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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漂亮的西洋刺剑。
银色的剑身笔直而细长,连接它的是同样银色的柄圈、柄圈下的护手与握把。整把长约一米的刺剑如由无暇的水晶打造而成,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其咄咄逼人的寒气与凛冽的杀意。
当!
不过毕竟仍是金属,只要受到的弯曲它的力大于本身的韧性,即便是单锋刺剑也会因这细长的构造而被轻易折断。但很明显,刚才由剑的主人发出的刺击正面命中了水泥墙后不但没将剑折断,剑锋反而轻松地刺入了墙体。
在它才有惊无险地擦过了我的脖子后,我再一次沿着街道飞跑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昏暗的路灯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的我,心中不停地发问。
我,正在被人追杀。可是,原因不明,敌人不明,就连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一切都发生得过于突兀而且神秘。
我抬起脑袋,天空是一片淡淡的黑色,没有一丝发光点,像恐怖电影一般的光景。按照昨日千叶所说,我应该处于梦魔发动的「夜行结界」中,可是……
“……千叶!你在哪里啊?”
那位莫名其妙却胸怀大志要与梦魔计划斗争到底的巫女,我的临时恋人——筱之缘千叶却不在我的身边。
(“不是说好会保护我的吗……”)
思考中,背后轻快的脚步声很快又一次追上了我。扭过头,我瞪大了双眼。
他是一袭黑影……再如何细微地描述也不如「黑影」二字更确切,因为除了两颗眼珠,他高大而纤细的身体上上下下像是将所有的光线完全吸收了似的,呈现出一副漆黑的轮廓,甚至比他地上的影子还要黑。
反射着锃锃亮光的,除了他手中握着的刺剑,还有那对半眯着的眼睛。
双眸有棱有角,咋看那目光带着些笑意,而细细对视其的我却着实感受到了里面充斥的无限杀机。
冷静,越是处于危机之中就越是要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周围,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或是防身武器。
时刻警惕着与黑影之间的距离,我扭着脑袋环顾四周。
(“这不是……”)
我从男生宿舍步行到学校必经的上田街吗?
仔细一瞧,就在刚才我跑过了「喵棒面包店」、「24时便利店」。
这里是现实,还是结界?
脑中回路飞速驱动,我回忆起了昨日千叶将一切事情向我解答的地点:教室。
如果是这样……
前方便是下一家店铺,在跑过黑黑的像一张大口的店门的一瞬,我稍微减了速,侧着脑袋向上方望去。
「卡米露咖啡」,上面的招牌反射着苍白的路灯灯光如此写道。
——果然是现实的复制版吗?这下子可好办多了!
之所以能在内心如此胸有成竹地宣布,缘于我的记忆力。我的记性向来不差,别看我才来这不足两个月,但凡是我走过的街道,哪怕就是再细微再错综复杂的布局,我都能在脑中很快绘出一副地图来。
因此,我有足够的自信做出接下来的大胆决定。
卡米露咖啡的隔壁是名为「爱Le」的服装店,然而这两家店之间有一条宽仅有两米的巷,可以直接通到后面的街道。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拐了进去。
这条巷子原本是店铺用来堆积杂物的地方,只要不断地碰倒它们,便可以拖延黑影不少时间。而且,一旦到了另一边的街道,要逃脱追杀也会轻松不少。
然而似乎,事与愿违。
——咚!
“哇!”
思考因意外而中断,我的身子在加速奔跑的过程中,撞到了黑暗巷子中的某物。
“好痛……”
那是一块巨大又坚硬的东西,而且像是与空间固定在一起般对我的撞击纹丝不动。
揉着疼痛的胸口,疑惑的我站起身,侧着身体,试探着将有些麻木的手臂向前方缓缓挪去。
凹凸不平,冰冷还有碎屑……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
那是……一堵墙!
“什么嘛!”
我胡乱挥舞着双臂,如同瞎子一样在黑暗中上下左右地摸索。完全没有可通过的洞或空隙,甚至连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都被凝固的水泥给封得死死的。
两米宽的小巷中竖着这么一堵厚实的墙,挡住了我到达另一边街道的进路!
“这巷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封上的啊?!”
