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口中说的“侧殿”似乎是对居住区的称呼,因为她把我引到的,是位于主建筑群侧翼较远处的长屋前。拉开其中一扇帷门,扑面而来的是略重的薰香味。
和室的陈设极简单——中间是传统的矮桌和两枚座蒲团,桌上一套整齐的白色茶具配以琉璃花瓶;正面的墙上挂着一把素白的缠丝柄长弓,旁边是一幅及地的[静]字;右手边的矮柜正中摆放着一组看起来像是檀木制的三枚手差,刀鞘上用阴文铭刻着些读不懂的奇怪文字,两边则摆满了矮矮的绿植——本人才疏学浅,凭叶子看不出是什么植物;左侧则是中规中矩的墙柜,障子上以黑白莲花图案权当装饰。
虽然很想对和室简约而古典的风格发表些赞叹,但抱着个大活人走了不少路,手臂已经有些发酸了。
火月的话,早在走出正殿的时候就挥挥手权当是打过招呼,便向后面更深处的厅堂那边去了。
“咱家的陋室零乱,还请若宫殿下不要见怪。那么请进吧。”胧月倚在门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昏迷不醒的双月以外,就只有我和胧月两人。
进陌生女孩子房间这种微妙的事,可以的话请不要在非现实的地方给我发生啊!
“啊啦,若宫殿下还真是意外的会害羞呢。”
不要说啊拜托!还有,为什么是意外啊!
将双月放在榻榻米上,让她枕着一枚座蒲团——少女的脸上依旧惨败一片,可以看到额头上微微渗着些细碎的汗珠,两只猫耳也没精神的耷拉在脑侧。
胧月用手贴了贴双月的脸颊,然后蹙起眉头自言自语着,“好奇怪啊,小双月居然还没有自己解除奉事……”轻轻叹了口气,用手将额前的发丝拨到耳际,“请问若宫殿下,刚才家妹在封印生门的时候,是否在使用封咒时**扰过?”
要说干扰,“刚才双月似乎用过大周天,我也不知道那算是哪种程度的干扰,反正她用的三枚式符最后有一枚没有起作用。”
“原来若宫殿下也懂得周天法呢,真是博学多闻。那么——照若宫殿下现在的状态看来,似乎是本命被封在黎光里了呐。”她又指了指我的肩膀。
——这么说来,刚才我的肩膀确实有被那些影子怪抓伤过,不过怎么了吗?侧头看了一眼,着实吓得我不轻——肩膀上爬着三道可怖的抓痕,通过中间那道,几乎可以看到泛白的胛骨,切口处断裂的血管依稀可见,但完全没有出血,也一点不疼。
难道我误打误撞就这么获得了不死身??
少开玩笑了!
“果然是有些麻烦呐……偏偏现在的灵告还没有告一段落……”
怎么了么?双月现在的状况看起来的确很棘手的样子。不过难道回到这里也没办法么?
“请问若宫殿下能否帮个忙?”稍微思考了一下,像是有主意了似的,胧月微笑着问道。
“如果可以救她的话。”指了指双月,眼下我怎么可能拒绝。
“那么,请若宫殿下和月冉缔结契约吧。”
“……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月冉”应该指的是双月那把白色的小太刀吧?现在那东西不是变成个琉璃坠子摆在双月胸前呢么?还是说这东西也能实体化成别的什么出来?还有,“缔结契约”这种透着奇怪的暧昧气息的说明又是怎么一回事?
估计是我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看上去很怪,胧月又掩嘴笑了起来——这一家子还真都挺爱笑啊。
“不必担心,没有危险的。咱家保证。”
天知道经过刚才那些事,我心中对于“没有危险”这种危险等级的定义宽泛到了何种程度,总之我是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于是胧月将那枚白色的琉璃坠子从双月身上取下,划破自己的手指在坠子上点了一滴血液。那血珠立刻渗进琉璃中,坠子也随之泛出了异样的红光。
“请握紧这枚琉璃镜。”然后,她将坠子交到我手上——本应是冰凉的琉璃居然有着微微的温热感。
胧月用流血的手指点在我的手背上,然后念了一句我完全解读不能的咒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从少女口中吐出,我便感受到手掌中一阵刺痛,本能的张开手——白色琉璃坠子上“长”出了千万条细细的血丝,另一端连接在我的手掌上,接着,我手上的血管好像回应一般猛地膨大起来,穿破皮肉缠绕在琉璃坠子上,而此时琉璃坠子的红色光芒更加妖艳诡异了。
面对这足以让普通人目瞪口呆的场景……说起来我也是普通人,所以就只能乖乖的瞠目结舌了。
不过——“没有危险”什么的,下次只要是从你们一家子口里说出来,老子再信才有鬼!!
