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还差的远呢,倒是你能认出我也算是值得表扬。"
"你怎么会在这里?"库里说。
"强尼早就料到了,他太了解她了,他认为你可能会遇到点小麻烦,这不担心你特意让我来这找你。"老头说,"可怜的强尼,一辈子都活得顺风顺水,没想到老了还要为后代担忧。"
库里本来有点感慨老师的关怀,听到后面不禁再次为自己叹息,连贤者都驾驭不了的人自己恐怕要前途多难。
"让开!让开!"
相比空机艇显得迷你的机艇对人来说却也是庞然大物。只见劫掠的目标在地面滑行,越来越近,笔直向鞭子女驶去。女人没犹豫就躲闪开来,留下一脸茫然的老杰克径直面对。由于视线的遮挡,老杰克还没弄清楚状况,差点和铁皮怪兽来个亲密接触。
机艇在滑过的路程上与他擦肩而过,他在踫到收拢的翼肢的下一秒被狠狠拽起,重重摔在驾驶室内。
"嗨,你好吗?"坎贝克说,但他的脸上密布的皱纹上划过几道赤红色印记,身上衣服凌乱不整,实在看不出有多么好。"我想我来的还算及时,对吧。"
"对,再迟点你就见不到我了。"说话的同时伤痕隐隐作痛,弄的他呀吚直叫。
"你的手放哪里啊,要撞上,快,向右。"休闲的片刻也不消停,老杰克一把换过坎贝克,自己操控着方向。先锋艇在他的驾驶下,向着凯恩进发。
"喂,喂,你是开玩笑的吧!"正准备发动攻势的凯恩转身就跑。
"想跑,让我稍微测试下这个的威力。"翼肢舒展开来,速度比原来更快了。眼看就要追上凯恩,吓得凯恩跑得更快了。突然先锋艇被转向库里三人。
"没时间了,快上来。"老杰克的声音伴随着嗡鸣的噪音高昂地传来。
眨眼间,机艇便来到他们面前,并且不断加速地朝前方驶去,好像要碾碎挡住它去路的一切。
老头用长臂稳妥妥举起两人,靠在肩上,一个跨步立马跃上。
"大家都还不错吗,30秒后准备起飞,让我们提前为见到幻影岛的一切美好事物庆祝吧!"坎贝克自顾自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是啊,就如它的名字一般梦幻迷离,心生向往。不过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不就是⋯"当他察觉身边多了一人时,揉揉眼睛,好似看到幻影,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所有物,我在这里睡觉,就在后面的躺椅的被子底下,"用手指了指,"你们吵醒了我。凯瑟琳和凯恩哪去了?"紫发女人自然地说,环视一遍周围的人,突然两眼冒出了亮光,格外兴奋。"嘿,虎穴,真幸运竟然在这踫到你。转头干嘛,别装不认识我,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虎穴干巴巴地说道:"好久不见,安娜,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安娜没接话,盯着虎穴转溜眼珠,好似看到了珍惜物种,生怕一说话就会消失无踪,弄得虎穴尴尬不已。
"你知道我爸在哪吗?他很久没和我们联系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说着眯起眼晴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吗,我也不大清楚。我最近和他的一次见面是在莱昂斯国的国家庆典上,那时我们还一起聊了些往事,想当初我们都年轻结伴旅行时⋯"
"陈年往事我听爸爸说的够多了,上次的国庆日我也在场,所以你应该知道一一"她的手指捻着发丝,不耐烦地开口。
"哦,是吗,我可真健忘,我现在老是怀念往事,你刚出生我抱过你,你在我臂弯里扯着嗓子哭,哭得响的我现在还记的。哎,时间无情,你都长这么大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你成婚生子。而我们的缘分到如今也是紧密相连,在这里先是看到你的女儿,又是巧合地遇到你,我今天别提有多高兴了。你女儿出生⋯"
安娜捻着头发的手指已握成拳头,低沉着的头隐隐可见无形气场,怒火的临界点前虎穴及时话锋一转,回到了问题的原点。
"要问强尼的踪迹,眼前在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毕竟他们俩个直到最近还一起生活。"
略微抬起的脸庞首次将视线停驻在库里身上。
"我爸在哪?"