我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激动得用脚使劲往墙上踹去。
后面是连脚步声都饱含杀意的怪物,前方是因这高两米的水泥墙而形成的死胡同。
我的自信……不,应该是自以为是,将我逼上死路了啊!
嗒,嗒。
转身看去,黑影也已经进入了巷子,除了它手中的刺剑以及半眯的赤色眼珠,几乎与黑暗浑然一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心几乎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有没有什么可以对抗的武器……”)
想起了某些事情的我,慌慌张张地弯下腰,两手颤抖地在阴暗的地面摸索。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没有,四周空空如也,甚至连小石子都找不到!
而那黑影,像是也意识到了这点,嘲笑手足无措的我一般,步子改成了慢走,一步,两步渐渐向我逼近。
“别、别过来,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
冷汗早已浸湿了我的衣服,我强打气势向黑影吼了过去。
十米……九米……
距离每缩短一米,我四周的空气便稀薄一倍。
可黑影并未有半点反应,继续踩着有节奏的步子,不紧不慢地靠近我。
“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是能办到的我都会帮你!”
八米……七米……
我已经能感受到黑影的呼吸声了!
下跪求饶吗?不可能了,因为我的双腿已经僵硬得如同冻住了一般,全身也软得使不上半点力气,上半身直接半仰着倚着墙,打开的两只手掌分别在身子两边紧贴着墙。我的身体部位还能活动的,就只剩下嘴巴了。
要死。
先是一个词,接着如复制一般,无数相同的词密密麻麻,遍布我的脑海,拼命地挤压着我残存的意识。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不可回避的死亡。
无法抗拒的死亡。
确确实实的死亡。
“我还……不想死啊……呜……”
恐惧为了释放,化为了液体从双眼中溢出。我早已话不成声,只能低声呜咽。
四米……三米……
伴随在黑影周围巨大的压迫感与沉重的气息令我的呼吸强制停止。紊乱的心跳,惶恐的意识,绝望的呻吟……所有所有负面的感情,这些,都是我最后一刻所仅剩的。
二米……一米……
只差一步便可以贴上我的面了。
然而,黑影却终于站定了步伐。
无法容我有一丝时间疑惑,替它走完这最后一米的,是那西洋刺剑。
那是一把银光炫目的单锋刺剑,但很快,漂亮的剑身便被粘稠的污秽物所侵染。
名为「血」的混合物,就在我的眼前,从我的身体——心脏部位流淌而出。
“……咕呜……”
空气中除了阴冷潮湿的空气外,现在还充斥着它所带来的浓重铁锈味。那是呼唤死神的祭品,死亡的气息。
模糊的视野中记录的,是刺剑从穿刺到抽出不到五秒的过程。
没有挣扎,没有痛苦。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接着,包括我的意识,一切都归于了漆黑的死寂。
……
“啊……!”
压迫感离开我身体的同时,我奋力将灌铅般沉重的眼皮睁开。
像刚进行了数百米的赛跑,我喘着气坐起了身子……
……从我的床上。
“梦……吗?”
眼前不再是傍晚般的暮色,而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我宿舍简洁的布局。
我下意识地用手往心脏的所在摸去,在确认除了加速的鼓动外没有任何异样后长长舒了口气。
“真一君早安,做噩梦了?”
“嗯……看来是的——呜哇啊啊!筱、筱之缘同学?!”
才慌张地转个头,千叶那一手扶着窗台,穿着学校制度的高挑身影便进入了我的视野。
“都说了,现在的我们是恋人,叫我千叶就好了呢。”
“恋人什么的还真没实感……不对啊,你怎么擅自进我房间里来了啊?!”
无视我的抱怨,千叶拉了张椅子来到我的床前,灰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一飘,便面带笑容地坐了下来。
千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地从容而优雅。面前的她,正用手轻轻梳理着她那漂亮的栗色长发,看着它们由指间倾泻而下,我还真的错觉地以为大和抚子从画里走出来了呢。
不过,我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她是我见过的最最危险的女生。
这家伙,似乎是因为我答应和她在一起几天便得意忘形了,昨日放学跟踪我到男生宿舍不说,被我发现后居然还堂而皇之地拖着行李箱要求搬到我的宿舍来。
『其实我也是寄宿生呢。』
『你住的应该是女生宿舍才对吧?』
』你可别忘了是谁花了不少魔力和时间将你冰封后又解冻出来的?我可不想今晚被袭击而无法应对。』
『你也知道是你自己把我冰封的吗?!』
于是,千叶很有礼貌地向我鞠了个躬,理所当然地住了进来。
这下可糟了,如果被同学们知道了,不光可能会再解锁一个新外号,可能再也交不到朋友,还会加上树敌一片啊!
