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地之檐的弓手,海地的名号来源于也洱海海角的高地,峡谷在那里插入大海之中,站在刀削般的海岸之上向着南方眺望时,偶尔能在晴朗的天气里看见海平面上模糊的起伏,那里就是是传说中大陆目前新法术的起源——“五岛”的所在地。
第一位大巫师之王和他的子嗣建立了五岛的法术体系,随着五岛的发展,这些法术从也逐渐沿着海浪而飘上也洱海的高地继而传播到内陆。
“海地人都会些什么法术?”道尔顿和阿斯夏在出发时交换着情报。白墙术士对于占地极广的白墙山脉来说太过稀少,除了经常驻守在术士堡垒之中的那几个术士之外,他们的联系并没有那么深,不过一旦成为白墙术士,所有人的命运都被誓言牢牢绑定在一起,这个誓言的力量超越了所有的友谊或者其他情感,令术士们团结在一起别无二心。
霜涌崖庭内的藏书在术士们上千年的不断收集和编纂之后丰富到就算究其一生也不可能全部看完。所以两位白墙术士之间的知识有很大一部分并不重叠。阿斯夏年纪比道尔顿大得多,他所阅读的书籍也相对多了好几倍,其中虽然有涉及海地之檐的历史,但是道尔顿毕竟精通的是最古典的材料法术,这一个学派的法术大多都出自五岛,所以在法术方面,反而是道尔顿的了解更加深刻。
材料法术是一种公式,使用材料中的符字组成法术,这其中没有那么多精妙的操作,哪怕一个人毫无巫师的血脉,没有那样的天赋,也能通过摆放材料来拼凑出一段可行的符字。道尔顿所用来绑住双翼兽脚的荆棘术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弓手韦斯莱所使用的法术则截然不同,那个会追踪的箭矢,和用树林界限布下的法术,它们需要真正的天赋才能使用,就像是阿斯夏所使用的血肉编织这一系的法术,没有一个术士或者法师能掌握超过10种,哪怕是掌握了一种,都足够称得上巫师。这其中的界限模糊不清,但是二人却能凭借经验分辨出哪些法术源于真正的天赋,源于五岛巫师的血脉。
那只追踪的箭能打破术士的保护,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出剑将其击落,这令它成为所有术士的大敌,也让内陆的术士们更多的关注起海地弓手术士术士所掌握的知识。
从这些关注之中,白墙术士们可以追溯的更深,他们收集了成千上万种法术的资料,哪怕是奥斯滕提尼时代的远古法术,甚至是帷幕之外的法术他们都有涉猎,就更别提已经被研究过的海地弓术。他们就能反推出他的血脉。
“波尔欧斯?寇德欧斯?”阿斯夏列出了海地两个与之有关的家族。他们以控制箭矢的能力闻名,海地弓手术士的大名由他们之手传遍了整个南陆冯塔斯。
“如果我们能知道他的样子,那么就十拿九稳了。”道尔顿回忆着这两个家族的事迹,由于地区和血统的区别,两个家族的人在特征上有些许不同,他们会用的法术也有些区别。“但是弓手韦斯莱据泊嘉尔说一直蒙着脸。”
“秘密是术士们的力量。”阿斯夏抿起嘴。韦斯莱无疑是个假名,几乎所有的术士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名字,极端者连外貌都裹得严严实实,因为有时就连印象都能成为施展法术的材料。
他低下头,看着背包里放着弓手术士的那只金属箭,使用它为材料能就能确认弓手术士的位置。
“那好,明天你去和那两个商人接触,我们乘马车去黑港。”阿斯夏看着道尔顿,用单手在他眼前比了个手势。
“行,那就麻烦大师你去买食物了。”道尔顿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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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孩子的同伴?”矮胖的商旅男人和那个相对高瘦的搭档已经坐上了马车,外面真吹着冷风,他可不想继续待着。蒙嘉里尔的首府根本没有那种拥有包厢的豪华马车,有的只是一个巨大而漏风的篷车。道尔顿这个大个子就坐在他的对面,对着他咧嘴微笑。阿斯夏裹着白袍躲在他的左侧,而泊嘉尔已经借钱买了套更结实的衣服,不过还是卷起袖子,火红的头发在风中轻微晃动。她歪斜着头打量着眼前一高一矮的商人。
“听说你解决了那只会喷火的飞蜥?”高瘦的人十分好奇。
“那是只双翼兽……不过都差不多,不值一提。”道尔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和武器。不过他身边的泊嘉尔双手环抱皱起眉头说道:“你确定没有问题吗?难道那只双翼兽没有一口火把你烧着?”
