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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悼

  • 哀悼
  • 白空墨
  • 2019-07-29 03:18:08
哀悼

月明用草叶吹出哀挽的乐音,以此来悼念自己的丈夫。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用草叶吹出乐音还是云开交给她的,只是云开从来都只会吹一些欢快的乐音。

我将紫儿拥入怀中,喃喃地道:“在我们这个行当里,要把生死看淡一些,无论是对自己对朋友还是对敌人···都是一样的···”

紫儿默默流泪,失神地听着我的话语,我的眼泪也不由落下。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不要哭。你的哭泣,将使我死也无法安心,那时,又何必让我不安呢?”

紫儿抓紧了我,我安慰地轻抚她的后背。

夜深,我哄紫儿睡下,走出,发现月明还坐在屋外。我走近她,她转头看我一眼,就回过头,默默看着天上的星辰。

我想要开口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双方彼此沉默。

“传说人死后都会化作星辰,在天上注视着自己所爱的人,云开他想必···”说到这里,月明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我迟疑着将手放在她的肩头,安慰着她,她投入我怀中,靠在我的肩头上,无声哭泣着。我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紫儿从屋中走出。紫儿站在屋前,默默看着我们,月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紫儿的到来,过了好一阵,月明才恢复平静,退后一步,不好意思地对我和紫儿笑了笑,就向屋中走去。

我和紫儿也返回屋中,一夜无话。

第二日,我们继续赶路。

行至一片荒野,我们停下休息,我将水递给紫儿,紫儿又将水递给月明。月明越来越沉默,一天下来不过一两句话而已,云开在时的欢声笑语已经完全从她身上消失了,不过她也没有再在我们面前哭泣过。

不远处的草地上忽然传来动静,一柄长剑直袭而来,我拔剑抵挡,紫儿同时拔剑,月明却直到两剑交击之时才拔出剑来。“冷鹰,是你!”紫儿惊呼,手中剑再也刺不下去了,月明的剑却在此时狠狠刺来,冷鹰随手一剑挡下,我收剑后退:“冷鹰,你也是来抓我们的。”

“对,老大亲自下令让我前来抓人,看剑!”冷鹰挥剑,我接招,同样是冷血十三杀剑法,冷鹰造诣尚在我之上。只是双方并无杀心,这门剑法的发挥难免受到影响,紫儿拦下月明,在一边旁观我们兄弟二人过招。冷血十三鹰名义上都是结义兄弟,但在实际上仍有亲疏远近之分,冷鹰对我和紫儿而言,即使在十三鹰之中,也是最好的朋友、兄弟、知己。所以我们并不相信他会像其他人一般,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两人交手一段时间后同时收剑后退,紫儿上前来打招呼,并向他介绍月明,二人彼此相识,只是过往大多是以敌人的身份彼此相见。

“云开死了,应该是杀手堂的人做的。”听到这个消息,冷鹰也不由为之伤悲,云开虽是我的部下,但与冷鹰也多有交集。

我们四人并未返回茅屋,而是将桌椅搬入院中,就在月下畅谈。

“得到杀手堂的飞讯,秃鹰老大派我和金鹰分两路过来搜寻你们,他今夜就在飞鹰堡等消息,他已发誓必杀你们二人。”

紫儿道:“幸好他不知是你安排我们二人逃出来。”

“他未必不知,毕竟他不会想不到有人预先布置,他不问,心中却必有盘算。”

“是吗?”我声音中充满疲惫和厌倦。

“你这次找我来有何事?”冷鹰见状,话风一转,问道。

“我想要你帮我照顾紫儿和月明。”

“你说什么?”紫儿和月明同时叫道。

“兄弟,你想要做什么?”冷鹰沉声问道。

“我不想一直这样逃亡下去。”

“那你想做什么!与秃鹰为敌!与红帮作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冷鹰低吼道。

“是他不肯放过我,而不是我想与他为敌!”我大吼了回去。

月明不知所措,紫儿则走上前来:“你刚才说什么?让冷鹰照顾我···”她停了一停:“你敢将这句话再说一遍么?”

“紫儿,我······”

“锵”紫儿拔剑出鞘,将剑横在我的脖子上:“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现在你想要抛下我了吗?”

