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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近在咫尺的萝莉

43.近在咫尺的萝莉

星期一的正午时分,没有闪亮到能够刺瞎你双眼的太阳,也没有阴冷到能够冻僵你双腿的寒风。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天空蓝的有些沉闷,云朵白的有些晃眼。对于仍处于带病期的我来说,在这种既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天气里,继续窝在床上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我还是苦痛着、挣扎着、呻吟着从床上艰难地坐起身来

经过昨天的折腾,我那原先并不怎么严重的发烧在一夜之间竟蔓延成了如今让我食欲不振、四肢无力、头昏眼胀的重度感冒

明明淋了那么大的雨,身体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可为什么现在只是着个凉,我的身体就已经撑不住了呢?

好吧,一切全部是我咎由自取造成的后果…因为我自己一时得意忘形,结果把宛白惹哭了…

然后…然后发生了啥来着?等等…让我仔细地想一想…

啊!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就是……就是啥来着?

无视着自己的胳膊给大脑传来的沉重以及酸痛感,我用双手费力挠着自己的脑袋,像是要它挠破然后亲自看看自己丢失的记忆在哪一样。而事实上…在某一个瞬间内,我竟然还真的有了这样违背科学常理、愚蠢至极的想法

不得不再一次感慨,生病对于一个人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

“艹…”我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涌上无限的不安与恐惧

呵呵…人类还真是个没用的种族啊,竟然连自己昨天做过什么都会忘记…果然是由于现代化的社会提供了太多信息存贮类的电子产品以及软件,从而导致人们越来越依赖于这些外部设备,却让自己的记忆力在不知不觉中缓慢退化了吗…

嗯,没错,肯定是这个样子的。我记不起来昨天的事情,也是因为我长时间地看着宛白玩电脑的缘故!绝对不是由于我的个人原因!

话说每次都像这样子逃避自己的责任…我果然还是好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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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从来没有发觉,原来生病真的是件非常非常非常不方便、难受以及痛苦的事情

例如,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感到昏昏沉沉重心不稳的自己多次将上衣的正反面搞错,所以我便只能将已经穿好的衣服脱下并再穿一次。几乎每穿上一件服饰,无论大小如何,我总要搞错一回之后才能发觉自己穿反了,然后才能脱下已经穿好的服装并重新开始

于是乎,因为我这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再加上由于生病而导致的体力不支,仅仅是穿上衣服(还不论整齐与否),便已经耗费了我足足40分钟有余的时间

在我坐在椅子上,正纠结于需不需要将穿反的袜子再一次脱下来时,双手端着餐盘的妈妈并没有在意会不会吵醒我,用她的肩部使劲儿地顶开了没上锁的房门。本就很轻的房门受到不小的力后猛然朝着墙面上打去,发出巨大的打击音效

哪里是在意不在意的问题,你这分明就是想吵醒我好不好?

“呵,原来我儿子还能自己起床啊。”

走进房间里,将碍事的餐盘搁在我的空书桌上,她走近床边,拿起被窝的一头一尾将其甩在床的一侧,然后开始整理起我那凌乱的床铺来

虽然知道这应该是所有母亲都会做的基本事务之一,不过在亲自见到自己的母亲真正做出来的时候,我内心里果然还是会有一种:她竟然会做这种事!的感慨之情

不过碍于此时她脸上的不满表情,我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想而已,并没有当着她的面抒发自己的感慨

“怎么穿成这样?”整理完床铺的妈妈,看到我衣着校服的模样,严肃地皱起了眉。“想去学校,也得把自己身体养好再说啊?”

“你要还是昨天普通发烧状态的话,我倒是不会怎么管你,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

“这才过一晚上而已,你怎么就恶化成了38.9℃的高烧呢?要不是早上宛白急急忙忙地跑进卧室来告诉我,我说不定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还记不记得,宛白昨天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鬼事情?”