“完全没有,制服它可容易了。”他调侃着。
“我们走着瞧,下一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旁边的阿斯夏低着头,抱着一大堆面包一言不发。那里是他们这几天的食物。从这里到黑港需要走上八天的时间,如果中途下雪,则需要走更久。随着车夫的招呼和一声鞭响,马蹄踏入脏雪,车辆逐渐动起,最开始的几分钟还能看见蒙嘉里尔首府周围的低矮房子,它们看上去都快被雪压塌了。不过很快它们就被远远甩在后头,只剩下孤零零的常青树。昏暗的天色让这些树木丢失了原本的颜色,树叶与树干在雪雾中混成一团。而道路两旁更多的是已经冻死多年,正在逐渐枯烂的老树。
“这里还真是荒凉的一塌糊涂。”泊嘉尔掀起一角篷布,冷风从那里灌进来,令场内所有人都打了个抖。
“快把它放下!”矮胖的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道,不过他看了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他已经扔掉了那件破破烂烂的华贵大衣,换上了由蒙嘉里尔领主赠与的衣服,不得不说,这件衣服普通的可以。他正对面那个高大魁梧的道尔顿正襟危坐,他也不敢大声喧哗,仅仅喊了一声就没在管泊嘉尔。
而她也嫌这荒凉的景色无趣,便越过道尔顿的身子探到阿斯夏的大袋子上。
“嘿,不说话那个,给我个面包。”她的眼睛落在阿斯夏低垂的发丝上,它们今天没有昨天那么柔顺漂亮,而是宛如枯草。而就在这时,一声嘶鸣从前方传来,那是马尔的嘶鸣,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泊嘉尔就感觉有什么推了自己一下,不,不是有什么。
那就是道尔顿的手臂,他有力的手臂就好像开了个恶劣的玩笑,将泊嘉尔整个人都推倒了马车地板上,她的愤怒还没彻底爆发,就感觉自己背后又传来了刀割般的疼痛。紧随其后她就看见了有什么东西在她脸前发出爆鸣和碎裂。木屑飞溅到她的脸上。伴随着火星和那两个传信者的惊呼。
她眼前有一个二指宽的圆洞,而背后刀割般的疼痛明显与这个圆洞出自同一武器。她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这是什么——那个海地王八蛋的箭。她的法术和道尔顿保护了她,让她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被钉死在篷车内。
紧接着她看见什么东西的尘埃从道尔顿的手指中滑落,而就在他手指接触到篷布的一瞬间,原本被风鼓动而发出猎猎声的篷布居然安静了下来,宛如凝固一般,又是沉重的两声撞击,箭矢击中篷布的声音就像是击中了硬木,不过就算是这样,它还是扎入了半个箭身,箭头上的镀铅被刮去,显出幽幽的寒光,而上面散发出黑首花的气味。泊嘉尔这时候才感受到它的毒性沿着背部的划伤向周围扩散。
她想骂点什么东西,但是随即发现自己的喉咙居然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别试图出声了,这是黑首花,”道尔顿的手仍然贴着篷布,“四箭……还有应该快了”他话还没说完,第五只箭就从篷车后方,篷布的缝隙中宛如毒蛇般刺入,不过道尔顿早有准备,他一直都在防备着那个缝隙,他抬起短斧,那只箭在斧面上发出了清脆而巨大的声音,那是纯金属的震动,震的令在场的人耳朵生疼。只是,这支箭有点不同,它的箭尾绑着一个小小的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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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马车五百步的枯树林中,偷袭者靠在石头垒成的小坡上,他因为追踪箭的关系大脑发胀,而远方的篷车一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爆发了一团火焰。
他的小道具生效了,这令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个裹在大衣里的男人脸部蒙着黑布,只露出深棕色的头发,几乎接近黑色。出于对蒙嘉里尔北风的敬畏,他在那些大衣外面又加了一层狼毛毯子,海地人所使用的巨大长弓被他握于手中,身旁的箭筒只剩下了几制箭,它们需要专门锻造,不然长弓的弓弦会将木箭从中间切开。
