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五节
在艾伦斯的中心地带，第九部门坐落于此。
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以及大量和羽毛相关的装饰，
还有用白色的大理石和绛红色的砖墙建成的高大塔形建筑物。
与周围的建筑物截然不同的风格，令人感觉宏伟而壮观。
第二天，永夜和格斯与往常一样进入第九部门。
做为管理厄齐纳斯亚的重要部门，本应该有非常严格的身份检查才对，但是永夜和格斯进入时，一路都畅通无阻，几乎所有的门卫在看到永夜后都会自动让开路，脸上甚至还会露出讨好的笑容。
贝特里尔家族在奥斯国的地位之高，令所有人都想与她巴结，永夜虽然对此也有自觉。但实际上第九部门的管理也是相当的松散一般来说进入核心部位至少要进行六次严格的检查，可永夜至今为止都没看过什么像样的检查流程，基本上如果是门卫认识的人，甚至只要说一声就会直接放行。
这样形同虚设的门卫，实在是令人担忧。永夜也曾经向雷诺斯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对方倒是觉得并没有问题。
“如果真要按照那些流程进入第九部门，那么一个人得半个小时。等到所有工作人员都通过检查了，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哦。”雷诺斯无奈地抱怨着部门的安全系统太过夸张，苦笑道，“还有啊，第九部门可是三大国共同扶持的部门，没有人敢对这里动手的。就算是贝特里尔家族，也不敢乱来的，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末尾的话中传来了雷诺斯的不满。对于新人刚来就这样质疑第九部门的安全，在他看来也许有些自以为是吧？
于是，永夜只能鞠躬对自己的越权行为道歉。
不过对于雷诺斯能够对自己直白地表达不满，她倒是感觉松了一口气。
因为身份，大家都对自己敬而远之，几乎没人敢违背自己，稍微有所成绩就会大受夸奖，这让永夜相当无语。虽然永夜对于自己的才能有着自信，可是大概没有人会在意她的能力把。
在他人眼里，永夜穿着名为贝特里尔的铠甲，即便她的道路布满荆棘，也能够步履轻松地迈过。人们嫉妒她的铠甲。因此，也就没有人会在意脱下铠甲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哪怕脱下铠甲的她能够更加灵敏迅速，那又怎么样呢？
在追求那精美的铠甲的人面前，她本身的才能是没有意义的。
但即使这样，永夜依旧保持最完美的形象，对向自己打招呼的人露出优雅的笑容，礼貌地向前辈鞠躬敬礼，然后最后走到了第七组的办公室前。
就像是为了对应第九部门的称呼一样，部门内被分为了九个组，分别处理不同的事情。
关于厄齐纳斯亚的事件根据严重性也会被分别九级，一级最为常见，一般是人类和厄齐纳斯娅之间小的矛盾冲突，就比如吵架之类的，一般只会让一组的人出面进行调解，二级则是欺凌事件之类的，至于第九级，则是最为严重的事件。
不过虽然有设置第九级别，但至今也没有发生过。如果硬要说什么才能算是第九级别的事件的话，那么也就三百年前人类和厄齐纳斯娅的战斗才能符合吧。顺带一提，这次卡奥斯被杀的事件，被判定为第七级，这也已经是相当罕见的高级别事件了。
“组长，早上好。”推开门，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办公室里的雷诺斯，他正在吩咐属下办事，听到格斯和永夜重叠在一起的声音，马上转过头，笑着回应他们。雷诺斯正是第七组的组长，所以卡奥斯的事件也正是由他负责的。
雷诺斯身为第七组的组长，很快就看出了永夜除去贵族的外表，自身的本领也是相当出色的。至于格斯，他的射击技术也是相当精湛，再加上办事效率极高，所以很快就将他们两个拉拢到自己的组里。
“永夜，格斯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好缺帮手呢，尼克拉突然请假了，所以他的事情没人做了。”
“我来帮忙。”“也请让我来吧。”永夜和格斯分别从雷诺斯那里拿过一些资料。
“今天要做的事情比平时还多了不少呢。”
“是吧，永夜可能还不知道。今天要开九组会议。”得到两人帮助，雷诺斯轻松起来，于是开始为两个人解释起来，“关于卡奥斯被杀一事，等级被提升为八了。部长对于此事一直不能解决感似乎很不高兴，就说要开个会议顺便讨论下解决方案。”
“等级八吗……”永夜一愣，想起了艾欧的事情。这两个月她自己也有偷偷在进行关于真凶的调查，虽然没什么进展，但是至少发现了一些问题。
“恩。”雷诺斯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道，“永夜，因为尼克拉不在，你要不要做为我的临时书记参加会议？”
