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总是如此和平呢。
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安利BGM:
Telestellar - やまじ×鏡音リ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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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零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为自己成功前翻后翻一个小时看似忙乱不堪实则无所事事而感到来自内心深处的自豪。
等它风干好了。他这么打算着,把打开着的班级日志摊在桌上,接着就开始两眼放空大而无神地冥想起来。
不知道度过了多长时间,脖子仰的也有点疼了,没有完成任务的某人非常自觉地给自己添加了休息时间。余光瞥向一旁已经昏昏欲睡不断点头说好好好好的少年,他像个侧头跟首长完敬礼的哨兵,把头咔哒地扭了回来,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啊————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飞溅起的尘埃早已落定,但仍旧剩下被微风带起的一些,在从未被拉紧的窗帘缝隙间透进的阳光中缓慢的升腾飘落,循环往复。
零零零不是非常习惯像寓言同学一样时不时停下来思考一下人生,他的大脑从来都没有停止运转过,虽然百分之八十都用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最近碍事的刘海好像长长了耶。零零零用一只手像拎虫子一样拎起因为自来卷而横在额头上的头发,烦恼地丢到一边,半晌后却又因为重力滑了回来。
零零零顺便还给它配了台词“哼 老子占了这么久的地方 岂是你说动就能动的。”两个自己在内心中吵了起来。
然后他又和那坨来自自己的头发较起了劲,分分钟把班级日志的事情抛到了脑外,一遍又一遍气急败坏地推回滑落,循环往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班级日志的内页变的干而脆了起来,那些伤害是永久的——娟秀的字体变回了幼儿园时代的遗迹,墨迹晕染开来,像一个个带刺蜷曲交错排列的毛毛虫,过小的字模糊不清,过大的字触目惊心,仿佛像被从时光中抹去了一样,那些东西——消失了。
窗外突然刮起了狂风,贴着宿舍楼的墙边掠过。或许是挑起了玻璃与窗框的不合,窗户时不时撞的哐哐响,唤回了半梦半醒中少年仅存的意识。
最后闹开了,百叶转动,窗户猛地一下打开,尖锐的棱角停在少年的鼻尖前。也吹跑了零零零手中的发丝,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放下了半酸的胳膊。
深色的瞳孔猛地紧缩,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地敲,少年在床上蹭了蹭,绕到了零零零的身边。
两个人看着桌上,没人在乎呼呼灌进的冷风。
书页被翻开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榻的污秽中出现了唯一的幸存者,那是一张表格。或许是激光打印机的杰作,在某人的口水中并没有晕散。但胶水却化开了,单薄的纸在风中无力地挣扎着。零零零并不了解其中的原理,便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瞪大了眼睛。
那大概是班里数个月前的签到表,但是这并不重要。寓言紧盯着表格的最后一栏,眼里满是迷茫。
从月初到月末,到校到校到校病假病假病假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缺席————————
忘记了一个月中有几天,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缺席,寓言只在意这个以空白来结束自己存在的少年的名字。
艾纳森。
一向担任班里杂物的寓言并找不到关于他的记忆,只好求助于他人。疑惑地望过去,发现零零零眼中同样也是空白,不过明显并不是因为这个,那位兄弟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瑟瑟发抖的墙皮。寓言欲哭无泪,满脸黑线地打算放弃开口。
方才把本月的签到表呈上的寓言清楚的记得,那最后一行是不存在的。他认真的核实过到校的每一个人,那最后一个人是不存在的。
然而纸上已经模糊不清的字迹,分明是出自自己之手。
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签到表把别的班的学生误添了进来,亦或是来这里的短期交换生,在脑内瞬间构架出一个阴谋论,思维的火花闪过,脸上出现了颇为愉悦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
寓言从来不怀疑自己,但他此刻动摇了。
他诧异于自己比起相信打错了,更愿意认为这个人是存在的,是自己的记忆被动了手脚,虽然这很可笑,但是寓言低头看了看他的左手,沉默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开个什么玩笑。
不想轻易推翻自己对这个学校,对自己周遭事情的一贯看法,寓言更固执于这个莫名其妙不知从何得来的想法。
明明知道这不正常,他偏偏还就这么认为了。
似乎不愿意,似乎很不愿意,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自己心中嘶吼着。他隐隐觉得自己触及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因为签到表平常都会放在老师的手里,自己只有在早上点名的时候才能有幸触摸——据说是要收归档案。而这张莫名其妙出现的表格,寓言自从到中学二年就停止发育的大脑想当然地,就归咎于某种不寻常的指引,卧槽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圣光从穿透窗外灰蒙蒙的天打进室内然后天使降临圣歌齐诵三个博士携礼前来觐见这个未来以色列的王不对不对不对什么鬼。
寓言沉默了,不过他本来也没有说话。大概是他的心沉了,沉重的难以呼吸。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
然而身旁的零零零还是一脸傻样,他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样,乐呵呵地盯着寓言。
对视二十秒,寓言败。
非常明显地宣示了自己对这场无聊透顶的比赛的不屑,寓言梗着脖子心虚地错开了目光。
每当看到这张傻白甜的脸,寓言心中总会充满一种难于言喻的恼怒。不爽,单纯的不爽。
他有点怨恨这个人的生活为什么如此的轻松。
但是他又很享受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由他带来的快乐。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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