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5
克罗欧看了看脚下方,算了,黑的,又回头看了看上方,还是黑的,如果不是重力,他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桑切斯用左手把剑往上刺去之后,奋力地拉着绳子,爬到一个有点大的壁岩上,靠坐在上边,克罗欧自己爬上来以后,喘着粗气,看向桑切斯的衣领上的光源,问他:“你半天之前就说你能感觉到风吹过来了,但是现在TMD风怎么还是那么小,压根看不见洞口。”
桑切斯没回答,空气中只有他喘气的声音,克罗欧把视线移到桑切斯脸上,看见他一条红色的血痕从鼻孔伸延进了衣领,干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眼角又有新鲜的红色液体冒出来,桑切斯却没擦它。
克罗欧笑着叹口气,“你也残了啊,算了吧,死在空中也是一种虚荣。”
“但我们在地平线以下的地方啊。”桑切斯用微弱的笑声回答。
“哦,那就……算了我也没脑子想什么了。”
“你脑子早掉下去了。”
“呸,我就没脑子过。”
“哦。”
克罗欧费劲力气抬起手,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浮狼肚子里的夜明珠,用衣角擦了擦,好像……更亮了一点。
克罗欧又用力地擦了一遍,又看看,又擦,桑切斯忍不住,问道:“擦这个干嘛?”
克罗欧咳一声:“我是个脏人,留个干净的东西在身边也挺好。”
桑切斯叹了口气,转了个身,胳膊顺势抽到了克罗欧脸上,差点把珠子砸掉了。
克罗欧有点恼怒,“woc,你干嘛啊?”
桑切斯说:“我说过了,就tm快到了,你想死的话直接从这跳下去。”
“快到了怎么还那么黑?要不是脚朝下你分得出来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吗?”
桑切斯不想说话,周围的黑暗仿佛都在窥伺他夹杂衣领上的光源,失落的人群里总不允许出现傻乐观的人。而他用左手抬起剑,但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把剑往上垂直扔,而是往对面上边扔,从抛出去的弧线来看,桑切斯并没有用灵。或许,在这分不清前后的黑渊里,最后的亮光也要熄灭了吧。
饥饿的疼痛感在两人腹中萦绕,越来越暗淡的亮光也让这俩辨别不出自己的视线是否还清晰。
“诶,为什么剑扔出去了,绳子却没跟着掉下去?”克罗欧冷不丁的问一句。
桑切斯眉头一紧,若有所思,而后两人面面相觑。
就好像刚刚的疲惫都是放屁一样,桑切斯奋力把绳子往回抽,把剑拿回来,向上垂直扔,掉下来了,还差点刺中克罗欧的脚。
两人看着掉在地上的剑,嘴巴长得死大,兴奋得笑不出声,桑切斯把绳子一端绑在自己身上,开了释灵状态往上疯爬。
没多久后克罗欧就在下边听到了桑切斯的笑声。
克罗欧抓着绳子,爬上了地面。
原来他们离地面就那么近,爬了两分钟就到头了。
克罗欧爬上地面后下意识的望向天空,月亮偏山了,难怪在下边看不清天空。
……
两人回到营地,却不见了人影,只有一些杂物零落在地上,克罗欧第一次看见这场景,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他看向桑切斯时,却只发现他面色有点凝重。
“他们先走了,我们……”
克罗欧打断道:“噢噢……可是…”
“可是什么?”
“不像啊。”
“嗯,被你看出来了。”
“抱…抱歉,连累您了。”
“哈哈,知道就好。”
“额……”
“哼嗯…走吧。”
“去哪?”
“成天在佣兵团这种地方包庇体格瘦小的吊车尾,不可能不会有可以接济我的地方,包庇弱者也是要吃饭的。”
……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天还没黑,青黄相间的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建筑群,就像天空这锅好汤里的老鼠屎一样显眼。
桑切斯推开酒馆的门,“你怎么来了?”吧台里一个妖艳妆束的女性问道。
桑切斯坐到吧台前,“诶嘿嘿,你懂的,我只带着一个瘦鬼过来应该代表什么。”
女人艳红的嘴角向上扬,“诶呀你啊,但是你赊的账已经让我不怎么愿……”
桑切斯没等她说完就把有些发黑的右手放到吧台上,女人瞬间住了嘴。
“怎么回事?”
“出了点事。”
女人一扫慵懒的态度,疾走到酒架后边的房间里,桑切斯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轻松却又有些复杂。桑切斯突然想到某个人,往身旁看去,发现克罗欧正呆呆地顶着女人刚刚进去的房间门口。
桑切斯摆过右手抽了一下克罗欧的脑袋,“干嘛?没见过啊?”