“我只是一个新人，这样大概不合适吧……”永夜面露难色，但是很快又抬起头，目光认真地说道，“不过，如果组长不介意我的笨拙无知，请务必让我参加。”
这是能够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永夜自然不会放过。虽然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个做好自己本分工作的新人，但是她的目标可不止如此。既然要做，便要做到最好，现在她的目标，是在两年内升到书记的职位。而如今雷诺斯既然发话，那么提早见识一下九组会议自然是最好的。
“你的上进心还真是强呢，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雷诺斯笑着轻拍永夜的头，他本来就不摆上司的架子，并且也相当不拘小节，对于所有组员都相当和气，所以做出这样稍微有些顽皮的动作也可以理解。而永夜虽然稍微被吓到了一下，但也并不介意，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雷诺斯总感觉永夜身后的格斯的忽然睁大了眼睛。
呃……大概是护主的心情使然吧，也是……也不该对女孩子做这样的行为吧。
雷诺斯思考自己的行为或许有些不妥，暗自提醒自己下次注意，然后在安排完事情后，就带着着永夜前往第九部门的中央塔，至于格斯，因为组长只允许带一名属下进入，所以他只能在塔下待命。
中央塔高达300米，是艾伦斯最高的建筑，顶端的塔尖上，是翼神的雕塑。建这座塔意在表达第九部门对翼神的最高的尊敬，翼神居于人们之上，大家都应该抬头瞻仰她。
中央塔的中间楼层做为会议室使用，因为翼神不喜欢过度奢华的东西，所以会议室的布置相当简洁，但却不失庄严。
中间的白色椭圆形长桌前，摆着十张白色的木椅，四周的墙壁也是白色的，面对窗户的那面墙壁上雕刻着一对巨大的羽翼。
当永夜和雷诺斯进入会议厅时，另外八个组的组长已经全部就位，而部长则是坐在最靠近窗户的那张椅子上。
“雷诺斯，你来的太慢了吧。”
虽然永夜早有准备，但是房间内连空气都满是严肃的味道，令人不敢大口呼吸。似乎平时一直看起来很和善的部长，现在也板着张脸开始质问起雷诺斯来。
“组里的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对不起了，部长。”雷诺斯耸了耸肩，笑着回复道。
永夜有些疑惑地看了雷诺斯一脸，他回应部长时态度显得有些轻浮。
“快点坐下——”部长的尾音之所以拉长，是因为他看到了雷诺斯身后的永夜。
做为回应，永夜轻轻点了点头，回以笑容，于是部长板着的脸马上放松下来，但为了自己的威严又马上故作咳嗽，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那么，九组会议现在开始吧。”部长站起身，以此扫视了九个组的组长，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始了发言，“首先第一个议题，2个月发生的第七级事件：刚刚觉醒的卡奥斯大人在新羽第二学院被杀。人类之中最重要的精英被杀，奥斯国王对此表示非常愤慨，要求我们第九部门以最快速度抓到真凶。但是事件已经过去两个月，却依然毫无进展，我想和大家一起讨论下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雷诺斯。”紧接着，他把略带责备意味的目光投向雷诺斯。
“我在。”
“第七级别的事件主要由你负责，你是否应该进行一些解释？”
“能够杀死卡奥斯的人如果会这么轻易被抓住，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吧。”雷诺斯无奈地摊开手，“我已经派出所有组员进行调查和抓捕两个嫌疑人了，不过奇怪的是自从他们成功从埃米拉逃脱之后，就很难追踪他们的行踪，不过一个月前在德贝拉国内发生的旅店遭不明厄齐纳斯娅破坏的事件似乎与他们有关。”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快点向那里派出人手。德贝拉的话，自然会很愿意协助我们。”
“我是派出了人手，根据报告，他们最后一次与嫌疑人遭遇的位置是在起始之森外的一个小城镇，但是因为对方有一名是厄齐纳斯娅，并且翅膀还拥有特殊的能力，能够进行结晶硬化，现在看来，抓住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为什么要抓住？”部长不悦地皱起眉头反问道，“直接当场处决的话就轻松很多了吧，不是已经确认这个人类和厄齐纳斯娅就是杀害卡奥斯的犯人了吗？”
“不，虽然的确有证据证明对方到过现场，但是却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他们杀害的卡奥斯，所以，必须得抓住他们进一步审问。”
