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临学校
“嗯？我吗？”墨弦瞪大眼睛看着秋菡，感觉像是吃了一只死耗子。
“没错就是你。”秋菡也有些苦恼地捋着自己的侧发，“琴琴这状态我看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在她身边不太合适，也只有你能送她上学了。”
“可是外围那帮流氓我可应付不了啊。要不母亲在旁护送我们？”墨弦苦笑道。
秋菡笑骂：“瞧你这点出息，你想想，如今这外围哪有什么流氓团伙？”
墨弦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昨天他们已经被全部抓走了。”
“现在你还怕吗？”秋菡嘴里说着，转身去准备早餐，“若我发现琴琴少了根毛，我要你小子好看。”
又威胁我，墨弦抽了抽脸。
月光石灿灿生辉，虽说还是凌晨，小木屋里却因此很明亮。
看着母亲在房间里忙碌的背影，墨弦忽然想到一些事。自从几年前他与墨琴考上平谷城中围二校，只要是上学的日子，秋菡一定会护送的。可如今秋菡却没有办法再陪着他俩上学，想到这里，秋菡的背影似乎显得有些寂寞。
此时天还没亮，但是墨弦经早上这么折腾已经没有了睡意，此时早起无事，便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想人——那个叫做林雅兰的从天而降的人。虽说昨天自己耍帅说“明天见”，可是她真的会来吗？尽管昨天和她对话时感到她对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好感，可墨弦仔细掂量了一下自己，心里觉得自己长得虽不丑，但总不是可以刷脸的吧？毕竟她长得这么惨绝人寰的漂亮，总不可能没人追求吧？
春天的早晨寂静如野兽，墨弦想着想着脸竟有些发烫。
“小弦，我问你点事啊。”秋菡背对着墨弦问道，看不出她的情绪。
“怎么了？”墨弦被打断了思绪，用手撑着脸不满地抠着木桌，懒懒地道。
“你昨晚是不是偷着我碰见了一个女孩？”秋菡的声音有一些戏谑，但手上还是麻利地切着菜，菜板咚咚咚地震响。
“我去母亲你是属蛔虫的啊，这你都知道！”墨弦被秋菡惊得差点跳起来，瞪大眼睛问道。
“你的小心思我哪有道理猜不出来？”听秋菡声音好像是很骄傲的样子，她继续道，“那个女孩该是有多漂亮才能让我们家小弦魂牵梦萦啊？一大清早还想着她。”
“喂喂，别说了，别说了。”墨弦很少像现在一样害臊，脸感觉都快烧起来了。
“哎呀小弦害羞的样子真可爱。”秋菡继续戏谑着墨弦，手中端出一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要、要你管！”墨弦虽然看不清自己的脸，但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脸肯定一片通红，于是侧着脸不看秋菡。
“嗯？原来这个女孩还留着长发啊，性格是比较冷淡高贵的类型吗？”秋菡此时简直与墨弦近得快要亲上他了，眼里似乎有一丝黑气弥漫，似乎是在探查墨弦的内心，但嘴巴里却是完完全全地戏耍着墨弦。
“母亲够了。”墨弦感觉简直要命，推开秋菡，害臊地道，“我还能不能见到她还是两说。”
“唔，距离感？”秋菡看了墨弦一眼，马上读出墨弦心中的关键词，得意地呲着牙笑。
“啊啊啊啊啊我听不见我听不见！”要不是考虑到墨琴还在休息，墨弦这声大吼可能会不天花板掀翻
“真是的，原来她那么漂亮啊。嗯，我看看，比墨琴还漂亮？这可有些不得了啊。是一种近乎虚幻的美吗？距离感原来来自于你的自卑啊。”秋菡还在凑近观察着墨弦，直接将墨弦的心思说了个七七八八。
墨弦羞恼得牙痒痒，心想要不是这货是我母亲我还打不赢她，我一定会咬死她。
“好了好了不玩了。”秋菡终是摆摆手，结束了墨弦的噩梦，转身从厨房又取出一道菜，还从兜里掏出一些钱，道，“菜煮好了，一会墨琴醒来就给她吃吧，我现在先去武馆了。”
听到秋菡不再戏耍他，墨弦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突然问道：“母亲现在才凌晨，一会儿等墨琴醒了菜早凉了。”
“原来你还是有一点脑子嘛。”秋菡摸了摸墨弦的脑袋，墨弦不满地摇头甩开，“相信你母亲的厨艺，这两盘菜在半小时内温度不会减分毫。”
“你的厨艺？”墨弦想到了小时候吃秋菡做的菜像是吃到屎的感觉，浑身汗毛直立。顺手摸了摸餐盘，竟发现菜盘在自己发热，心想母亲肯定又用了自己的脉力了。
“走了，记得吃饭前要洗手。”秋菡向墨弦挥挥手，打开了房门。房门外的冷空气疯狂地窜进小木屋内，像是强盗搜刮财产一样。
秋菡看着门外黑色的世界，竟然就伫立在了门口，久久没有说话。
墨弦看着母亲大人，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行了行了，我们也不小了，快把门关上，冷死了。”墨弦对着秋菡这样说道。
