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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皇帝的遗孀?守墓人!

第十四章:皇帝的遗孀?守墓人!

白色的石头建筑呈两边对称的格局布开,墙壁上刻满了相互缠绕的蔷薇和紫罗兰,陵园像是一顶巨大的扣在岛屿上的王冠,锋利的石头勾勒菱角,飞鸟般的雕塑乍似珠宝。海鸟的羽毛散落在泥土上,到处都是一股蛋白质腐烂的味道。

东良上次来时留下的痕迹早就被“认知障碍屏障”所阻挡不了的自然风与雨与浪消磨殆尽,现在的法厄同形如荒岛,荒无人烟。

明明陵园岛上是有守墓人的,但是守墓人却并不对法厄同负责。她不清扫从天空落入泥土的鸟毛,她不打理随着海水涌上岸边的贝壳,她也不为墓碑进行清洁,因为值得她做这些事情的人并没有被埋葬在这座岛屿之中。

这里的八个墓碑,都是不值得让她祭奠的空壳,是东良的精神寄托,却不是她的。

她爱的人随着皇都沉入了大海,被咸腥的液体淹没,悬挂在空气中的陵园岛法厄同什么的,她才不承认。她认为法厄同的存在不过是东良在为自己的过错而百般寻找的赎罪之门而已。守墓人之所以会成为法厄同的守墓人,不是为了帮助东良,而是为了阻止东良假情假意的追念。

她是来“守门”的,不是来“擦门”的。

守墓人平时不待在法厄同里,法厄同的环境实在不适合活人居住。只有东良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才会恰好出现,为东良的假情假意增添一些戏剧性的阻挠。

东良走到陵园门口时,她就已经从白色的石头门后走出来了。守墓人是典型的东方美人,黑色的长发被缠成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根朴实无华的发簪将花朵的骨干定格。

松散的白色上衣,褶皱依次排列的白色长裤,她的袖子很宽大,在黑夜送来的海风中飘动着,东良隐约可以看到她藏在袖子里的手臂。好纤细,病态的纤细。

有一种玫瑰被风吹散了绿叶与花瓣,只剩下一枝长有小刺的茎杆的凋零感觉。守墓人已经不在年华正好的岁数了,皮肤和身材的优势尽力将她往二八芳龄的少女年华拉扯,可是她的脸上带着的一股悲伤气息,毫不掩饰地拒绝了自己外貌优势而带来的青春感。

她曾是爱德华五世皇帝的女人,皮肤得到世界上最好护肤品的保养,有专人美容师为她定制美容的生活计划。她的身材里紧绷着活力,婀娜多姿的诱人体型是在杀人的战场中锻炼出来的,是任何运动都无法创造出的鬼斧神工的魅力。

守墓人曾是皇都的女主人,从政治上说她是继薰衣草之后,为爱德华五世驱逐孤独的第二任妻子。从军事上说她是攻占下赫利俄斯、俘虏了塞勒涅的皇都英雄,是为皇帝征讨了皇都所有土地的功臣、大将军——“战神”。

她美如玫瑰,危险带刺,名为蔷薇。

如今,在S级灾害漆黑色双翼仅仅过去一年的如今,她也还是三十岁出头,却已经像是《百年孤独》里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妻子乌尔苏拉——那名可怜的老人在见证了子孙的一一悲剧后——那么沧桑。

她化了妆,眼角旁有勾出一笔轻描淡写的黑色,嘴唇上有为了饱满精神的淡色口红。战斗血脉在身体中流淌的她根本不喜欢浓妆艳抹,她曾经高贵得像是一名天使,任何在脸上涂抹的都是不入流的庸脂俗粉。

“报告将军,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将右手握拳后放在胸口心脏的部位,左手横放紧贴后腰。东良将双腿张开与肩膀对齐,大八字站立,他穿着以红色为主色调的轻铠,披着的是白色与金色晕染的披风。裤腿被束在长筒军靴里,硬底的鞋子在骑马或者行军时有些不方便,但是在战场上可以轻易一脚踹断敌人的肋骨。

这是皇都骑士团的统一装束,可以说是为骑士量身打造的军装。东良的这套轻铠非常的新,贴紧身体的锁子甲上的细小锁链仍旧有着可以反射一切光芒的金属光泽,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和汗水的侵蚀而变得黯淡。

东良在骑士团的时候,从来不会装备上这套铠甲。虽然是轻铠,但是在平时训练时一直把自己套在钢铁里,他实在是坚持不下来。在誓约七人中,论爆发能力他是最强的,但论身体素质他却是最弱的。或许这么说很可笑,骑士王竟然连长时间装备铠甲都做不到,但确实是事实。

东良曾一度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没有肩负铠甲的力气,但是却也有可以毁灭整座王国的力量。因为这个身特质以及骑士王的身份,东良理直气壮地在平时的训练中拒绝装备这套红色的轻铠。

至于上战场时,他更用不上这套铠甲了……骑士王的“阿修罗”铠甲是皇都敌国的噩梦,没有人愿意第二次面对骑士王标志性的铁齿鬼面。

因为如此,所以他的轻铠像是刚刚出炉的金属一样,初次离开火焰在空气中呼吸,尽情释放着自己的光彩。他穿上这套铠甲时,有着一种不觉明历的违和感,说不上来感觉,但就是觉得和东良整个人都不搭。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清纯的少女掀起裙子露出毫不遮掩的下身与黑色吊带袜一样。

东良每次来法厄同祭奠,都会穿上赤红如火的轻铠,毕竟骑士团的大家都是穿着这身衣服死去的,和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会有一种归属感。

对于东良的话语,守墓人的眼神中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了不屑一顾,在她的眼中,东良就是一名虚伪的家伙。只有虚伪的家伙才会对着自己的同伴用出灭世的剑技——游天界一流第十式——天羽羽斩。

“骑士,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我能活很久,我也应该活很久。如果天使和恶魔只能有一者在人间收敛翅膀,稍作休息,那么我相信人们都会不假思考地选择前者。”

“愿您安好,虽然我没有信仰,但还是衷心希望您的上帝保佑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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