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和二说这是天秤座的使用者，这样算下来，12款灵装已经完全投入使用了。”
秦将一沓子文件丢在桌上，说。
“曾经教廷有着在这三个组织里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异端审判局也只不过是做一些善后洗地的工作，什么时候那群人已经到可以与我们平起平坐的地步了。”
说这话的，便是在学院里与秦发生了肢体冲突的男人，他戴着一副染色的眼睛，手握着一只钢笔，在一本空白的本子上快速地书写着出一串串赤金色的英文字体。
“是技术被赶超的原因。真的追溯起来的话，应该是从那场由你领导的13号教堂与嗜血密党之间的战斗结束后的事情，在那之后异端审判局选拔的技术人才开始大批量涌入了研究机关，并且占领了大部分的资源，启动了天使灵装计划。”
秦看了看手表，说。
“那场战争让高层认识到了恶魔是何等难缠的对手，尽管13号教堂的神父们英勇作战，但惨重的损失还是敲响了那群人脑袋里的警钟，他们意识到昂贵而且极其耗费时间来培养出来拥有教廷秘术的神父们是追赶不上恶魔繁衍的速度的，在今后的与恶魔的战争里需要一种可以快速量产而且能够搭在元素的战甲。”
“荒唐！”男人停下了书写，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对付恶魔用数量来填充是绝对不可取的，关键是精锐，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难道上面会不知道么，仅靠消灭杂鱼一样的使魔是不可能胜利的。”
男人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曾经与密党战斗时候发生过的一幕，当恶魔将铺天盖地的使魔放出来的时候，他们近乎要被淹没了一样，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群人足够精锐，才会在那种绝境下杀出一条血路。
“但不得不说的确有效。”秦耸了耸肩膀，说，“他们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推出12款灵装的设计图纸，而后又在完善的过程中造出了几种单一的元素武装，这一切都是飞速进展。你再想想教廷这边，当年培养你“神之利刃”——亚历山大·爱德华用了几年？再想想培养那个姓右的又用了几年？”
秦看着男人，不仅说出了他的名字，还一并说出了那个已经被教廷封停多年的代号。
“就像你警告过我不要涉足这里一样，我也应该说过，我很讨厌这个代号。”
爱德华的眼睛通过镜片直视着秦，目光仿佛刀剑一般锐利，这四个字对于他和秦来说，都是一段不太光彩的经历。
这一切的一切，还要追溯到当年二人在神学院毕业的时候。二人作为当时学院中成绩最好的两位学生，有幸受到教皇邀请的下午茶。
品茶之余，教皇开始为这俩人普及了关于教廷的职责。
“不管是教皇还是说神父甚至是修士、修女，都是被世人看做主神门下的使徒，在世间散播爱与和平，赶走灾病与饥寒，带来光明的存在，就像圣谕里说的那样——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年迈的教皇说到这，语气一转，看着二人，说：“ 你俩谁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尊敬的教皇，这句话是出自伟大的圣谕文献中的一句话，也是神学中最重要的核心思想。这里的‘光’指的是我们最伟大的主神，‘生命’指的是永生，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神是永生的，而我们则被他永远的照耀着，世人想要获得真理，就必须战胜死亡。”
秦率先开口，将这句干涩难懂的话语用最通俗的语言直述出来。教皇听后，接连点头。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句话的另外一种意思？”
秦听到教皇这话后，一时间愣住了，他思来想去，也没想起在学院里，老师讲课时候有说过这句话的第二层意思，所以只好摇了摇头。
“亚历山大·爱德华，你有没有想过这句话？”教皇视线从秦脸上离开，换到了男人这边。
爱德华低下头，用手摸了摸自己那一头金色的短发，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
“尊敬的教皇，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份理解是否可以对您开口讲述。”
“既然你想了，就可以说。这里不是课堂更不是教堂，只是我的一间办公室，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爱德华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秦的翻译这句话是没有错的，但我认为这只是将这句话的前半句翻译了过来，后面这句‘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是另有其意思。”
“说来听听。”
“我在想，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神掌管着生命，他制定了生命的法则，让世人都接受生老病死这一循环，但有人却不愿接受，那些人想要和神一样得到永生，他们为了这个，不惜与神为敌！”