但是此刻他没有节省的意思,如果能除掉他们,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回收箭矢,不过他再一次开弓对准篷车时,手指却轻微颤动,仅凭直觉,就扭腰转身。巨大的弓臂在雪地上划过一个半圆,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而箭矢也飞射而出。不过随着熟悉的白光闪过,箭与剑在碰撞中发出刺耳的翁鸣。它被钉入白影子身旁的一棵树干中。箭头上已经多了一个深深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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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他睁大眼睛,眼前的不速之客并不高,完全可以用矮小来形容,只穿了短斗篷,棉甲衣外侧是横七竖八的皮带,上面挂满了小包。他握着长剑,剑身又细又长,看起来像是个漂亮的女孩,但是女孩不可能有这样这样锐利的宛如剑芒一样的眼神,弓手知道这样的外貌不过是某种法术的效果,能在这么近接下他的射击,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孩童。他的目光顺着来者的蓝色眼睛向下划,在不速之客的前胸看见了那个骨制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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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墙术士!你们利用了那个萨尔普人就是为了找到我的位置……”他压低声音,不过这句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剑光就冲着他而来,他连忙抽出一支金属箭架开长剑,箭只自然是没有护手的,但是他却也戴着臂甲,他以甲片试图卡住对方的剑刃,不过没能得手。
那个矮个子的反应比他要快上很多,剑身在没有造成伤害后就向侧撤开,不速之客没有拉开距离,而是步步紧逼地海弓手,将他的活动范围越限越死。
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他又是怎么分身两地……
两个念头从见到阿斯夏的一刹那就出现在他的脑中。
双方都不了解对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法术,所以当二者距离不足五步,也只能像是剑士一般用连绵不断的攻势让对手无法集中注意力使用法术。秘密是术士的力量,他们的力量只能在月亮下起效,只能在影子里发光。只是现在,他们的信息并不对等。
长剑已经切断了他的弓弦,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不少伤口,血液在冷风中很快凝结。身为南方人的韦斯莱并不适应蒙嘉里尔的环境,蒙嘉里尔的冷风宛如狼口,正在一块块撕咬他的血肉。而他的动作也开始不自控的变慢。这一点被阿斯夏抓住,长剑下折,击落了他的长弓,而剑柄又自下而上猛击他的下颚。震动沿着骨骼穿到他的大脑,令他一阵眩晕地向后倒去。
“真厉害啊……”韦斯莱喘着气说道,这个矮个子看起来纤细,但是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得多,刚刚那一下差点令他双脚离地。只觉得自己的所有牙齿都在撞击中发疼,血液已经从牙龈中渗出。
“你到底是谁?”
“阿斯夏。”这还是这个矮个子第一次开口,声音很符合他的样子,清脆而干净,虽然音色听上去好像很年轻,但是语调没有一丝朝气。他说话并不代表他停下了动作,随着手中两剑飞快刺出,韦斯莱双手虎口周围的肌肉就被割断,那里是术士的魔力三角,也是发动大部分弓手法术的必要位置。这一下并没有废掉他的施法能力,但是至少短时间内他的手指将完全没法活动。
“哈哈。”弓手韦斯莱盯着阿斯夏,虽然他眼眶周围的肌肉因为疼痛而骤缩,但他的语气与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惧,他多问些杂事情拖延时间,不过很不凑巧,缄默也是白墙术士的特征,山风如道尔顿所说,已经冻住了所有老一辈白墙术士的喉咙。他们不需要交流,仅凭观察和思考就能得到他们需要的信息。就如同现在,阿斯夏已经从韦斯莱身上看见了很多东西。
深棕色的头发,这是海地靠近西部海岸的特征,这么说他是奎德欧斯那一系的术士,没有用法术改变外貌,他的口音已经没有了海地的味道,这个弓手术士已经离开海地很长世间,可能有几十年。但是属于海地之檐的技艺已经深入骨髓,他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日复一日的将弓手法术磨练的愈发精进,他身上所有的气味都被特殊的香料遮蔽,除了黑首花的气味,这个味道只有受过专门训练才能闻出。
