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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存在的意义

第五十四章 存在的意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完成了任务,为什么得不到褒奖,还要被抛弃。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明明完成了使命,明明有好好听话,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呢?

啊,不对。完成了使命,换种意义就是已经没用了是吧?也就是说我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对吧?我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毁灭龙族,现在最后的龙皇也已经死去了,也就是说,制造目的······达到,那么,就是舍弃了吧?

这算什么?那些死掉的同伴,那些被卷入的无辜者,还有自己亲手葬送的龙族,究竟有什么意义?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我也被抛弃,那么这一切不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吗?也就是说,我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啊。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啊。那么既然没有意义,那就去创造意义吧。用我所拥有的东西,去创造我存在的价值。

烽火狼烟的古代战场,某个角落。黑与白交织的少年,头上的光圈开始旋转,异色的双瞳里没有一丝神采,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器。

用他所拥有的,去创造他存在的意义。

而他所拥有的,是杀戮的力量。

“TLZ001······武器锁定权限解除,目标变更······”

神与魔曾经做过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把自己制造的武器处理掉而是遗弃,当这个武器完全坏掉并且暴走之后,他们才想起来没有给这个武器设置控制其自毁的系统。

诸神黄昏的本质是个阴谋,虽然当初谁都没看出来。灭掉龙族之后,本就该对立的神与魔的处境十分微妙,毕竟为了对抗龙族他们合作过。然而就在这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状态下,打破平衡的是谁都没想到的角色。

那一日,神族和魔族,都听到了那一声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怒吼声。

那是龙吟。

但是那和他们之前听到过的任何龙吟都不一样,要说区别在哪的话,就是力量纯度和运转方式。也就是说,如果那真的是龙吟的话,也绝对不是龙族的龙使用出的。然后,所有神与魔都开始思考那究竟是谁,龙族已经灭族了才对。

但是,部分神和魔——参加屠龙者计划的神与魔——想起来了。他们为了创造可以对抗龙族的存在,彻底违背生命法则,把不同种族的元素杂糅在一起,强行合成可以压制龙族的生命。而为了针对龙族,他们在那些实验体的体内,植入了一部分龙魂。并且在之后的一次次改造中,赋予了其解析一切和学习一切的能力。那么,想模拟出龙吟并不困难。同时他们想起了,那个被丢弃的最后的最初实验个体——TLZ001.

然后,真正的噩梦降临了。伴随着那压倒性的存在感,携带者那仿佛带有质量的杀气。双目燃烧着疯狂火焰的小孩子,在空间扭曲中出现在神族的领地上。然后,数十个魔法阵环绕在那个死神的周围,一个个逐渐亮起,空间都在这庞大的力量下发生了扭曲。

就晨荒大陆的法则而言,同时施展的魔法数量越多越困难,而且每增加一个消耗的魔力和控制的难度可不是等差增长,而是呈乘方的形式。就算是神族魔族这种精通魔法的种族,历史上的记录也只是同时展开六个而已。而现在的TLZ001,展开了十四个,而且无一例外,全部是大范围的毁灭魔法。或者说,他只会这种魔法。因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杀戮。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TLZ001!!你疯了吗!竟然攻击自己的主人??!”参与研究屠龙者的神族慌张的大喊起来,自己创造出来的武器的威力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那一连串的魔法砸下来这里的所有神族都会死。之前他认为将这个武器遗弃而不是销毁这是一种仁慈,那么武器就该怀着对他们的感激,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从你们抛弃······我的那一刻······就不再是我的主人了!”第一次地,神族研究人员在那个从来都是无悲无喜,甚至连改造时那种痛苦都会面无表情地接受的实验体的脸上看到了愤怒的情绪。

轰!!!!!!

看都没看自己造就的地狱,TLZ001在空间魔法中去了另一个地方——魔族的领地。

他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那就是杀戮,不论是什么,只要杀掉就好了,就像自己之前一直在做的那样。

龙族很强大,但数量不多。弑神诛魔比屠龙要轻松多了,但是这仅仅是对于正面战斗而言。之所以可以做到那么轻松地干掉近八万条龙,一部分因为对龙族的抗性和克制,另一部分就是龙族的性格,不屑于用无耻的计谋。但神族和魔族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无耻程度,看看龙族的下场就知道了。

陷阱什么的,暴走的屠龙者自然不会在意这种细节,所以他失败了。然而被击败之后······或者说被暗算之后,他并没有被处死,只是被俘虏,之后被关押到神族的禁地中。至于为什么是关押而不是诛杀,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并不在乎击败他之前或者之后神族和魔族进行了多少讨论和谈判,他只对战斗和杀戮进行分析,至于人心权谋之类的,则不在此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TLZ001号拥有很精准的计时能力,距离他被关进来已经过了十年。作为被制造出来用于屠龙的兵器,屠龙者们的睡眠时间比其他种族要短很多。不过自从被关进这里封锁了所有力量之后,TLZ001就经常睡觉,要不就是发呆。不过好在他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干。

