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奥蒂尔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吉尔和尼格正在按照大量泄漏的魔力的痕迹追寻着那个十分强大的家伙。因为尼格是魔术剑的锻冶师所以虽然不是魔法师,自身也没有魔力,但是在锻冶剑时,那种席卷全身的,使整个身体的骨骼都为之一颤的魔力的冲击,尼格却时常能感觉得到。
而他现在正是凭着这种感觉去追寻那股魔力的来源。
但是无论他们二人怎么寻找,感觉那股魔力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一直都见不到那股魔力的拥有者,直到大量的魔力泄漏慢慢地恢复,街道上再也没有魔力的痕迹。两个人耷拉着眼皮,有些失望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家伙,还真是厉害啊。”
“感觉他从未离开过,但是就是找不到。”
“哥哥现在怎么办?”
“王城那里基本已经快摆平了吧,我们应该去艾伦斯诺特的宅邸和卡瑟他们汇合。”
两个人仍然还在为没有找到神秘魔法师而感到遗憾和担忧,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是否也是窥视王位之人呢?如果是的话,一定会成为卡瑟以及凯伦他们极为强大的一个阻碍。
而在艾伦斯诺特宅邸的最顶层,名为卡瑞娜的中年的女人正神色平静地注视着自己身后的窗外的一切。门是敞开着的,可以清晰地听到踏上通往这里的楼梯的脚步声,声音是那么的响亮和沉重,似乎每一步都是注入了相当足的力道踏上了一级级的石阶上。
一般回来到这里的只有一个人,名为林格的管家,他的脚步声总是轻细而柔和的,丝毫不让人感受到杀气与不安。尽管这位名为林格的人在以前两国交战的战场上是一个弑人无数的优秀士兵,如今他也收起了那般戾气。
终于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房间中,卡瑞娜转过身去,看到后笑了笑。黑色柔顺毫无毛糙的留到脖子处的短发,漆黑深邃的瞳孔,与这些形成鲜明反差的是少女白皙而又看起来十分柔软的肌肤。白色的庄重严谨的剑士服,每一个纽扣都扣得干脆利落,带着铜色金属环扣的腰带也扎得十分到位,白色的衣物上竟然丝毫看不到污渍,只有淡淡的一层灰而已,与其身后带着兜帽的深绿色斗篷。可以看出少女是一个严谨稳重,并且自尊极强的人。
她时刻留意着自己的剑士的身份和贵族的血脉,还有曾一度带给她绝望的深深的仇恨。
少女的眉头紧锁着,与林格不同,这位客人的身上毫无保留地散发出了强烈的杀意,原本清丽秀美的,仿如冰山美人的面容此刻却因为带着强烈恨意和憎恶的眼神而变得十分恐怖。
“是吗,成长为一个好孩子了啊。”卡瑞娜脱下裹在身上的毛绒的披肩,酒红色的贵族的长裙出现在了里莎的眼前,而在那之上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和蔼的笑脸。
“托您的福,童年过得并不太快乐,总是练剑和练习各种各样的事情,因为有些人是我一定要杀的,没点本身不去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剑士是办不到这些的。”里莎没有咆哮,而是用着她平时说话的语调,有些低吟,有些沉稳。
“那把剑是你父亲的剑啊,【星见】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了,在他的女儿手中真是太好了。”卡瑞娜的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褪去。
“你用这张让人厌恶的笑脸说出这么恶心的台词真是玷污了我的父亲。”
“这点我倒是也不否认呢。难得来到这里了不坐下来谈谈吗?”
“我对你没有话要说,你害死了我的父母,还害得卡瑟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爱的人,我恨不得现在就用父亲的剑刺破你的心脏!”
