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把文明分为‘科技’与‘术’是最基本也是最粗略的办法，事实上，哪怕从原理来看同属于‘术’，任意两个不同种族其所使用的也是两套几乎不会相交的‘神秘’树。
即使彻底了解了一个术式的运行原理和使用方法，想要用不同种类的能量去驱动也基本没有可行性——强行用一个种族的力量去驱使其他体系的术，就像是把碳基生物塞进硅基生物的治疗舱，在电力室里放一台蒸汽机或者让计算机系的毕业生去修电脑一样完全是强人所难。
……最后好像有个奇怪的例子混进去了。
总之你理解这意思就对了。
当然，就像之前说过很多次的一样，人类这个老大难群体在这方面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奇葩特点——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术’体系，却又偏偏能兼容几乎所有种族的‘术’，修士体悟天地行使道藏仙方，佛门自证琉璃拈转真言妙法，法师探究根源操控奥术魔能，神官祭司付出信仰换得神术降临，又或者和恶魔交易，化身妖鬼邪灵这些道路也从来不少敢吃螃蟹的探索者——你看我就很倒霉催的成了其中之一。
这种情况导致了人类中的觉醒者很多时候并不以种族，而是以术的体系来分成一个个团体——这个很好理解，你想想一群白胡子法师大爷正闭着眼冥想全神贯注的引导法力流动，这时候人群里忽然跳出来一个全身画的跟行为艺术一样的彪形大汉大喊一声‘请祖师爷上身！’不说画风的问题，多来几次估计着集体离走火入魔就不远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就像很多故事里记载的，亚洲一带以佛道最多，还有类似神道这种偏小的体系，而欧洲则基本是各系法师和神官们的地盘。
古人云，自然选择决定物种的进化方向。这种区域性形成的原因也和自然条件息息相关，而这里的自然条件，指的就是觉醒者的对手们，也就是各种异族的生活区域。
大体上说，佛道方术对于妖魔鬼怪效果拔群，但道士的桃木剑砍在罗兰娜的盔甲上连印子都留不下来，红衣主教从天堂界直接引来的圣光能轻松超度公爵级的血族，但某只狐狸唯一讨厌圣光的原因是宅的时间太长了冷不防照着觉得刺眼……
而明显更趋向东方的‘鬼’，而不是幽灵之类舶来品的青年幽魂，对道术没什么抗性，以至于被人一路反追踪也就不奇怪了。
………………
「你说的我都懂——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之所以被一路尾行过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是个战五渣。」
「……人艰不拆啊夜哥。」
「不你已经没有人……好吧跳过这个话题。」看着青年幽魂一脸死无可恋的表情我决定就不继续讨论夭折的事了。
既然用了道家的‘天眼’，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对方的人类身份了。虽然仙和神也可以用‘道术’，但仙界和天界离原初界的距离都足够远，即使不去考虑代价，造出来的声势也足够惊动为了省电被设定成休眠模式的监视术式。
‘在别处降临然后移动过来’这种可能也存在，问题在于……虽然我经常吐槽协调机关除了正事什么都能干，但如果他们真的无能到让外界种族大摇大摆的走到一个不到一年前还是三不管的混乱地带还连个通知都没有……正统派早在几百年前就能造反成功了。
以这个推论作为基础，凶手是人类，那么无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从放过了躲在一边的青年幽魂而没有直接下杀手这一点来看，至少是可以交流的对象。
况且，天眼只有回传图像的功能——都不带音频文件的，就算他看到了我们这边的情况，青年幽魂是死亡生命，和妖怪不是一回事（虽然很多时候人们容易忘记这一点），左菁的幻术在学校一直维持，这种程度的天眼还没办法看破。水源，她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驱魔师。至于我——我是人类啊。
「换句话说，就算天眼在被摧毁之前把图像传了回去，对面的人也只能得到‘一个死亡生命和三个可能觉醒了灵视的人类在一起’这种错误信息。」
「呜……阿语。」在我做出结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左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不可能！我这次的替身……不对，推理绝对没有弱点！
「妖力。」坐在一边，本来安静听着讨论的莹水源忽然抬起头，吐出两个字。
「？」
「也就是说……虽然夜哥你是人类，但按左菁大姐说的，你一直用的是妖力吧——那刚才把纸鹤打下来的……」
我：「…………」
夭寿了了了了了！！！！
结果这么一来暴露的只有我吗？！
「好吧，前言撤回，重来一次……」
假设我是凶手，得到了天眼的信息，四个目标中，一个死亡生命，两个人类，一个使用妖力疑似妖怪。正统派也不是……呃，不全是疯子，在城市里玩无差别屠杀的变态和随意杀人的妖怪一样基本都蹦跶不了太长时间。甚至有不少人在杀死目标的时候尽可能的远离普通人的活动区域。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当异物对人类有影响的时候，不是指伪装成人类在城市里生活，而是指对人类使用了‘术’，对于协调官而言这是要遣返的对象，而正统派们的应对就要残酷的多。而且这之中的‘人类’并不限于普通人，和妖怪相处的觉醒者同样是他们的目标……
无论哪种情况我的仇恨都算是拉稳了。
而如果不是正统派，情况稍微好点——也就那么一点具体东西的还是要在现场
才能了解……
一边，左菁已经霍然起身。
「阿语，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
咬住手套的一角，帅气的拉下。‘匿踪’与‘疾速’的术式在弹指间构建完毕。在听到同族死亡的消息后，左道之狐，整装待发。
………………
你其实就是想找个机会逃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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