“根本不需要审问。你这样说话，难道是在质疑第八组得出的结论吗。”
雷诺斯睁了睁眼睛，对于部长的话表示无法理解。
就算那个在第八组进行协助的基础下得出的结论，但第八组也从来没有能直接定罪的权力。没有直接证据的结论，都只能作为可能性较大的假设而已。部长这样的发言，大概是对于没能早点处理掉卡奥斯事件而感到急躁了，进一步说，大概是国王的责备令他感到压力了吧。可是随意杀人定罪这种荒唐的事情，雷诺斯可无法认同。
其实他也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刚刚上任的部长，部长的名字是拉里，拉斯特家族的二少爷，虽然势力没有贝特里尔家族大，但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家族。他的兄长是奥斯国的皇家骑士长，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个看起来性格随和很好相处。但据雷诺斯所知，拉里一直嫉妒兄长的成就，拼命想要超越他，为此他还做过一些相当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对于他究竟是如何当上部长的，雷诺斯也很是怀疑。
就在他想要反驳部长那急于有所作为的浮躁态度时，却有人插话进来了。
这个人也是部长，不过一个部门是不会有两个部长的，所以现在这个拉高了嗓子忽然出声的部长，得加个“前”字才行。
“哼，第八组太久没做事，脑子早就不行了，他们的话能够相信吗？我之前就应该把第八组重编！”
这一番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八个组长和站在他们身后的属下面面相觑，但是又不敢随意发言。
“第九组长，请你注意下身份！”现任部长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同时抬起头等着自己对面的那位老人。
永夜咽了一口唾沫，也看向了那位老人。
老人是前任部长，安德鲁，他在第九部门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对于决定的事情哪怕九个组长联名都无法阻止他，并且他看不起一切的贵族，这也正是之前他取消永夜协助资格的原因。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极端的性格吧，在一个多月前，他被取消了部长的资格。撤销永夜协助第七组组长进行调查的资格，是他在身为部长时所作的最后一件事情。而后，永夜再也没见过他，紧接着现任部长就上任了，他待人和蔼，非常好说话，和原来的部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大家没有很大的争议就接受了他。
但是永夜看得出，现在的部长是一个相当虚伪的人。他所作为所都是为了让大家信任他，与此同时他还热衷于勾结各种各样的贵族，是个把权力看的比什么重要的人，因此急于解决卡奥斯的事情来得到国王的赞赏，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身份有什么用吗？反正不就个名号，就算送给你又如何？反正你也没办法干掉我。”安德鲁满脸不屑地咧开嘴角，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现任部长的轻蔑态度。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德鲁！”这时候第八组的组长也坐不住了，他一下子就吼了起来，青筋在脸上跳动起来。第八组长以前没少被安德鲁责备，后面甚至到了天天担心自己会不会丢了工作的地步。
本以为换了个部长后自己再也不用受气，但是在今天的会议上他才知道原来安德鲁没有走，只是被降职成了几乎被废除的第九组的组长。但就算是名存实亡的第九组，也依然是拥有相当多的权力的。
“意思就是你们草率的结论完全没有证据支持，根本就是瞎猜罢了！”安德鲁毫不畏惧地回瞪过去，那已经布满皱纹的眼眶里，锐利的光芒和正值壮年的战士一样锐利，根本就不像老人家会有的眼神，他忽然猛地摔了下手，拍在桌子上生气地说道，“现在的日子也是太过安稳了，八组九组早已荒废，都是没用的东西！”
永夜一怔，这句话不就是连自己也骂了吗？但是从安德鲁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到一丝说错话的尴尬。
安德鲁先生也是在责备自己的没用吗？
永夜心中涌出一阵钦佩之情，年过六十，却依然有着如此的气质，并且毫不畏惧权力，这可真是相当了不起的人啊。
“证据怎么就不够了？”现任部长不愿意在这里输给安德鲁，几乎没有考虑就反驳道，然后又马上意识到自己想不出后话，他的眼神四处飘荡了一下，忽然瞄上了永夜。