额…面对着将责任全部都怪罪在宛白头上的妈妈,我实在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宛白只是在一旁赌气不理我自己看着电脑而已,我才是那个把她压在身下感受奴隶翻身做主的**的人”的自首发言啊

所以我只是带着心中对于妹妹的愧疚之情,替宛白开脱道:“宛白只不过是怕我一个人会寂寞,所以才会带着电脑来陪陪我而已…然后我们一不小心就玩疯了。嗯,事实就是这样。”

虽然对于我的说辞露出一副明显不相信的表情,不过幸好她没有再口头上继续逼问我什么。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一手端起桌上乘着小米粥的瓷碗,另一只手将粥小勺舀起,递送至我的嘴边

我愣了愣神,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准备接过妈妈手中的勺子与小米粥

然而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勺子的时候,她却迅速缩回了手,根本就没有要将勺子给我的意图

“儿子啊,你现在光是穿衣服就已经很费力了对吧?”她下巴微抬,指了指着我上半身因为扣错位置而显得无比滑稽的衬衫。“我可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粥,被儿子一个不小心泼在地上然后白白地浪费掉。”

比起妈妈话语中的充斥着的不满情绪,我此时却更加在意她手中这碗色泽莹亮,绿白相称的小米粥。仔细观察过后,我发现:嗯,这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速成品。再结合她刚才自己的亲口所说,我…我的眼角不禁被这感人肺腑的事实所润湿:我妈妈她!她!她居然自己做出事物来了啊!

可能是我的情感实在是表达的过于露骨,此时在我面前观察到我全程面部表情变化的妈妈,额头上貌似出现了不少个漫画之中的暴怒符号

将盛放着小米粥的瓷碗不轻不缓地放回餐盘上,妈妈握着瓷勺满面笑容地向我走来

然而已经沉浸在无上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的我,已经失去了分辨周围环境内浓烈杀意的技能

现在的我,在脑中已经幻想到了每天晚上,妈妈带着厨师帽做出一桌满汉全席等着我和宛白放学回家的场景。啊~光是想想就觉得好幸福啊~

所以,当我从自己的幻想之中醒来之时,妈妈已经用左手将我的嘴捏成了大大的“O”形。对没错,就像昨天我对宛白做的那样

对准我的口腔,妈妈迅猛+粗鲁地将瓷勺塞进了我的嘴里,全然不顾及小米粥的温度问题

毫无防备地就这样被猛塞一口流体状食物,我冒着支气管差点被堵塞的危险艰难地将之咽了下去。看到我露出“差点就要死”的表情,妈妈倒是露出了表示满意的微笑,并又舀起了满满的一勺粥对我说道:

“好儿子乖~吃完这碗粥我就送你去学校哦~”

我对天发誓,这绝对是死神在收割你灵魂的时候,才会露出的,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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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送我去学校”只不过是妈妈为了能让我吃下小米粥所用的谎话,也即是所谓的“利诱”,在加之刚才已经实施完毕的“威逼”,如此双管齐下,强迫我喝下粥的成功率便会成倍增加

其实你不管我的话,我也还是会乖乖地喝下去的啊…我不就是在喝之前稍稍地、就那么稍稍地在内心抒发了下自己的感慨嘛…至于那么生气吗?

不过生气归生气,妈妈后来还是按照她所承诺的那样,开车将我送到了学校的大门

“我本来是想请一天假来照顾你的,”在我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之前。前坐上妈妈有些低落的声音传了过来。“只不过上面没有允许,说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允许任何人因为个人原因擅自请假…”

“连这种小事情都做不到,我果然是个不称职的…”

“妈”带着悲愤的情感,我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你儿子现在,已经被你刚才的行为给整出‘勺子恐惧症’了,说不定以后见到勺子都会瑟瑟发抖,蹲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我这番奇怪的话语以及浮夸的语气,使坐在前座的妈妈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我从后视镜中可以观察的很清楚

“所以,鉴于你对于你儿子造成的精神上的重大创伤,我强烈要求你向被害人提供令人满意的精神损失费——两份KFC全家桶,以表示你对于被害人,也就是你儿子的诚挚歉意!”

“就…就这些?”对于我的要求,她有些不可置信道:“更过分的要求…更过分的要求也没有事的啊!就当成是我对你的…”

“不了”又一次打断她的话语,我走下车,扶着后车窗对她说道:“我们可都是一家人,与其给我买那么多没啥卵用的东西,你还不如存在自己的银行卡里以待不时之需…”

“例如,给宛白当嫁妆之类的吗?”妈妈接过我的话后,对着后视镜里的我笑了笑。“或者说,留给你给女朋友买礼服吗?”

对于开玩笑的她,我无言,板着脸走下车并狠狠关上了车门

“哎呀,”妈妈在前座怪叫道:“儿子生气啦~因为不舍得宛白出嫁所以对着妈妈生气啦~”

我此时已经背上了自己的书包,虽然脚步缓慢,但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力气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着,丝毫不想理会现在这个精力旺盛,在学校门口引人注目(坏的意义上)的妈妈

真是的,早知道你能够自己打起精神的话,我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早应该让你自己从郁闷中恢复过来,而且顺带还能够锻炼一下你的抗打击能力(心理方面),根本不用我做这么些拐弯抹角的安慰工作好不好!