“虽然长得和母亲很像,气质也差不多,但是这种时候就是你的父亲的性格了呢。真不愧是基耶尔和雪莉的女儿。不想听听吗?你的父亲,母亲与我;以及艾伦斯诺特和贝因斯的故事。”
里莎停住了继续反驳和吼叫的声音,而是带着一脸的不满坐在了卡瑞娜对面的位子上。
“真是好孩子啊,我一直在看着窗外,王城那里的火光和爆炸声似乎停息了一阵子了,战斗似乎比我预计得更快结束了。王城没有升起艾伦斯诺特的旗帜,楼顶的那些个魔法师似乎也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不出意外的话,是我们败了。”卡瑞娜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所以你能作为讨伐我的一方我很高兴,不然艾伦斯诺特这个家族可能就因为我一人的野心就此覆灭了。王城很快就会派人来,我想必会在这个国家的民众面前被处以死刑吧,作为基耶尔女儿的你会成为下一任艾伦斯诺特的家主,希望你不要再做和我们一样的傻事,我也要把一些事情告诉你。”
在自己的失败和快要面临的死亡面前,卡瑞娜表现得格外镇定。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从最一开始说吧,这个家族的初代家主名为华唯·艾伦斯诺特,本身是马萨卡洛的一个死囚。因为在酒馆中将其中的一个地痞杀害,被处以死刑,但是最后度过了图隆西北方向的那片森林侥幸逃了过来。他是第一个将西洋剑这样的武器带上国家顶点的人,快速刺击【陨星闪】,蓄力刺击【铃星闪】,和剑气防御【永星盾】,基本艾伦斯诺特的剑术就分成这三种。当时马萨卡洛派来使者通告要将华唯这个罪犯带回国内,并卸除华唯的贵族身份和权力。但是当时的王并没有予以准许,反而威慑马萨卡洛,最后华唯在王的帮助下成功留在了佩奥斯。对此初代家主华唯十分感激,并且誓死效忠王,也深得王的信任。王甚至拥有北佩奥斯全境士兵的指挥权。这等于是将国家让了四分之一给华唯。”
里莎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像一个听故事的孩子一般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卡瑞娜看到后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马萨卡洛虽然实力比不上佩奥斯,但是我认为这个国家的王是个十分愚蠢的人。因为佩奥斯有初代王的规定不能够向外讨伐,所以这样的国家总是来找佩奥斯的茬,因为对华唯的事情耿耿于心,马萨卡洛最终对佩奥斯发起了战争,战争结束的条件就是交出华唯。华唯是个十分优秀的剑士,如果回到马萨卡洛说不定可以帮助他们扩展势力。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由华唯引发的战争却因为华唯的死而谢幕,不能继续让两国的军民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所以这样想着的华唯家主选择了自杀。”
卡瑞娜又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眼神。
“了解艾伦斯诺特的人都会这么说,在华唯死后,他的妻子卡莉·贝因斯抢夺了艾伦斯诺特的权力。但是事实上,或许并不是这样。当时艾伦斯诺特家族内部分割得很厉害,一部分为华唯的死而恨,所以想要对国家进行反叛。而另一部分人,则是保守派认为应该尊重华唯家主的遗愿,继续为佩奥斯效力。两派的斗争上演的愈演愈烈,因为华唯家主是个很善良的人,他把马萨卡洛的家人全部接回佩奥斯生活,自己对士兵和手下的人也都十分体恤,有这样的分裂自然是很正常的。但是真正抱有不纯的野心的,是华唯家主的堂哥。”
卡瑞娜把脸凑近了一脸惊讶的里莎然后摸了摸她的头,里莎则是皱着眉头将她的手弹开。
“为了将两派的矛盾化解,卡莉自己担任了艾伦斯诺特的家主,从中调合,虽然仍有些人愤愤不平,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这个堂哥名为希恩·艾伦斯诺特,一开始也十分痛恨华唯,华唯功成名就后,却主动来献殷勤,虽然华唯很不信任他,但毕竟是亲人,就让他留在了艾伦斯诺特中。因为卡莉的出现破坏了他夺取艾伦斯诺特实权的计划,所以他一直对卡莉怀恨在心。终于有一天他派人暗杀了卡莉,自己更是强行迎娶了卡莉的妹妹,那可是一段相差了14岁的婚姻。可以说这个叫希恩的男人简直是个禽兽。”
“华唯夫妇对于国家和王一直是忠心的,也是王的好友,贝因斯家族中的人将这件事情秘密上报给王后,勃然大怒的王立刻带着军队将希恩抓捕并处以死刑,按理说贵族的纠纷王是不可以干预的,王的这一行动也引起了很多热议,但最后是以希恩准备掌握艾伦斯诺特实权后反叛国家为由,平息了这些风波。卡莉的妹妹,因为期间受到了希恩太多的侮辱,以及自己姐姐的死,使得她的心智和精神都无法再信任艾伦斯诺特,并且对此恨之入骨,最后在王把艾伦斯诺特的实权交还给她的时候,她将艾伦斯诺特的人们逼入了整个家族的底层,而贝因斯的独裁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因为是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鲜为人知。”
“那么你到底想用这些告诉我什么呢?”里莎用手撑着脸将头侧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是艾伦斯诺特每一任家主都应该知道的真相,硬是要说有什么意义的话……就是我想向你说明艾伦斯诺特与贝因斯不是敌对的家族,曾经两个家族是饱含着爱意与幸福的,华唯和卡莉也是十分恩爱的夫妻,卡莉的妹妹也很喜欢这个姐夫,认为是一个十分优秀可以为大家带来幸福的人。所有人都是相信着正义与希望的。但是邪念和憎恶,会让这一切的美好全部玷污,改变一个人的内心,改变一切的一切。因为希恩一个人的恶意,造就了一个时代的悲哀。爱和恨,本身就没有那么清楚的分界线,一个小小的念想都可以改变这些。我希望以后当上家主的你,不会拥有这些污浊的东西,甚至让它们不再出现,这样你会获得很多很多。”
“但是不管是时代的诟病,还是其他的什么,为什么在那么多年后的今天,你,你们的贝因斯仍然不能够放过艾伦斯诺特,甚至要杀害我的父亲。你不是也清楚的知道吗?憎恶是多么恐怖的东西,为什么这样你们还是不肯放下恶意,并且还造就了现在的我。”
