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行人吃过晚饭之后,都各做各事,易之星和夏瑞雪要看晚间的八点档感情撕逼大戏,于是我和聂奏凯决定在镇子上走走,因为今天是周六,小镇的夜市会开放,街上会看到很多当地的民俗风情。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我是不敢上街的,艺术兄弟会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无法安心独自出行了,有聂奏凯陪着的话,至少面对他们会有一战之力。
“上街后怎么看你总是很紧张的样子?”聂奏凯发现了我总是在不安地左顾右盼,于是问我。
“没什么…”我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嬉闹人群,平时镇子上还没有这么热闹呢,没想到今晚挨家挨户的门外都亮着纸糊的灯笼,街道两旁都摆着小摊,各种当地的小吃和民间的小玩意儿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简直就像是过节一样,怎么今晚就突然这么热闹了?”我疑惑地说。
“这样不是挺好吗,就当是迎接我们喽。”聂奏凯笑着说。
我和奏凯在买糖画的铺子前停下,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在老家买过这种糖画的。只见老人用熬化的糖在一个光滑的大理石板上作画,只消手腕轻轻抖动,糖汁从勺子里泻下,栩栩如生的在石板上勾勒出各种动物各种花卉的图案。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艺术呀。”我看着这精巧的表演,感叹不已。
“你选一个花样,我请你吃。”聂奏凯很是大方。
“那我不客气了,我要吃这个!”我指了指铺子上单子上的龙,那是最大的糖画。
金色的糖汁像是拔丝一样在板子上绕来绕去,不消一分钟,一条龙居然就这么出现在眼前,老人拿出竹签按在快要凝固的糖上,再用铁片稍微一翘,糖做的龙就从板子上取了下来。
“老伯,今晚怎么镇子上这么热闹啊?”我接过糖画,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还是热热的。
“呵呵,小伙子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老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唐装,一头银发,虽满脸皱纹,但眉宇间精神琢钺,身体很是壮实。
聂奏凯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我们是城里来的学生,到这里写生。”
“那你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就不奇怪了。”老人说道,“根据镇子上的传统,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呢,今天是纪念当初跳河献祭河神的少女的安魂节,今晚就是传统的庙会了,你们来得很是时候啊。”
今晚居然是庙会?这是万万没想到的,没想到这次短短的写生练习还会碰上这等有趣的日子,一想到这里,我就兴奋起来了,带着聂奏凯满街乱转,看到好玩的就玩,看到好吃的就吃,一时间聂奏凯有点招架不住。
“我们用不着每一样东西都试一遍吧?”他对蹲在水缸前捞金鱼的我说道。
“奏凯兄,我需要集中精神。”我的手边已经摆着十多个破掉的纸篓子,一个纸篓子五块钱,我已经投入了接近一百块,但是一条金鱼都捞不到….心里非常焦躁,越想捞到就越是捞不到,那个纸篓子质量非常差,只要金鱼稍微一摆动,就会脆弱地破掉。
第十五个纸篓子在金鱼欢快的摆动下破开,我生气地把篓子扔到地上,对那个尖嘴猴腮一脸奸商模样的大叔说道:“喂,老板,你这个捞网有问题吧,就算是捞金鱼的纸质捞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破吧!”