“神不可能有敌人的！”秦听到爱德华这一番话语后，率先开口反驳，“伟大的神是全知全能的！”
“秦，你说神是全知全能的，那我问你，你认为神可不可以造出一块自己都不举不起来的石头？”教皇看着站起来的秦，问道。
“教皇，这是一个诡辩的问题，老师曾说过这根本就没有去探讨的必要。”秦知道这个关于‘神创造石头’的问题。课堂上老师说过这是一种逆神论，并且警告过学生们不要私下里讨论，而这时候，教皇却亲口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让秦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的确是一个诡辩，你们老师应该说过这是逆神论，但你没有察觉到么，这都已经被称作是‘逆神论’了，还不能证明神在这个世界上是有敌人的。”
秦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爱德华开口问：“那么教皇，如果我们以后遇到了那些所谓到处传播逆神论的人，该怎么办呢？”
“这就是我要问你们俩的了，两位学生，有没有兴趣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向世人传播神的伟大？”
秦和爱德华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方式？”
“以这种方式。”教皇说着，从茶桌下面掏出了两个盒子“我送给你们俩人的礼物，打开看看吧。”
二人不明所以地接过盒子，再次面面相觑，随后慢慢的打开了木盒。
“恶人的光亮必要熄灭。他的火焰必不照耀。”秦看着自己盒子中的那把枪，心里默默地解读出了印刻在枪膛上的英文。
“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爱德华则拿出了那两柄短剑，低声吟诵着。
“教皇，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杀人？”秦重新将盒子盖上，声音有些发颤。
“你错了，这是要让你们去传教。”
“传教，传教不是应该拿着圣谕么，教皇你送给我手枪是什么意思！”秦将盒子放回茶桌上，说，“请您原谅我不能接受这个礼物。”
“你够了，秦，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教皇突然间将声音提高，怒斥着秦，“你以为我干什么邀请你过来喝茶，就凭你在学院里成绩第一么？”
秦又一愣，他看着前一秒还慈眉善目的教皇形象全毁的在高声呵斥着自己，有一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你说我要你去杀人，那我就明确地告诉你，这本就是神的旨意！这个世界为神传播和平与希望的人已经太多了，但总有些家伙肆意的践踏神的尊严，用语言与行动来侮辱我们。秦，就像黑暗不会接受光一样，有些人，你哪怕是打碎他的膝盖，按住他的头颅，他也是不会在神面前忏悔的。”
“那我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秦抬起头，与教皇对视着，“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很好，但我如果告诉你，逆神者并非是真正的人类呢？”教皇嘴角勾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考虑好了，你们俩人就来这里就行了。”教皇将两张便签放在了桌上，随后起身，“你们来不来我不打算强求，但是秦，我还是建议你收下这把枪，神对我说过，你会有用到的时候。”
“啊，气氛还真是有够压抑的。”
待教皇离开茶间后，爱德华靠在沙发上，扯下来校服的领带来透气，如卸重负地说。
“为什么你不反驳？”秦问道。
“干嘛非要跟教皇扯出个因为所以来，他可是教皇唉，现在留下个好印象，以后在教廷里不是更能发展么。”爱德华仔细打量着教皇送与的短剑，说，“你看他还送给咱们礼物了不是么，这说明他很看好我俩。”
“可我……”秦扶额，语气中满是懊恼。
“你不能认同教皇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对不对，的确，教皇刚刚那一番话够颠覆我们在学校里树立了对于神的观念，但他是教皇唉，对于神学的认识与理解肯定是要高于你我，而且你中国不有句话叫‘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觉得刚刚教皇那些话跟这个意思差不多。”
“差太多了。”秦苦笑着说。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教皇的邀请。”
爱德华说完，将其中一份便签收入口袋里，将短剑装回盒子里，起身离开。
——
“主教，那个女孩醒了。”
一位修女站在秦的身边，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哦，我这就过去。”
秦说完看着桌子对面的爱德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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