“……对了，事情发生的当天，贝特里尔小姐也在第二学院，我们可以听听她的意见吧。请把，贝特里尔小姐，说说你的看法。”
这下轮到永夜眨起眼睛，一副无法理解部长想法的表情了。
首先请一个组长的属下在会议上发言就是不合理的事情，永夜只能理解为部长想借用贝特里尔名声来给予安德鲁压力了。
不过，这也要建立在自己愿意为他说法的基础上。
难道他认为，自己会因为之前被取消了协助调查的资格而怨恨前任部长吗？说到底那也是相当合理的判断，所以永夜完全就没有不满，不如说被取消资格而让永夜松了一口气呢。
那么，是想用人情来约束自己吗……
永夜想起了之前部长对自己的百般照顾，虽然逐渐就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是因为自己是贝特里尔家族的千金，但是受了照顾，还人情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永夜为难起来了，她看了看现任部长虽然一脸严肃但却带着期待的目光，又转过头去看前任部长绷着的一张脸……
但内心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
虽说被人叫做老顽固，但是这个词换个说话也可以理解为“意志坚定”吧。
在看到那坚毅的眼神后，她就明白了，不像现在这个部长，对于这位老人来说，权力什么的是无法压倒他的。所以现在应该做的，是凭借自己的心中的意愿追求真相……
“属下认为，第九组长的话也是值得考虑的，也许凶手另有他人吧。”
感受着一旁射来的目光，那大概是第八组组长的吧。虽然自己是贝特里尔家族的千金，但是部门也是部门的纪律，永夜这样的发言，就相当于是在质疑上级的结论。再怎么说第八组也是拥有一定的能力才能称之为第八组，是轮不到第七组的自己来怀疑的。这就跟当时雷诺斯对于自己担心门卫而感到不满一样一样，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想要追求真相，这是她的执着，也是为了还艾欧一个清白。
而且查找真凶完美的解决事件，这样出色的事情自然应该由自己来完成呢。
永夜在心中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立足点，站不站得稳就没关系了，反正自己芭蕾舞，这点难度根本不在话下。
“你个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嘛。”另一旁传来了大笑声，永夜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安德鲁的声音。她没有理会，小声地点头说了一句“失礼了”，紧接着便从怀中的文件夹中拿出了一张张资料，摊开放在长桌的中央。
不待所有人反应，她就直接开始以流畅的话语分析卡奥斯被杀这一案件的情况，并且指出了可能会遗漏的问题。
那行云流水的问题概括与分析，令大家瞠目结舌，就像负责调查这件事情的不是雷诺斯，而是她一般。
他们自然不知道，永夜也真的是自从事件发生后就一直在和格斯两人暗自进行调查，如今终于有机会能把自己的结论全部说出口，她意外的觉得很爽快。
然后，她发现了，自己现在很兴奋。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平时总是承受来自家族的压力，和一丝不苟的完成任务令永夜感到枯燥无味——虽然这已经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能够有这样一个场合将自己想说的全部说出口还不用顾忌旁人的目光，对于永夜来说是相当爽快的事情。
“可是尸体被发现前的事件空档和第三者进入的可能性说到底不也是你的猜测……”
“证据的话我有。”永夜毫不犹豫地打断试图反驳的第八组长，随即把卡奥斯尸体的照片拍在桌上。
“我研究了卡奥斯身上的伤口痕迹，发现了很奇怪的地方。”她指着一张对卡奥斯身体切口特写的照片，“在某些部位，卡奥斯的伤口虽然相当平整像是被一刀砍下的，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在某些部位有二次伤害的痕迹。判断应该是一击没有彻底砍断肌肉，所以又再次补上一刀。”
“二次伤害的痕迹能证明什么吗？”从刚才起就一直撑着下巴看着永夜的里雷诺斯忽然笑着问道。他一点也不惊讶的表情，令永夜觉得他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在偷偷调查了。
“这个是墙上被破坏的地方。”永夜顺势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那是祈羽的翅膀在墙上开出的两个大口子，“这两个裂缝深度约有65厘米，而且校长室使用的是特殊的硬化石材，如果拥有这样的破坏力，想要砍断人的四肢只用一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你觉得卡奥斯是被人为分尸的？”拉里部长紧皱眉头，“可那又怎么样？肯定就是他的同伙，那个名叫艾欧的家伙做的了。”