大叔一冷笑一声,他点上那杆手臂长的旱烟,吸了几口,优哉游哉地说:
“爱玩就玩,不玩就走人,我可没有逼你玩,捞不捞得到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收钱。”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站起来说道:“你这什么态度啊,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聂奏凯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道:“别和他一般见识,把剩下的捞网给我。”
我把剩下的最后五个捞网递给他。
他蹲在水缸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面,然后慢慢地把网放入水中,游动的金鱼居然没有被惊走,然后他缓缓地移动捞网,几乎没有激起涟漪,在一条黑色的金鱼旁停留了一会儿,他看准机会,猛地抬手,那金鱼一瞬间就被捞了起来。
“小心!纸网会破掉!”我惊呼出声,金鱼的挣扎会让这脆弱的纸顷刻间破碎,然后掉回水里。
而聂奏凯临危不乱,他在捞起鱼的一刹那,另一只手上居然早就拿好了玻璃鱼缸,顺势就接在纸网下,那金鱼挣脱网后,噗通一声掉入玻璃缸里。
“NICE!”我叫好道。
接下来的四个网都完美的捞到了金鱼,花了一百块总算没有空手而归,我捧着玻璃鱼缸,一路上看着里面的金鱼上下翻转地游来游去。
“总觉得亏大发了,一百块就换来这五条小鱼。”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地说。
“哎呀,你这么认真就不对了,花钱难买开心呀,这一百块买的是一个开心的过程,金鱼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我开导他。
在街上玩了一会儿,聂奏凯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顿时就皱在了一起。
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很激动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对我说道:
“我得先走一步,你慢慢玩。”
“嘿嘿,是你老婆对吧?”我心领神会。
“是独孤镜子,不是我老婆。”他一脸的无奈。
聂奏凯走后我一个人在街巷穿行,看着欢声笑语的人群,很难相信这是为了祭奠那个为了所有人而牺牲的少女的安魂节。
我沿着一条街走到了镇子的中央,这里有一条横穿洛河镇的小溪,人们在水边点上花灯,许愿后放入水中,任由飘走,他们相信那个少女的神魂会倾听他们的愿望。
于是整条溪流变成了一条亮着光斑的带子,远远地通向天际,似乎真的可以达到彼岸,将人们的心意送到少女的面前。
“愚蠢的凡人总是将他们卑微的祈愿寄托在远在彼岸的魂灵之上,这种强加于人的信仰,真是让我感到恶心呢。”溪流边放灯的人群里,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水面,她独有的气质使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画,而她才是站在画前的真人。
她淡淡地说出这句我很不好评论的话,然后视线从水面自然地落在我身上。
这个女生虽然我只见过一面,但是印象实在深刻,她和上次在天台上邂逅时一样,穿着一身薄纱长裙,黑长顺直的头发搭在肩后,刘海不时被微风拨开,露出娟秀的眉毛。
“嗨,你好啊。”我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身姿极其优雅,这一走,就让四周的景色褪色万分,不得不说,她虽然很中二,但是本身那种独特的气质真是让人无法忽视,移不开视线。
“我就知道,我们会再次相见,被掌握的命运虽然让人憎恶,但其中有些计划之外的分支也带着无法否定的美妙呢。”她带着动人的微笑,对我说道。
“这个…我们可不可以换个交流的方式,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子说话很累吗?我们可以,可以通俗一点,你说对不对?”我现在是真的没精力去想一些中二骚话了,饶了我吧少女。
“嗯…”她略微沉吟,随之点头说道:“和深邃的思想相比,语言的表达确实苍白无力,你的提议很有趣呢,我表示接受。”
“我怎么感觉你似乎理解错了呢?”她的回答让我不知所云。
“来,我们坐下,好好地感受下思想的力量。”她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溪流边,在水边的一块岩石上坐下。
然后,就这样,我和这个名字都叫不出的女生在水边坐了一个钟头,感受她所谓的思想的魅力,这一个钟头我像是中了魔一般,愣是每说一句话,就这样静静地和她坐在那里,要我形容的话,这大概是一种思想石化状态,或者说是阶段性痴呆状态。
“怎么样?你对我有什么新的看法吗?”最后,她终于开口了。
“嗯…你是一个很深沉的人。”真的深沉,沉得像是一块石头。
“呵呵。”她咧嘴一笑,煞是好看,“一般来说,了解一个人,不需要刻意的钻研,只要和他安静地待一会儿,其实感觉上也就差不离了,我可以感受到人思想的余波。”
“哦?那你说说看,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我问道。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而带着一丝哀愁,她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觉得你不是完整的。”
“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身体虽然没有一处破损,思想没有一处裂痕,但是我总感觉你的拼图不是完整的,这种残缺的痛让我无法直视你的灵魂。”
我真的,真的无法理解她说的话,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回道:
“是吗,你的第六感真是神奇啊。”
“这不是第六感。”她摇了摇头,“这就像是呼吸,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像你残缺的痛一样。”
这个话题必须终结了,不然没完没了的让我好累啊。
“对了,我叫做陆仁,陆地的陆,仁爱的仁,你是在一画室学习的吧,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知道你叫陆仁。”她笑了笑,“而我的名字,你也是最清楚不过了喲。”
“啊?”有些尴尬,难道我和她更早以前见过?“我们以前认识吗?”
她不再回答,只是轻笑,然后起身。
“时间很晚了,庙会很快就要结束了,你还是快点回到住处吧,街上不太干净的。”
说完后,她就迈着那种优雅轻盈的步子,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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