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还未出生时,这里就有了白银城。
作为终结政府的公司管制城市,这里和别的城邦一样,承载着人类的寂寞和群居需求,极端资本主义化的社会,唯一可以冲破屏障的唯有科技。正如那些公司当年的做法一样。地处海边,时刻有着帝国人前来入侵,但也有着异样的繁华,在3年前的白银城签订和平条款的时候,城市猛地膨胀,繁华至今。
整片亚洲大陆坐落着大小不一的,用高墙和卫星定位的城市。中部没有战乱的城市更加秩序和繁华,而白银城是个例外。李舜觉得这里相对自由的环境早就了这些,作为战争先锋城市,工业和科技也很发达。最重要的是西南地区,被称为新九龙的地方。传说中国从前的一座城市有个三不管的地带,那里逐渐发展,成为一个无政府管辖的难民区,各色人等都有。 东南区,就是一群不合时宜的人的聚集地,被上层某种意义的存在(社会和组织)遗弃之人,或公司压迫,或触动黑帮追杀,或犯罪逃跑。
无论你如何走投无路,那里永远有你的位置,或生或死罢了。人多是肯定的。少数精英管辖的集权有序社会十分扼杀人性,无法接受管辖的人民组成了无政府主义的城寨。那里楼层挨着楼层,无数单间和阴暗的巷道楼道隐藏着阴暗的秘密,牙医诊所,食品加工厂,销金窟,黑商交易。水电偷接,水管电路掌控在黑帮手里。
(逼站的一张图,大家自行想像一番吧,能碰到这张图真是随缘,不过完美地表现了出来。)(图太大,发不了555555)
中央的地区和城区边缘一样,用墙壁隔开,大厦林立,秩序井然得多,随处是衣着考究的人们,内墙,被戏称为柏林墙,那估计又是历史老梗。怀念过去的人十分的多,李舜不以为然,人在记忆里大多储存着好的东西,眼前的只看到消极的一面,只记得过去的好和现在的不好。真是神经(nerves)病。
李舜感谢着那次核爆。
20XX年,民间科技和恐怖分子与政府的矛盾日益加深,某称为月球人的组织发动了黑客袭击,摧毁了全世界所有的通信网络,并引爆了美国和中国等国家的核弹。当军队发现指纹认证的枪械和核按钮全部失效,为时已晚。
史称网络核爆。那组织的人还真的上了月球,并改造月球成为栖息地,等待核尘埃的消散。
21XX年,于地底幸存的大公司上到地表,改造星球和恶劣环境,建立了第一批城市,就如同白银市一样。月球人同样着陆,双方世仇未断,社会意识形态完全不同,月球人实行寡头帝国政治(少部分世袭的精英阶层统治人民)而城邦人民实行资本主义制度。战争由此持续8年,地表人发射卫星,于最大的大陆――亚洲,建立一个与地表同步的卫星网络和空间站,每年都花费大量的资金维持着运转,处于月球和地球之间,阻挡月球的登陆舰。
虽说月球组织搞的是灭绝人类的行为,但现在的人性极度复杂。一切可控化,程序化,人的生命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几亿人口的死亡也无法影响人类的进程。真所谓人命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会死。而一个脑部都能电子化的时代,人如同机器一样廉价。李舜并不会因为死人而感到恐惧,只会有些遗憾。
说到白银城的一切,是光辉而腐朽的。除开庞大西南城区,东南保存了不少自然风光,东北是阿里发发的工业城区,为不少工人提供职业,西北是美利坚总部,和周边小镇的一些居民。李舜没有家,在15岁时离开西北地区的家之后,李舜几乎没有住过超过4个月的地方,四处奔走,帮睿贝卡处理棘手的问题,只有长期的任务才会提供地方居住,也都是相当隐蔽的地点。或许这是种逃离的方法,在不怎么自由的处境下尽量变得更自由。
车边的风沙声慢慢地成为一种习惯性的背景音乐,几乎让人有迷幻的感觉。银发的少女沉睡着,表情十分安详恬静,不似战场上那些沧桑的人。透过死去的胡安的头盔,李舜好奇地观察着她。她像个lilim一样,有种微妙的不似人类的感觉。
“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李舜抬起头,忽然轻声说道。“这一切都事出有因,我很抱歉,但我没有选择权。”
泰凯斯依旧和大家坐在一起,依旧每次代表着那些沉默的小队队员发话。“你救了莫奈,我们还是欠你的,你不必太在意,世界上有你这样的强者,但不存在超人。”强者才有选择善或恶的决定。超人有能改变一切的能力,然而并不存在后者。
“只是……人总有不甘心的时刻,也总在习惯自己讨厌的东西……我们还是会帮你,美利坚公司毕竟付了钱让我们干事,而不是让我们躲在西南只是吃着救济饭等死,哼,新政府那帮子狗屁老爷,我们还是分得清谁是谁的。”没有工作的那部分人,吃着蟑螂蛋白块,也仅仅是死不掉罢了。
“所以……”“嗯?怎么了李舜先生。”“我在努力调节。”
“额,啥意思啊。”泰凯斯有些疑惑。
调节这个巨大的机器,和她的零件们。 自己和他们处在不同的格局。他们是维持机器运转的零件,而自己是调试零件修理机器的技工,虽然也只是工作。睿贝卡处在那种统治阶层,而她的意思是:有时,必须分清你我。这世界依旧是有规则和平衡的,就算是西南人,也是在不合时代的规则下生存,人民不能永远处于蟑螂的阶层,他们需要一定程度的自由,而且作为能产生精英的温床,他们是必不可缺的一环。城市是资本家的家。
“字面意思。”李舜没有解释。
“我承认……文艺是生活必须的,但请别说古文吗?”
