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他是安可的儿子？！”“是啊！看来是个智障！”“为什么〈智者〉的孩子是个智障？”“真可惜了，反正安可不要他了。”“可笑的是还有人收养他，还只是个渔夫家。”“唉，又是一个麻烦，渔夫家也是闲的慌。”……
方在众人议论中，呆坐在一边，呆滞的看着天，眼睛也不眨一下。
“嗯？方！你在这呀！”远处跑来一个野小子，衣服很破，没有穿鞋，兴冲冲的跑过来，他是打渔家的儿子，并一直把方当弟弟看。
方好像注意到了那个孩子，歪过头来“啊？”
“嘻嘻，你不会又把我忘了吧！我是皮尔！”孩子苦笑道。
方又看了一眼皮尔，点了点头，张嘴叫了两声“啊啊。”
“你一天就呆在这里，不到处转转吗？”皮尔笑道。
“啊？”方又呆滞的看了看天。“去那边看看海吧！那很有趣。“皮尔道。
方似乎听懂了什么，摇了摇头。
“是吗？”皮尔挠了挠头，方从小就怕水，连喝水都怕，每次让他喝水都要好大一阵功夫。
皮尔白天要帮母亲卖鱼，所以只有晚上能照顾方，而与别人玩的时间都没有，而且别人也不跟他玩，只因为他的这个智障弟弟。
皮尔看着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皮尔叹了口气。
看着方发呆，皮尔有些无聊“方，我教你玩游戏吧！”
“啊？”方呆呆的看向皮尔。
“嗯……石头、剪刀、布。”皮尔伸出手来，放在方的面前，伸出两个手指，说道：“这是剪刀。”又伸出五个手指“这是布。”又合上手“这是石头。”又抬起双手“石头可以破剪刀，剪刀可以破布，布可以破石头！”
“啊？”方呆滞的望着那手。
“呃……例如你出石头……”皮尔抓起方的手握成拳状“我出剪刀。”自己伸出两个手指，“那么我就输了，如果你出布……”皮尔又将方的五指张开。“我出剪刀……”皮尔伸出两个手指头“那么你就输了。以石头剪刀布为号开始。”
“啊？”方叫道，眼神还是呆滞的。
“好！我们开始！”方抬起手来“石头—剪刀—布！”
方呆滞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样子。
皮尔挠了挠头“没听懂吗？……好吧！再教一遍！”皮尔看着面前看起来15岁，却只有不到3岁的智商的方，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教。
“皮尔……”方转了一圈“我们来一盘石头剪刀布吧。”
“嗯？什么意思？”皮尔不解道。
“不管什么意思，开始吧！”方道。
“哦……石头—剪刀—布！”皮尔出的是剪刀，而方没有出。
“方，你为什么不出？”皮尔问道。
“因为……”方转了一圈“我不会啊。”
“啊？”皮尔愣了一下“不会吧。”
方轻笑了一下“看来我真的很蠢啊，那东西被教了一个月还是不会……”
之后，皮尔一直以教方说话、写字为一天最重要的事。
方的大脑功能障碍，使方在十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成长，十年后，皮尔成为当地一老师，下班后，便来教方，尽管这十年方依然没有学会说话，字也写的完全看不懂，但耐心对皮尔来说已经是改不了的习惯。
唯一让皮尔感到高兴的事情，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方都会一直认真的听他讲，直到皮尔停下。
等皮尔累了，便会用他花钱租来的轮椅，将方带到湖边〈现在方在一定距离内已经不会害怕了〉，看他父亲打渔回归。
这个时候，方也会兴奋的啊啊啊直叫。
而皮尔则会有些悲伤，因为卖鱼者已经不在，兴奋的人也少了一个。
帮忙把鱼放下，并运到附近的一个餐厅，就可以拿到50银币，这可是一大笔，父亲将大部分存起来，只留下足够生活的钱。
“方！你来了！”父亲笑呵呵的摸了摸方的头，方似乎不喜欢的躲避，叫了一声“啊！”
“唉呀！跟安可一样不喜欢别人摸他头。”父亲笑道。“方啊，你记住，等我集够钱了，便带你去看医生，治好你……”
方呆滞的看着皮尔的父亲，不懂什么意思，但也高兴似的叫了几声。
在三天后，方坐在轮椅上，呆滞的看着天空，而周围却异常的寂静，周围没有人，听惯了闲话的方没有察觉这一点。
已经过了皮尔下班时间，但皮尔还没有来，天色已经泛黄，无论是什么情况皮尔都应该来了。
方呆滞的坐着望天，好像发现了什么，缓缓的四顾一下。
方有些不安，吃力的移动轮椅，向皮尔工作的地方缓缓移动。
移了一会儿，就因为太累而停下了，但方明显是迷路了。“啊。”巷与巷的交错，各种商店与老宅，一点声音都没有。
偶看到一个人也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方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吃力的再次移动轮椅。
“轰！”远处传来如暴破般的巨响，方也被吓到了，扭头看向那边，一个古宅如灰一般被风散了，几块巨石砸向一边。
这时，一个人影急促的向这边跑来仔细一看，是皮尔。
“方？！”皮尔靠近后才轻声说道，看了看身后，便猛的抓住方的转椅，向望到密集处推去。
