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严光霁仍然没有再放学后追上甄玖,同样的他也不想和赵琪渊他们一起走。虽然同行的可能根本不止赵琪渊和苏巧雅,有可能有别的认识或不认识,“慕名而来”的同校同学,说起来其实挺热闹的。
但他现在的心情就是拒绝的。
眼看着苏巧雅在慢吞吞地收书包早就预谋已久的他三下五除二把文具书本一股脑全塞好,拎起书包就走。
苏巧雅只来得及张大嘴巴看着他在门口一闪而过的背影而已。
至少严光霁可以确定的是甄玖他们也还在磨磨蹭蹭收书包,无所谓,他今天本来也没想强行和她俩凑一块。
掏出手机,插上耳机,把音乐声调大,塞上耳朵,这样是有错过老师无视老师的风险,但今天严光霁就是莫名铁了心要冒这个险。
沿着走廊走过去的时候有人拉扯他的胳膊,他感觉到了,但他只是转回头摆摆手笑一笑连那人长相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摆脱了对方的爪子继续往前走。
他知道这表现就好像那人做了什么事恶心到他一样,但他并没觉得后悔。
傍晚的校园还里回荡着晚间广播的声音,他能听出来那是萧筱的声音。既然萧筱要做广播做到这时候,甄玖也当然会等她。严光霁有时候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就萧筱能和甄玖好成这样,简直如胶似漆如影随形。说起来他的朋友明明也很多啊,但是仔细一想似乎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朋友,的确是……
的确是令人细思恐极的事。
中二一点来想,这是涉及到“忠诚”的问题。
这是他过去想都不能想到的点,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和“忠诚”无缘的人。
他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苏巧雅追了上来,如果不是自己带着耳机的话苏巧雅从后面追上来的乒乒乓乓的脚步声他肯定能听见。但这次直到苏巧雅从后面整个人嘭一下撞到他背上差点把他撞得滚下台阶他才知道苏巧雅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了他好久了。
扶着栏杆终于站稳的严光霁惊魂未定地把自己的二级摘了下来,回头瞪过去,苏巧雅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瞪着他。
“我叫你几遍了啊?”苏巧雅啪一声拍在他脑袋上,脚下还蹦了一下,“好好走路戴什么耳机啊??”
严光霁另一个耳朵上剩下的耳机拔了下来,嘴角扭了扭说:“我好想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这样拍我头?你不记得了?”
“我哪儿能不记得啊?哎,我就拍,我就拍,你想怎样?”
苏巧雅真的做到说一次拍一下,她的身高非得踮起脚才能够到严光霁头顶,所以为了拍他头她就得蹦跶几次才能做到。
她最后一次落地站稳后,突然发现严光霁表情有点不太对。
“呃……你怎么了?”苏巧雅缩了缩脖子问。
“我能怎样,我也不能怎样。”严光霁刚才崩得紧紧的脸突然松懈下来,他挑了挑眉,看上去很轻松,“那就绝个交吧,这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下次你再敢拍我头,我就能赏你个大耳刮子。”
说完严光霁又塞上了耳机,无视了苏巧雅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学楼。
期末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严光霁放学后再没有再去别的什么地方浪,直接回到家中,他刚用钥匙转开自家钥匙孔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他父亲的咆哮声:
“……就得到这个结果?你在耍我吗??”
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却又尖锐又刺耳,即使严光霁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他还是忍不住呼了口气,然后才反手关上门。
女人的声音他认得,乔小姐比起他父亲声音就没那么难听了,而且基本听不清说话内容。这种悬殊的差距突然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悲哀感。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要关心的事,应该说这种事他见怪不怪了。
拎着书包上楼后严光霁听着父亲的声音就又小一些了,他希望这种隔音效果能继续保持下去,因为他要开始复习了。
当然不是今天才开始,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了,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别的不说,他的父亲脑子里有一种国内父母通用的逻辑——重大考试没考好就是不应该的,然后加上他自己的解决方式——打到你口头保证下次一定考好为止。
所以先前严光霁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刘逸倩这样的女票,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的压力真的很大的。
桌上已经堆了一大摞参考书,他再把今天要解决作业的课本作业本往桌上一放又是一堆,他有点担心现在就这样到了高三他们是不是要驮着书山来来回回了。
他突然有点羡慕王诗萱,她读的那种等级的高中吧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不会把高考当回事儿,老师如何就更不用说了。
略看了一遍作业清单,他觉得自己光是老实做作业就能做到十点。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下一刻就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起来。
楼下传来嘭一声炸响,那是他们家的门在遭罪,当然此外还混合着他父亲标志性的吼叫:“滚!!滚!!你们这群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贱骨头!”
