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前所出现的是一个灰白色的世界,建筑物什么的还是小镇的原样原貌,只是天空完全变成了灰白色,地面也想被雪覆盖一样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空中飘散着灰白色的羽绒,小镇还是那个小镇,只是完全为灰白色所笼罩。
“这是?”
少女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伸出手指去触碰那飘散着的灰白色羽绒,羽绒落在少女的掌心,少女轻轻地指头一按,发现这羽绒其实是燃烧过后的灰烬。
“罪者,好好欣赏吧。”
说着叶迪并没有再理会少女,而是从容地漫步在灰烬中,像是漫步在自己后花园中的女王一样。
少女吃惊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即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就只在一瞬,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稳妥起见,少女决定继续向吴雷的酒吧走去,无论如何,吴雷的酒吧也算是有神庇护的地方,就算在恶魔制造的空间中,由神庇护的地方绝对是恶魔无法复制的。
确定了目标后,少女就出发了,小镇变得异常幽静,没有一点声音,少女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脚踩在灰烬上的细微摩擦声。
走了几步少女就感到了异常的燥热,这股燥热不止是体感的燥热,内心也变得浮躁起来,一股不安感弥漫在少女的心头。
少女并没有对抗过恶魔的经历,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身陷幻术还是进入了恶魔的结界中。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少女打开了装有尘灵的瓶子,尘灵变成一阵小小的旋风追随在少女的身边。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马上就要经过的地方,是少女非常喜欢的那家披萨店,也是小镇唯一的披萨店,少女停下了脚步,向店里面张望着。
披萨店里异常昏暗,并没有什么光亮,少女不得靠近橱窗向里面张望,就在少女脸离橱窗只要几厘米的距离的时候,她看见有个身影在黑暗处晃动。
就在少想要弄清楚那个身影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条血淋淋的大腿被扔到了少女眼前,鲜红的血液和肉块四散而落,如果没有玻璃的阻挡,就直接扔到了少女脸上。
在少女惊魂未定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个身影是少女熟悉的披萨店老板,只是现在,这个披萨店的老板大概不会穿着那滑稽的厨师装像往日一样笑眯眯地看着少女,招呼囊中羞涩少女来买披萨了,在少女确认空乏的荷包后,给少女几个自己烘培的小点心。
寒意遍布了少女的全身,眼前那个少女熟悉的披萨店老板依旧穿着那滑稽的厨师装,只不过这次的衣服正面开着一条大大口子,露出那被刨干净到能看见被刨开的腹部,肠子,胃等内脏就稀里糊涂地向外翻着,露出空荡荡的腹腔,肋骨和脊椎骨清晰可见。
老板左手里还握着一根血肉模糊的脊椎骨,又手提着一张已经发硬泛着暗红色的面饼,老板咧着嘴冲少女笑了笑,眼神里一点癫狂的神色都没有,仿佛自己所做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要吃披萨吗?我发现用人脊骨做配料的披萨分外好吃。”
依旧好像往日招呼少女的口气,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说着用地啃了一下手中的脊骨,脊骨的骨刺刮花了他的脸,皮脂带着肉块向外翻了出来,他也毫不在意,少女能清楚地看见,骨头碴子带着肉从他划出他的腹部,那正是他刚吃下的那块。
“不必了,谢谢。”
少女惊恐地向后退着,想要逃离披萨店,却在一转身撞了一个满怀。
少女撞到了一位穿着呢绒大衣的妇女,习惯性地少女想要拉起妇女,却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因为眼前这个妇女完全被血红色的玫瑰包裹着,玫瑰的鲜红撒了一地,就好像鲜血一样。
“我美吗?”