“我只是···”

紫儿不愿听我的解释,一把推开我,转身回到了房间,月明看了看冷鹰,又看了看我,转身跟上了紫儿。

我和冷鹰彼此对望,一时无言。

夜深,烛微。

紫儿和月明睡在一处,紫儿背对着月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鹰睡在另一处,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呢?

我独自在月下踱步,深深的思索着,不知我将要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

我走入房中,月明见状,起身离开,我没有阻拦她,紫儿也没有。

我凝视着紫儿,深深地凝视着她,似要将她印入心中。

紫儿睁着眼看着我,似乎也明白了我在想什么,她想要开口劝说,却又闭口不言。

我轻抚她的头发,吻着她的面颊,她的唇。

第二日,紫儿醒来,我已离去,紫儿没有惊慌,只是默默哭泣。

冷鹰和月明赶来,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返回了鹰堡,见到了秃鹰,秃鹰二话不说,就将我打进了黑牢之中,黑牢中黯淡无光,我的内心也是黯淡至极。

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一个艳丽的女子闯入进来,那是荼蘼,魔教公主。

“你竟然还敢回来?”

“我已无处可去。”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直到无处可去,无路可走之时才想到回来,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弃如敝履,不顾一切的投入到那个女人的怀里,甚至不惜为她背叛一切,现在走投无路了,才想着回来向我求饶,你这没有出息的家伙,你以为我还会饶恕你吗?”

“我没想着要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

“现在你见到了,满意了,可死而瞑目了···”

我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露出了一个落寞的笑容。

荼蘼恨极了,一掌将我打飞。她独自站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不相信你,我仍然坚持你死···”

我只是笑了笑,荼蘼转身就走,再没看过我一眼。

我倚墙而坐,久久不动。

冷鹰将紫儿和月明安排至一处隐秘之地,就赶回鹰堡。

赶回时已知黑鹰被下狱,不日即将处死。

他什么都无法去做,甚至不能为之求情。

他向秃鹰复命,随后就返回自己的居处。

他不知小墨在想些什么,只知自己必须设法保住他的性命,这不仅是为了小墨,也是为了紫儿。

我在黑牢中呆了七天,期间再无人探望过我,我不知道我这次的赌博是胜是负,毕竟我所能依靠的仅仅是一个被我伤透了心的女人对我残存的一丝爱意。

当我再次见到荼蘼之时,是第七天的傍晚。荼蘼走进牢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你再骗我,不但红帮不会放过你,魔教也不会放过你。”

荼蘼将我带出黑牢,带出鹰堡,带至魔教的一处秘密据点之中。这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青山绿水,碧叶红花。

荼蘼为我安排了一处房间,禁止我四处走动。我就这般住了下来,荼蘼每天都会来见我,但却很少说话,对我的话也往往充耳不闻。

半月之后,她突然来到我的居所:“跟我来。”只是这么冷冷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我跟了上去。

我们回到鹰堡,回到我曾待过的地牢之中。

“紫儿!”我并没有叫出口,因为荼蘼正在一边冷冷的注视我,紫儿被囚禁在我曾住过的牢房之中。

紫儿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就将目光转向荼蘼:“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你赢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属于你了,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个男人既然可以抛弃我,难保就来不会再抛弃你。”

荼蘼没有答话,仅仅只是冷漠的轮流注视着我们,我同样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悲哀的眼神看着她。

我和荼蘼离去之后,紫儿面对着墙壁,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和荼蘼坐在马车里,彼此无言。

直到快到庄园所在之地时,荼蘼才开口道:“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被擒住的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潜入鹰堡,被人发现,擒下,自称是来刺杀秃鹰的。”

“是吗。”我冷淡的说道。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逃亡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苦,不时与人厮杀,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性命,凌紫逐渐开始指责我,她认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彼此争吵,这一切在云开死后发展到巅峰,凌紫和月明把一切都怪罪到我的头上,我们甚至拔剑相向,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想到了你,我辜负了你的情意,所以想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荼蘼定定地看着我,马车停了下来,荼蘼对此恍若不觉,她凑到我的面前吻我,我回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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