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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慢慢接受

第五章:慢慢接受

回忆起来像是梦中的场景一般,深沉的黑暗被光从各个角落撑开。无数的剑,不,是晶体从地上出现随后悬浮在空中,带着沙砾与粉尘的风刺痛着皮肤,大地变成了平原,而平原又是由晶体构成的,太阳在地平线的那一端露出了一半。那看似无法撕破的黑暗,在顷刻间就找不到其存在的一点影子,眼前的景象宛如太阳初生的早晨,宛如一个新世界!地上随意竖立着几块条状的晶体,那个金发的少年从自己的身后走向前面,将手放在了一块晶体上,晶体瞬间变成了剑的形状然后被拔起。

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到了,当时的自己与那个人的力量有着根本上的差距。

佐恩慢慢地将意识拉回现实,为什么会梦见这件事情呢?睁开眼前佐恩在脑中思考着,光线有些强烈,使得佐恩不得不睁开双眼,那是与梦中的场景一样的世界。

“怎么会!”佐恩有些意外地惊叫。

环视四周,佐恩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但是搜寻无果后,佐恩还是放弃了,他开始回想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在自己与海蒂的婚礼上,卡瑟·亚兰多掏出了那个黑色的沙漏,然后自己就来到了这里,佐恩知道那个沙漏意味着什么,他开始觉得头皮发麻,然后有些气馁地原地坐了下来。

那是佐恩·多诺斯与卡瑟·亚兰多的约定。

一同来到特奇诺兰镇寻找力量的那一次,他们二人同时陷入了与琉龙王【塔林西斯】的头部的战斗中,像是进了一个圈套一般,当佐恩以自己的未来为赌注,穿越了无数龙形士兵的追赶来到卡瑟的面前时,那个自己的宿敌,同时也是自己的希望的卡瑟·亚兰多死了。

留下了毫无力量的自己,佐恩甚至无法做出最后的反抗,结果注定是佐恩要为卡瑟陪葬。但是如之前描述的那样,那个极暗的空间被打开了,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塔林西斯】赠予佐恩的那块晶体和卡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佐恩的心中有了一点小小的高兴。虽然他又一次被卡瑟救了下来,但是他活下来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卡瑟原本的黑发此刻变成了金色,他拔起了地上的晶体所铸成的剑。【塔林西斯】的身体是虚空的,只有头部存在着并且浮在空中,可它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变化吓到,采取了与之前相同的攻击,硕大的晶体从它的嘴部喷射而出,但漂浮于这个世界空中的万千属于卡瑟的蔚蓝色晶体也与其相撞。晶体与晶体之间的碰撞掀起了巨大的粉尘,撕裂那粉尘的是卡瑟·亚兰多,他脚下的大地裹着的晶体突然升高像筑起的高台一般,让卡瑟达到了与【塔林西斯】的龙首一样的高度。

连给龙首进行下一次攻击的时间都没有,卡瑟高高跃起跳到了龙的上颚,将散发着蔚蓝色光芒的晶体剑深深刺入了下去,从上颚至下颚贯穿了龙的整个嘴部,随后其余的晶体也变成了剑的模样,纷至沓来,将整个龙首撕碎!

亚兰多的剑术结界,拥有绝对的防御力与攻击力的超强结界——极晶陵墓【CrystalTomb】。

而毁灭了黑色龙首之后所诞生的便是那个黑色的沙漏,从地上将其捡起,奇怪的是沙漏里的沙子并没有漏下去而是像果冻一般凝固了。卡瑟握着沙漏的手不断颤抖,然后皱起了眉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它扔到了地上。

“姑且还是谢谢你,为了救我来到了这里。”

“算了,如果不来这里的话,那个龙应该也不会放我出去,我还真以为你这家伙死掉了。”

“的确是死掉了,不过因为你我好像又活过来了。当然,没准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就像你之前使用的精神攻击一般。”

“我救你是有条件的,你应该清楚吧。”

“虽然前一秒还想着把你带过来真是太好了,不过你还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所以,别啰嗦了,地上的这个东西就是我要的吧。”