"老师在妖精的森林结界中。"似曾相识的命令口吻使库里不禁脱口而出问题的答案。
"哦,他挺会找地方的嘛。"安娜听了后不自觉地手靠下巴,小声的喃喃自语。
机艇即将起飞,安娜招呼都没打便跳了下去。
"祝你们好运,记得帮我和瑟菲洛问好,如果你们平安到达的话。"说完狡黠一笑,从空中的驾驶室看去,已变为越来越小的黑点。
"来去如风,行为诡异,莱昂斯国的女王果然与传闻所说的与众不同。"坎贝克瞪眼瞧着远去的黑点讶异万分。
"不,她只是性格古怪而已。"虎穴挠挠头,略微松了口气,"幸好她这次没给我惹什么麻烦,要是像上次一样⋯"
语音未落,机艇在轰隆隆声中剧烈摇晃,站立不稳的大家四歪八扭地紧抓住身边的东西,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又怎么了?"老杰克垂头丧气地说。
"前面的机艇请停止飞行,不然我们将再次发动攻击。重复,前面的机艇请停止飞行,不然我们将再次发动攻击。"
虎穴往下一看,士兵们一字排开,手举长型射筒,瞄准着空中的目标,吓得他脚步一颤,险些站立不住。
"我的天哪,安娜,你为什么非和我过不去呢。强尼,你还真生了个不得了的疯子。"
远处的某人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又继续沉入到研究中去。
老杰克紧张地问道:"停吗?"
"不,继续飞,能飞多高飞多高,离开他们的射击范围。"
机艇更快地向高处飞行,机械内部零件高速运转,不要命地提升速度。
"到极限了。"
地面的某个衣戴银质奖章的军官恭敬地守候在一个美妙背影的身后,谦卑地说:"他们已离开长筒枪的攻击范围,是否要使用那个?"
"请务必将窃贼逮捕。"
"可能会对机艇造成毁灭性打击,还是要继续进行吗?"
没有任何回应。军官后退几步,挥手邀来几名士兵,亲自下达了几道命令。
"睡醒后最美妙的事情是什么?凯恩。"
"是梦吗?"
"那种东西是什么,记不住也靠不住,"笑容如西下的夕阳缓缓爬上脸颊,"是吃哦,精神得到满足后就会醒来,醒来就想吃点什么满足肉体来达到两者的平衡。"
凯恩小声嘀咕,为着女王那匪夷所思的回答困惑不解。
很快一台架着轮子的精密装置被运送过来,从外形看最引人注目是它那长达天际的炮身。密布纹路的炮身倾斜着指向天空,距离底座越远炮身就变得越细,到了尽头,纹路远看成了黑色一片,实际放大却巧妙地一镌一刻着更复杂的花纹。
"这是最新的试验作,采用新式的魔法刻印,射程和威力是一般的闪击炮的两倍。可是因为还仅仅是试验品,目前准度差强人意,也没多少的实战资料,我认为现在用为时过早,我们可以用平常的闪击炮,这样效果更好。"
安娜径直走到新式闪击炮旁,轻抚炮身,"我为你们提供实战资料,怎么我没有这个资格吗?"
