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望着楼底下喧闹的人群,又一次屏住了呼吸。
“呼——没事的”
没事的,一下子就结束了。就那么一下子,过去就好了。
“那个——同学,你没事吧。”
全神贯注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居然来了人,吓得一哆嗦。
“没事没事,”我习惯性地说着,转过身,看到了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看起来有些眼熟,可能和我一样是图书馆的常客吧,“我只是做一个调查……嗯,关于图书馆的人流——之类的。”
仔细看过去,她的马尾和太过普通的穿着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肯定是图书馆的常客。
对于我这种独行客来说,一般被人搭讪,只会呈现出紧张、心惊胆战的窝囊样,可今天我也是放开了,只想着应付过去。
也许因为女性天性里的直觉,戴眼镜的女生皱起了眉头,用着我们这种内向人特有的结结巴巴的语气追问:“真…真的没事吗?”
“……嗯,真的,我不是想不开什么的。”
“真的?”
女生继续追问,我也能只能继续应付。
看着悻悻走掉的女生,我不禁觉得,她可能本意是真的想遇到些刺激的事情,没准是某些特殊爱好者。
恐高的我长时间看着楼下已经脑袋发晕,吐了口气,坐了下来,继续做着心理工作。
是的,我的确是想不开了,我刚才就差一点,就迈开了那一步,和世界告别。。
看官你问我为什么?
谁知道呢!
也许是自己太过没用吧,做什么都做不好……世界不缺废物,但是我不光人废,还是个连朋友都没有的废物,准确说,我连和人说话都要提起勇气。曾经中学小学,毕竟长时间在一个班级相处,而且家境生活环境相同,久了还能有一两个说上话的,可我一样担心他们会不会嫌弃我,升学后分道扬镳,想起曾经的他们时,我也提不起勇气打电话,甚至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留下。而到了大学……
说起大学,大学?
大学是什么?之前我也许会说是我的目标,是我的奋斗的终点,我他妈学了那么久不就为了上个大学。
然而我错了……不,我被骗了。
大学不应该是目标——等到成绩和分数线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好大学才是我真正的目标,而我没有考上。
大学也不应该是终点——到了这个二流的、校园狭长的、不美的地方,我才明白,也许大学连开始都不算。
大学是什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爱是什么是什么了,反正我已经够痛苦了。
是同学们冷漠的态度吗?还是老师冰冷不耐烦的话?还是我根本不敢表露出对罗什么的爱慕?
也许都不是……
抱歉,刚才也许说大学的都是屁话,它的确还赋予了我意义,学习努力的意义。我现在毫无目标,而且家里乱成一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学?初中?还是高中?
是从姥姥去世吧……家里最后的老人走了,最关爱我的老人离开了。
一下子家不算家了。睡觉的时候,都带着莫名的恐惧。
不,我已经习惯了……真要说是初——也不是,父亲调往外地是更早的事情了。
他们分开也许是那时候就注定了,即使我并不清楚真正的缘由。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注定是那个倒霉的,不顺的。差了一分就能上的大学,离家近,各方面都好,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叫去谈话,甚至面临退学的风险吧。
“哼。”
我突然很看不起自己。
【你这个废物连自我了结都犹犹豫豫。】
我想对自己这么说,可我——我不知道了。
我该跳下去,我现在只知道这个。
“他妈的,跳吧,有什么的。”
好像是很有气势的话语,但我有气无力,依然不敢大声喊出来。
对了,跳楼要写个遗书吧,要不然干嘛跳楼。
不跳楼又能怎么样?在家自杀吗?
你想看母亲的表情吗?你想让快退休的母亲去哪里住?她还会住在你自杀的房子里吗?她还能买新的吗?难道去已经没人会去的姥姥家吗?你怎么能把那里——!话说人都死了,咱们还能叫姥姥家。
我不想死。
所以,我才要死。
我连死都不敢,一事无成,还不如让大家都解脱。
母亲会解脱吗?……父亲呢?他会为我哭吗?奶奶姥姥呢?他们会怎么想?
我一生有意义吗?
有的,起码我有过美好……我爱过他们。
想着一幕幕幼时的欢笑,我终于站起了身,望着令人眩晕的场景,抬起了脚。
我那时,好像想到了小学时的同桌,是最后两年的,那个学习好的令人发指的还是学生会老大的女孩,想起了她指责故意欺负我……不如说是和我互动调笑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奶奶快乐的笑,那是在家旁的公园,身后是草丛,奶奶旁边,我也一样笑着。可,那是姥姥家旁边的,而且精神不太好的奶奶不会那么开心……
【啊——】
呼——唔。
身体前倾,耳边风声呼啸的瞬间……我被拦住了。
胸口上的膈应,眼前蚂蚁般的小人,让我瞬间心跳加速,好像开了巨大马力的泵一样。
我被一下按回了图书馆屋顶的地上。
又冷又硬的地,让我一下子安心了,轻微的砂砾感,都那么迷人。
这时,一个女性出现在了我面前。
当然,开始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会不会是之前离开的眼镜女回来阻止我,但即使背着阳光,那少女美妙醉人的轮廓令人明白她乃独一无二,甚至一瞬间我都忘记了刚才的向死之心
是的,那是个少女。应该说明明已经成熟了,丰乳翘臀的样子看起来比我还要大几岁。但那光洁的皮肤整齐的短发、还有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却让她清纯得就像个不懂事的少女。。
“你……”我大口地喘气,不能吐出一句整话。
少女一身科技感十足的白色紧身衣,边角还透着一些黄色黑色,高耸的胸前有着不知名的标记,好似哪个来拯救世界的英雄。
“你,为什么……为什么想要死?”
