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医院里,壁炉里面的火烧得正旺。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是在和那个逃犯交战?”克莱尔问。
右眼上缠着绷带的佣兵哆哆嗦嗦地说:“逃犯......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是不是那个人......我们在执行另一项任务的过程中,被敌人横扫了。”
佩林说:“您不用说了,先养好伤吧。”
“等等,其他人呢......他们......”
“您放心,他们虽说受到了重伤,但都没有到致死的地步。”
“这样啊......”
等两人出了房间,迎接他们的是等候多时的其余四人。
“情况怎么样?”
“姑且是稳定下来了。御风所那边呢?通知了吗?”
“通知了,他们已经派人把犯人的尸体收纳了起来。”
“华伦,你的伤要紧吗?”
“那点小伤怎么可能影响本大爷......啊.......”华伦只感到眼睛一黑,然后捂住眼睛惨叫起来。
苏尔碧对准他的双眼一戳,“嘚瑟个什么劲?好了伤疤忘了疼.......”
“哈......”佩林长长地哈了口气,显得有些烦神的样子,“我感觉事情好像会变得麻烦起来啊。”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我们先回去复命吧。”苏尔碧提议到。
“那也得由神风之国安排回去的船只才行。”克莱尔说。
“啊?不能用传送阵吗?”
克莱尔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地说:“我们没有官方的许可是不能使用当地的传送阵的,像上次那样的已经是属于违规操作了。”
“这样啊......真是麻烦那边的镇长了啊。”
“那个镇长估计也明白,那个传送阵大概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除的才会这样做。现在想想也是,那个传送阵建在那么高的地方,还破破烂烂的。”
“那我们在这里主要是要照顾好那些受伤的人吗?”
“樱,在这方面,你应该是懂得最多的吧?”她突然转向樱。
“唔......差不多。”
“那就由你来负责吧。”
“嗯,好的。”
苏尔碧接话到:“我也稍微懂一些,请让我也来帮忙吧。”
几天后的夜中,雪又开始飘了起来。温暖的火光拂去黑色,将窗外的飞雪照得透亮。
“嗯......明白了......”刚准备敲门的佩林听见里面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咚咚。”
“请进。”
“前辈,该喝药了。”
“都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小事,前辈还是先把伤养好吧。”佩林递上一杯热腾腾的药液。
佣兵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嘴角的残液伴着咕噜咕噜地声音流了出来。
“那前辈就继续休息吧,我先走了。”
“那个......等一下。”
佩林刚站起来,又听到他再叫自己,便转身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佩林想着:“呀呀,真是明快的表达方式啊。”
“洗耳恭听。”
窗边的烛火在言语的倾吐中摇曳着,那东倒西歪的身影让人不禁怀疑它下一秒就会被熄灭。
“您打算让我们接手这件事情?”
“正有此意,我们小队没能完成国家派发的任务,我们心有愧疚。在看到你们这个小队最近几天的情况,便匆忙做了这样的打算。十分抱歉。”
“您言重了,但是......您这么说,我们还是有些为难的。我们并不......”忽然间他看见那深黑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粉红,便顿住了。
“怎么?”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继续。我们并不......”
“那是......错觉吗?”他自问到。
“我们并不是特别了解情况啊......”
“昨天我们和总部那边交流了意见,神风之国依然有请求的意向,而总部的意思是既然你们已经在神风之国了,那不如就继续委托你们。”
佩林一愣,“......这样吗?那相关的公函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总部那边将会全权委托神风之国给你们签发。”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吗?”克莱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位已经这么说了......”佩林刚想安抚到,却被她打断。
“那已经向总部那边的确认过了吗?”
“已经确认了......”突然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是布利斯。
“什么时候确认的?”
“在你们得知这件事情之前,佩林让我和总部那边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布利斯手里的佣兵徽章被反复地抛起。
“啧......”克莱尔慢慢坐了下去,显得心烦意乱,但又猛地站起来,“先前的任务怎么办?”
“我也和他说了,他表示我们在完成了这件任务后在回去复命也可以。”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了解详细情况并制定计划。”佩林说。
“又要去御风所吗?”
“这次不用,我们需要去教会中心。”布利斯回答到。
苏尔碧重复到:“教会中心?”
“据说是犯人和教会有关,总部那边也只是做了简单的说明。貌似很是严重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
布利斯手搭上墙壁,以他的手为中心,如抽丝一般地散发出幽绿色的光线。最后丝线蔓延到整个房间。
“这个是......”
“以免隔墙有耳。”布利斯接着说,“前一阵子,你们应该听说了,有关白十字星的黑教皇被处决的消息吧。”
“啊......黑教皇被处决?”樱一脸茫然。佩林也只不过知道一星半点。
“但他不仅杀了白教皇,还在几天后拿走了【神风之息】。”
“什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苏尔碧感到莫名的恐惧起来,“不是已经处刑结束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更加别说杀了白教皇。”
“那也只是政治上的说辞罢了,但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那这样一来的话,是不是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这里的天气这么的反常?”克莱尔问。
“我想也应该是这样。”
“不过,这东西不是镇国之宝吗?怎么说被偷就被偷了?”佩林问。
“这......难道说有内鬼?”