"不,有幸得女王陛下的协助是我们的荣幸。"军官礼貌地一鞠躬,转身叫道:"为女王准备一双魔力转换手套。"
"不必了。"说着掏出一双透明如水的手套套在手上。无色手套上装饰着镂空的图案,一只展翅高飞的鸟,细长脖子趋向右侧,露出头尾三支月牙状的羽毛,羽毛的尾端延着手腕伸长,看上去与皮肤浑然一体。与其说是手套,更像是皮肤上精美的刺青。
手指抵住炮架上的两个凹槽,莹莹的蓝光陡然出现,手套上的大鸟仿佛活着般和着手指轻摆。当蓝光透过炮身,充满其中的魔力刻印,伴随着一圈刺眼的亮白色光环,一声尖锐异常的鸣响响彻雪地。巨大的能量砰地在空中炸裂, 虽然离机艇有段不小的距离,但破坏的威能却不可小视。
爆炸所处空间扭曲般震荡,飞溅的波浪使得机艇喝醉酒似的忽左忽右。里面的人又是一阵忙乱,老杰克全身压在控制器上,恐慌的神色第一次显现。
"想想办法,挨上一炮别说幻影岛,我们都要变幻影了。"
虎穴皱了皱眉头,说:"库里,和我出去。"
"把她带上,她会有助于你们的。"独眼男子推拉着斗篷女上前。
打开外舱门,锋利的风芒裹足着雪片迎面而来,三人抬手护住头部站立一会,方才适应。
底下的人们望眼天空,瞬间开始喧嚣起来。
"今天的偷机贼运气真差。"
"可不是吗,一般起飞后的军队并不会理睬,到上面后自会重新回收利用。"
"哎,一开始被抓还幸运点,顶多关几年,现在可是连命也要搭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但眼睛都死死盯住空中的后续进展。
而始作俑者慵懒地叹息道:"烟花很美丽,可惜绽放错了地点。下一次,我决不允许失误。"
话虽毫无力气却一字一句颇有气势,令人信服。
"试试这个如何,据说百分百命中率,只是⋯"军官略带犹疑地提道
"既然有性能好的,怎么不早点说。"安娜抢过话头。
"以目前的设备只允许发射一次,缺陷一一"
"好东西就要趁早使用,仁慈也要因人而异。"
军官吞回之后的说辞,吩咐两名士兵立即准备。
很快一个盒子被他们小心翼翼运送过来。打开盒子,只见一枚银色的长条物浸泡在碧蓝溶液中。溶液清澈见底,长条物自盒子打开后便充斥小气泡,浮于水面。
一名士兵换上过肘手套,拿起装填进闪击炮内。头盔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不安、惶恐作呕并没有逃过安娜的眼睛。
"可以开始了。"军官一如既往地以尊敬的口吻说道。
安娜再次将手按进凹槽内注入魔力,不同寻常的是魔力竟不受控制地被吸收,里面有什么东西,准确的说是某种活物正在逐渐苏醒。源源不绝的能量注入炮身,比先前大一圈的光晕再次出现,炫目的光芒过后,长条物笔直地击向逃亡的机艇。
接近,一点点缩短距离,蜕下的银色金属在风雪中飘摇坠落,核心中的东西正慢慢展露出它的原貌。
起初还只有皮球大小,扩张胀大,仿佛周围的一切被吸入其中。砰、砰、砰砰,心脏起跳,初见其形的生物以出生胎儿的姿态张开眼睛,当然如果那还称的上是眼睛的话。
倒竖的独眼混乱迷茫,黑色的眼珠密布其间。背后两团肉球逐渐丰满,张开,连着血红黏液的羽翼整个扑展。啪一一哒,啪一一哒,啪一哒,啪哒,当翅膀有力地扑打空气时,那朦胧无知的独眼已彰显出它凶狠的血性。
密密麻麻的黑色珠子在独眼里相互碰撞分开,两条如无数枝条捆绑在一起的手臂配合着羽翼的扑打向两侧弯曲,镂空的身体可见风雪自其中穿过,筋脉毕现的暗红心脏仿佛承受不住巨大的张力轰然炸裂。
从里面流出是黑色的液体,沿着血肉一下子蔓延至全身,染了墨一样的魔神在一声悲怆的吼叫中飞向离自己最近的目标。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危机已迫在眉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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