噢,顺便说一下,毕竟还是一所市立高中,在这上学的几乎都是本市的学生,由于也会有极少数像我一样的寄宿生,所以学校也准备了男生宿舍楼与女生宿舍楼,而且不光是我们,还有一些国外的交换生、留学生或父母常年在外工作的学生也会住进来。
一间宿舍就好比一栋超小型普通民宅,有客厅、餐厅、一个卫生间与五个单人用卧室。由于寄宿的学生就少之又少,这房里的一切设施便顺理成章地归我一人所有啦……
……当然是在千叶昨日强行闯入之前。
回到现在。
千叶确认着问道:
“你刚才说,你真的做了噩梦?”
“嘛……是吧。”
“能大概描述一下吗?”
听到我有些紧张的语气,千叶的眼角稍稍挑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眼前回放那个梦。
“街道上,我被一个像是男人的黑影追杀,我们似乎是处于「夜行结界」,不过千叶你却不在……”
“结果呢?”
“结果……我被他手中的剑,刺死了……”
——一想起这个梦的细节我都觉得恐怖万分,那无限接近于现实的痛苦让我至今都在怀疑……那时的我真的是在梦中吗?
当然这些我并没有说出口,我不想让千叶担心太多,而且我想这种事一定是心理作用罢了。
听了我的叙述,千叶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没有理由啊。”
唰。
“诶……?”
千叶在突然之间支起身子,伸出双手从两侧抱住了我的脑袋。在我反应过来之前,额头便已经与千叶的额紧紧贴在了一起。
“等……!千、千叶你……”
我的整个面部开始如炉火般熊熊燃烧。
“嘘,不要说话。”
千叶像是在聆听着什么细小的声音似的,轻声说完后居然还一脸安宁地闭上了双眼。我们的鼻尖之间仅剩一张纸的距离了,她喷出的气息暖暖的,温柔地滑过我的上唇。由于头被她抱住无法移动,我的视野完完全全被她占据了啊!
这是什么情况?最近流行的早安礼吗?虽然我不知道千叶为什么看上去毫不在意,可健全的我是会害羞的哦?说不准还会犯罪的哦?
“真一君,当时的你,不光是被刺穿的心脏,脑袋也有些疼对吗?”
就在忍着心中猫挠一般的骚动,大气都不敢呼时,依旧闭着眼的千叶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说话了,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心痛的感觉。而听了她说的话,我却睁大了双眼。
这丫头……是在浏览我刚才的梦境吗?
好厉害,我并没有说明,她竟然就能知道我被刺穿的是心脏!
愣了一会儿,我才尝试着再去回忆当时的感受。
五秒,从男人出手到我失去意识只有五秒,当时我的感受是……
“……嗯,虽然很短,但当时我的脑袋的确有轻微的刺痛。”
接着,头部因离开的手而重获自由的我,盯着千叶仔细打量。
“?”
“话说,千叶,你是如何知道我被刺穿的部位以及我当时的感觉的呢?”
“因为我是巫女呀,平时在神社时……那个,要帮来客占卜啊什么的呢,所以聆听他人心灵的法术都是必修的。”
(“聆、聆听他人的心灵?!这不是说……我藏在书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简易枪械知识》下的那些杂志都已经被她知道了吗?!”)
“喂、喂真一君你别误会!你的其他记忆我可都没有去看啊!”
“那、那你干嘛脸红了?”
“因为是真一君你先红着脸用十分惊慌的表情盯着我啊,所、所以我就觉得你是不是有偷偷在脑中想着——”
“——好好好!就此打住!我们继续谈正事!”
