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坐标A点突发异代码波动,距离约六点八公里,请尽快前往目标地点。重复,坐标A点突发……”
凌晨两点不到,腕表不断产生的振动令我全身发麻。诶,我就是那种一碰到震动的东西,就全身皮痒发麻的体质。
“收到,给我五分钟。”
“ZERO全程为您服务。”脑海中又传来了十分稳健的中年女声,“这一个月还算适应吗?”
“还好吧,就是和你交流的时候头皮有点痒。”
换上运动服,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开始这个月的第一次工作。
几个月前,我总算是收到了X城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学校,我这个分数能进投档线也真的是运气好。
不过医学院需要的学费有点多,就我那么一点存款,交了学费连饭都吃不起。
“不如和我一起去打工吧!”梁堃学长亮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可靠笑容,向我发出了诚挚的邀请。看着他冒着绿光的双眼……他这是有多喜欢打工啊。
梁堃开学念大三,同时还是我那个院系的学生会长,明明都那么忙了却还是接了两三份工。不过我能这么快适应X城的生活节奏,也多亏了梁堃的照顾。
我提前一个多月来到X城,在梁堃的介绍下顺利地在多伦多应聘到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
生活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哪怕以前的日子再辛苦,再不堪,以后也会好起来的嘛,连我这么丧的人都对未来有了些许希望。
原计划是打工赚取生活费,毕业拿到学位证书,找家愿意聘用我的医院工作,拿着能糊口的工资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
在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国家,过安稳日子还是很容易的,这不也是许多超级英雄们向往的生活吗。曾经连蜘蛛侠都只想着当一名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友好邻里呢。
哪怕世界真的出了大问题,那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是吧。不过要是迪迦又倒下了,我也不介意给他一束光罢了。
静悄悄地做人,向每一天的早晨一般清白。
暑假快要结束的一个下午,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子走进了餐厅,四处张望着,脸色惨白。
“这都快两点了啊,咋还有人来呢,”虽然满心疑惑,但我还是做好
我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梁堃学长,“方方土,你看门口那个……”
“那个字念坤(kun)啦!”学长拿点菜板敲了敲我的脑袋,“工作的时候专注些,别总是东张西望的。”说完就端着盘子去了后厨。
看来求助他人是行不通了,现在一定是和谁说话都不管用的状况。
“呼~”我对着空气竖起了中指,权当是对命运的嘲讽。
西装男看起来很是饥饿,旁若无人地吃着水果,话说站台的大妈能别只顾着刷手机吗。
“你好,先生。”作为一名自诩职业素养极高的服务生,我毕恭毕敬地在男子身后提醒着,不过他竟然一丁点反应都不给……
“你好先生!请问你有在前台登记吗?”或许是头一回看见如此嚣张的顾客,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度。
足足过了有半分钟……
“嗯?”
“小陈,你怎么啦?”最先开口的是站台的大妈,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然成了餐厅内视线的焦点,包括那名西装男也诧异地看着我。
“安年,你刚刚喊张婶什么?”闻声赶来的梁堃也苦笑并疑惑地看着我。
“咦?”我才是最混乱的那个好吧,这么个吃东西的大活人你们没看见?“不是,你们没看见他……”
“陈安年,不要在餐厅发出这么大声音!对着阿姨吼辣么大声干嘛!今天是怎么了,刚才看你工作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接着是领班劈头盖脸的一通数落,梁堃则在一旁替我陪笑着。
哇,真是脑阔疼。好烦啊,又给方方土添了麻烦,不过到底在搞什么啊,是我傻了吗,还是你们真看不见……
突如其来的烦躁让我没有精力去反驳领班,她那比我还要亮的嗓门。
不仅如此,那个罪魁祸首,西装男的举动更加令我措手不及。
他的嘴唇翕动着,就像是激动地语无伦次一样,脸上挂着两行浊泪,一会儿后又变得龇牙咧嘴,像在无声怒吼。
这种戏剧变脸一样的表情变化,我连错愕都来不及就被他扑倒了。
“诶,这算是灵异事件咯……
“嘛~我居然这么冷静,我好厉害呀……
“这家伙不会得狂犬病了吧……”
现在再看,当时我整个人已经不正常了。
在他扑向我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举起双手试图推开他,在我的思路从怀疑是不是T病毒泄露,跳跃到通关生化危机启示录的时候,一阵刺痛由手心传遍到我全身。
我整个人立马清醒了大半,更加现实的疼痛感让我忍不住叫了出来,还好在跌倒前被梁堃托住。
“他怎么了,不会着魔了吧……”
“要不就是癫痫犯了,怎么会招这人进来……”
“对啊对啊,指不定哪一天就犯病了呢……”
不过在那个时候,周围刺耳的议论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事情的发展趋势有些超出常人的理解范围,冷汗从我额上渗出……我怔怔地看着地上痛苦扭曲着的西装男,他胸前两处掌印状的窟窿正涌出一阵阵深红的液体,渐渐汇聚成泊,流向我脚底……
我干的?明明刚才一点触碰感都没有的……
“不对,不对劲……”我的双腿开始无力地在地板上蹬着,身体不受控制地试图逃离,逃离地板上那股缓缓流动的液体。
我的身体不是我的了,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惊恐地抬起头,望向四周围观的人,他们的视线就像X光一样不断地在我身上扫动,却没有人在意地板上无声惨叫的男子。
拜托,在判断我是不是个怪胎之前,地上那家伙的命更重要好吧?
我试图对上学长的视线,只是整个世界都像是失焦了一样,叫人力不从心。“救护车,快点……”
感觉很累,地面上的血液肆意流淌,汇集在我四周,像是我中二病的时候和苏晓一起玩的那个……叫什么“召唤勇者大人”的祭祀一样,搞得整个院子都是颜料,被林阿姨好好骂了一顿呢……叔叔只是不停地哈哈笑着,还帮我完成了最后的召唤仪式……
“苏晓是你的什么人?”一个女人的声音。
…………
有人在问我问题吗……
“对你很重要吗?”还是她。
“安年,有谁在和你说话吗?”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别理她。”我勉强吐出了句意义不明的话,谁是“她”?谁别理“她”?
…………
现在的祭品成了那名可怜男子……
“嗯~和当年的瓜子花生还是有些区别的。”
闭嘴……
透过男子的身体,我能看见地板上的纹路,他成了一只可怜的小透明,不再动弹了。
“哦,可怜的家伙,不过真是美味呢~”
“喂!你谁啊?这具身体是我和他专属的!给我走!”
“哟,小弟弟脾气不小啊,真是可爱呢。”
“滚!臭女人,别碰我!”
………
我跌坐在地板上,一股子铁锈味充斥着我的鼻腔,学长一边联系急救一遍给我做着心肺按压,听他那声音都快急哭了,估计是怕苏晓揍他吧,那我倒是喜闻乐见……
周围人群的议论尖叫渐渐变得低沉。地板上的血迹消失了,连带着那名男子。
但我知道他去哪了。
我看着我的手心,刺痛感还在,疼痛通过神经传送至我的大脑,形成了一个新的信号。仿佛在告诉我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最后,一个带着哭腔,男人的声音,出现了,
“为什么不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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