妇女拉开自己的妮子大衣,少女清楚地看见,妇女满身爬满了玫瑰的藤蔓,玫瑰就扎根在她的肉体上,她的肉体已经变成暗紫色,干煸而没有生气,她轻轻地一动,玫瑰就抖动一下,撒发出了异常的恶臭。
少女惊恐地一脚踹开了妇女,全力地蹦跑起来,她发现周围异常的人越来越多,有拿着针管不到给自己注射不明液体行动扭曲,体态臃肿的护士,也有不断将钱币吃下,然后又从肚子中刨出的,拿着钱币狂喜的男人。
总之这个小镇变得异常疯狂,但是无论如何,所有人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狰狞,没有任何的异常,就好像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日常而已,也没有阻拦少女,直到少女走到吴雷酒吧附近的时候。
在距离吴雷酒吧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瘫坐在墙边,一根银色的手杖扔在他的身边,黑色的爵士帽遮掩着他的脸庞,旁边几只野狗在不断地啃食着他的身体,用力地把肉从他的身上撕咬下来。
少女打算无视眼前的这一幕,小心地绕过去。
“啊,我闻到了腐臭味,看来复仇还没有完结。”
声音轻柔又委婉,然后那个男子挥了挥手,野狗立马识趣地四散而逃。
“你可见过那皎洁无暇的月光,纯净而美好。”
男人缓缓地拾起手杖,优雅地站起身把手杖夹在腋下,从容拍拍身上的灰,捋了捋帽檐抬起头,转向了少女这边。
男人帽檐下的脸确实让人惊恐万分,脸从中线一分两半,一边是一个样貌英俊的中年人,一边则是**裸骇人的白骨,身体和头一样,一边是白骨一边是肉身,男人肉身的那半边略带枯黄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少女,充满了一种病态的喜悦,另外半边空洞的眼窝也直勾勾地对着少女。
“啊,久违的猎杀。”
说着,男人微微地舒展了下身体,骨骼发出清脆地声响,然后利索地躬身向少女行了一个绅士礼,像是马上要开始舞会,他很有礼貌地邀请少女跳舞一般。
“那么好了,让我们开始死亡的华尔兹吧。”
清脆地长剑出鞘声,男人的手杖是把做工精致的手杖剑,剑身纯黑,正是由黑钢打造,猎魔人的标配武器。
“猎魔人?”
少女还在疑惑不解,对方却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
刀锋浅浅地划过了少女的腹部,如果不是尘灵的阻挡,刚才那一击怕是已经将少女拦腰炸断了。
“等等!”
回应少女的是一击电光火石般的直刺,少女的肩胛骨直接被洞穿了,本来准备释放的法术被疼痛打断了,少女的一只胳膊基本算是费了。
“小尘,快速增殖。”
少女完全无暇于释放法术,只能试图通过尘灵来阻挡对方的攻击。
尘灵的旋风很快就增加成了好几倍,将少女包裹在中间,借此来保护少女。
对方并没有着急地继续攻过来,而是不断地围绕少女移动,步伐优雅显得很是随心,好像自己是一位舞蹈大师,确实在和少女共舞一样。
“哎呀哎呀,这可不行啊。”
一击斩击来自少女的左侧面,在少女回过头的时候,右面又是一击,对方在不断地试着切开尘灵,少女完全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也找不到对方攻击的节奏。
“可恶。”
少女的实战经验基本没有,没有在慌乱中被对方攻破已经算是冷静极了,但是对手可没打算照顾这一点,完全是全力应战。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能这么一直被压制着攻击,尘灵的增殖速度追不上削弱速度,迟早会被攻破的。
少女决定索性以自己为中心,配合尘灵来次法术爆炸,只要对手还这么攻击,绝对会被击中,半径20米画园,完全是少女的攻击范围。
少女将自己体内法术引出集中于右手,她所使用的这个技术是法术最基本的技巧,在笔记被称为莲花爆破,将法术以回旋扭转爆发出来,是用来对付近距离贴身的敌人,360度杀伤,施法者力量越强伤害面越大,难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爆发的时机。
只要对手再次近身试图削弱尘灵,少女心想,那就是机会,少女不信对方能在一瞬间撤出20米远。
少女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寻找对方的攻击瞬间,男人果然没有让少女失望,在一击斩击后,少女猛地将右手中的力量释放了出来。
强烈的法术爆炸瞬间像一朵旋转绽放的透明莲花,冲击力撕裂了周围的空气,将地面也扯出了一个深坑,空气被抽干,造成了短期的真空,空气瞬间地涌入,掀起了一阵风,模糊了少女的视野。
等气流平缓下来,少女试图寻找男人的身影,却发现男人直挺挺站外40米开外,有肉的那半边脸抿着嘴微笑,另外版本则阴森森地裂开了嘴,白骨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左轮枪,枪口直指着自己。
“Bingo。”
“糟糕。”
少女脑海中闪过叶弥的话语,猎魔人配枪是专门用来针对人的,炼金武器更是法师的死敌。
她试图收拢尘灵,但为时已晚,子弹打穿了她单薄的腹部,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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