风吹着少女的短发,她就站在屋顶的边沿上,毫无畏惧,却显露出了迷茫。
“为……要说……为……”
我撑起了上身,看着少女,为什么呢?我为什么想死?
见鬼吧——一切都让我想死。
“一切?”
我长开了嘴……怎么,怎么可——
“怎么可能知道你想什么?”
女人落了下来……是的,落了下来。好似刚才并不是站在边沿上一样,只是靠在上面。她好像释放了周身的立场,站在了我的对面。
“不想死了吗?好奇了吗?”
“——不知道。”
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答案
可少女紧追不舍,“你有什么不满意呢?”
【我有什么满意的?】
“那么。告诉我,你的愿望。”
少女的脸突然变得严肃,显示出了身体体征应有的成熟,“你的愿望,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人生的愿望,我都能帮你实现。”
【哼——】
我心里只有一声冷笑。
“你觉得不可能吗?”少女第一次有了人类该有的情绪,那是对我质疑的不满。
“你一直都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事物吗?不屑除了自己的任何事?还是连自己都不屑?”
“关你什么事。”
“告诉我你的愿望,随便什么,随便一个。”
想干嘛?演戏?骗人?
“那么是不是选了一个愿望后,就会失去什么,别想糊弄我。”
少女收拢着下巴,很不耐烦,“为什么要有代价,快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一个愿望?那可不好选啊,在图书馆上遇到这种事——呵,还真奇了。
要钱吗?
不好不好,有钱就快乐吗,我这种人一副傻呵呵的养子跟人说我有钱跟我做朋友跟我混?
那么美女吗?
也不好,太笼统,太主观,不说什么样的美女,就算有了还会看别的类型的,而且美女是谁,凭空出现?安置到哪里?
“嗯……能不能让我姥姥活过来呢?”
“活过来,做什么?”
少女的语气十分不理解。
做什么——要说的确是不能做什么……
“活过来你就不想死了?还是你姥姥就永远不会死了?能安慰你一时……不,按照你姥姥的样子,你会把她吓病吧——这是问你的愿望,你的人生想要什么,你有什么才能感到活下去的美好。”
突然长篇大论什么的……真是的,我也知道没用——但是我就是那么想的,有什么办法。
唔……怎么样好呢……实在不好决定啊。
“你这人,真的好没效……婆婆妈妈的。你可以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这么随便吗?”
少女这次没有说话,但是短发都开始向上竖直了起来。
“话说你到底是谁……灯神吗?”
“你都想死了,还关心别人是谁?”
“就是因为想死,才会想在死前多知道点什么,多留下点……”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人家排斥吧,说的都是别人并不想听的,还非要长篇大论下去。”
哼,要你管。
“再问一次,你的愿望呢?”
“我怎么会马上想好自己想要什么……我连自己为什么想死都想不明白。”
“那么,你想好了就告诉我吧。”
即使这样还不放弃吗?即使这样都要问我的愿望?
短发少女还是那样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看着我,“我会等到你说的。”
该不会是魔鬼吧……反正都要死了,还害怕地狱?下一世?终极关怀?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叫我【精灵】吧。”
少女如是说道,然后一把把我拉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还是什么?”
“你还真是怪,那些重要吗?”
“我很不安。”
“你从小只要看到一点风险就担惊受怕吧,连死都可以接受还有什么可怕的。”
白色的紧身服在阳光下质感十足,少女的模样在我看来也是美丽动人,可她清纯的眸子下,总让我感到一丝危险。
“呜呜呜——!!呜!!”
脚下街道上,消防警笛长鸣着,人群涌动,被拉起的我只觉得这声音括噪刺耳,随着它的远去,我更恼它甚至不是来救我的。
少女随着警笛的声音看向远处浓烟扬起的地方。
“那是个老印刷厂吧。”
然而我的问话没有迎来答复。
“喂,你不去救人吗?”
她闭眼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思考好像在施展超能力,“没人会死没人会受伤。”
“你怎么知道?”
她睁开了清澈的双眼,松开了力气异常巨大的手腕,这时我才发现我小臂上生疼。
“因为我是【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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