“恕我直言,它不是现在的你可以轻松驾驭的东西。”

卡瑟摊开手掌,手指和掌心上都染上了一团深紫色的东西,虽然颜色在慢慢变淡,但是光是看到就让人觉得讨厌与恶心。

“你以为这点小事就可以吓到我吗?”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莽撞的?我印象中的佐恩·多诺斯要更为镇定谨慎一些,我的诺言我一定会兑现,所以现在你就先收下这个吧。”

卡瑟用另一只手掏出了之前【塔林西斯】交给佐恩的晶体。

“借由这个东西,我遇到了亚兰多的先任家主,他们为这把剑赋予了极大的意义,而他们告诉我,要等你心中的光足够大的时候,你才能触碰这个东西。这片晶体名为【塔林西斯的龙冠】是我一切力量的来源,我将我的力量寄存在你这里,而你的力量就由我来保管吧。”

佐恩没有继续反驳,事情的发展合情合理,再咄咄逼人只会是自讨苦吃。

探寻力量的任务到此结束了,而此刻佐恩的回忆也戛然而止。

“心中的光足够大吗?在与海蒂结婚的今天,在载满祝福与爱意的此刻,将我拽进这个地方啊,卡瑟·亚兰多可真是个混蛋。”

“对我家卡瑟的评语还真是有够差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

“老爷子,别生气嘛。”

接踵而至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话语。

在佐恩的周围,五个人正在慢慢接近这里……

“剑士亚兰多家族第一任家主,亚秋·亚兰多。”

“第二任,沙利·亚兰多。”

“第三任,诺厄尔·亚兰多。”

“第四,杰克曼·亚兰多。”

“第五,艾森·亚兰多。”

五个人纷纷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其中自称杰克曼的看起来是已经年逾花甲的老人了,自称为亚秋的首任家主的模样还只是个少年,其余的三位都是中年的大叔,这不禁让佐恩产生了微妙感。五个人的装束都近乎相同,以蓝色和绿色为主体颜色的剑士服搭配浅灰色的披风,五个人的腰间所佩戴着的是相同的剑——琉陵【AzureNight】。

“当然除了我们还有存在于这里可是你却看不见的第六任家主,卡瑟·亚兰多。”

“我不太理解你们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卡瑟为你营造的世界,你可以看向那边,看似遥远的这个世界的尽头已经开始崩塌了,你迎来黑暗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为了能让你不轻易地迷失自己,本该存在于卡瑟心中的我们借由卡瑟的结界来到了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臭小鬼!乖乖听我们说就可以了,没有给你磨蹭的时间了。”

“【塔林西斯】是我所驯服的剑,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

亚秋·亚兰多闭着眼像是一边在回忆着什么一般说着。

“他是我的朋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愿意在我死后仍然作为我子孙的剑而被我们所驱使着。自那以后,或许观察着亚兰多的变迁,以及享受着亚兰多那清澄的斗气已经变成了他生活的习惯了吧。【塔林西斯】是个行为秉性都有些粗犷的家伙,心思完全不细腻,凭着一己之见他将我们的斗气与战意擅自融入了琉陵中。像是要永远的缅怀与祭奠他的每一位挚友一般,借此我们得到了永生。”

亚秋的话语停落的瞬间,艾森也就是卡瑟的父亲开口了。

“亚秋大人铸成了剑,借由沙利大人的专注诞生的【蔚蓝一线】,借由诺厄尔大人的牺牲自我诞生的【蔚蓝星尘】,借由老爷子的守护诞生的【红色琉陵】,借由我的决意诞生的【断罪琉陵】,这些都是我们历任家主自己的力量,而【塔林西斯】只是给我们提供了承载这些的媒介。我很感谢你拯救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塔林西斯】本身的力量就在你眼前了。”

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佐恩眼前的空间,不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在慢慢得被粉碎,但是佐恩完全无法感知到那片黑暗中到底蕴含着什么,佐恩不自觉得往后退,可是却被艾森抓住了手。