头顶的猫耳动了动,少年抬起头来,冲着突然出现的人难得地笑了一下:“最近好久不见了呢。”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成熟的女孩,年龄应该介乎于少女和少妇之间,拥有一头金色的卷发和如同森林一般的墨绿色瞳孔,体态妖娆面容精致。在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TLZ001就断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比她更完美的女人存在,她的存在直接诠释了什么叫完美。

“呵呵呵,你是想我了么?”对方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直接坐到了地上,“最近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和我炫耀的吧。上次那个魔方玩完了?”

“用了三天。”少年无不自豪的说着,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对方看,那是一个正二十面体,每一个面都有不同的颜色。这是对方怕他无聊而带给他的解闷的玩具。

“嗯,不错不错。”对方拍了拍手,“给你点奖励吧。”说着抱起小正太把他的小脸贴在自己脸颊上狂蹭,顺势伸出手抚摸着正太的耳朵,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

“诶诶······等等等等,放手啊你,这样很痒啊······啊······别碰我的耳朵啊······啊啊······嗯······”TLZ001的表情都扭曲了,那双猫耳是来自兽人族的,十分敏感,被抚摸的时候感觉就像被一阶雷电魔法不断持续攻击时一样。(对于这个强到规格外的家伙翻译过来就是像是被电流通过一样的感觉)对方似乎并不满足,又将魔爪伸向了他的尾巴,然后开始抚摸。少年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力气开始有消散的趋势。等对方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他时,他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呼吸粗重,嫩白的小脸变得通红,眼神迷离,就像被侵犯的少女一样。

“怎么样,开不开心?”女孩一脸微笑地问。

“是你开心才对吧!”他好不容易坐起来,大声向对方质问。然后就看到对方的眼神变了,那是猎手看到猎物的眼神,因为那是他在屠龙的时候经常会展露出来的眼神。面对多少龙族从未恐惧过,或者说创造他的人没有给他设定恐惧这个精神状态的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恐惧。虽然以前也被对方这么折腾过,又或者说对方每次来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这么折腾他。但是这种恐惧他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是真真切切面临死亡的感觉。

不过即使他想逃走也没用,对方的实力是压倒性的,虽然没有任何强者的气势,但对方的实力恐怕还要在全盛时期的他之上。神族什么时候出现这样恐怖的人物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神族,毕竟这是神族的禁地,周围有重兵把守,不是极高阶的神族的话根本没资格进来。神族是敌人,这是在他疯掉在之后得出的结论,所以对方前几次出现的时候他直接无视掉,然后被一次次玩弄蹂躏之后他发现对方似乎没有敌意,才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金发的女孩带着冒着亮光的双眼扑了过来,然后死死地抱住面带恐惧的少年,然后······把他搂在怀里,头直接摁在自己胸口:“啊啊,好可爱啊!!好软啊!!哈哈哈!!”

天不怕地不怕的屠龙者第一次面临真真切切的死亡,不是被龙族杀掉,也不是被神魔联手杀掉,而是窒息在一个至少是D的胸部里,这样的死亡太过于屈辱:“不能······呼吸······松······手······”

在玩闹了很久之后,少年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女孩似乎也要离开了。“呐呐,”临走之前,女孩在正太身边蹲下来,伸手捏着对方滑软柔嫩的脸颊,“你想不想出去?”

少年怔了怔,叹了口气:“出去也没有意义,我至今没有找到我存在的理由。”

“哦,是么?”女孩露出神秘的微笑,“放心,你很快就会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对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零。”然后她就直接消失在少年面前,就像她每次出现和消失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魔法波动,连吟唱和法阵都不用相当强势地直接动用空间魔法,这也是少年一度认为对方强于自己的原因。

女孩走后过了没多久,就有其他神族来到这个禁地,然后带着他出了禁地。这是终于要将他处决了么?拖了这么久终于讨论出来了么?兵器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敌,然后和平时期,兵解就好。本来对死就没什么感觉,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被赋予太多的情绪,但是为什么,突然有种不想死的欲望?

直到出了禁地,那些神族的长老似乎也没有动手处死他的样子,这让他有些疑惑,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要把他放了?那样他只会重蹈覆辙地继续杀戮。他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下一刻,在一声让大地都巨震的咆哮中,他明白了,他兴奋了。浑身的枷锁在一瞬间被扯断,在所有神族惊骇的表情中,魔法阵成型,然后正太消失在那里,带着临走前那压倒性的存在感和重如山岳的杀意。

不会错的,只有这个他至死都不会弄错。

那是龙吟,与他之前模拟的不同,这是货真价实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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