还好我最近很少再接触那种东西了,可能早已埋藏到记忆深处了吧。嗯,得找个时间把那些玩意全处理掉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
千叶假咳了一声,转换了心情后重新回到正题。
“即便是已经在零距离与你进行接触,可是,我还是看不到你所说的那个噩梦,我所能了解的,也只有你当时的感受而已……如同真实一般的感受。”
真实一般的……所以她刚才才会皱眉头啊,居然重新去感受那一幕,我开始佩服起眼前的这位少女了。
我紧张凝视着一脸认真的千叶,她美丽的淡褐色双眸也浮现出了疑惑与严肃。
“可能——我只是提出个可能性哦,因为毕竟真一君的心与情感还有很多我弄不懂的地方——”
不懂的心和感情?
这句话说得你像是个心理医生一样啊。
“——真一君被一个十分强大的梦魔盯上了。”
话语脱口的一瞬,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会——”
“——这个梦魔,不仅穿过了我设置的「噬梦法界」,而且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你植入了对其他法术免疫的,其他人无法看到的梦境。要么她仅是打算暗示你什么,要么是她想借此控制你,但我的法界多少起了点作用你的意识才没有被控制。”
千叶直接打断了我那畏畏缩缩的提问。她的话语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平静,总能让我不禁安心下来。
不过,她所用的词句中,有一点令我很在意。
“那个,千叶你有设置了什么法界吗?”
那是啥?我昨天可完全没听她提起过。
“有喔,昨天趁你睡着时设置的。”
说完,千叶用眼神示意我看看床边。
于是,倾斜上半身,我的目光离开床上,来到了床边之后……
“哇啊啊啊,千叶!!”
我看到了我那张像是被**过的可怜的床的真面目。床的侧面、床头和床尾,除了靠墙的那侧,都被密密麻麻的天蓝色纸条贴得滴水不漏啊!再仔细一瞧,每张像古符一样的纸条上还绘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花纹或文字,蚂蚁一样一道挤着一道。整张原本温馨的床都散发出灵异的气息。
“这些乱七八糟的纸条就是什么鬼法界?!”
“真失礼啊,这些虽简易但或多或少都会起作用的哦。”
“那也不用贴得满满都是吧?”
“诶?我已经将符咒所用的纸张质量降低至最低级的稿纸了,但还是不够用,不然我还打算贴满整个屋子呢。”
“拜托你别这样!”
身下的床完全成了一张诡异的“灵床”了,这想不做噩梦都难!
我是该庆幸家里的纸张不够吗?看来这周末要出门去买纸了啊。
“好了好了,噩梦一事也别纠结这么多了,反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我扶着受了惊而稍微有些眩晕的额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
千叶似乎也对此无话可说,撅起了小嘴。
“今天还要上学的吧?快从我床上起来,我还要……收拾房间呢。”
当然指的是床边那些乱七八糟的纸条。
这时,千叶却露出了难色。
“诶……亏我还很辛苦的画了很久呢,这个法界的持续时间可以长达一周哦。”
她也知道我说的「收拾」是这些东西吗?
“你的好意我十分感谢,不过……”
不过这些东西起的其实不是让人不做梦,而是让人一想起来就灵异到无法睡觉的作用吧?
不过毕竟还是千叶的心意,也是她遵守好好保护我的诺言的体现,我也不可能同她这么说。
嗯,得先让她安心,这样才好把这些灵异的符文弄掉。
“……毕竟这么乱七八糟的也不好看是吧?而且,有千叶你都特意搬过来了,我这边要是发生什么情况你也是能即使应对的吧?”
“话是这么说,可……”
“千叶啊,作为拥有力量的人最重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实力啊。而且,身为你恋人的我也没有胆小到连噩梦都不敢做吧?”
我话语尽量温柔地尝试着说服她。
听了这么直接赞美的话,千叶她微红着双颊,左右微晃着脑袋似乎是在心里做着某些斗争。终于,千叶“哼”地将脑袋一甩:
“不过是区区真一君,居然这么的自以为是。嘛……既然你如此相信我实力的话,就稍微表现给你看一下吧。”
哦,虽然语气还是有些了不起,不过作为一个普通的女朋友基本合格。其实她只要不拿着日本刀四处瞎挥,其实看着还是十分温顺听话的呢。
接着,千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淡黄色的纸条来。
“这又是啥?”