里莎在沉思了一会后,仍然无法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是啊,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个故事了。为了证明我前面说的事情,接下来要说的是我,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的事。尽管艾伦斯诺特本族的人的地位并不高,但这个家族毕竟名为艾伦斯诺特,而且需要他们的傀儡家主,所以艾伦斯诺特的人们是不会被赶走的。在这个家族贝因斯生出女孩和艾伦斯诺特生出男孩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作为第一个出生的女孩,我受到了长辈们的宠爱。而你的父亲,那个曾一度推翻了贝因斯统治的男人,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打杂的小鬼。他时常在这个花园跟着园林师一切修建着花草。爽朗的黑色短发,有些厚实的嘴唇,似乎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的双眼和一丝不苟认真的神情,还有就是尚且年幼的他便拥有的那有力臂弯,他的一切都令我心动不已。”
“我和基耶尔的婚姻,并不是政治婚姻,我与他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玩耍,虽然地位悬殊但是大人们却也没有反对,应该是期盼着基耶尔能成为下任家主而我从他手里抢夺实权吧。虽然我不知道基耶尔怎么想的,但是我是深爱着他的,从他手里抢过他所本应得的珍贵的东西,这让我十分难受。”
卡瑞娜露出了有些寂寞的表情,已经是中年的她,在那之后又表现出了彷如少女的眼神,似是在回忆年轻时对恋爱的那份独特的感触。
“我们都长大了,也都明白这个家族残酷的现状。在权力面前,真正的纯洁的爱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我的反抗,家人们令我疏远基耶尔。而他终于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雪莉,雪莉是佩奥蒂尔外圈花店店主的女儿,花店的店主与基耶尔的园林师傅认识,所以很快基耶尔和雪莉也认识了。也就是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很般配呢。地位相符,总是一切研究着花花草草,总是一起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和总是坐在窗边看着他们的我不同。他们是自由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我明白的,我是大人们溺爱的孩子,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成为基耶尔的新娘。事实上,我也的确这么做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基耶尔是那么爱着雪莉,他对我不屑一顾,明明以前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在权力,在利益,在觊觎这些东西的邪念上,基耶尔丧失了对我的爱,我知道基耶尔是个强大的人,他也做到了。他重新夺回了艾伦斯诺特的实权,之后艾伦斯诺特的人们想要对贝因斯报复,出于以前的交情,他并没有像人们说的那样软禁我,也没有杀我,而是让我重新回到了马萨卡洛,那片华唯家主的故乡。”
“我要嫁给基耶尔,不是为了那俗不可耐的权力而为了要得到基耶尔的爱慕,可是这些都无法传达到。对基耶尔的爱和对雪莉的恨,这些交织在了一起成就当时那个一度疯狂地我,我在马萨卡洛的森林里遇到了逃兵林格,他是个出色的家伙而且对我忠心耿耿,他有着身为一名战士的老练和沉稳,我给他下达了命令——杀死雪莉。而我家族的其他人同样也下达了命令——杀死基耶尔。就这样你的父亲和母亲被暗杀了,而我重新坐回了这个家主的位置,事实上基耶尔的死违背了我的初衷,我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卡瑞娜带着悲伤的表情站起身,走到了身体僵硬的里莎的背后,用手环住了里莎的脖子,凑近她的耳边说着。
“我对不起你的父母,也对不起你。因为我一时的冲动造就了这个离谱的错误,我说过的,爱和恨本就没有清楚的界限,因为一个细微的想法就可能有着天大的改变,铸成大错。我就是这样的活生生的例子,此后我一直想为艾伦斯诺特做些什么,所以我策划了这次的谋反,我不希望剑士的家族就这么没落,但似乎是失败了。我一直想要见见你,为此我让林格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你并且拉拢你,看见你我虽然有着罪恶,但也有着慰藉,因为那两人的孩子没有因为我的错误消失,她现在好好得活在这个世上,甚至能够将剑刺进我的胸口。因为我和基耶尔没有孩子,我也没有做过母亲,但对你我似乎能体会到这个心情,真的好想让你成为我的孩子啊。”
里莎曾经那无法忘却的恨意,此刻在卡瑞娜耳边那有些苍老但却有温柔的低吟下消失殆尽,她们三人曾是一个悲剧,而自己则是这个悲剧的产物,不了解真相的自己,却还在横冲直撞。卡瑞娜或许比自己的父母更加可怜,因为她想要的东西一件没有得到,还自己摧毁了它们。
此刻,里莎的泪水决堤,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们是王城的士兵,奉命来缉拿艾伦斯诺特家主,卡瑞娜·艾伦斯诺特的。”
“不可以,里面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请你们再等会。”
“你知道那家伙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吗?你这是在妨碍公务。”
一声枪响,中止了门外的一切声音。
“似乎有人来抓我了,也到了最后的时候……你知道吗?这把【星见】是华唯家主的佩剑,亦是艾伦斯诺特家主的象征,拥有了它的你本身就已经是艾伦斯诺特的家主了,要好好做一个为大家创造幸福的家主啊,不要再让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悲剧再次上演。要分清爱和恨,要抑制住自己,要扼杀那细微的邪念,让自己的心如夜空一般,宽阔无一,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建议,我的孩子。”
“我明白了……”里莎的喉咙抽搐着,哽咽使他已经很难再发出声音了。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里莎·艾伦斯诺特。”
“里莎吗?真是个好名字啊,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您说。”
“叫我一声妈妈吧。”
……
大约10秒的停顿,里莎转过身去,紧紧搂住了卡瑞娜的身体,大声哭喊着。
“妈妈,妈妈!”
