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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人间

第十五节 人间

小巨蛋内场,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欧阳雪紧张地攥紧拳头。

第一次有机会在这么大的场地举办演唱会,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即使已经彩排了无数次了。

但是没问题的,欧阳雪用左手轻抚了下戴在右手上的银手链。

这个银手链看上去做工极为粗糙,造型也很普通,有点像是传说中的淘宝爆款,与欧阳雪一身专门为她量身订制的造价昂贵且华丽的长裙格格不入。但雪不顾助理们的反对,坚持还是戴着它。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个手链上串着一个小小的银质圆牌,在灯光下偶尔能看见歪歪扭扭的刻痕,仔细辨认的话是一句话。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真是没办法。”少年有些害羞地挠挠头。

“虽然是为了祝贺你出道,但我真不知道送什么好。”欧阳雪第一次见看见那个看上去什么都漠不关心的青梅竹马露出这种表情。

“这个送你了,我可是结合了度娘的参考意见才决定的。”少年鼓起勇气把藏在身后的礼品盒递了过去。

“虽然是很普通的手链啦,但和别的又有些不一样,全世界只有这一条哦。”少年转过头去,不让少女看见自己那害羞得不行的表情。

好开心,泪水都要涌出眼眶了,那是充斥着幸福的泪水。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欧阳雪想起了那时的回忆,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守护着她似的,刚刚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了不少。

“没问题的,因为会你在啊。”欧阳雪想起了自己那个总是不靠谱的男朋友,想想待会他会待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听自己唱歌。欧阳雪就不免有些小雀跃。

“那个只喜欢听上个年代老歌的家伙,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彻底迷上我!”欧阳雪暗下决心。

“小雪。”休息室门被打开了,莫夕走了进来。

“安心,不要紧张。”莫夕给她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待会我会在观众席为你加油的。”

“嗯,谢谢莫老师。”欧阳雪又恢复成了那个害羞的邻家女孩。

“小雪,准备了,叫化妆师帮你化妆。”一位助理出声提醒。

……

一路狂奔回宿舍,我像条死狗一样摊在床上。

每次下定决心锻炼身体,练个四块腹肌,结果宅男果然是宅男,虽然不是很胖,但身上的肉是软的,手无缚鸡之力不就是说我么。

可恶,我怎么能就在这里倒下!拖着酸软无力又饿得不行的身体,把票和自己的“宝马”钥匙拿上,继续赶路吧。

这里离那里不远,之前也踩过点了,骑车过去半个多小时。我虽然跑得慢,但大概现在只是六点左右吧,迟到一两分钟问题不大。

给手机插上充电宝,一看时间,我身子一软。

已经八点半了,不可能吧!雪的演唱会九点结束!

……

“小小,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去看欧阳雪的演唱会了。”王生离开不久后的苏慕把苏小小从寝室叫了出来。

“可是还没吃晚饭呢。”苏小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路上买些吃的应付一下吧,姐姐的手机不知怎么了,时间老是不准,都害我上班迟到几次了。”苏慕抱怨着,然后催促着苏小小换衣服。

……

时间怎么就过得那么快?难道是因为冬天天黑得早,让我对时间失去了大概的判断力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次我觉得问题不大的时候就被各种无情打脸,难道真有所谓的flag?上帝啊,这是你给我的考验吗?

拼了!一定要在演唱会结束前赶到啊。

因为,我可是和她说好了的,要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啊!

我强打精神,雪的第一次演唱会啊,我一定要参加!

……

欧阳雪一袭白裙,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羞涩又清纯的气质让人们心生爱怜,不忍亵渎。

“谢谢你们来听我的演唱会,我很高兴。”欧阳雪鞠躬。

她的声音像是一汪清泉,浮躁的人们静下心来细细聆听,聆听其中的感情一个少女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才出道不就就被冠以“纯情女神”的名号,她的歌喉可见一斑。

但专业的莫夕听出了一丝涟漪,一块小石子投入泉水中泛起的涟漪。

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雪怎么了,有些不在状态。

欧阳雪保持着笑容唱着一首又一首,但总会在呼吸的间隙,用眼神去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莫老师来了,苏老师来了,自己的好朋友们也都来了。