衣服已经破过很多次,有些磨损至今没有补上,尤其是那些显而易见的焦痕。对于法术更为敏感的阿斯夏能分辨出其中龙谷巫术的气味。身上没有带太多的法术材料,他并不擅长材料法术。箭矢的数目很少,也没有木箭,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补充过那些金属箭支。
自从阿斯夏说出自己的真名之后,细不可闻的力量就从韦斯莱的认知中反馈到他的身上,这个情况在他告诉泊嘉尔自己真名时也发生过。
“看来我得跟你走一趟了不是吗?”韦斯莱最终扔掉箭矢,举起双手,血液顺着伤口滴到雪地里。“我还以为你们真的要和那个萨尔普人同行,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把她当成诱饵。”
“站起来。”阿斯夏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好好好,当然……我应该庆幸萨尔普没有你这样的人。”他站起身,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喉咙超过了剑尖,而剑尖指向了他的心脏附近,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猛然向前一靠,锋利的尖端很轻易的就刺穿皮衣,割开了他胸前的皮肤。他此刻就好像发出来一声得逞的冷笑。
唯独心脏那一块的血液不同于它处,墨蓝色的血液宛如活化的小蛇从伤口中钻出,阿斯夏见状立刻抽回剑身,不过那血液并没有停下,它们钳住了剑尖,就好一个活物正在大口吞食它。这一怪异的现象给了韦斯莱一个发动法术的机会,他向后翻滚而并没有站起,做出了一个倒立的动作,那里已经接近坡地的边缘,只差一步他就会滚落到坡地下方。
可是就当阿斯夏以为他打算借由坡道逃跑时,他单手撑着雪地,用另一只手拔开积雪,露出埋在积雪下的箭支。
“再见了白墙术士。”
在他手指碰到箭矢的同时,他消失了。
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气泡被凭空戳破,四周的浮雪飞舞,而弓手韦斯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
在他消失的地方,三只箭头尾相衔,组成一个半米见方的三角形,那里没有积雪,露出下方干净的土壤。这是弓手韦斯莱展现的第四种法术,阿斯夏在看见它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法术在他行窃时给予了多大的帮助,不过这涉及了龙墓谷守卫的秘密,导致泊嘉尔没有告诉白墙术士这一件事。而且在阿斯夏的经验中,海地之檐不应该有这种传送类型的法术,没人听过弓手术士们会忽然消失。
他再次举起剑,剑尖已经消失不见,而停留在缺口之上的是一滴墨蓝色的血液。它微微颤动,犹如一只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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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商人冷汗直流,刚刚的火焰来的太快,他们完全没反应过来,甚至伸出手掩面都做不到。不过此刻他们几乎没有受伤,虽然头发发出焦味,脸上烫的发疼,而衣服也随着他们移动发出脆响,但是他们没有被烧伤。
那些火焰在他们碰到他们身上的不到半秒的时间就被一股风刮走,还没来得及烤熟他们的皮肤。
道尔顿震惊的看着泊嘉尔,那个姑娘鼓着腮帮,就好像吞咽了什么狠辣的东西,吐着舌头咳嗽。他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些火焰被眼前的姑娘一口吸光。
“那些是什么东西!”矮胖的克拉普摸着心脏大喊大叫。“又是这里的强盗吗!这个鬼地方还能住人!?”
“这是……咳咳……龙之梦……”泊嘉尔对着商人们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那是一种是萨尔普的特产炸药。材料就如同它的名字,真正的龙类的梦境,那些渴望破坏,渴望燃烧,渴望喷火的龙类的梦境,他们会在即将开春时一直做着这样的梦。
“你能说话了!?”道尔顿惊讶的问道,看起来虽然对于变形术没什么抵抗力,但是对于毒物的抵抗,龙谷的巫师们倒是别有一套。黑首花的毒素此刻居然已经差不多消退,语言和活动又回到了红发姑娘的身上。
“先不……提这个……咳咳”她颤巍巍的站起来,径直走向一直安静坐着的阿斯夏,她一把扯下长斗篷,而斗篷之下是一个枯草组成的人型。
“青草守卫!咳咳,你们那我当诱饵!”她一脚将那个枯草团踢开,对道尔顿怒目而视,随即又直爽的补充道:“我不是生气诱饵这事,而是你们居然完全不告诉我!”