两个女人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宽敞的房间中,似乎也从窗外流去,回响在了整个佩奥蒂尔的大街小巷。那曾在王城久久没有停息的悲鸣,轰击,和哭喊也伴随着这发自真实自我的哭泣而销声匿迹……
等到负了重伤的卡瑟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因为凯伦的治疗弹和徳萝莉思的治愈魔法,卡瑟的伤口和流失过多的血液也都恢复了,静静守候在自己床边的仍然是那个银色头发,面容秀气的少女。少女的神色有些憔悴,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一般一夜没睡。
卡瑟轻抚着少女柔软的脸颊,从那一直到少女的耳朵,然后是脖子,似乎是要确认什么一般抚摸着。之后将手伸向少女顺滑的银色秀发,让发丝在自己的指间滑落。但是卡瑟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急忙地缩回手,红着脸,感受着自己加快的心跳。
这间锻冶铺的客人少了一位,名为里莎·艾伦斯诺特的女剑士,她现在正作为家主在处理艾伦斯诺特叛乱的后续,已经重新整顿这个拥有太多风雨和隐情的家族。听凯伦说,王城方面对于卡瑟一行人攻击敌人首脑的行为没有明确的奖励,甚至之后无人问津。
“明明我那么拼命地才干掉林格的说,如果是王城那群刚刚经历战争的家伙早就被那家伙打得全军覆没了,可恶啊。”卡瑟带着懊恼的神情吃着自己的食物,浑身裹着的绷带让他感觉行动十分不自在。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要去死,我真是要被你这笨蛋气死了。”诺亚在凯伦那里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一直没有搭理卡瑟。
“不是诺亚你鼓励我们去的吗?既然里莎相信我,我也要背负起这个信任,这不是诺亚你对我提出的期望吗?”
诺亚的脸色瞬间青了,然后像个小猫一般,低垂着头握住卡瑟的手。
“尼格先生背你回来的时候,我担心死了,不要再那样了,你还有与我妈妈的约定呢。在保护好我之前,在成为王之前不许死,我真的很喜欢卡瑟。”
卡瑟一脸苦笑着说着“是,是。”
在那之后的两天后,一度封锁的佩奥蒂尔贵族区域和王城又重新开放了,那天卡瑟收到了里莎的信。
“我得知了艾伦斯诺特的真相后,将自己心中的怨气稍微收敛了一些,我曾以为卡瑞娜是我的敌人,是害死父亲的凶手,但她其实是个更为可怜的受害者,我对将这样善良又可悲的人怀恨那么久而愧疚。我发现了成就这一切的是这个有些扭曲的国家和社会,这个国家现在拥有太多的邪念和恶意,以及憎恶,如卡瑞娜所说的,要将这些彻底清除,才能获得幸福。为此,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王而已。我已经完成了目标,我也不认为我能拥有当上王的潜质,我只想尽自己所能,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作为一个剑士贵族的家主,仅此而已。但是这个任务是需要有人做的,而我觉得那个人非卡瑟你莫属,我支持你成为王的愿望,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如果是那样强大的你,一定可以完成你的愿望以及我的愿望。你帮助了我,拯救了那样落魄的我,我爱上了你,不管是脆弱还是强大的你,我相信你可以给我更多的力量,我其实并不强。所以我会和诺亚小姐公平竞争的,你也要加油哦。”
以上就是信的全部内容,卡瑟看完后趁着诺亚没有看到收起了信,他走出门外,将手举向天空。卡瑟·亚兰多相信,他不会辜负自己同伴的期望,他也相信他能够站上这个国家的顶峰,创造一个民族的幸福。
那一刻,他背负了更多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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