严光霁翻了个白眼,开始动手翻找自己的耳机。
但是当他塞好耳机开始放音了以后,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这首歌,严光霁划开屏幕一看,来电显示那是他老爹。
他有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接起电话后严光霁听到的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低沉到沙哑的声音。
“儿子,有些事你该过来看看。”
“……我正在复习。”
“我就问你一句,你下不下来。”
“……下,马上下来。”
严光霁挂了电话,生无可恋地叹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从楼上到楼下的距离走的他一步三停,异常艰难,其实出门的时候他往楼下看看就能把情形看个大概了,本来应该离开的乔小姐现在坐在楼下地上,她很喜欢穿红衣服所以非常显眼,鲜明又娇柔。
严逸群的眼睛死死锁在下楼的严光霁身上,看的他浑身长刺了一样不自在。
然后他终于走到了楼下,看清楚情况到底如何。乔小姐双手被手铐铐在了门把手上,她本人仿佛腿断了一样坐在地上,从外部来看腿上压根没有伤痕,但看她浑身发抖的样子即使腿没断一时半会儿也站不起来。
不过脸上的巴掌掌掴痕迹是严光霁意料之中的,他那武警退役的父亲就是有这种力量把一个女人一掌打废。
“你来看看,这个贱人。”严逸群指着地上抽泣都没力气的乔小姐说,“我向她求婚,她竟然说她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
严光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保持沉默。
“她在把我当傻子耍,把我们俩都当傻子耍!”严逸群突然激动起来,口水隐约可见喷了出来。然而严光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关我**事啊……
他仍然不想说话。
“为什么你一脸不情愿?我让你看清女人的真面目有什么错吗?”严逸群又更加用力地指了指乔小姐说,“我在她身上花了成千上万元,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她从我这里拿走多少东西!而女人,女人这种东西从来都需要人哄着供着当老大伺候着却还是能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耍脾气,抛弃你的贱人!”
严光霁忍住了没冷笑,仍然没说话。
“儿子,我知道你很有女人缘,你也很擅长此道,对吧。”严逸群挪了挪脚步挡在他和乔小姐只见说,“你看,你爹已经用亲身经历证明,千万别拿真心对待女人,她们都不配。哦,也许子宫能给你生个孩子,除此之外也实在没什么用了。”
严光霁的额角青筋抽了抽,他实在忍不住了。
“爸,你到底经历过了几个女人。”严光霁抬头逼自己直视他说,“你确定你记得每个女的离开你的原因都是什么?”
“我?哈哈,说出来你这个毛头小子都能吓死。”严逸群冷笑几声说,“离开我的原因?我告诉你吧,这个女人要和我结婚面对着什么?她得好好地,安分地干家务,给你当后妈,照顾咱们生活起居,最重要的是以后不能再这么放荡地勾搭男人了,她受不了了!你说她是不是贱?其他女人还能有什么原因,妈的,女人这玩意儿不都一样吗?每一个!每一个都是这样!”
“她们每一个,每一个都是因为被你暴打过!!”严光霁突然提高了音调大声起来,“你当别人没长眼睛吗?”
说完他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呼过来,严光霁这么多年早都掌握套路了,一个并不专业的后仰就躲过了这巴掌,然后以充分利用了距离优势抬腿一踹,狠狠踢中了严逸群**。
连乔小姐都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来。严逸群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因为痛苦他的表情已经开始渐渐扭曲,然后他实在忍受不住两手捂着裆慢慢地,慢慢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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