“我们无法把力量借给你,因为【塔林西斯】的恶意与我们所处在的地方完全是对立的世界,光是构建这个世界,在现实中的卡瑟就已经很吃力了。但是你要记住,你所面对的对手绝对不强大,那仅仅只是一团邪念,真正能够伤害你的东西早在当初就已经被卡瑟毁灭了,可是它将是你所面对的最为让你恐惧的对手。”

四位家主已经相继消失,只剩下抓着佐恩手腕的艾森·亚兰多在最后的时刻嘱咐着佐恩。

“我明明是卡瑟的敌人,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帮助我呢?还有卡瑟那家伙也没有帮助我的理由吧。”

“虽然我极力想让卡瑟向着我所期望的未来发展,但是我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卡瑟心中的黑暗是无法轻易抹去的,作为他的对立面的你很重要。就像光线和影子是互相依托一般,你能够有效地制约卡瑟,直至他的黑暗褪去。”

最后连那细小的声音也消失在了袭来的黑色中。

这样的境遇对于佐恩来说不是第一次,在受到魔物蛊惑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那时如果卡瑟不出现的话自己可能就无法逃脱出来。但这次可完全不一样,佐恩的心中尽管还有着忐忑与不安,但是像是心智和精神渐渐变得成熟一般,佐恩想要获取力量的决心在此刻被无限得放大。要成为能与卡瑟·亚兰多交锋的强大的家伙,这样的想法在佐恩的心中变得无比坚定。

“这样啊,长成了一个相当优秀的孩子了。”

“咦?”

温和的声音传入耳内,鼻腔里满溢着面包的香气,温馨的氛围治愈着全身,完全感受不到紧张与战栗,自己现在似乎身处一个装饰美观,布置得体的房间内。佐恩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地抬起头,虽然略显疲惫与苍老但是仍然感觉美丽,大方的中年妇女正端坐在佐恩的面前。

女人小心翼翼地用小碗盛起蘑菇汤,递到佐恩的面前,那温柔的动作像是佐恩的母亲一般,让佐恩感到了满溢着的幸福。

“是啊,王后大人。”

“别这样叫我,现在的王是你的父亲不是吗?你的地位高于我,称呼我贝娜莎就可以了。”

这是场景重现!佐恩曾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情景,在离开特奇诺兰镇的时候,卡瑟给了佐恩一张地图,那是回到首都的路线图。在卡瑟前往首都时就研究过这里的地形,带着诺亚逃跑的时候卡瑟也曾复习过,所以凭着记忆绘制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卡瑟在某一个地方做了标记,并且要求佐恩一定要前往标记的地方一次。佐恩并没有太在意,因为自己还负伤的关系,移动速度是比不上卡瑟的。在卡瑟解除了对自己控制的今天,佐恩也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去做,自己限制不了卡瑟的行动,而卡瑟所说的事情一定有他的意义。

于是佐恩来到了这个地方,经过一番交谈后他明白这就是王后贝娜莎·阿诺和诺亚·阿诺当时避难的地方,位置靠近尼里斯山山脚,这里的地势呈现下凹状,而且树木的生长也很茂盛,所以才能安然无恙地在这里生活那么长时间。现在佐恩所遭遇的则是当时的场景重现,如果一个人再一次去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而现在这种感觉让佐恩感到极为的不自在。

“既然你能到这里来,就说明诺亚和卡瑟他们二人中的其中一人告诉了这里的位置,当然也不排除我被王城中的那些人背叛的可能。可是你伤痕累累得来到这里,一定不是来追捕我的。”

“的确如您所说。”

“诺亚已经死了,那么引领你到这里来的只有卡瑟了,他可是个心思相当细腻的孩子。”

“这……”

尽管是第二次,但是佐恩还是在这一瞬间被沉重的愧疚压垮了,眼前这个和善的中年妇女刚刚失去了自己亲爱的女儿,却还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与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谈话。这令佐恩感到不解,同时看着贝娜莎的笑容他的胸口隐隐作痛。

