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朗基鲁斯之枪,不过只是一把普通到极点的长矛,是古罗马下层官兵使用劣质的金属造就的低廉武器,它根本不能用来打仗,只是维护城邦治安的对民众武器,而百夫长朗基鲁斯使用这把长矛也并没有其他复杂的意思,他下意识顺手拈来一把矛用作补刀,为的是给这个被钉在十字架上哼哼唧唧的神棍(他认为的)一个痛快。
劣质铁器穿透瘦骨嶙峋的胸膛,刺穿因痛苦而加速搏动的心脏,心脏是人体最发达的肌肉,就算这个干瘦的自称神子的男人营养不良,这块肌肉被刺破后仍然极其有力地喷射出温热的血液,甚至有些发烫。
血液的红色,是人类对‘红’这个意义最原始的起源,神子的血液和凡人一样皆为红色,但朗基鲁斯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红,这红色蕴含起始与终焉的秘密,足以窥见所有人所觊觎的未来,大量的信息在血液充斥朗基鲁斯视网膜的同时涌入他的大脑,一个不足以成为圣人的人突然间得到了圣人的思维,很不幸,那么他就只能成为疯子。
那一把矛,理论上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刺穿神的心脏的存在,它的构造和质量一点变化都没有,但额外的‘意义’却加诸其上,一个词语被捆绑在矛的存在之上,那就是‘命运’,它昭告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出命运的手掌,包括神。最开始的朗基鲁斯之矛只拥有‘命运’的概念,但是在基督教统治西方世界之后,人们对神子与弑神者的敬畏和传说将各种各样概念加诸其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认为这把矛能让主人战无不胜,那么就只是个笑话,但上亿的人同时相信这个概念,那么这个概念就成为了现实,如今,这把长矛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传颂,终于成为‘传奇物件’(传奇武器)。
楚言风小心翼翼地拿着这把古旧的长矛,这就是他用尽‘专注’创造出的传奇兵器(不完全),这应该就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艺术造诣,如果是其他的物件,他只需大笔一挥,顷刻间就能完成,但这把矛却花费了他整整五分钟,这五分钟,拉尔夫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作画,就连陆仁也偏着脑袋看他画,让他有种在外写生被围观的错觉。
“拉尔夫先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们收手为妙,放了陆仁,大家还是好朋友。”楚言风做出投掷的动作。
“楚先生,请你相信我,赝品是阻止不了我的,哪怕与真品的差距只有万分之一,”拉尔夫无奈地摊开双手,“你费尽精力创造出这个伟大的作品相当不容易,要我说,你还不如趁机去买福利彩票,只要这把矛在你手中,战无不胜的概念应该可以让你成为千万富翁。”
“哈哈哈,”楚言风大笑吗“你以为我是这种把钱看得比学生的命还重的人渣吗?不要以为你几句话就可以瓦解我的意志!”
陆仁异常感动,平时这个脱线老师看起来就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人渣,没想到关键时刻他可以如此大义凌然。
而楚言风则掏出手机。
“喂...彩票站的小妹吗?麻烦给我选一组双色球,十倍,不,二十倍,机选,就机选,我明天过来付钱,什么?上次的还没给?哎呀我去,我明天连本带利都给你行吗?”
草,果然是个人渣——陆仁一脸鄙夷地看过去。
“楚先生,请你快点,如果你不动手,我就开始仪式了。”拉尔夫提醒。
“咳,刚才只是战术调整...”
长矛终于脱手,弑神、命运、即死、战无不胜...一连串的概念凝聚在生锈的矛尖,并没有华丽的特效,单纯地投掷,单纯地飞向拉尔夫,在神圣的教堂里,溅起一道血花。
没有任何防御,长矛就这么刺进拉尔夫的胸膛。
陆仁不忍心看着血腥的一幕,转过脸,闭上眼睛。
“如我所想,你的所有手段在这把矛的面前都成了空想。”楚言风神色凝重地说。
拉尔夫踉跄地后退一步,稳住了身子,他咳出鲜血,呼吸困难。
“这...这是杀人了吗?”陆仁恐惧地说。
施可心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捂着额头,说道:“他可不是人,倒是你,还在为敌人担心吗?”
“他是敌人吗?他是...想要自杀啊!”
“自杀还要拖一个人下水?更何况是你这个笨蛋!”
“我觉得这场闹剧谁都没有错...”
血液在地上蔓延,像一条条扭动的蛇,仿佛拥有生命,让人不寒而栗,拉尔夫用沙哑的嗓音自言自语:“主啊...这就是...你当初的...痛苦吗?”
他闭上双眼,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在享受,享受这痛苦,他再细细品味,品位心脏被穿透后神经传达的每一道感官触动。
“这家伙...”楚言风的脸上挂满了冷汗,长矛刺穿了对手,造成了伤害,这一切都是现实,但唯独感受不到他生命的流逝。
“很可惜...楚先生,这样并不能杀死我...”拉尔夫遗憾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赝品,终究是赝品,刺穿我的心脏,却不能让心脏停止跳动...”
流出的血液,沸腾了,冒出一个个气泡,而后,血液从地上跃起,扭动着,钻进拉尔夫的胸口。
“诅咒...这些血液,就是诅咒啊,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这些混杂了神血的血就永远不会停歇...”
神是没有血液的,神子会流出血液,是因为人们认为会流出血液,所以就流出了血液(信仰来自常识,数量影响常识),但本质不是血液,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概念,这血液可以改变物质的本质(侵蚀),比如命运之矛,比如圣杯(盛过基督鲜血的杯子),都被附加了超越现实(这里指常识,所谓现实,不过是人们所认为的‘现实’罢了)的概念。
拉尔夫之所以无法死去,就是因为,他喝下了凡人不该觊觎的神之血,那血液如同寄生虫一般侵蚀了他的身体,在喝下的一瞬间,他就不再是斯科特·拉尔夫了,而是挂着这个名字的另一种东西,这个东西独占了他的身体,夺走了他的记忆,他清楚这不是他,但又认为这就是他,他从此在这种矛盾心理中活着,永世不得解脱。
“让我解脱吧,站在主对面的魔鬼啊!”
赝品应声而碎,拉尔夫胸口的伤,完好如初。
“既然二位杀不了我,那么,就请你们离开这里,注意,这不是请求。”
教堂之中,圣歌骤起,以拉尔夫为中心,一颗光球凝聚。
“这是...圣言!”楚言风神色一变,冲向施可心。(圣言,基督教言灵系统,与巫师的真言、萨满的咒术、魔术师的咒语并称四大言灵体系。)
圣言·圣堂静净。
一道道光芒透过教堂的琉璃天窗直冲天际,照亮了傍晚的天空,天空,一道圣光透过云层之间的缝隙,将教堂照得金碧辉煌,雨城的所有信教者都不由自主地对着教堂的方向祈祷。
“没有受伤...”
楚言风挂在树上,施可心被抛到了隔壁铺子里,“圣言对恶魔和异教徒具有超凡的效果,如果我们是他教信仰者,刚才或许就被净化了(杀死)...”楚言风心有余悸。
此时的教堂,已经完全被光芒封闭起来,只要稍微靠近,就会有剧烈的烧灼感。
“这个可恶的吸血鬼...居然可以使用圣言?”施可心的头发乱糟糟的,她恨恨地说。
“糟糕,这下子完全被隔开了...”
无法进入,谁也不知道到教堂里的陆仁会经历什么。
血的教训,三次元的妹妹,真的好恼火=,世界上真的存在动漫里的妹系角色吗?大概全都是死宅的幻想吧(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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