李舜微微一笑,感谢这位豁达的老大哥,给灰蒙蒙的路程带来点趣味。
“话说,你不觉得这很好吗?你的义体,如此强大。科技帮人们做到他们以前做不到的事。巨大的力量,超级的分析能力和反应力。”泰凯斯说道。
“代价是昂贵的,这幅躯体。”李舜淡淡的说。
“比起它的好处?” “可能现在是比较好,但你可以预见,这个精密的仪器,只要维护着,就几乎不会死亡,他们能创造和我一模一样的脑组织,重塑我的记忆,我就是这个城市永远的环卫工。”科技进步的太快,让人能不死,却给不了人一颗永不疲劳的心。心理赶不上生理变化。
“哦…可能会让人厌倦,但你要乐观点啊,你这种工作可是真正的每天不一样,刺激不同啊。你像个古代武士,还舞刀弄剑,这很酷啊。”
“当你跑得比枪管子移动的还快时,这种东西就比较好用一点……是从装甲车上裁的合成纤维,很轻,而且很强韧。”李舜更喜欢空手解决问题,手用鳞片状装甲覆盖一层之后就可以干重力气活了,只不过那种双手也只能干重活了,自己的工作还不止那些。
“哇,唉,我还是觉得很好啊。”泰凯斯无奈地笑道。
“有力量的感觉么?” “是啊,如果胡安没死的话,就会感觉更好一点啊。”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已经让人忽略的单调背景风沙声变得再次明显。
“帝国那帮人,没人就送年轻女人上战场么。”泰凯斯看了看睡在李舜旁边的银发少女。
“这年头外表没有实际意义,里面说不定是个老奸巨猾经验丰富的ai。”如同自己一样,只不过是ghost in the shell(出自攻壳机动队)
“啊,好坏情调的残酷现实。诸君,我讨厌战争。”泰凯斯阴阳怪气地说着。周围发出了笑声。
“老板,没有战争我们就得去吃蟑螂,一个星期也喝不到一次啤酒了。”小队中有人说了一句。
“说得对,说得对,哈哈……不过随时就会死,你们应该有觉悟了。”
“胡安是最有觉悟的那一个。”斯维恩沉沉地说了一句,大家回头看了他一眼。
“敬胡安,还有李舜先生。”莫奈突然举手说道。
“致敬!”全员看着李舜,包括年轻的sirv。
李舜举手示意。全员重归寂静。希望你能带来什么改变的消息,美女。李舜侧过头看了看女孩,抬头望一望灰色的天空,闭上眼睛。
接下来还有和来时一样,漫长的路途,足以让话多的泰凯斯也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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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天风沙之中的路程过后,李舜接收到了白银城局域网络的信号, 向远处眺望,一座隔绝风沙的高墙显露踪影。白灰的城墙有30米宽,地下有超过150米的地基,高约360米,斑驳的墙面历经战火洗礼,保护着精美而脆弱的城,阻挡风沙袭击,营造了白银城独特的如沙漠绿洲的环境。这里曾经是上个世纪的中国,而且是靠近南方的地点,(作者ps:参照上海市地点,更靠近西边一些,白银城大概有三个上海那么大,而且人口密度很大。)东边的尽头就是海,一个毫无生机的大水潭。小队的成员看到路途将尽,活跃了起来。
“她要怎么过安检呢。”泰凯斯问李舜,“若是个没身份的人,就会被政府老爷们带走的,美利坚应该不会想这样吧。”
“她没关系,事实上,应该很容易就可以过去。”李舜扶起她,“没有苏醒,她是个躯壳罢了。我有办法解决问题。”
“好吧……那随你。”
车子缓缓靠近城墙,一座大型升降机停在城下,上面的控制室有一波人驻守。看到机车前来,走出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和两个和泰凯斯一样装束的士兵。
“泰凯斯,还是照例,我们需要检查一下。”军官摸样的家伙开口道。小队成员打开了头盔。他拿着一部手腕投影显示屏,把照片调出来。
“任务编号?”“2501”“人员数目?”“9……人。’’“当我瞎么,这一共十人,一个生面孔,呐,抱着个女人的那家伙,你过来。那女的什么来头?”
“她就是我。”李舜走来。
“妈的,扯蛋,把她交出来,到上面去验证身份。”
草,当初出城的时候什么也没问,现在屁事就这么多。泰凯斯心想。
李舜没说话,把上衣口袋打开,拿出一个环状的器械,套在脖子上,上面有许多根接线柱,其中有几根帝国通用的型号,选了三根插在她脖子后面。所有人好奇地看着他。
熟悉的电子意识流和杂音,李舜便进入了视觉系统,看来这个女孩是义体化很完全的。随着链接深入,操控身体,李舜盘腿坐在地上。半晌,少女睁开眼睛,站起身,从失去操控的他的上衣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发出清软的声音。“我是美利坚公司的员工,ai工程师,这个只是我另外一个身体罢了。”
军官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怀疑这是不是演戏。但居然美利坚的家伙……来这里是干嘛?自己还是不要管比较好。
小队的车辆载着一行人,下了城墙,到达了城内。
“李舜,你直接带着她回去么?” 李舜想了想说,“你有可以暂住的地方么?”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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