“是卡瑟告诉您的吗?诺亚她死去的消息。”

“是啊,就在昨天晚上,从外面飞来的石块砸碎了我家的窗户,从破碎的窗户的裂缝中再次被扔进来的是一个纸团。纸团上写有一封信,字写得很难看,而且措词也很不到位,看得出来写信的人正在极力地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是有些困难。纸上的字有些像是被水浸湿一般润了开来,让我看不清,我完全悲伤不起来,不是因为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而是在信的最后注上的【Cather·Aramto】让我更加痛心。我能够想象那个孩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边忍着眼泪一边写着向我忏悔的这封信的。”

“贝娜莎夫人,我……”

“不用说了,佐恩……”

贝娜莎的表情有些落寞,但是笑容完全没有淡去,眼前的王后大人是个超级乐观的家伙,这是公认的事实,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内心坚强到如此地步。

“你想说的事情我都理解,不管是因为你和海蒂那孩子的关系导致诺亚死了还是因为卡瑟没有保护诺亚的关系,导致了诺亚的死亡,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了。很多年前,亚瑟死的那个晚上我的胸腔中曾经充满着恨意,而我现在完全怨恨不起来了。我抱怨着为什么亚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还是被你的父亲陷害了,但是至今我明白不管是亚瑟的死还是诺亚的离开都是存在着定数的。”

贝娜莎王后像是在述说着故事又像是在为婴儿哼着摇篮曲一般用着温柔的嗓音,但是眼神当中掠过的一丝轻蔑让佐恩的心又揪了起来。

“暂且别说你,卡瑟那个孩子才是超级辛苦。他跟我约好了,要保护好诺亚,要当上王,要为亚瑟洗刷叛变的王的这一耻辱,至今为止他与我承诺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还让我交付给他的圣剑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可以说作为任务的委托人,我失望透顶,但是啊,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啊。”

贝娜莎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有些苦恼地端详着上面的文字然后又笑了起来。

“他先是向我简要地说明了事态,然后写着的所有的文字透露的都是他的歉意与自责。他完全没有写自己的情况,我也是个罪人啊,让这个孩子背负了那么多,其实他早已经到极限了。”

佐恩的手不停地颤动着,明明是自己已经听过一遍的话,但是心中仍然像被枷锁紧拷着,这或许会成为佐恩背负一生的东西。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这份善良现在帮不了你什么。”

贝娜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佐恩能从她的目光中感觉一份睿智。

“那个孩子的心已经空了,不管再用什么东西填补都是无济于事。可是你不一样,你的心中自始至终都被温暖的力量充实着,虽然这么多年我并不了解佐恩你过得如何,但是你现在的表情十分像我第一次见到的卡瑟。哪怕是制约他的力量也好,请你救救他。”

贝娜莎像是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话语一般站起身,对佐恩露出微笑,而在下一瞬间这个微笑变得狰狞无比。在佐恩的眼前,贝娜莎的心脏被刺穿了,而贯穿了贝娜莎身体的东西佐恩再熟悉不过。那是自己使用了十几年,从自己骑上战马一直到【梦瀛】消失前都陪伴着自己的骑士长矛。那么自不必说,站在贝娜莎身后的人一定是……

佐恩用手将身前的桌子推开,向后跳跃,但还是慢了一步,骑着【梦瀛】的佐恩·多诺斯已经率先一步达到了佐恩的身后,迅速地向前方刺去。因为十分习惯于自己的战斗方式,佐恩能够预判到长矛刺来的方向,向着反方向移动佐恩躲过了交锋的第一击。心绪比起以前都要平稳清晰,因为佐恩明白那个过去的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的表情十分像当初的卡瑟·亚兰多吗?”

