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蛮把绍布带到了沙漠深处,然后把绍布从马上丢到了地上。
“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绍布大喊。
“我想,如果你真的是王的话,那上天就会伸出他的巨手为你遮挡寒冷和酷热。我要看看你是不是那个怪老头所找到的王。”
原来那个老人在山下找王的事了蛮是知道的。
了蛮忽然掉转马头,向着回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月亮升了起来。沙子还残留着一些余温,那是白天太阳照射所留下来的温度。四野一片寂静,只有风在“呜呜”的吹。
了蛮离去不久,从他离去的方向又过来了两个人。他们骑着骆驼,骆驼的背上放了许多的东西。他们在绍布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从骆驼背上拿下了包裹。打开包裹,他们开始不慌不忙的搭起了帐蓬。帐蓬搭好后,一个人把吃的喝的搬进帐蓬,另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根布条向绍布走来。走到绍布的身边,然后用那布条把绍布的眼睛给蒙了起来。做这一切的时候,那个人始终一言不发,绍布也不说话。
沙子的温度被风一点一点的带走了。绍布开始感到冷。由于绳子缠绕得太紧,绍布也同时感到自己的手脚开始麻木,在渐渐失去知觉。
绍布的思绪在翻江倒海,恐惧如一张大网把他整个人罩得密不透风。他不知道了蛮为什么如此惧怕王?是了蛮害怕了,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来。他在怕什么呢?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绍布冷得不停的颤抖。如果真的有上天和神,那神会来庇佑自己吗?那两个人在帐蓬外燃起了一堆火,然后坐在火边吃肉喝酒,谈笑风声非常的快活。他们身边的刀在月光下闪闪发出寒光。
绍布有些怔恨老人教给他的技艺了,这些技艺反而害了他,害他连一个普通的牧民都做不成。他蜷缩成一团以抵御寒冷。渐渐的,他的睡意袭来,不知不觉就入了梦。在梦中他还是感到冷,就到处去寻找可以取暖的东西,可是眼睛所见的没一样可以取暖。他急得团团转。
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沙子如冰一样的冷。他的肚子饿了。想吃东西。那两个看守他的人还在帐蓬里“呼呼”大睡。火已经熄灭,留下了一堆灰烬。那两头骆驼趴在地上也象是在睡觉。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红红的霞光。太阳还没有露脸。绍布现在渴望太阳和食物,但太阳却迟迟不升上来。胃在“咕咕”的响。一泡尿从小腹倾泄而出,湿了绍布的裤子。很快尿液变冷,大腿根部象装了一块冰,非常的难受。四野茫茫,眼睛所看到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风还在“呜呜”的刮。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干净透明。
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呢?绍布在渴望。渴望忽然出现一队人马,杀了这两个看守他的人,然后又解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太阳终于露了出来。
一缕阳光盖在了绍布的身上。阳光却是冰冷的。
冰冷的阳光在一点一点的变热。绍布感到舒服起来。阳光赶走了寒冷。
饥饿感还是非常的强烈。
没有人来。没有奇迹发生。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当太阳越来越烈的时候,那两个人从帐蓬里钻了出来,站在沙地里洒了一泡尿后就在不远的一个沙丘处用刀挖了起来。他们象鼠一样,很快就刨出了一个大洞。然后把自己藏在里面。
他们把洞挖好的时候,太阳就伸到了头顶的位置。刚刚来到的舒服感马上就不见了。绍布开始感到燥热起来。裤子湿了地方也很快被晒干了。风开始变成热风。那两个人又在那里喝酒。绍布翻滚身体,想把自己的身体翻滚到不远处的一个沙丘的地方,那里有一片阴影。可是等到了那里的时候,那阴影又不见了。那两个人并没发现绍布已经移动了位置。起先的快活不见了,两个人的脸上现出了愁绪。
绍布开始热得难以忍受。口干舌燥。整个人象掉进了一堆火里。饥饿感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中其中一个人起身去牵走了那两匹骆驼,另一个人在那里昏昏欲睡。
绍布感到自己的头皮都要炸烈了。头痛得利害。眼睛开始矇眬起来,眼前出现了眩光。日头象一个火球,让他的身体几乎要燃烧起来。
日头在一点一点的西斜。那个人又把那两匹骆驼牵了回来,同时他又带来了许多食物和水还有酒。
夕阳西下,一只鹰在绍布的头顶盘旋。一圈一圈又一圈。绍布努力张开眼注视着那鹰。它一定饿了吧。它是不是把绍布当成了它的食物。它是不是在等绍布死去?还是现在就想冲下来用它那坚硬的嘴啄开绍布的皮肤。可它又觉得时候还没有到。它看到那两个人两匹骆驼还有地上的刀了吗?它又悻悻的离去了。它长嘶了声,就破空而去。
酷热过去接下来又是寒冷。
绍布又看到了那堆火,那堆火在眼前“霍霍”的响。
绍布忽然听到从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绍布,绍布。”象是逝去那个老人的声音。绍布听到这个声音在喊自己。绍布就四处搜寻,但什么也没有看到。绍布感到自己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向上飘去。一点一点的向上,如一只小鸟,正在接近云端。
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比暴力更强大的力量是仁爱。”
此时绍布感觉不到寒冷饥饿和酷热。他象一只鸟一样在空中飘飞。
又是一天的正午来到的时候,那两个人过来看绍布,看到他一动不动。其中一个说:“他死了吗?”另一个人看了一会儿绍布的情况说:“离死也不远了。”
了蛮以前也这样惩罚过犯了错的人,这两个人对这种情况已习以为常了。他们在等绍布死去好把绍布的尸体带回去交差。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对昏迷不醒的绍布说:“要死就快点死吧,死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去。这种日子真他妈的不好过。”
太阳很烈,两个人又躲到那个洞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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