越是这么想着,我的心里就越是生气,就好像感觉刚才她对我流露出的那充满歉意的表情,全是她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一般,只是为了捉弄我而存在

“喂~儿子~不要生气啊!”

尽管她在我身后的喊声越来越大,但我却没有任何想要回头的欲望,自顾自地、任性地、强制着自己向学生通道大门走去

然而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随着身后的每一次喊声音量的加大,我的行进速度也会在同一时刻变缓几分

然后,终于在第7次呐喊声过后,距离学校门口只剩几步距离的我,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因为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所以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带有反抗意味的举动,就任由她静静地,紧紧地抱着自己

“谢谢你了,儿子”她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谢什么鬼啊谢,突然这么肉麻是要搞什么鬼?别以为你这样做我的肯德基全家桶就可以不用买!”

没有因为我的粗俗语言而放手,她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虽然由于身高原因,看起来就像是初中生小妹在挽留高中生大叔不要走一般(我不是大叔!这里只是运用了对比与比喻的修辞手法!)

于是乎,这样会引发争论的场景理所应当地吸引了众多围观群众的眼球。我是从学校门前的凸面镜注意到身后的这一大群人的…

我对于这种“看到两人拥抱就上来凑个热闹”的现象真的是受不了了…TM现在抱着我的人是我妈啊喂?虽然身高有些不足导致从背影上看去可能会有点像只萌萌哒的小萝莉,不过你们近距离地仔细看看她的脸的话就会知道…知道…知道…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会感觉很羞耻,所以不好意思提前告诉各位读者…但是现在我必须说了啊,被这么多人围观实在是让我受不了了啊!我必须将这个隐瞒了许久的真相在这里公之于众啊!

于是我带着无比坚决的内心,将妈妈环绕在我腹部的双臂慢慢扯开。妈妈她因为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而还在处于刚才那种“母子相拥”的温馨场面之中。所以在我将她的手拿开并转过身面对着她的时候,她朝我露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

一想到接下来我要干的事情,我就觉得好对不起你啊…但是为了证明我们母子间的清誉,这也是我必须做的事情啊!

于是我怀着崇高的意愿,将双手轻轻搭在了妈妈的肩上,并在她的身上缓缓使力,令她顺时针转动了180°,也就是恰好面对上了围观的众多群众

不清楚面前的这群人为什么会围在我和她周围,妈妈用着充满不解与嫌弃的眼神,一一环视着这群以看热闹态度看着自己的这群嗑瓜子群众

我则趁着妈妈以眼神威压他们的这段时间,用尽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积攒着的所有力气,将对身后毫无任何防备的妈妈,十分费劲地举了起来

由于一下子用光了身上的力气,在举起身材较小的妈妈之后,我开始觉得眼前有些发昏,脚步有些发虚。但靠着毅力挺了几秒种后,我猛然想起了自己所肩负的重要使命,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群目光发直,还有低着头不知道在叽叽喳喳些什么的围观群众,以自己生平的最大音量向他们喊道:

“都TM给我滚啊!这是我妈妈啊!母子相拥的温馨场面,你们有什么好看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的音量太大,在喊完上面的话之后,我竟然还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周围环境传来的“好看啊!”“看啊!”“啊!”的回声,气得我差点就把妈妈摔了下来

与此同时,被我高举在上作为众人焦点的妈妈,则显得非常局促不安。虽然十分努力的想表现出“我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她那不成曲调的口哨却完完全全地出卖了她

不知围观群众到底是被我的大嗓门震慑住亦或者是被我口中的这超越现实的现实所震惊住,总之在我这么一喊过后,围观的群众们马上都停止了议论,只不过眼神里的沟通倒是仍不停歇

因为自以为已经避免了被误解的风险,再加上我现在的体力确实有些不支,所以我轻轻地、慢慢地将满脸通红的妈妈放在了地上

感受到她心中充斥着的满腔怒火正处于爆发边缘,我挠着脑袋,用着嘻嘻哈哈的态度想要对她解释些什么,不过却被人群中不知具体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萝莉型的人妻太太!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不,不只是打断了思绪,应该说当时我的脑袋已经完全被轰炸掉了。嗯,就是这样的情况,丝毫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在我的脑袋即将炸掉的瞬间,我用着自己的最后一丝人类本能反射性地用余光观察了下妈妈的神情

我只知道,那是一种我曾经体验过,并且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的,名为“落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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