佐恩再次向后跳跃拉开了距离同时反复咀嚼着贝娜莎的话语。

我变了吗?对,我应该是改变了。对于任何事物都满不在乎的心,现在变得炽热无比,我在意着一切,在意着我所拥有的所有的一切。为什么呢?因为过去那个如梦魇一般困扰着我的少女已经不见了,还是卡瑟那家伙的行径感染着我呢?明明以前能够冷静沉着地面对袭向我的一切,现在却因为太过于在乎,有些感性。自己儿时对于诺亚的好感在诺亚离开自己消失后的时光中慢慢得变成了一种执念,打破这执念的便是海蒂与卡瑟。

在短暂的踌躇之际,佐恩能够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死亡和失败已经近在咫尺了。

两个佐恩·多诺斯的残影急速地向着自己逼近,佐恩向前翻滚,高速的相互冲撞产生的强劲气流然佐恩的这一躲避动作并不完美。眼前的自己,也是曾经的自己,那个带着死神的面纱,将一切都拒之千里,只含着一股偏执的欲望的自己。他的那柄带着罪恶的长枪已经刺入了身体中,自己曾经无数次地用这种方式斩杀一个又一个敌人。

但是最令人唏嘘的是自己也会品尝到这份痛苦,生死弥留的时光,一秒变得比一年还要漫长。

两个佐恩·多诺斯,代表着过去与未来,有着不同的生活方式,究竟哪个是正确的自己。

一个象征着过去十几年的偏执与强大,另一个象征着无尽的光辉与未知。

“你是要我继续坚持过去那个愚钝的自己,再将诺亚·阿诺堵塞于心中,拥有着自以为是的强大,弃周围的一切而不顾吗?很可惜,我不是个念旧的家伙,而且这份力量根本赢不了现在的卡瑟·亚兰多,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佐恩趋向于冰冷的双手被两个温暖的触感所包围,极力地忍受着疼痛,看向两边,那是年幼时候的诺亚和海蒂。

该做出选择了……

“对不起啊,诺亚。在小的时候,美丽的你的确让我心无数次加速跳动着,可是现在你已经不在了不是吗?永远地离开了,我要面对自己的现实啊!不过,你也不用难过的,有个白痴家伙会一直记得你的。像当初的我一样,虽然现在他对你的追念更加强烈,强烈到让人恐惧,可是我会帮助你一直作为他的对手去制约他,直到你在他的心中不再是痛苦,而是一份美好!”

佐恩松开了诺亚的手,年幼的诺亚的身影也随之消散,另一只手握着的海蒂的身躯在发光,代表着佐恩做出的选择。

“不管是因为珍视着海蒂,还是对于卡瑟那家伙的不爽,为了不去做和他相同的事情而做出选择。现在,这出闹剧该落幕了。”

发光的海蒂慢慢消失变为了剑的模样,佐恩挥剑砍去,斩下了眼前这个佐恩的头颅,从脖子处的伤口中钻出的邪气在地上变成了琉龙王【塔林西斯】只是体积是远远不能与正牌的琉龙王大人相提并论的。一定要说的话,仅有野狗的大小。

但之前的攻击已经让佐恩受到了重创,面对如此迅捷的对手做出的攻击和反应十分有限。

“卡瑟·亚兰多!你选择了诺亚,我就选择海蒂!你选择了过去,我就选择未来!你选择了偏执,我就选择释怀!你选择了漆黑中的光明,我就选择闪光下的黑影!”

佐恩向下滑铲,小型的【塔林西斯】向上跳跃,而佐恩举剑向上祭出最后的一击,整个空间都在顷刻化成了黑色的晶体粉尘。

再次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是王城,自己回来了……

但是,那个家伙呢?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抓到本大爷吗?”

“卡瑟,超帅!”

卡瑟·亚兰多正背着个孩子在王城四处逃窜,将相聚在这里个个是强大冒险者的有名贵族们耍得团团转。王城刚刚修建完成的部分现在又变成焦黑一片,但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卡瑟·亚兰多,却乐此不疲地在城墙顶端跳跃着。直至某个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卡瑟!即便是你,一次又一次做出这种违反王威与法规的事情,也将得到裁决!”