“恕我冒昧，部长您是否已经忘记卡奥斯身体比人类更强壮这一点了呢？本来想要一刀砍下人的四肢就需要极大的力量，卡奥斯的身体的话，即使是极其强壮的成年人砍下他一条手臂大概也需要三四刀吧。然而嫌疑人艾欧是我曾经的同学，他成天只埋头于书籍，从未进行过锻炼，让他来砍卡奥斯，大概得十几刀吧。而且前提还是卡奥斯的恢复能力不会起作用时。”
永夜平静地再次反驳道。
……不过后面稍微撒了个慌。实际上艾欧虽然从来未锻炼，可是力量的确不弱就是了，如果技巧合适切下卡奥斯四肢似乎也不是做不到。但因为永夜已经选择相信艾欧，所以就这样袒护他了。
“哼，就算你的说法都是正确的，那不过是让全部回到原点而已。没法指出嫌疑人到底是谁的话，就根本没有意义吧！”安德鲁笑了起来，后背靠在长椅上，这看起来是相当不尊重的行为。第八组的组长和雷诺斯甚至都一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因为永夜明明是在支持他刚才的观点而发言，可是他却完全不领情的样子。
“您说的很对，所以现在我要提出关于真正杀手的线索了。”不过永夜反而笑了起来，安德鲁的话其实反而帮助她进一步发言了。
“大家请看一下这个。多亏了拉里部长的大力协助，我得以再次进入现场获取这个关键但是却险些被忽略的证据。”
拉里部长睁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才听说一般。
……废话，实际上也真的而是第一次听说。永夜是自己擅自进入现场的，按理说这是违规行为，不过如果扯上部长的话，就合理了。
“部长难道忘记了吗？那时候您觉得事情有些可疑，希望我借用贝特里尔家族的情报网来进行调查。现在想来，部长真是未雨绸缪呢。”
“……啊！没错呢，我那时候的确是安排给你特别的任务了，虽然前任部长取消了你的协助资格，但是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
这样一来，既给了部长面子，自己的调查也能名正言顺了。永夜在心里跳起了舞蹈，压抑住计划顺利进行的喜悦，然后将最重要的证据从公文包中取出。
“之前的调查中，我们通过在场的银色羽毛锁定了银翼的厄齐纳斯娅。但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另一位厄齐纳斯娅也来过现场。”
“这是……”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包裹在透明塑料袋中的那根羽毛……
既不是纯洁的白色，也不是神圣的银色，反而是不详的，通体漆黑的羽毛。
还好得到了托雷斯的帮助，自己才能在校长室的窗户旁发现这个关键性的证据，她保存了很久，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样向雷诺斯提出这个证据，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完成了说明，永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至今为止基本顺利，她将方向推向了寻找另外的真正凶手的位置。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件事当初一直困惑永夜，但是却找不到原因，也无法对证明艾欧不是杀手有很大的帮助，于是后来就她没有再管。
可是现在，她意识到了，那其中，也许对于推理真凶是谁有很大的帮助。
那就是卡奥斯的胸口位置，被人取走了一块这件事情。
现在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那么就是被凶手带走了。
将卡奥斯分尸，特意带走了胸口部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永夜觉得，现在应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与此同时，第九部门外，一位厄齐纳斯娅站在门口。
“你是谁？”两旁的门卫深色严肃，将枪对准了这位不速之客。
即使平日再怎么懒散，看到这样一位带着不详气息的厄齐纳斯娅，所有人都会警惕起来的。
特别是，在看到了她那对如同黑夜般的羽翼……
“我？”女性厄齐纳斯娅举起了手中同样漆黑的巨大长剑，妖媚地笑了起来，然后随意地回答道，“我是来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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