秋菡背对着墨弦，关上了门，沉默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就剩墨弦一人，墨弦叹气，他发现自己真的是无事可干，便用手撑着头眯着眼睛消磨时光。
月光石的光洁白无瑕，照得整个房间光明通透。小木屋里静得可怕，窗外隐隐传来细小的脚步声，应是有人经过此处吧。
墨弦脑袋晃了晃，已是有了点睡意。
算了，就睡一会儿吧。
眼前一片光明，墨弦闭着眼睛都能感到一丝热度。
奇怪，月光石也不该这么亮啊。
屋子外貌似传来鸟清脆的叫声。
这鸟发春了吗？大清早的叫什么叫。
嗯？不对！墨弦唰地睁开眼睛，眼前明亮无比，满眼都是透着窗户闯进刺眼的阳光。
墨弦眯了眯眼，看着窗外的光景，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迟到了。”
提着睡眼朦胧随便扒拉了点早饭的墨琴，墨弦冲出了房间。
今天的早晨还算平静，当然只是较之昨天。还没清醒的破陋的街道上奔跑着两个年轻的身影，天空上高高地悬着一个火红的太阳，整个世界都是光明的味道。
“怎么了怎么了？”墨琴还没清醒就被墨弦拉着跑，极其不满地说道。
“你知道现在多少点了吗？”墨弦叹气。
“迟到了？”看着明亮的天色，墨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母亲为什么不叫我？”
“你这状态还能见她？”墨弦看着墨琴有些苍白的脸，道。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墨琴心头无名火起，对着墨弦吼道。松松垮垮的街道似乎都抖了一下。
“矜持矜持。”墨弦捂着震痛的耳朵，一边飞奔一边对着墨琴说道。
“前面的路怎么了？”墨琴突然指着面前炸裂的土地问道，那是昨天秋菡发功的地方。
“母亲不是说了吗？守臣大人放了个屁。”墨弦暗自咂舌母亲的破坏力，不过嘴上却是戏谑地说道。
平谷城外围贫瘠的土地上奔跑着两个年轻的身影。
教厅的门被墨弦一把扯开，发出剧烈的开门声，引得房间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突然闯进的两人。
“额……”墨弦刚想要说家里出了点事，不过看到先生吃人的表情，硬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尴尬地站在门口。
“反了你了，昨天都迟到了你今天还敢迟到，小孩子睡醒赖床吗？我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迟到！还有你昨天下午旷课的事情！隔三跨五地旷一下午，你是不是觉得规则不适用在你这种废物身上？如果你不想学了我还巴不得你走了！”先生脸上的皱纹皱得像干枯的河床，嘴里唾沫横飞地骂着墨弦。
墨弦看着先生如此激烈的反应，嘴巴张了张，倒是没发出什么声音，侧身让了让，将他身后墨琴的身影现了出来。
“你……”先生本来还准备骂下去，不过一看到墨琴声音明显地顿了顿。那可是院长大人的宝贝，自己可不要随意冒犯了。
“先生，我们家里最近事情有点多，所以又迟到了，实在对不起。”墨琴深鞠躬，墨弦抽了抽脸，也跟着她一起深鞠躬。
“你们进、进来吧，下次注意点。”先生推了推眼镜，侧身温和地说道。
墨弦闻言叹气，看了一眼身旁漂亮平静的妹妹，心想在这个时代里废物的话几乎不可能被尊重。
“昨天都迟到了，他们今天还敢迟到啊？他们是不是不把咱们学校的规矩放在眼里啊？”
“那是啊，他们一个是破罐子破摔的废物，一个又是校长面前的红人，这规矩在他们眼前好像真不算个事。”
“罗哥，何姐，你说他们是不是怕你们了？你看就他们今天这萎靡不振的状态，连看都不敢看你们。”
“我相信以他们那破陋的家庭还没胆子来招惹我们，当然不可能昂首挺胸地进来。”
“这家人还真是势利啊，你看，不管是不是废物，面对着权贵都忍气吞声。”
走进了教厅中狭小的街道，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不觉于耳，墨弦的眼脸渐渐低了下来，墨琴的脸上又浮现出隐忍的怒色。
墨弦回头看了墨琴一眼，隐隐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们还是忍一下吧，我们是真的不好招惹他们。”
按墨琴以前的性格绝对会当面反驳墨弦这种带有点命令似的语言，但如今墨琴竟对着墨弦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先生见墨弦与墨琴安静地回到了座位上，难看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道：“好，我们继续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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