“等等,这些事情是后话了。但形式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克莱尔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今天就这样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
蜡烛已经烧到了根部,再也哭泣不出来了。
幽暗之中,克莱尔举着即将烧尽的烛火,“真的很奇怪啊......”
布利斯答到:“同感。”
“但说不出哪里奇怪啊......”
“简直像是一个圈套摆在那里等你跳进去一样的感觉。”
随后终末的光晕穿插着幽灵绿消散了去,便悄无声息。
次日早晨,依旧照常进行着规律的作息,但该起不来的还是起不来......
“樱,快点给我起来。”
“不要嘛,再让我睡一下。”
“啊,佩林君,你来了啊!”
“啊,我没有,我没有,我已经起来了!”等樱爬了起来时却根本没有见到佩林的身影。
“克莱尔,你骗我!”
“果然,只有佩林才是你的命中克星啊。”
早晨的雪,总是将世间刷得惨白。
“我们出发了。”佩林一行人向前辈行礼后,便登上马车。
“请保重,愿女神与你同在。”
大概是中午的样子时,马车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教会中心吗?”
红色与白色交相辉映着,蜿蜒曲折的回廊恰如盘起来的发丝,简直就像是另一个皇宫一般。
“真是......奢华至极啊。”
等他们进入了大厅时,眼前的壁画只让人眼花缭乱。
“女神在上,诸位午安,请问有什么事?”
佩林简单扼要地说明了状况。
“这样啊,请诸位随我来。”神父将他们带到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请稍候。”
过了不久,又是门锁被开启的声音。
一位妙龄少女身着红色的礼服进来了,她面带微笑,似春风一样融化了窗外的飞雪。
“初次见面,我是吉蒂·福雷斯特,是本教区的红衣主教。”她粉红色的双唇轻轻颤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一头如雪的银发都快和周围的白色交融在一起。银白十字星在胸口的起伏间微微晃动着。她却突然间先后退两步,然后向他们行礼。
他们一下子懵了。
坐在桌旁,其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等一下,应该是我们先行礼吧。还有,为什么,为什么您是女性啊?”苏尔碧有点慌了。
“女神在终焉之战中坦言:‘所有的生灵都是平等的。’接着她赐下华彩供万物享用。”她巧妙地用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请各位就坐吧。”她摊开手,五指朝向前面的椅子。接着,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她亲自接过神父拿来的红茶,然后倒入杯中,再分给大家。
几个人都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
“这......应该是说没有主教的架子呢?还是应该说完全没有自觉呢?”克莱尔有些不适应。
而这位年轻的主教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女神说:‘为了我们的世界,我们需要付出我们的心,但同样我们也要付出我们的血肉。’今天大家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在此我先表达教会对诸位的感激。”
“不敢当,不敢当。”克莱尔对于这种措辞感到不痛快,但还是迎合着她回答。
“时间就是生命,让我们马上进入正题吧。”吉蒂的微笑消失了,但依旧祥和,“一周前,由于我们的黑教皇违背了教规,决定用圣火仪式来为他洗礼,但好像仪式失败了导致黑教皇的邪恶力量更加猖獗了。。”
“等等,能问一下,圣火仪式是怎么回事吗?”克莱尔提问。
“是这样的,女神说:‘火焰仅次于光明,以燃烧自己为代价,将和邪恶同归于尽。’只要异端在火中没有异常的话,就说明女神原谅了他;反之,则不会原谅。”
异常......大概就是指的不被火焰烧死的意思吧。“那你是否见过女神饶恕过异端的?”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亲自参加过圣火仪式。”
“克莱尔!”布利斯阻拦到。
“啊啊,不好意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神明也会有过,但都应该朝圣。’”
克莱尔听了这几句,已经开始感到有些恼火。
“后来我们发现白教皇也不见了,第二天在裁决之所见到他的遗体时,才知道......”
布利斯一下起了兴致,“能够问一下白教皇的遗体状况吗?”
“诶,”像是被吓到一样,“可以。但是,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据说死亡的原因是什么东西从他的体内爆发出。”
“那按理说,他应该是遗体不会连在一起吧。”
“这个,据说是一种比较禁忌的法术,直接将内容物破坏......我也并不是很清楚这种魔法的原理,毕竟我不是魔导师。”
克莱尔在一瞬间表现出吃惊的神色,但又马上恢复了镇定。
“那,【神风之息】又是怎么回事?”
“也是黑教皇所为,但目的并不明确。据汇报,在裁决日过后的第一天,他就采取了行动直接盗走了【神风之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卫兵察觉到情况。”
“那你们怎么知道这是虩所为?”佩林问。
“这个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耀大人的宝珠却有了反应。因为无法直接命令两位教皇了,所以就直接面向红衣主教发出了讯息。讯息中说,绿色周围有一块黑斑。”
“什么意思?”