“是吗?你们的王子不是就在那里吗?为他送上这么好的结婚赠礼,他可要好好谢谢我啊。对了!里莎,你现在是拦不住我的。”

卡瑟突然的发力,用手肘击打了里莎·艾伦斯诺特的腹部,竟一击将这个最强的剑士贵族的家主击晕。强化过的身体形成的在速度与力量上的卓越爆发力显示了现在的卡瑟·亚兰多注定是这个国家甚至这个大陆的强者。

“那么,就让我来试试吧!佐恩,你的力量现在到了什么地步。”

“奇诺,你先陪在这个大姐姐的身边。”

被卡瑟背着的名为奇诺的孩子懂事地点点头,而同一时间卡瑟从高达十二米的城墙顶上跃下,在半空中的时候用脚蹬了一下身后的城墙,目标很明确——佐恩·多诺斯!似乎是动力不足的缘故,卡瑟在离佐恩只有几米远的地方落下,但是对于现在的卡瑟来说,这几米的距离形同虚设。

“断罪琉陵!”

像之前与昼一同袭击王城的那次一样,琉陵剑的剑身崩碎伴随着蔚蓝色的气环绕在剑的周围,看起来没有剑的地方其实暗藏着一把隐形的巨剑。即使是在佐恩身边的家伙们都被卡瑟这一击——借用速度的优势达到了佐恩的面前,凌空挥砍而吹飞数米。

但是佐恩安然无恙,不知何时出现在双手的剑毫无瑕疵地挡下了卡瑟的这一猛击。剑身由黑色的水晶构成,看起来就像是将由蔚蓝色和翡翠色组成的琉陵剑换成了黑色和暗紫色而已,但还有一点不同。佐恩手中的剑身上纹有黑色的烟云以及【塔林西斯】的上颚,这些纹样在与卡瑟的剑接触的瞬间发出了耀眼的紫光。

“很不错的力量!”

现在的佐恩并不明白手中这把剑的力量和用途具体是怎样,但是既然它同琉陵如此相似那么就能像琉陵一样……

但是佐恩手中的剑并没有崩碎,源自于亚兰多的力量在这把剑身上看不到一星半点。

同一时间卡瑟又祭出了下一招,从空中落下,向上挥砍的升龙斩!

面对卡瑟猛烈的攻势,佐恩只能向后躲避,但是就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佐恩的脚下出现了魔法阵,同亚兰多的琉陵剑一样的魔法阵!而从那法阵中诞生的是琉龙王【塔林西斯】的头颅,虽然只有头颅而且身体是虚幻的影子,但是佐恩不知为何可以安稳地站在上面,它带着佐恩腾空而飞绕到了卡瑟的后方。像是在引导佐恩一样,黑色的龙首化作光芒与剑一同,与佐恩一同冲击卡瑟!

只是凭着这样的攻击并不能对卡瑟构成多大的威胁,【命】之盾将这一击稳妥地挡下,卡瑟的剑已经挥下了,佐恩开始驱使脚下的龙首向后退去,因为看不到剑的攻击范围,但还是强行躲过这一击后,蔚蓝色的光线正飞速地穿向自己。

“蔚蓝一线!”琉陵在瞬间作出了变化,原本盘旋在剑周围的晶体碎块,排列成一条直线却在半途中停下。

“好好地保护她吧!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这么简单了,而且现在就打倒你也太没意思了。”

卡瑟叹息后露出了苦笑,将剑组合成原样收回鞘内。

卡瑟没有将【蔚蓝一线】刺下去的原因是海蒂在那一瞬间挡在了佐恩的前面,那坚毅而又弱小的背影就像从前的某个人一样,像无法从自己心中抹去的某个人一样……

“奇洛,开心吗?”

卡瑟轻易地借由剑和自身的移动攀上了城墙的顶上,再度背起了用憧憬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小男孩。

“嗯!卡瑟超级棒!”

奇洛的语气很高兴,让卡瑟感到了一丝轻松与舒心。

“奇洛搂紧我的脖子,卡瑟要把这个大姐姐送下去。”

在听到了奇洛“嗯”的回答后,卡瑟抱起了被自己击晕的里莎从城墙上跃下,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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