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来了。”就在我打开房间的同时,窗户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声音,虽然之前在电话中便已经听到过,但与之前透过手机相比,这种现实的声音显得更加苦涩、嘶哑,没有丝毫的活力,与昨天轻松活跃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屋子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整个窗户,但发亮的窗帘依旧将屋子照亮个大概,除了个别角落。之前传出的声音正是屋子的角落之一,沉闷弥漫了整个屋子,压抑的让人无法去正常思考。犹豫片刻,想要直接开口的想法虽然在脑海中考虑了很久,但最终还是被自己舍弃,越过那个角落,自己走到了窗户附近,一使劲将窗帘全部的拉开,打来窗户,窗外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干爽、鲜活,屋内空气也变得顺畅起来,整个人也一下清醒了好多,压抑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但随着思考的加快,整个人再次变得愤怒起来,可当自己回过头看清宋阳现在的样子时,又不得不压下怒火。
“你不要紧吧。”随着窗帘的拉开,整个屋子也立刻变得清晰起来,倚坐在角落里的宋阳被彻底的暴露在了阳光下,措手不及的他急忙用手臂遮住眼睛,抬起的侧脸则露出了大片的紫青色,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昨天和七夜打架的就是宋阳。
“我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很好笑,My sister!”放下手臂,乱哄哄的头发下依旧眯着眼睛,胸前的衣服上清晰的印着一个脚印,同时露出的另一半脸,同样也有伤痕,干涩的嘴唇没有丝毫的生机,仅仅说了几句话便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就是这么一副凄惨模样的宋阳说完话后还不忘用手指压了压自己的鼻子,做出一个猪头的样子。
看了看屋子,发现就在宋阳身前几步的桌子上放着茶壶与茶杯,透明的茶壶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亮丽的光线显示着里面水还是满满的。
“要!一整壶。”看到我拿起杯子倒水,宋阳急忙开口道,随后接过水壶,一口气便喝下了半壶,看到他放下水壶,就在自己犹豫要如何开口时,没想到对方却提前开口。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七夜告我的状了,他也就那点出息。”说完居然又露出笑容,只是看到这个凄惨模样的笑脸,原本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这其中的异常自己明明应该早就察觉的不是吗?有谁会带着那么多照片来看自己的弟弟、然后还会干出绑架的恶劣事情、就算这些不算,无论是之前和七夜的聊天还是他这几天的异常举动,又或是在那个奇怪的梦里梦到对方,可自己面对异常却一直选择默认。如果七夜今天没有吃那个芥末花生,如果一年前自己没有偷偷往他的碟子中倒过这种陌生的调料,是不是自己就会一直这么忽略过去,想到出处,自己内心不禁升起一阵阵的怨恨,有对眼前这个帮凶的,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愚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小声的说道,生怕声音大了,自己便忍不住去呵斥对方。
“我就知道那家伙一定哭着鼻子,说都是我的错是不是,真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先动的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面对宋阳的无视,我再次将声音提高。
“想不到他的力气比我还大,真是丢人,居然打不过弟弟。”完全不理会我的质问,宋阳依旧在那自顾自的说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巨大吼叫充斥整个房间,面对宋阳的无视自己终于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
“恩,早就知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接下来怎么办,该做些什么,自己完全没有想过。
“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阻止。”对方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怎么阻止啊,他叫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他善后的!”突然将头转向窗外的宋阳苦笑着说道。
“为什么不阻止。”虽然自己明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但自己还是不愿相信,抓住宋阳衣服歇斯底里的吼道。
“他向我保证,这件事后就跟我回家,一切都听我的。我以为我可以尽可能的挽回,即便是自己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也要替他保留些什么,却没想到我也是他剧本里的演员,结果到头来就换了个这个。”说完将压在身子下的一个本子扔了出来,崭新的封面遍布一道道的折痕,整个本子也被弯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应该是昨天两人争抢的结果,突然很后悔为什么昨天自己提前离开了。
“他把自己认识的人全都总结了一遍,优点、缺点、喜好什么、厌恶什么、该如何相处,烂七八糟的一大堆,他根本就没有和我回去的想法。看第一页、你看第一页,宋阳是个大坏蛋,哈哈哈!!!宋阳是个大坏蛋”依照对方的指示,翻看笔记本的第一页,果然看到了那七个大字宋阳是个大坏蛋,是七夜的字迹,到了这一刻自己居然还在怀疑这是不是七夜的笔记,还在想一切都不是真的,苏琪你真的是糟糕透了。
“喂,你说、我像不像一个小丑,丑态百出后才发现自己也是戏中人。”看着表情宋阳痛苦的表情,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都是一个跳梁小丑,七夜,你真的好过分。”
“你在找什么。”听到我翻页的声音,突然抬起头的宋阳开口问道,这本笔记并不是很厚,但翻了一半却依旧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突如其来的质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否定道。
“你就不能说句实话吗?非要被逼到绝处才肯吗?”面对我的惊慌失措,宋阳突然嘲笑道。
“我”看着对方的嘲笑,却发现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自己确实在说谎,如果去辩解那只能继续说谎。
“上面没有你。脚页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都是完整的,没有被撕下的可能。七夜已经与你、与这个班级还有这个学校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帮我把他带走,可以吗?求你了好不好。”坐起身的宋阳突然哀求道。
“你不能把他带走!”听到对方要将七夜带走,来不及任何的思考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为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把他带走,凭什么。他已经没有了这几年的记忆,让他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真的很危险。”盯着自己的宋阳原本暗淡的眼睛突然露出危险的眼神,就像昨天在车里见到的一样可怕。
“他还有我们,还有室友,我们都记得他,他忘记的一切我都会替他找回来,你这样突然将他带走,才是对他的不负责任。”没有时间去思考,几乎就是接着宋阳的话,盯着宋阳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妥协。
“帮他恢复记忆,不应该把他与以前分开吗?是啊,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两年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怎么就没想到呢?”经过长久的对视,败下阵来的宋阳突然重复说到,用手抵在墙上艰难的站起来,向着沙发走去,看到他是放弃了将七夜带走的想法,自己也终于送了一口气。
“想知道他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仰坐在沙发上的宋阳突然开口道。
“那上面没有你,不过我知道,他说你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从你嘴里得不到一句的实话。”
“不”原本‘不可能’三个字就要脱口而说,但刚说一个‘不’字,剩下的‘可能’两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对方没有必要骗自己,而且自己也确实经常说谎不是吗?
“你骗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他说你渴望现实,渴望到不顾一切的去迎合,为了迎合别人不断扭曲自己,将自己彻底包裹在谎言中的笨蛋,你对他说的慌他全都知道,也全都明白,所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作为朋友却没有及时提醒你。他要承担代价,他原本的计划应该是通过自己的疏远与漠视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为什么,他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既然知道一直在说谎,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他没说。不过我猜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喜欢一个人连她的缺点也喜欢了,亦或者他本就喜欢你在他面前的那些小心思呢?”突然听到被人喜欢,整个人突然愣在了原地,真的有人喜欢自己吗?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吃饭去吧!”
“我不饿。”
“那你请我吃饭吧,我饿了!”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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