“我们怀疑他的箭矢在昨天依然有监听的能力,那样老道的术士不可能放任我们离开他的监视范围。”他对着红发姑娘比了个手势。“看懂了吗?我昨天一直试图在告诉你这个,但是你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些术士手势。”
“我们……在萨尔普不用这个东西。”她的语气带着尴尬,这些手势流行于整个北陆弗瑟卓德,理论上每一个有老师的术士都会多少知道这些手势的意思。
“那个矮子呢?”泊嘉尔别过头,转移了话题。
“他去找那个术士了。”道尔顿没在篷车里继续待着,他走到外面,拉车的马已经挣脱缰绳逃走,而车夫也不知所踪,估计是追马去了。
泊嘉尔也下了车,她将那些箭矢都收集了起来,现在他们手上有好几只金属箭只了,原本是应该将这些垃圾丢掉,不过这里是贫瘠的蒙嘉里尔,那个弓手术士可找不到重新铸造这些特殊金属箭的工匠,所以换一种思路来看,他们收集的越多,对方可用的箭矢就越少,尤其是这些金属箭是地海弓手术士最重要的施法道具。
“那个矮个子不是和你一起的吗,你昨天还插着只箭回来呢,他现在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韦斯莱。”
“你忘了那个唤醒符文了吗,女士,我是不建议你把我和大师相提并论。”他指了下泊嘉尔的后脑,补充道“你就等着吧。”
他们也没有等太久,阿斯夏与韦斯莱的交手只在几个呼吸间,五百步也不是很远的距离,那二人没聊几句,就看见那个白影子拔开枯死的灌木走到他们跟前。背上还背着弓手术士那张大过头的长弓和一个箭袋。那张弓比他的身高还高,所以他是拖拽着它回来。
“你杀了他吗!”泊嘉尔睁大了眼睛,她看得出阿斯夏毫发无损,甚至连头发都没有乱。“这怎么可能!”
“不,他用位置交换的法术逃走了,你也见过的不是吗,为什么弓手韦斯莱这么神出鬼没。为什么萨尔普人总是抓不到他。”阿斯夏把弓箭扔给道尔顿保管,如果他身上还流着海地人血,就应该会使用海地特有的金属长弓。
“是那个法术!我居然没告诉你吗?”泊嘉尔僵硬的别过头,不过两个白墙术士并不相信一个有能力独自追踪韦斯莱的龙谷巫师会如此粗心。
“事情有点怪。”阿斯夏拿出一个玻璃小瓶,里面墨蓝色的血液还在不停扭动。“海地弓手术士不会使用变形术,这种法术需要另一种天赋,可以说和韦斯莱的血脉天差地别,那天偷袭你,对你下了变形术的人到底是谁?“
“毫无疑问那就是韦斯莱,我不可能认错他的身形!”
两个传信的商人骂骂咧咧的继续窝在篷车里,而三个术士们围坐在那一堆金属箭和那张长弓旁边。
“你见过这个东西吗?”阿斯夏指着玻璃瓶说道。
“活性的血液……我从来没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啥?”泊嘉尔抓着她那头红发苦思冥想。
“这是变形术的施法材料之一,这并不是血液,更接近某种虫子的一部分,”道尔顿为她解答。
“虫子血?”
