，好。其实我也倾向于这个选择。”火舞出乎意料地接受了肖人的建议，但她并未体会到肖人是在嘲讽她。
“在元墟，蓄意谋杀罪会被判死刑的。”肖人无奈地解释一句。
“我知道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嘛。所以，那又怎样？”火舞反倒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托关系找人摆平不就行了？大不了花钱找个替死鬼喽~”
“你这个人真是丝毫不讲道理，简直有病。”肖人非常讨厌火舞的幼稚想法。
“哈？讲道理？”火舞踮着脚尖，用鼻尖紧紧抵住肖人的嘴唇，逼问他：“不夜天家族有钱有势，我为什么要跟平民讲道理？！”
“厉害。”
肖人哼笑一声，然后冷漠地推开面前的“杀人凶手”。
“哼~”火舞傲慢地撅起嘴也哼了一声，抬手轻撩搭落在她左肩上的漆黑长发。
......
辽远的天际线，绵延回荡着低沉而神秘的号角声。
黄昏，一辆银灰色小货车穿梭在北城区街道。锈迹斑斑的车身一侧张贴着“疯狗搬家公司”的广告，诡异的黑布遮盖住车斗，暗红色的液体不时从车身缝隙处滴落到柏油路面上。
“听到了吗？大荒人管这叫‘末日的号角’。”
火舞慵懒地躺靠在副驾驶座，两条纤细柔滑的长腿毫无顾忌地翘放在挡风玻璃底下。
“末日的号角？”
肖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香烟搭放在车窗上。街道两侧的商业楼倒映在他深邃的瞳孔中，宛如一樽樽向后倒塌的棺木。
“大荒人说这是世界毁灭的前兆，人类即将面临最终的审判。呵呵哒~”火舞扭脸看着窗外紫红色的天空冷笑着。
“大荒人都是疯子。”肖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但是呀，这世界原本就是疯狂的。”
“你也是疯子。”
“哼~我乐意~”火舞撒娇似地朝肖人侧腰上捶一拳，“说起大荒，我昨晚在百花町泡酒吧听到另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
“一桌参加过七年前那场战争的老酒鬼说，大荒的男人只有一个蛋蛋，女人全都是臭脚。”
“哦，厉害。”
“你有几个蛋蛋？”火舞挑弄眉尖地坏笑着，不怀好意地把左手缓缓伸向肖人的裤裆。
“一百多个吧。”肖人条件反射似地拍打火舞伸来的手背，冷漠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驶向西城的远方道路上。
“哼~一百多个蛋蛋，你以为自己是机关枪啊？”火舞撇着嘴，一脸不屑地缩回自己的左手，然后掏出手机看一眼屏幕，“已经4点半了，伊人的演唱会6点开始。抛尸之后，直接去那里吧。”
今晚，著名歌姬“大荒伊人”会在西城娱乐中心举办演唱会。
“如果只是为了看演唱会，你今天约我去东城做什么？而且是去四季屋。”肖人心情低落地吸一口香烟。
“哦，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火舞盯着自己翘放在挡风玻璃下的小脚，不安分地扭动着白嫩的脚趾，“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长什么鬼样。”
“结果呢？你见到了吗？”肖人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见到了。胸比我大，但是腿绝对没我长，屁股也没我翘。至于长相，也就那回事吧，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纯情婊~”火舞醋意十足地撇嘴回答。
“所以呢？”
“所以我送了她一张演唱会门票。她如果敢来，老娘就当着你面一枪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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