“这个是「符文魔术」所使用的符文中的一种,名叫「炽之符」哟,不用一张张地撕,使用的话就能很快地一把火烧掉。我就让你好好瞧瞧我的实力吧。”
“喂!快住手啊,你打算把男生公寓给轰飞吗?!”
虽然不知道「符文魔术」又是什么鬼玩意,不过听起来就能想到这肯定不是光炸飞这房间就完事的程度。
“不会的,这东西的一般威力也只是烧光你房间而已,只要我稍微控制一下还是可以当打火机用的。”
“这也差得太远了吧!而且我觉得控制力和实力是两码事啊!”
虽然没有我记忆,但被冰封5分钟的经历可是抹不掉的。
收回前言,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个莫名其妙,一不注意就会做出奇怪又危险举动的家伙!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地抓住了通红着脸,带着喜悦的胸有成竹表情的千叶摆在胸前握着符的左手。
“真一君有在相信我呢,嗯嗯……”
这家伙是怎么了自言自语的?
“喂,千叶,冷静点啊!”
“不要阻止我哦,下面才是实力展示的时候……!”
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千叶的眼神凝固了,强行聚焦在了某一点上。
“……?”
“真一君……”
……!
迟钝的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端倪。
手!我的双手正看似十分深情地在千叶的胸口前紧紧包住了她纤细的手啊!
“果然……一般越是看上去越是不起眼的人都越是会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大胆的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阻止你烧掉我的床而已……这话千叶你也没资格说吧!”
你不是平时在外面都是一副优雅又不善言语的姿态吗。
以吐槽缓和尴尬的同时,我触电般果断将手抽了回来,并逃离了千叶的视线,而她似乎不高兴地撅起嘴,轻轻搓了搓手。
“因、因为我的确不善于和别人交际嘛,特别是人多的地方。在神社里大家也都不怎么说话的。”
余光中,千叶的脸也稍稍涨红了起来。
原来如此,所以这丫头说话做事这么的不拘小节吗?看来有时间的话我得教教她一些基本常识才行。
目光游离着,我就这样瞄到了墙上的时钟。
“呜哇,都这个点了,得赶快做早餐上学了!”
“啊,早餐的话我已经做好摆在桌上了。”
“是吗,真是麻烦你了。”
我一个翻身下了床,走向衣帽架想去拿外套。
呼!
身后的千叶却突然从我床上弹了起来,迅速来到窗边后,视线向外左右扫射。
“怎么回事?”
看她这样我也开始警惕起来了。
“那家伙……又出现了。”
千叶将声音压低,神情一转就变得严肃了起来。气氛再一次被她弄得神秘兮兮了。
“谁啊?梦魔吗?”
“气息有点怪异,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从一早开始就一直盯着这里了。”
一早开始……原来这就是你一大早就擅自进入我房间的原因吗?
还真是,有在尽保护我的约定啊。
“虽然就在附近没错,不过我却无法准确定位,那家伙的气息时有时无,但并没有任何杀意的样子——呀,好痛!”
“没有危险就别管这么多了,好了快去准备上学吧,我还要换衣服呢。”
我微笑着揉搡着千叶的肩膀,不顾她不甘的眼神与“可是可是”的呢喃硬是将她推出了我的房间。
呵,如果今后的每天早上都这样,虽然睡得有些不安稳,但起床后却让人感到如此精神的话,倒也不错。
虽然噩梦也挺令我在意的,但这种程度比起与怪物面对面简直就是超级福利。反正从小到大也做了无数次噩梦了,而且千叶看不到梦境的原因说不定是因为自己的魔力不足呢?
用各种自己的常识来使自己信服后,取下学校制服,我最后朝窗户望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气息……这么抽象的感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咦?”
彷徨之间,仿佛一道视线从头将我打量到尾。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奇怪……刚才那是什么气息?
我再一次仔细看向窗外,但无论是楼下还是四周房子的窗户都没有任何异样。窗户附近可都是公寓。
“我自己刚才说什么来着……怎么可能感受得到什么气息嘛。”
才和千叶认识了一天就成这么神经质了,果然还是要快点结束这段日子啊。
把刚才的当成错觉,我关上窗户后便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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