但那个位子还是空的,他还没有来。

这次迟到得有些久呢,阿生,你在哪?快点来吧。

冬天的雨水是很罕见的,此时的夜空隐约有雷声轰鸣,不一会就如同要代替谁哭泣似的下起小雨来。

本就是冬天,再夹杂着些许的雨水,温度几乎要凝固了。

街上的车也终于少了,路灯下只有一个努力蹬着踏板的青年。

“欧阳雪!欧阳雪!”观众们在一首热情的曲子后,热烈的欢呼直达天际盖过了雷声,无数颗火热的心使这个小巨蛋暖烘烘的。

“接下来是最后一首歌。”欧阳雪也快要融化了,眼眶中闪烁着晶莹。

但是她要忍住,然后保持微笑。

“最后一首歌,王菲老师的《人间》。”

……

终于顶着风雨带着满心的疲惫来到了小巨蛋的门口。

很好,还有十分钟,一定要赶上啊,雪的最后一首歌。

无数没有买到票的粉丝在门外驻足,跟着场馆里的声音一起唱着。

“蛮烦让一下,蛮烦让一下。”

我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横冲直撞着。

明明只还有几步就到,可恶,我的身体,动起来啊!

拥挤的人群明显不满有一个扰乱秩序的存在。他们有规律地站在一块,组成了一堵人墙,我根本无法翻越。

身子也越来越重了,强烈的疼痛感蚕食着我的心。

就到这吧,在这里听雪的演唱也算是参加了她的演唱会了吧。心里那个懒惰的自己这样建议着。

好累,要不就在着休息一会吧。

……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彩虹。”

没来。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没有来。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来。

少女的心好像空了一块般,但还是摆出麻木而又没有神采的笑容。

大概是生病了吧,嗯,应该是这样。

尽管她在心里拼命地给他的着这借口,但这种失落感却更重了。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欧阳雪右手拿着话筒,手链银色小圆牌上,潦草的字迹清晰可见。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上面写着。

“奇怪,王生怎么没有来。”苏慕在前排看着那个空着的位置,有些好奇,王生说的急事到底是什么,居然连同学的演唱会也没来,亏得欧阳雪看在他老乡的份上给了他一张票,还是最前排的。

“那家伙,管那个猥琐的家伙干什么。”苏小小摆摆手,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摆出一脸花痴的模样。

“坐在那里的是莫夕吧!真人比电视里还要帅!啊!真的好帅!”

苏慕扶额无言,现在的小孩,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结束了,是的,演唱会要结束了,他没有来。

随着钢琴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演唱会即将结束。

“安可!安可!安可!”狂热的粉丝整齐得喊着,要求再唱。

“那,”欧阳雪用手擦拭了一下红红的眼眶,别人都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眼泪是为他流的。

“那就再唱一首吧,最后一首我希望和我的粉丝一起唱。”欧阳雪表面上还是那个开心的模样。

按照这场演唱会总导演的计划,到了返场环节就抽取一位幸运观众与欧阳雪合唱一首曲子。

欧阳雪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希望在这个时刻通过助理的帮忙,不经意地抽到王生,然后……

然而现在不需要这个然后了,因为他没有来。

欧阳雪偷偷给助理一个手势,让她不用按计划行事了。

舞台的灯光灭了,一束白光亮了起来,在人群中游荡着,很明显这束光就是寻找那个幸运儿的道具。

那么谁会是这个幸运儿呢,所有人都挥舞着手,希望这个幸运儿会是自己。

第一排的莫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帅,一如既往。

……

“唉”在场外的姜庭,朱大柏,林带玉三人组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的光棍节只顾喝酒了,没有认识什么女生,女神欧阳雪的演唱会门票又没有买到,真是的,只能在这里听个响了。”姜庭沮丧不已。

“流年不利啊。”朱大柏附和道。

“没关系,你们还有我呢。”林带玉拍着两人的肩膀,今天精心打扮过的他更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了,可惜是带把的。

“带玉妹妹!”三人抱头痛哭。

“话说,”姜庭抹了抹虚伪的眼泪,“我们是不是花生给忘了。”

“他现在肯定在和昨晚那个小萝莉不可描述中呢,该死的花生背叛了我们。”朱大柏一脸羡慕嫉妒恨。

“咦!这里有个人好像要昏过去了,你们快看。”

三人正聊着,听到周围有人说着,抱着看戏的心态,他们也凑了过去。

这个全身被雨水的湿气质看上去猥琐中带着些忧郁的家伙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不是王生么!他怎么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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