异景并没有结束,随着“噗吱”的声响,那枚琉璃坠子被我的血管一下子拽进手心消失不见了。胧月牵过我的手放在矮桌上方,然后蘸着自己的血,在桌面上画了九印中的智拳。
智拳印泛着暗红的血光,和我手心的一个小红点交相辉映,接着,整个手如溶化般渗出大量肉色液体,一滴一滴汇聚在桌面上,凝成一轮血月。
“完成了呢。”胧月小心的拿起重生的琉璃坠,当她再次把坠子交到我手上时,那东西已经褪去鲜艳的红,还原为月冉本来的颜色,“就请若宫大人在心中默念月冉的本名吧。”
——以你的牵挂聚成我的魂,以你的血肉塑成我的形,以你的信念凝成我的命,缔永远之契,从今天起,你将成为我的主。
回想起小太刀的样子并默念月冉的名字时,脑中似乎闪过这样的说话。然后,白木柄小太刀赫然出现在我的手中。
深深地吸了口气,对这武器本能的有些抵触——双月曾说过我现在的状况被月冉碰了就会翘掉,但似乎这把刀不在双月手里就没那种特效——话说这把刀是不是不在“主人”手里就没效果啊……但照它自己说来,现在我似乎也是它的“主人”了,那我现在也能使出这把刀的效果了吧……也就是说我现在拿它戳自己一下就会翘掉?
……
…………
这种东西才不要试呢!!
不过其他的先抛在一边。让我和这东西缔结契约与救双月有什么关系?
“啊啦,也难怪若宫殿下会奇怪呢。时间的关系,容咱家一边进行一边说明吧。”说着,她又将黑色的琉璃坠子从双月身上取下,放在矮桌正中,“要殿下和月冉缔结契约其实是为了释放黎光中您的本命来的。因为咱家是纯粹的界灵,所以咱家也没办法驾驭月冉。”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胧月将四枚黑色的纸符分别摆在黑色琉璃坠的四边,然后向我眨眨眼睛,将折扇点在唇间,“啊啦,又忘记重要的事了呢,咱家真是的~”
随后,她起身从墙柜里取出一卷类似绷带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给我的肩膀进行了包扎,“这样就没问题了,不过可能还是会有些疼。”
“啊,谢、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鼻子。
不过为什么突然要包扎啊……
胧月回到桌前,将纸符重新码放整齐,然后示意我将月冉的尖端对准黑色琉璃坠子。
“请您在心中默念‘告先者、遂吾意、御离流光、夺’。这样就能够把本命从黎光中召唤回来。”
照做。
一股黑色的烟气从黑色琉璃坠中腾起,盘旋着缠绕在小太刀的周围,然后蓦的窜进我的手。紧接着就是身子一沉,感觉失去的重量全回来了,不过接踵而至的便是右肩几乎让人昏厥的剧烈痛感,手臂上顿时没了力气,失去主人的小太刀也咣啷一声落在桌子上。
痛感稍缓时,我发现胧月已经坐到了我身边,“抱歉,咱家最多就只能够做到这样呢……”她的手贴在我肩膀上,刚才的绷带被我的血染成一片殷红,但出血似乎已经止住了——就算我的血小板再怎么好,这样的伤口也不可能如此快的止血。
“啊……没关系………………谢谢。”
“应该是咱家这边道谢才是。那么,既然本命已经回到您体内了。咱家就来说明一下传递生气的方法吧……不过,也许会有些刺激呢~~”不过我说啊,我怎么从这人畜无害的笑容中读出了百分百的恶作剧意味啊。
而且那个“传递生气”的方法,难不成是刚才被火月强迫做过的事?
“啊啦,原来小火月已经教过若宫殿下了啊。如果咱家没猜错的话,就是您认为的那个‘难不成’,不过这次肯定会有效果了,那么咱家就不多作说明了,呵呵。”
你——!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别以我看不出来啊!还有!为什么要特意的正坐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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