“虫巢内部流淌的东西。”这个魁梧的人拿起玻璃瓶,仔细分辨上面的颜色“这么深的蓝色,而且你说它聚合在韦斯莱的心脏处?”他仔细思考了一会,才做出一个推测。“这是变形术大师的手笔,我想到了好几个类似的法术,他用变形术模拟了血肉编织学派的法术,或者别的学派。而那天偷袭泊嘉尔的,”他转向萨尔普女术士“你说那是的确是韦斯莱吧,但是那应该是变形成韦斯莱的变形术士。”
“同时,这就推翻了我们之前的一个假设,你们不是因为错误而飞到蒙嘉里尔,应该是那个变形术士特地赶来。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目的就是蒙嘉里尔的某个东西。”而蒙嘉里尔的东西,哪怕是以道尔顿的渊博的知识量都想不出这个贫穷的地方还有什么会比白墙术士本身更有价值。
“漏网之鱼。”阿斯夏终于开口了。而这个词一下子点醒了沉思中的道尔顿,白墙术士的防御网并不是完全的起效,白墙术士们虽然并不对外界保密,但是对外公开的信息也仅仅是蒙嘉里尔存在的一个术士组织。而白墙术士的职责,守卫帷幕边缘这一秘密着从来没有公开过。然而白墙术士在山脉上的防御也不是天网恢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这些东西都远比普通的外来者要更麻烦,这些漏网之鱼只可能有两种原因,要么是它们完全避开了白墙术士的所有检测——从预言到警戒网,再到白墙术士们的亲自巡逻。
要么就是它的实力足够将前来拦截的白墙术士击败……而近期,恰恰就有这么一个情况。
那两具摆在哨塔堡垒大厅的尸体的景象浮现在道尔顿眼前,如果那并不是同归于尽呢,虽然现场没有任何东西离开的痕迹,但是比起同归于尽,那个白墙术士杀死其中一只,被另外的帷幕外生物杀死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时间也对上了,”道尔顿想起他们离开的时间,“不可能这么巧合,泊嘉尔,我这下必须追问了。”
“韦斯莱从萨尔普盗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是泊嘉尔仍然守口如瓶,她诚恳的说道“等到了黑港我就会告诉你们。”
“你在黑港能联系到萨尔普的其他术士?”
她只是点点头,她的缄默让对话一下子遇冷,好在马车夫不久之后就将马儿找回,而和两个商人同行从来都不会是无聊的事情。更何况这里还有个活泼的龙谷巫师。
“你到底是怎么击败韦斯莱的?”泊嘉尔这回找了个贴近阿斯夏的位置,在他耳边悄悄问道。
“快速逼近,用剑扰乱他专注力,然后把他砍倒,割断他虎口。”
“这不可能!他近身战的本事可没那么简单!”她忍不住比了下阿斯夏的身高“近身战你这么矮可是很吃亏的,萨尔普随便挑个人都有你两倍高。”就连泊嘉尔自己也高出阿斯夏很多,都快赶上道尔顿这个小巨人的个头了。萨尔普的龙谷巫师为了夺取了龙类的力量,本身就需要十足的锻炼,泊嘉尔膝盖内侧的擦伤痕迹肯定来源于攀登龙墓谷那些刀子般锋利岩壁,而夺取龙类力量之后,这些力量又会反过来改变这些巫师的体质。
他们可以说是近身搏斗的专家,如果他们都拿韦斯莱没办法的话,这么看来阿斯夏的确赢得太过轻松。
“所以现在的这个韦斯莱就是变形术士假扮的?”泊嘉尔问道
“但是他使用过海地之檐的法术,也能流畅的控制箭矢的弧度,这些必须要是海地的血脉才行。”道尔顿刚说完就又提出了个新想法“没准变形术士就是海地人,那里毕竟是也洱海边缘,肯定存留有大量的五岛法术知识。”
“不过变形术士的血脉来自砾石地,他不可能既掌握高超的变形技巧又同时掌握弓手术士的技能……”
“没准他就是个天才呢?十年也未必会有一个韦斯莱。”泊嘉尔反驳。
“天才术士韦斯莱盗取了萨尔普的宝物,无名小卒韦斯莱盗取了萨尔普的宝物。”道尔顿比较着这两者哪个听起来更丢人一些。“如果他要来对付白墙术士的话,我也是希望那是个天资卓越的人。”
“或者是愚昧无知的人”阿斯夏嘲讽道
“那么现在呢?如果他不是韦斯莱,那么真正的韦斯莱岂不是还在黑港?”
“道尔顿你给霜涌堡垒传信,让他们自己决定,我们有我们的任务。”阿斯夏和道尔顿的任务已经确定,寻找白墙的新血,如果弓手韦斯莱和那个变形术士真的有什么针对漏网之鱼的密谋,那就是其他白墙术士的事情了。他们必须信任白墙术士们能处理好,一如术士们也相信阿斯夏与道尔顿能给他们带来新的成员一样。
“那正好,如果他现在还在黑港,我们的商人朋友刚刚告诉我,黑港开春之前不会有一艘船能离开。我们立刻前往黑港,顺便离开蒙嘉里尔这个鬼地方。”道尔顿拍拍萨尔普女孩的肩膀,但是被她头发里的小火苗烫的收回手。
“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大个子。”泊嘉尔笑出声来:“你很快就会发现和黑港相比,这里还要可爱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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