克罗欧像是偷东西被抓了的孙子似的,缩着脑袋,斜眼看向桑切斯,“没进过…几次城……所以这样的…不怎么…”
“呵,多新鲜,就你这德行还当佣兵,平时刚刚完成委托,身上都还带着血,都会有兄弟带娼妇过来了,比这种货色还骚吶。”
“哦。”一个不是克罗欧的声音传来,桑切斯撇过脑袋朝后边看去,一个拿着盘子的女仆正看着他和克罗欧,看上去有点呆。
“萝娅,怎么了?这么看着客人们。”去了里边房间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吧台后边。
这个叫萝娅的女仆一边走向吧台入口一边说道:“这个叔叔说师傅你比不过那些娼妇好看。”
冷漠的声音透露出了点幸灾乐祸。女人把头搭在手背上,笑得不怀好意。
桑切斯的脸跟便秘了一样,“小妹妹你不要曲解原意啊!”
“管你原意什么,”女人拿着刚刚从里房拿出来的医药箱砸了桑切斯的头,随后抓起桑切斯的右手按在吧台上,“嘿,小兄弟。”
“啊?”克罗欧被吓到一样把目光从女仆身上移开,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毛巾。
“塞他嘴巴里。”说罢,女人拿起小刀刺入桑切斯的右臂,桑切斯疼得进行了战术后仰,嘴巴张得正好,克罗欧匆忙地把毛巾塞进去。
女人熟练的用小刀在桑切斯的胳膊上螺旋着往下划,一直划到手腕,女人的手速极快,刀划过之后的伤口没有很快出血。
而后女人拿出一把水果刀,抛到空中转了几圈,抓住刀柄,狠狠地往桑切斯的胳膊上刺去,刺穿了。桑切斯疼得直用左手拍大腿,环绕在他右手上的螺旋状刀痕也绽开来,女人又迅速的拿过萝娅递过来的涂好了药膏的汤勺,快速地把药膏涂在绽开伤口上,又迅速地拿过绷带把桑切斯的右手整个绑了起来,又拿过四个板子固定好他的胳膊。
完事。
克罗欧看得目瞪口呆,全程不过四分钟。
一旁的萝娅看着克罗欧的呆样,淡淡地笑了。
克罗欧注意到了萝娅的神情,“这是在干嘛?”
“最原始的一种治疗灵力使用过度的方法。”萝娅收起笑意回答道。
女人补充道:“这里没有医院,只能这样了。”
克罗欧不知道该说什么,尬道:“大姐你原来是医生?”
女人把意识已经模糊的桑切斯嘴里的毛巾拿出来,说:“嗯,原来是他那小队的医生,嗯……他的私人医生更准确吧。”
克罗欧打量着这前凸后翘还露沟的女人,才察觉到她和桑切斯的关系不一般。
“啊……啊!?你说什么?师傅??”桑切斯有点恢复了神志,向女人问道,“蔡莉你有啥本事啊收徒弟?”
蔡莉又把刀往空中甩了甩,“嗯?”
“没什么,”
蔡莉笑叹一声,“只是酒馆的学徒,不教别的。”
“噢,真的想把这个酒馆开下去啊…”桑切斯的语气有些低落。
克罗欧还在对着这俩人的关系瞎猜的时候,蔡莉对克罗欧说道:“怎么小兄弟?觉得我的名字难听?”
“啊…不敢,不敢。”
“没事,我以前和他们一样刀口舔血的时候,他们也总是爱笑我的名字。”
咋突然开始自黑了呢……这是有多大怨气啊…克罗欧如此想道。
“好行了,安排两个房间给我们吧。”桑切斯从凳子上跳下来。
蔡莉说:“嗯?两个?现在只有一个。”
克罗欧说:“一个就一个吧,我……”
桑切斯嫌弃地说:“谁特么还想跟你睡一屋?你那呼噜声比你身板还大,昨天晚上要是睡了还好说,掉坑里都两天了你睡过几分钟啊?还敢跟你睡一屋我聋子啊我。”
蔡莉和萝娅笑了。
蔡莉说:“萝娅你先带这位小兄弟去空出来的房间吧,让伙夫们做一个人的饭菜,待会给他送过去。”
桑切斯问道:“一个人的?那我吃什么?”
蔡莉说:“在我屋里,你自己拿。”
桑切斯说:“你屋里有什么能吃的?你舍得?”
蔡莉俯过身,把脸贴到桑切斯面前,说:“在我这里,不先吃点别的,你还想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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