“就是耀大人的宝珠是和【神风之息】相联通的宝具,由于神风之国的人基本上都是学习风的力量,所以才会有那么庞大的绿色。但举国上下,仅有黑教皇一人利用那种来自黑暗中的力量。想必你们中间肯定有人对他的【死亡恩典】有所耳闻吧?”
“是的。”只见布利斯和克莱尔齐声说。
“据传闻,那是来自深渊的底部的力量......”说着,她的眼神黯淡了起来。
“我一直想问,为什么白耀星教会一直不强制将这位教皇剔除?”
“我也不知道,不敢妄图揣测。”
佩林更关心的是如何找到他,“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
“据关卡的讯息,没有发现他有试图越关的倾向。根据耀大人的预测,他还在周围,只是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找到他的方法还是有的,教会专门为各位配备了魔力原石,供以探测他强大的魔力。”
“那要求呢?”
“你们的任务就是将【神风之息】夺回即可并将虩带回来,而我们还要对他重新制裁。那么接下来,请跟我来,我将原石给你们。”于是,吉蒂起身。六人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吉蒂,你是怎么当上主教的啊?”樱一脸天真。
“喂,樱,你太失礼了!”佩林提醒她。
“没事,女神说:‘你所走上的每一条道路,都是命运给你最好的安排。’”
樱抓了抓脑袋,“不懂。”
“就是说她顺理成章地当选的。”克莱尔的声音中充斥着怒火。
“啊?你生我气了吗?克莱尔?”樱委屈地说。
其实克莱尔生气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那个教条般的女人。
忽然,一个女孩飞奔过来,一不小心撞到了吉蒂的身上。
“啊!”吉蒂惊呼一声后,看着眼前的女孩,无奈的说:“绮莉,说了多少次了,可不要乱跑啊。”
“哼,要你管。”
“这位是?”
吉蒂微笑着,“这是我的妹妹,名字叫绮莉。”
“诶?绮莉也是主教吗?”樱看着绮莉,露出了笑容,眼前的小姑娘果然是和吉蒂主教长得有几分相像。
“很明显不是啊!谁要当那种无趣的,像木棍一样的东西!”绮莉对于这个问题貌似非常恼火。
“嘛,女神说:‘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
“你为什么整天都在背圣言啊?”绮莉更加恼怒,然后转身跑开了。
“那个孩子......”克莱尔感到一丝欣慰,终于有和自己同感的人了。
“啊,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她尴尬地笑了笑。
之后,吉蒂将原石分给了六人,并让他们准备一下,今天就先休息。
傍晚时分,这里仍然下着小雪,但比来的时候却好多了。
樱和佩林坐在台阶上,看着雪花漫天轻飘。
“佩林哥,你在想什么呢?”
“......怎么完成任务。”
“啊?我觉得你还不如看看雪花。多漂亮啊。”说着,樱就抓到一朵,递给佩林。
“都化了啊。”那朵雪花在手掌中融为水。
“那又怎样?它不管变成什么样不都是水构成的吗?就像......”佩林隐约地看见樱的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冷的缘故。
“就像,佩林哥,不管怎样都是佩林哥啊。”
就这样沉默了一秒后,佩林摸了摸樱的头,说:“瞎说什么呢?”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两人一看是绮莉跑了过去。
“那个孩子是......怎么了,我去看看。”樱起身跑向了绮莉。
“绮莉。”樱来到走廊的尽头,发现房门紧闭。于是樱叩响了门。
“谁啊!”
“呃......是我。”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绮莉透过门缝,看到樱,略带惊喜地说:“你是,下午的那个姐姐?”
“嗯,我能进去吗?”
“干什么?”
“我刚才看到你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便......”
“多管闲事,不要。”
“等等,我......不会和你姐姐说的,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真的吗?”
“真的。”
“那......呃,说好了哦,进来吧。”
“谢谢。”
进到房间后,樱意外的发现这里的装潢相当简洁。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所以来看一看你。”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像木头一样的姐姐吗!”
“诶,你说吉蒂主教吗?”
“什么主教,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不就是莫名其妙的当了个主教,就因为经典背的好?真是不知道教会怎么想的。”
“绮莉,你是在嫉妒吉蒂主教吗?”
“才不是!以前,我和她的关系非常好。但现在,自从她当上主教以来,我就觉得她太刻板了!整天就会背一些名言。无聊透顶。”
“唔......我倒觉得那样的说话方式很有趣啊。你姐姐还是很忙的吧,没有办法太照顾你啊,你可要体谅一下她啊。”
“你说的话和我妈妈说的一样,但,但是,并不是这种感觉。哎,就算说了你们也不懂吧。”绮莉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没关系啊,你先说出来吧。别人理不理解是一回事,你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
绮莉呆呆地看了她两秒,然后笑着说:“姐姐,你真的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啊。”
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哈,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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