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真痛啊!
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吧,早晨我一起床就觉得头痛不已,不得不用手揉着太阳穴,来缓解痛感。掌心的湿润,刚接触到皮肤,就渗透到了痛处。
这是?
手腕上的泪痕还没有消逝,在阳光的照耀下,就显得格外明显。
我?昨天夜里哭过……说起来,昨天我仿佛又做了那个梦,那个梦是……
“啊呦!”
脑际又是一阵剧痛———每当我试图想起,那个梦的内容时,总会出现一些不适感。这样强烈的,却还是第一次呢。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洗漱台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憔悴极了,眼角仿佛,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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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线曙光,将要抵达城市边缘的时候,女孩在哭泣中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很亮了,刺目的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男孩正在洗手间中洗漱,她悄悄的走到洗手间门口,又趁着男孩漱口的机会,躲在男孩身后。男孩低下头来,女孩就看见,反着白光的镜面上,并没有自己的影子,光线仿佛故意绕开了她,只照见她背后的情景。
女孩的幻想破灭了。才苏醒的那一刻,她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是不允许恶作剧的。
她永远只是男孩世界之外的人。在男孩存在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她,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一个没有身形的外来者,永远只能将她藏在他人的影子里,被人忽略罢了。女孩伤心极了,她就站在她所喜欢的人眼前,他却看不到自己。
女孩受了委屈,低下了头,眼角涌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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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将脸浸入洗手池中,清凉的自来水让因睡眠而困肿起来的眼睛瞬间苏醒了许多,然而视力并没有完全恢复。
“啊!”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发出吃惊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在模糊的镜像里,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短头发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
他立刻转过身,女孩却忽然消失了。空气中仿佛多了两滴泪珠,正在飞散。太阳的照射下,水滴透露出洁净的颜色,飘落在地毯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刺眼的白光里,男孩透露出疑惑的神色。女孩真的绝望了,常人看不见白光下女孩细微的轮廓,也听不见她那以人类听觉感觉不到的绝望声音。
“……作为我的话,永远只能旁观着,晚和他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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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高峰已经过了,但公交车上还是有些拥挤,座位全都坐满了。晚,背着一个黑色的肩包,单手握着公交车上的拉环,挺直地站在车厢里,我站在晚的身后,背对着晚。在车厢的尾部,有两个看起来和晚同龄的女生。
“嗨,听说东中寒假暑假都要补课!”
“现在哪个高中不是这样子的,如果是西中的话,补课时间比东中还长呢。”
“嗯,东中的假期已经算多的了。”
“真搞不懂……”
……
东中是男孩考取的高中,然而他仿佛对女孩子们的对话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的目光呆滞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他究竟在想什么呢———真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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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我患上了焦虑的毛病,失去了常人所拥有的快乐。我知道我的生命,受到了某样不可测的力量,发生一些变化———我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我就像一个软弱幼小的婴儿,依托现实世界的哺育,得以生长。我极度依赖着命运与安排,却无法摆脱这种依赖。当我遇到什么想要又并未被给予的事物时,我既叫不出它的名字,又因为过于软弱,不能努力争取。于我只好在焦虑中等待着安排,按部就班地生存着,我不甘心于这么做———然而,我的寻找却总是一无所获。我焦虑究竟和那本书有什么关系,画在书本扉页的“水斗儿”,突如其来了头痛,书店门口的呼喊声,镜子里一闪而过的少女……这些和我的迷茫感究竟有什么关系———说起来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我记不太清了,童年里的许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没想到我的遗忘速度这么快,纵然我努力的去回忆,也只记得小学四年级,自己搬到这之后的事了。搬家的时候,奶奶还和我们住在一起,搬家后的几个月,奶奶回故乡去了。那时,我身边也还是没有什么朋友,奶奶是我最亲近的人。
奶奶回乡下后,我也就很少和人交往了,也便养成了独来独往的习惯。我身上的诅咒,一定从那时就有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那时我从来不会觉得焦虑,享受自己孤独生活的每一刻,也从来不会有忧愁。烦恼随着年岁的增长,一点点地加深;成长带了诅咒,带来了无可解脱了痛苦。当我不再为父亲的训斥而担惊受怕,不再为顶撞了老师而忧愁困扰,对孤独的不满和怀疑,就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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