“啊？”方叫着，皮尔推的很快，而且很焦急的样子，“有人杀光了所有人……必须赶快赶到父亲那！”
在皮尔对当地的了解，躲过了那个破坏者，赶到海边。
这时，父亲的渔船竟提前回归了，皮尔将方藏好，再猛的冲入海里，向那边游。
但如梦幻一般，渔舟一瞬间在火焰中炸开了。
皮尔猛的游了回来，向方那边跑，但马上被火焰吞没，化为一副尸骨……
方惊呆了，呆滞的看着前方。
过了一天，什么声音都没有，方轻轻从杂物中移出。
呆呆的看了看皮尔，只剩下一点尸骨。
“啊！”方叫了一声，皮尔没有动。
“啊！”方又叫了一声，用脚碰了碰皮尔，皮尔如灰一般散了。
“……”方吓到了，后退了几步。“啊？”
“啊啊啊……”方不停的叫着，皮尔没有动。方似乎明白了什么，颤了一下，呆滞的看向天，如血般红。
“啊—！”方嘶叫着，两行泪直涌出来。
“皮……尔！”方用极不清晰声音如嘶吼般叫出。
方精心准备的礼物，准备了一年，只为生日那天……
但收礼的人不在了……
方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小盒子，将皮尔一点一点的用手放在盒子里面。
小心的抱在怀里，坐在轮椅上，轻巧的离开了。
他不为父亲的抛弃而感到悲哀，也不会为邻人的闲话而怨恨而他这是第一次感到难过，如死一般。
在这里已经呆了几个月，虽然食物充足，但四周都有腐尸味，这里已经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尸村。
方抱着盒子，四顾了一下，呆滞的看已天来，天还是如血般红，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方不安起来，打算离开这里，到其它地方去。
踏上皮尔父亲的备用渔船，栓船的绳也正巧的松了，船开始移动。
方也困了，在船上睡去了，抱着盒子……
醒来，便发现自己停在一个较繁华的小城，有一个人看见了他，便将他推到一个房子前，将他送进去。
于是，奇怪的是每天房子里都有人送来食物，每次他走迷路了都有人送他回家，整整二十年，都是如此。
二十年后，方虽然还是十岁的样子，但是能说一些简单的语句，也认识一小部分简单的字……而无论盒子有多破多旧都一直带着。
方轻轻在轮椅上转动轮子，又一不小心迷路了，到了一个类似火车站的地方。
方四顾了一下，呆滞的看了看天空，是蓝的。方喃喃说了一声“皮尔！”
远处一妇人走过，看了看方，摇了摇头。
现在很早，火车还未开班，一个人都没有。
妇人放下自己的婴儿，将方，推回家去，而方则是呆呆的回头看了看身后啼哭的婴儿。
到家后，妇人走了，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火车站。
“啊？”方叫了一声，又打开门向火车站走去。
婴儿还在那，没有人理他，方不解的上前，等待。
等了一天，没有人搭理方，也没有人搭理婴儿，虽然这是人最多的地方，但他们都要赶火车。
婴儿还在哭，方轻轻的将婴儿抬起，很重。方吃力的将婴儿放腿上，运回家去。
因此，每天送入屋里的还有小米粥。
面对婴儿，方有着出奇的耐心，用各种方式将婴儿养大。
二十年后，婴儿变成了大人，在小城里当了一个警察。
“方！工资来了！我们可以大吃了！”男子大声道。
“皮尔，小点声音，别打扰我读报。”方转了一圈“工资来了？哦，你去城里买《思维论》、《逻辑学》，还有那本《近代史简论》，如果钱多的话再去买本《安可》第九本，等等啊，我写给你。”
“什么！有没有搞错！都买书啊！”皮尔苦叫道。
当年的婴儿，被取名为皮尔。
“快去。”方挠了挠头，换了一张纸“按道理，你上次那案子应该有多出的资金才对，你还是知足吧。”
“呃……好吧。”皮尔苦笑道。
“喂！方！我成为政府的一名的检察官了！”皮尔惊叫。
“别吵。”方挠了挠头，转了一圈“检察官……很好，皮尔，申请〈自由检察官〉。”
“啥？〈自由检察官〉？那要考A级权限啊，现在还太早了吧！”皮尔道。
“不，对我来说，你当上检察官太晚了。”方幽幽道。
“你也太高估我了吧！”皮尔笑道。
“不。”方转了一圈“我是太高估自己了……皮尔，再怎么说那些案子是我破的啊……”
“是啊是啊！”皮尔傻笑道“我相信方，但是A级……”
“放心，我有办法，并且你一定能考上。”方轻笑道。
“真厉害，你竟然抓住了所有相关人员的把柄，我现在已经登录为正式的〈自由检察官〉了！”皮尔叫道。
“别吵。”方转了圈“我对自己很失望，如果用威胁的手段，将会对我们很不利，以后还要更小心。”
“话说你为什么要我这么早成为〈自由检察官〉啊。”
“嗯？”方转了一圈“随便你怎么想吧，你就当因为工资更高吧。”
“确实啊，如果破高级案的话，资金会更高啊。”
“嗯，你现在可以用A级权限去查看更机密的资料了。”方道。
“是啊，皆大欢喜！庆祝一下！”皮尔叫道。
“去，再去买几本书，《安可》更新了……”方道。
“啊？……对了，政府要求我定一个假名称……”皮尔道。
“哦……那么就叫……”方转了一圈“〈愚堕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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